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在心里又让系统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一模一样,看来没有听岔。 “顾大师,你早些休息,我不太放心想再出去检查一下。”她声音含糊,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接生''''二字,心说这朝代也没个百度百科小红书什么的,上哪搜罗那么多注意事项去。 “我随你一起。”顾子珘站起来宛若一根树桩,淡定伸出手指向上指,示意黑灯瞎火不安全。 苏卿卿不怕黑却也想了想,家里要添成员这事瞒也瞒不住,成功拖延只是来由需得想方设法变幻说辞,但如若眼下将人带过去,还得另为提前知晓接生一事找托言。 “不必,我、我走路快,还想找找缝中的野花,比起当做杂草拨掉不如回来做些装饰。” 总之找一些很费时间的事情当做借口就对了,虽然逻辑漏洞诸多… “我跟得上。”顾子珘轻声道。 要是直接抬脚朝着门口走,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那就不是他的作风了。站在原地,面露微笑,等着看眼前的人还能说出什么理由,再细细拆解逐一击破,让对方再找不到任何可拒绝的点,最终主动退步,这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用当代网文人设词汇来试着概括,这大概就是……温润如玉的疯批感吧? “你愿意就跟来吧。”苏卿卿妥协了,心说自己满心满眼超额任务,心急如焚,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玩推拉。 两人脚步匆匆,推开院门,一抬脸正对上扬起胳膊欲要敲门的高栖野。 对方明显也是被这巧合吓了一跳,手停滞在半空动也不动,三人于冷风中对视,湖中鸭子的叫声显得尤为明显。 得,三个和尚没水吃。 “高公子,你怎么回来了?”苏卿卿下意识脱口问出,又突然意识到当下局面想赶快结束话题,胡乱一摆手,“回头细聊,我有要紧事,先走一步。” 她加快脚步,侧身而出,高栖野满头雾水刚要跟上就被顾子珘拦住。 这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微微倾身,抬眼直视,神色平静不起波动,占着身高优势压迫感十足,是什么意思很明显。 “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呆在这,自我介绍或者打一架都随意。事情不复杂,我一个人搞得定。”苏卿卿说完没留下任何空隙,如飞般跑远。 “……” 顾子珘扭过头盯着高栖野,说来奇怪,不皱眉不撇嘴,却带着怨念,像是在说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就这样被人搅和。 二人凝而不动,谁也不说话。 高栖野表情逐渐变得有点不自然,还打了个冷颤:这家伙刚刚脸上的温度没有这么低吧… 风都深觉尴尬加速飘过,星光稀疏,周身温感骤然下降。 “哎别气鼓鼓的,兄弟你哪的人啊,怎么之前没见过?”高栖野搓搓冻僵的手,全方位展现自己外向自来熟的一面,直接一胳膊把素未谋面的人揽过来,“走,咱进去聊几文钱的,正好我家马车还没来。” 顾子珘皱了皱眉,甩开肩上的胳膊,冷冷扫了这人一眼,让本就不富裕的温度更加彻骨,随后也懒得说些什么,直接朝院里走去,结果全然忘记看路,大风天吹来一堆细碎玩意儿,他不小心被地面滚过来的东西绊歪了身。 “哎哟!哪来的石头,要是把人绊倒怎么办。” 苏卿卿金鸡独立蹦跶两下,随后将罪魁祸首踢走,这时候耳边传来哼哼笑声,她扭脸瞧见黑猫带着一帮小弟趴在架子上沿,像复制粘贴一般齐齐把爪子缩在身体下面卧成好几团。 她正愁乌漆嘛黑的天找不到这黑猫呢,横着迈了两大步,单手拎起黑猫也不顾它张牙舞抓地炸毛:“走,时间紧任务重。” 人去可能会让长颈鹿受到惊吓,但同样身为动物的黑猫,反而有道理让它们安心。 “蠢材!怎么回事,又有人追你?” “听闻过长颈鹿吗?” “嗯,个子很高、智商不高的家伙。” “咱园来了两只,而且其中一个快要生产了。” “……喵?” 短短一句话把黑猫的CPU干烧了。 趁这快成精的家伙脑袋瓜卡顿,苏卿卿赶紧快步跑起来,并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将锻炼身体提高体力提上日程。 园中有几处矮山,于安静中飘荡着似有若无的雾气,其中有一座被建设成猴山,当下猴王们估计在内享受晚饭,其他的山还处于凌乱不堪的未开发阶段,被高耸的树木简单围起来,那环境不适合任何动物生产。 飞速绕过猴山,苏卿卿愣了一瞬。 系统说得没错,果然有两只长颈鹿!那是世界上最高的动物,放到当代也是两层楼的高度,因此距离这么远都能一眼望到它们。 一猫一人跑过拱桥,到了矮山附近,树干树枝遮挡部分实现,于夹缝中观得漂亮的棕黄色菱形斑纹。 这两只精瘦的长颈鹿,它们站位一前一后,瞬间神色警惕起来,尖尖的耳朵敏感竖起,仿佛在评估四周的危险气息。 穿越前苏卿卿也是动物世界爱好者,据纪录片所说,长颈鹿于野外生产时最易受到干扰和威胁,所以它们在这个阶段中自身的敌意也非常重,她心想,还好跟来的只是只黑猫,要是老虎来了,恐怕是要进行一番艰难的解释,甚至有机会亲眼见识用脖子打架的画面。 黑猫一爪子拍向那不懂分寸胆敢拎起自己后脊皮的手,落地重获自由之后伸了个懒腰,蹲在原地冷眼旁观面前的两只庞然大物,不敢轻易靠近。 苏卿卿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伸出手掌缓步向前:“我没有恶意,你们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交给我。”然后指了指地上快要融入阴影的黑猫,“这小家伙也是。” 这话她估计每见到新伙伴都要重申一次,让它们认同眼前语言相通的人类,讲出诉求,随后在帮助相处中拉近距离。 长颈鹿仍旧八风不动,保持安静静止的状态,只是望过来的眼神多了几分… …蔑视? 像是看惯了明知无法交流还总要上赶着跟动物对话的人类。 苏卿卿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长颈鹿被认为是最沉默的动物,它们的声音是很难听到的,甚至一直以来被怀疑没有声带。 也就是说根本无法通过语言与其沟通! 肢体动作在眼下的档口也无法实现,她靠近一步,对面后退一步,她若是再靠近一步,对面就准备扑上来用脖子抽人了。 “小黑,”她小声道,“只有你能让它们相信我了,帮帮忙,一会儿宝宝就要出生了!” 黑猫无奈,爪子用力轻盈跳到苏卿卿脑袋上:“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人类真能听懂咱们的话,可否先解决完眼下的问题,再细细解释。” 站在前面的长颈鹿回头与后方对视,随后向旁边迈了一步。 这算是协商成功,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准备工作开启之前苏卿卿先交代黑猫找个小弟去通知其他动物暂时不要靠近这边,然后才撸起袖子开始清理环境。 晚风渐起,目前园中并没有能容纳长颈鹿的室内环境,只能暂时委屈产妇呆在室外,重新点上四角花灯,摆放火炉控制温度,再迅速铺上厚厚的稻草。 公鹿渐渐放松警惕退至苏卿卿身后,表现出全盘交托的信任。 母鹿身体虚弱,缓缓走上稻草区,羊水破了之后仍然保持站立姿势。 苏卿卿自然知道动物不同于人类,在艰苦的非洲大地也能完成伟大的生产,可既然是在她的地盘,还是希望能在有限的条件下缓解母体的不适。 九九乘法表正着背了一遍,她紧张地直咬嘴皮,比公鹿的表情更扭曲,双手合十对着中外各个神明祈祷。 整个过程安静到不可思议,母鹿泪眼婆娑想必也正经历钻心的痛觉。 不多时,小长颈鹿出世。 它浑身湿漉漉地瘫倒在地,每一次呼气起伏都异常明显,但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小长颈鹿一经出生便要学会走路,独自尝试挣扎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在母亲的舔舐鼓励下终于用尽全部力气摇摇晃晃站起,实在没有力气就用脖子抵靠在母亲的肚子上缓口气。 公鹿费力将头压得很低,低到能够用软软的耳朵轻拱苏卿卿,她因直面自然界中生命的力量,被震撼得忘记了呼吸,被提醒才意识到。 好险,差点憋死。 它们四肢皮肤非常紧致衬出华丽优雅的外观,这样的三只长颈鹿齐齐低下头,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响起。 “谢谢。” !!说话了! 何德何能啊! “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随后,苏卿卿眉飞色舞带着它们朝独院走,沿途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还将动物园的现状一通介绍,卖力得不行,长颈鹿东张西望,它们的身体决定了很大饮水需求量,可又不知道那河流是否允许直接饮用便一直按兵不动,苏卿卿心领神会,贴心地为它们指了水槽的方向。 风一吹,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视线落在不远处独院大树剪影上。 / 夜色融融,中心湖面上万顷波光摇月碎,原本烘托氛围的花灯烛芯也快要燃烧殆尽,眼前渐渐黑沉下来。 独院中的参天大树少说也有百岁,树干盘根错节,夜风拂过,卷曲干枯得棕色树叶飘落到正下方的棋盘上,冒充棋子的梦想刚刚实现,下一秒便被人轻轻择走,于同样的位置放上一枚黑子。 “大晚上下棋,你俩也不怕瞎了眼。”苏卿卿吐槽道,刚回来就看到两道有椅子不坐、非得站着弯腰的身影,二位两耳不闻窗外事,视线黏在桌面上,仿佛隐形的屏障拔地而起,其内是处没有硝烟的战场。 她瞬间太阳穴抽疼,此情此景恰好回忆起刚穿越过来带惠惠和贤贤的感受,母胎solo无痛体验带娃日常,当时可是让她掉了不少头发。 那位于战场中央的围棋买来已久,原本想等园中辟出一处棋院试运营看看反响,还没来得及细细规划,暂时收起来摆在长廊里当了好几天的装饰,眼下这可算是首次磨合。 叹了口气,白雾消散,苏卿卿刚要关上门,抬手犹豫片刻直接作罢,转身朝院里走去。 里面比外面亮堂些,一串串灯笼作用聊胜于无,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分外明显,眼尖的苏卿卿瞥见那偏房后面露出来的上下晃动的老虎尾巴,许是它们听黑猫讲了全过程现在不敢贸然露面。 高栖野扭头看向苏卿卿,满面春风道:“哎,可算回来了,我教顾兄下棋呢,”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合并在空中点了两下,“别的不敢说,之前在债务纠纷中本公子就是凭借这技艺总能扳回一城。” 嗯,这倒不是纯粹的吹牛。 苏卿卿的回忆就像个偌大的图书馆,还可以定时定点翻阅资料。 这高栖野是每个校园中都会存在的角色,属于除了学习是半个瓶子底逛荡,其他吃喝玩乐相关的任何事情全手拿把掐,有阵子全城掀起围棋热潮,他在好胜心的驱使下左右钻研,最终成功大名远扬,是京城中围棋爱好者都不远万里来讨教的程度。 一枚黑子落定。 “你输了。” 顾子珘平静说完,随手整理衣袖,落座后气定神闲喝杯中那仅剩丝丝缕缕热气的茶水,再次抬起眼眸时视线便越过近处呆若木鸡的人,落在苏卿卿那里。 棋盘上黑子乱中取胜,成功将白子吃住,出路全被拦截阻断,白子显然已无力回天。 苏卿卿对棋局完全不懂,但道理都大差不离,早前坐在同事旁边看世界杯也是纯纯看个热闹拍照记录疯狂球迷的反应,眼下这完全静态的脑力游戏也照样能通过察言观色判断一二。 淡定的赢家举手投足仿佛与生俱来不染纤尘,与大杀四方的墨色棋子碰撞出极强的割裂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芝麻汤圆吗? “你你你你你……” 高栖野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低头查看棋局确定没有长气之法,抬头发现对面的人一根发丝都没乱,与今天在互动区那副失了魂的模样没有半点干系,他借着咳嗽回过神来,“这这这,这是什么棋路?大师教教我!” 苏卿卿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声。 得,顾大师的名号这算坐实了。 这两人看来玩了许多回合,旁边孤零零的投壶比分也是足够悬殊。 堂堂高公子想来在不比财力的前提下此番收获了全面碾压。 不过说来奇怪,这顾大师平日与自己在独院中时总是一副淡淡不食人间烟火、对任何事情全然不感兴趣的模样,怎么今日在精神欠佳得状态下反倒调动起游戏积极性。 是遇到同为少年的高栖野兴趣相投才活泼起来的吗? 这道理有些熟悉,记着穿越之前她也…… 正想着,苏卿卿突然原地眩晕一瞬,直觉得有块冰从后颈一路滑到额头,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没有停留,反而极速消退回归正常。她食指点了两下自己的脑门,发觉自己有些记忆正在慢慢变得模糊。 这不算奇怪,毕竟大脑每时每分都在帮助人类清理没必要留存的回忆。 顾子珘眼球转动,自动屏蔽眼前的人和声音,目光追着苏卿卿从棋桌旁到地面酒壶旁,然后继续盯着那呆愣愣原地出神的人。 “大师有没有窍门,”高栖野能屈能伸,双手合十笑着求道,“就一点点,剩下的我自行钻研。” 顾子珘坐得笔直,活像个定园神针,只可惜他的制胜妙招涵盖起来不出五个字【跟着感觉走】,但为了让这聒噪的人赶紧离开,还是胡诌出一句话。 “两个注意点。” “嗯,你说!”高栖野摸了摸身上,想起自己也不是那种会随身带纸笔的人,后悔一瞬随后决定用脑子记,眼神毅然决然盯着大师。 “不要高估自己。” “嗯…嗯?” 顾子珘又道:“不要低估别人。” “嘿!”高栖野一拍手,“大师说得有道理,我这不是独孤求败太久,忘了人外有人的真理嘛。” 说完,还用胳膊肘碰了碰走过来的苏卿卿,“卿卿啊,咱俩来一局?” “可别,”苏卿卿果断拒绝,“我只分得清黑白两色,连这棋子一共有多少颗都不知道。” “我教你!” “我教你。” 苏卿卿:…… 两位大哥别闹了,我要开动物园,不是培养围棋国手! 院中正热闹,围墙外饮水归来的长颈鹿幽幽冒出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像对里面的一切充满好奇。 高栖野“嚯”了一声,他走南闯北见惯了新鲜玩意,便也没有觉得这有多奇怪,更何况动物园里纳入了新动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边摩挲下巴边仰头欣赏。 一个围棋一个长颈鹿,这公子哥早就把看看自家老虎的打算抛诸脑后。 苏卿卿扶额叹气,轻轻推了两下以示催促。 “赶紧回去,在京城是不是忙出惯性了,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黑眼圈吧。” “哎哎,急什么,”高栖野被推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依依不舍道,“顾兄,回头再一起切磋啊!” “嗯。” “卿卿,你也是,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苏卿卿强调道,“提前说一声,我大概只有缺钱的时候会找你。” 高栖野甩袖哈哈一笑:“那也行啊,这小忙能帮上我也很知足。” 乱七八糟,东扯西扯,好不容易将高栖野送走。 道路上一派萧条,只有辆豪华马车渐行渐远。 苏卿卿认真检查园子左右门,并提前挂上隔天开园的木牌,驻足在右门旁的木板前细细查看每位游人的留言,满满好评,这才伸了个懒腰在心中默念试开园还算是顺利结束了。 心静下来,耳边外界吵闹的声音细数涌现,总算知道高中班主任说整个楼层属你们班最吵的时候的感受。 回来看到满院子的动物还有一个不慌不忙稳定得有点不正常的顾子珘,苏卿卿又站在门外与三只长颈鹿对视片刻。她尴尬抓了抓脸颊,十分不好意思地让它们在外稍等。 爪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秒其余动物们都簇拥过来,它们每天晚上在独院小聚已经成了习惯,苏卿卿有些感慨,这样真的好像家人一样。 “老大,它们是谁啊,从哪来的?”黄狗问。 凭空冒出来的。 “这么高真的看得见我们吗?会不会不小心踩到我。”花蛇道。 别人不知道,你倒是真有可能。 “我可以坐在它们背上玩吗?”老虎说。 你现在靠近半步有可能被踢成筛子。 …… 苏卿卿揉了揉太阳穴。 知道你们急,但是你们先别急。 “这是新伙伴——长颈鹿一家。好好相处,宝宝刚出生,别随便开玩笑,”苏卿卿累得腰酸背痛,赶紧坐到位置上,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转移话题道,“今日试开园,你们觉得怎么样?” 她自然而然开口,完全没意识到这人与动物对话的画面完全落入旁边男人眼中。 “从没有同时见过这么多人类,一开始有点慌。”老虎短小的耳朵抖了两下,天生犀利的眼睛里泪光闪闪反倒像只巨大猫咪。 黑猫冷哼一声,用爪子捣腾耳朵:“无聊得很。” “这好像并非它本意。”顾子珘突然开口。 黑猫瞟了一眼那个胆敢猜测自己心里话的人类,回过头小声嘟囔:“今日倒是没有听见有人讲黑猫凶兆之类的蠢话……” 可以啊顾大师,不仅是人,连动物的心理都能猜透。 “对了,白狗伤哪里了?”老虎突然想起。 “没事,伤口处理好了,正在屋里暖炉旁边呼呼大睡呢。” 黄狗起身跑过来亲身演示,它原地转了两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伤在这里,很长一道……” “哎那个,”苏卿卿怕这动作会勾起顾子珘的回忆,忙打断道,“小黄你快回去吧,矮山就在互动区旁边,今夜留意着点长颈鹿宝宝。” 黄狗最喜欢被赋予任务的感觉了,连忙应声。 “我听说这个姓顾的人类也受伤了?”一只白鸽飞到顾子珘身边盘旋。 红色爪子和粉红色尖喙与白色羽毛…… 苏卿卿头一抽一抽的疼:“那个其他鸽子都飞回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懂不懂团魂。” 花蛇反射弧刚刚跟上,细声细语道:“可他看上去……” “你…” 苏卿卿刚说一个字,花蛇就有眼色地闭嘴了,即便顾子珘压根听不懂。 动物们眉来眼去,只是肤浅下了定论:苏老大想跟那个人类独处。 “等一下。”苏卿卿叫住那齐齐转身向外走的背影。 “以后不必挤在这独院,外面都给你们修建了专门的房屋,配备的东西如果有不齐全的告诉我,我来添置上,还有啊,"她揉了揉额头,无奈叹气,“都该洗澡了啊,注意个人……注意各自卫生。” 将动物们送到院门口的时候,又将它们一一介绍给长颈鹿,不过这过分安静的动物只是俯下长长的脖颈表示友好,其他动物也奇怪地安静下来,就连平时最吵闹的黄狗也只是靠近温柔地用脑袋蹭了蹭。 苏卿卿对此很满意,这支聒噪的队伍里是得有一个稳重的角色。 虽然再稳重都稳不过那位姓顾的。 她关好门后尴尬轻咳几声:“真…真是个漫长的晚上,快些休息吧。” 好累,眼皮好重,这次是真的想休息了。 顾子珘依旧神清气爽如早晨刚起时那般,他指了指旁边大树下,刚刚夜色朦胧苏卿卿便没留意,那平日光秃秃的泥土,现在…… 不还是光秃秃的嘛! 苏卿卿又累又困,但好奇心过盛还是不甘心走近低头认真研究,眯着眼睛绕了完整的一圈,确定自己没有错落任何一根杂草。 也许是睡觉心切,她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种子?” 顾子珘一愣,突然爽朗地笑了两声,随后点头道:“猜对了。很久之前买的花种,如果它们够顽强,就能破土而出,与我们相遇。” 啧啧啧,古代文艺谜语人。 放在当代也是难以接触的类型,但奈何他实在俊美,眉眼深远,五官冷隽,放松时气质谦逊温和如羊脂美玉,认真时又能瞬间如鹰隼般锋利,整体来讲很是打眼。 只是这衣服…… 苏卿卿抱着胳膊,诚恳道:“我觉得你可以再买身衣服。” 顾子珘心领神会:“明日一起去集市?” “好!但我还要回村子一趟。”苏卿卿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纠结,正准备在心里重新规划时间。 “没关系,我与你一起。”顾子珘说完在对面人担忧的眼神下浅浅一笑,“不怕,近几日那些人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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