“你怎么能偷家里的钱?那可是豫儿的救命钱啊!” 赵臻臻感觉有人在拼命推搡她,身子骨都要被推散架了,而耳边充斥着一个妇人悲愤的声音。 她慢慢睁开眼,迷茫地环视四周,怎么回事?她明明上一秒她还在高速上开车,下一秒怎么就到了一处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农舍,屋里墙上、窗上还贴着几张喜字,大概是刚办过喜事的样子。 低头看自己正躺在地上的厚木板上,看着倒像是被人抬回来的。 “呲!”她深吸了一口气,后脑勺顿顿的疼,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上来。 原来她是穿越了,还是魂穿。这里是某不知名朝代的偏僻山村,原身也叫赵臻臻,今年十六岁,前几天刚嫁到陆家,刚刚在她面前朝她吼的妇人就是她的婆母,陈氏。 这陆家也是倒霉,陈氏的夫君和儿子陆豫都是当地有名的猎户,两人身形魁梧身手都不错,时常去附近的山上打猎,打来的猎货再卖掉,日子原本过得还不错,哪知前些天不巧碰上了山石滚落,直接把陈氏丈夫砸死了,儿子陆豫救回来的时候倒是还有口气,只不过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而赵臻臻,就是嫁过来冲喜的。 原身父亲为了陆家的二十两彩礼就把她嫁过来了,二十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家里她不好违抗父命,来了陆家发现这孤儿寡母的,陆豫看着只剩一口气吊着,她可不想做寡妇,就偷拿了陆家的钱跑路了,哪知道夜路难走不小心摔到了坑里摔晕了过去,白日里正好被同村的人发现才给抬了回去。 赵臻臻摸了摸腰侧的钱袋子,里面早已空空如也,是谁把她的钱拿走了呢?原身拿着钱是准备一个人走的吗?还是要去见什么人? 赵臻臻思索片刻,发现这段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头还一阵阵地疼,只好放弃。 陈氏见赵臻臻一副呆呆的样子,急得又哭又骂,“臻娘,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倒是说话啊!” 那些钱是陆豫的治病钱,自己丈夫走了儿子躺在床上,本就断了经济来源,现在家里的钱也被偷了,这可让她怎么活啊! 赵臻臻头疼地扶额,自己怎么就穿到了这么个烂摊子现场,现在原主事情做也做了,也没法抵赖,只能先认下再弥补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娘,对不起,是我错了,这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你拿什么还啊?你爹那个赌鬼就是因为缺钱才答应这门婚事的,还有豫儿这些天全靠药吊着命呢,一天都不能断的。”陈氏越说越急,原本帮豫儿娶亲就是为了冲喜,哪知反而糟了祸事。 “我会想办法的,娘 ,你别着急。”看着陈氏急得声音颤抖,只能先安慰她把她稳住了。 她撑着木板起身但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身子很虚,想起来这几日在陆家吃得都是清汤寡水的,看来陈氏确实是将所有银子毫无保留地留给儿子治病了。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赵臻臻听到有人在喊:“弟媳妇儿,你在家吗?” 陈氏原本又气又怒,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忙把眼泪擦掉,出门一瞧,原来是陆家大哥和大嫂姜氏来了。 “大哥大嫂,你们来了。”陈氏声音还有点沙哑。 陆大郎是个矮瘦的中年人,见陈氏眼眶红着,开口道:“我跟你大嫂今天来是有点事跟你说,现下眼看阿豫快不行了,二弟也已经去了,这个家马上就没有我们陆家的人了,你拿着陆家的田产自然是不合适。”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氏听着一愣,盯着陆大郎像是不认识一般。 陆大郎被瞧得脸皮有点发热,当下眼神一转不再说话。 站在一旁的姜氏用手捅了捅丈夫,见他杵在那儿跟木头一样气不打一出来,只好自己上前跟陈氏温声说道:“弟媳妇,我们想着等阿豫走了之后,你们家里两个寡妇,撑不起陆家的门庭,自然得把田契交出来。” 陈氏平时待人和善,从不与人吵嘴,说起来是个老好人,却也怯懦得很,来人又是丈夫的大哥,长兄如父,她不敢忤逆他们的意思,一想到若儿子也去了自己连家产也没了,当下悲从中来,一边擦着眼泪,呜咽地哭着。 姜氏笑着睨了陆荣贵一眼儿,幸好她串掇自家丈夫来,看弟媳这不敢反驳的样儿,她就知道这事儿能成。 赵臻臻站在一边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这对夫妇今天来干嘛的了,这是看着陈氏好拿捏,不是能立起来的主儿,丈夫死了儿子也不行了,准备来吃绝户了。 赵臻臻看不过去,见陈氏不说话只知道在一边哭,冷冷开口道:“我家夫君还没死呢,叔公这么早说这种话,是来咒我夫君的吗?” 陆大郎听了脸色一沉,眉头一皱,斥责道:“侄媳妇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赵臻臻毫不客气地还击:“我只知道我夫君还好好躺在那儿,就有人迫不及待上门吃绝户,真是厚颜无耻啊。” 这话是直接不留情面地指着陆荣贵夫妇俩的鼻子骂了,陆大郎眼睛睁得滚圆,脖子通红,气不打一处来:“你嫁进陆家还没几天呢?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只知道我公公尸骨未寒,我丈夫命在朝夕,现在就有人仗着长辈的身份来我家要田契,我可要问问街坊邻居,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赵臻臻理直气壮开始朝小院门口走,声音故意喊得很响,引得住得近的邻居纷纷开门探头探脑得往她这儿张望,还有人往她家门口走过来准备看热闹。 陆大郎夫妇见周围人越聚越多,他们也住在这个村,撕开了脸上毕竟不好看,陆豫毕竟还没死,他们确实站不住理,加上没想到这个嫁进来没几天的侄媳妇竟然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当下心里就打了退堂鼓。 陆大郎贵怕周围人聚得多了开始指指点点,恼怒地咬着牙,语含威胁,“弟媳妇儿,今天来我是跟你好生商量的,既然你不知好歹的话,等阿豫真的去了,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带上本村里正,而且不仅只是田契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我直接让你们两个寡妇卷铺盖走人,你自己好自为之。” 陈氏肩膀还在抽动着,站在一边不说话。 陆大郎夫妇俩转头走了后,众人见热闹没了也就都散了。 陈氏见赵臻臻往里屋走,叫住了她,语气比之前和缓了不少,却又不乏担心,“臻娘,你刚刚这么说话,要是他们到时候把房契也都给要走,那我们都没落脚的地方了。” “娘,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夫君的身体。”赵臻臻也想明白了,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暂时是回不去了,现在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这一声“夫君”喊得还是让自己牙酸了一会儿。 赵臻臻站在院子里,还是第一次打量这个小院落,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还用栅栏围着养着几只鸡,堂屋右侧那间就是陆豫住的那间。 原主跟陆豫成亲的这几日,陆豫基本都在昏睡就没张开眼过,她也只好在床旁边打了个地铺,旁边睡着个随时要挂掉的人,原主年纪不大胆战心惊地过了几晚,才会想到卷钱逃跑这事。 赵臻臻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草味铺面而来。 陈氏见赵臻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不进去,门还敞开着,连忙推赵臻臻进屋再把门给关紧,埋怨道:“豫儿是吹不得一点风的,你咋这么不小心?” 房间里门窗紧闭光线昏暗,赵臻臻呆了一会儿便觉得心口发闷,她往床边走了几步,依稀能看见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 陆豫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这些日子一直用着这些汤汤水水的补药,脸颊骨凹陷,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瘦。 这陆豫虽说是只是一介猎户,但外表长得俊俏,鼻梁高挺,眉上双骨隆起,连赵臻臻这个不是外貌协会的都要赞一句长得真好看。 现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让陆豫死掉,否则自己跟陈氏可能都会被陆家的人扫地出门。自己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暂时还是呆在陆家为妙。 赵臻臻凑近仔细瞧了瞧,见陆豫呼吸虽微弱但倒也平稳,身体也没有发热体温跟正常人一般,奇怪问道:“娘,大夫有说夫君为什么一直不醒吗?” 陈氏唉声叹气:“村口的李大夫说豫儿受的是内伤,醒不醒得过来都要看天意。” 天意?还有这说法?这时代的大夫当得也太随意了吧?赵臻臻从现代而来自然是不信这套,她看陆豫这情形有点跟植物人类似。 这有点麻烦了,赵臻臻暗暗想。 在这屋子里呆了会儿实在憋闷得紧,她觉得自己都快被闷死了更何况这还有个躺着的病人呢,便一脸严肃地对陈氏说:“娘,我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在这儿呆了会儿都觉得喘不过气,更可况夫君这个病人呢,他要是难受得紧还说不出口,这多遭罪啊,咱们把窗户开开吧。” “可是,陈大夫他说了......”陈氏一愣,虽说赵臻臻刚才帮了自己但对她还是有点戒备,仔细想想她的话又有点道理,所以语气尤其犹豫。 \"陈大夫连夫君生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想来也是没什么能耐的,说得话自然没必要全听。\"赵臻臻满不在乎道。 她见陈氏有点为难的样子但没像刚刚那样极力反对,便没等她松口直接去开了窗,窗外明媚阳光霎时投进了屋子里,连带着青草的香气,屋内浑浊的味道不多时便消散了很多。 赵臻臻只觉得通体舒畅。 陈氏也不是什么迂腐到底的蠢妇人,她知道赵臻臻说的话有理,便没去阻拦她,只是帮陆豫捏紧了被角,又叮嘱道:“开一会儿还是得关上。” 赵臻臻不置可否。 晚上跟陈氏用过晚饭,晚饭是粗粮拌咸菜,这里的粗粮跟自己时代的完全不能比,哪怕是煮成饭依旧难以下咽,划过喉咙涩涩得疼,赵臻臻只能边喝水边吃饭。 闹腾了一天,简单梳洗后的赵臻臻回到屋里,坐在地铺上算计着以后的日子。赵豫生着病,陈氏还要照顾他,没法出去做工,这赚钱的事儿得自己尽快实施起来,再说她也想给自己改善改善伙食,老是吃这粗粮咸菜是真的受不了。 她瞧床上望了一眼,陆豫安静得跟睡着了一般,要不是能听到微弱的呼吸,还真以为他......她起身轻轻掀开了陆豫的被子,使足力把他的四肢还有腰部都按摩了一通,想着这样能疏通经脉说不定能早点醒过来。 不过虽说她下足了力气,手下的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暂时还不能死。”赵臻臻看着他平静说道。 夜色昏暗,微风习习,地铺虽然睡着不舒服但赵臻臻的确是身心疲惫一倒头就睡着了,没注意到这时屋里一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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