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回到她们的包间,刚才见到周进让她心里宛如吞了一颗苍蝇,膈应得难受无比,连那点迷糊的酒劲都散了。 凌冰一贯比梦圆敏锐些,看到清宁回来,虽然脸蛋还是红红的,整个人却异常生冷,眉眼还带着点郁气,没了刚才的那阵软萌劲。 “怎么了,刚才出去碰到谁了?”凌冰摸了下她热乎乎的脸问。 清宁猛灌了两口冰水,不屑道:“一个叫周进的,令人作呕。” 梦圆立刻接过话茬,“我知道那个周进啊,之前我在舅舅家酒会上见过他,非常帅,戴着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啊!” 清宁瞪了还在捧着脸神游的梦圆一眼,口气凉飕飕的,“我现在就告诉你他的真面目,那姓周的就是个衣冠禽兽,我两次碰到,他都没安好心。” 凌冰立时侧目,梦圆瞪圆一双杏眼,两人立刻拉起她喊道:“他欺负你了?不行,我们得找他算账去!” 清宁叹了口气,将她们拉坐下来,“那个人没占到便宜,我也不想看到他,没得叫我恶心。说这些是想提醒你,你以后能用心去看人吗,梦圆,我真怕你被人骗了。” 梦圆嬉皮笑脸道:“谁能骗我呀!再说了,我不过是欣赏帅哥,又不会掉块肉,你就放心吧,你闺蜜我聪明着呢!” 凌冰撇了撇嘴,“有待商榷。” 因为一场小插曲,她们也就草草了局,可凌冰才脱离家庭樊笼,又正值假期,那肯轻易结束,同梦圆一拍即合,当即拖着清宁准备一块去梦圆家里开个通宵派对,梦圆还非要给孟令打电话喊他一起。 清宁蹙眉道:“喊他来做什么?他还小孩子一个,估计都要睡了。” 梦圆哎呦道:“阿令都十七了,也不小啦,不就我们几个姐姐,喊他出来玩,也让凌冰认识一下嘛!” 她又神秘兮兮对凌冰道:“我保证你没见过像孟令这种男孩子,那颜值气质真是没得说,整个B市独一份的,你一定得看看真人,啧啧绝了都!” 凌冰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背着清宁,小声和她咬耳朵,“真有这么好看?既然你都有主的人了,弟弟就别碰了,年下的快乐给我吧!” 梦圆笑得狡诈,“这不给你制造机会嘛,人家一个干干净净的美少年,你自己凭本事拿下吧。” 一旁的清宁凉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 两个人立刻相视一笑,识相地闭了口。 车子是梦圆开过来的,几人喝了酒,便让饭店安排了人代驾。 趁梦圆去洗手间的功夫,凌冰揽过清宁的肩膀问:“你和谢涟在一起开心吗?” 清宁微笑道,“还行吧。目前他对我还挺好,只是不知道这个好的期限是多久。” 凌冰听闻她话里的嘲讽意味,皱了皱眉,“我看他不像三心二意的那种人,再说他有了你还去外面拈花惹草,能下的去嘴?那也太不知足了吧,会遭雷劈。” 清宁轻扯嘴角,“谁知道呢,他就算跟别人乱搞我也不在乎。一开始我也只是想和他做一对表面的夫妻,你知道我在顾家的处境,我不想再和顾清然牵扯下去,可是后来——” “你对谢涟动心了?” “不......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虽然我跟阿澈没有可能了,但我会在心里留存对他的喜欢,一直到我死的那天。可有时候,我有点孤单,当你们都不在我身边,那种阴影伴随着我......而谢涟,他算是和我有过一段共同经历的人吧,因为他知道我的一切,在某一方面他让我有种安全感。”清宁平静地阐述。 “所以,你喜欢的人还是江澈。”凌冰有些震惊,她本以为清宁已经走出了那段初恋。毕竟只是一段青涩的恋爱,初恋总是不够成熟不会长久的。 “当他在你最美好的年纪出现,就永远也没办法过去。江澈是我唯一的男朋友。他是唯一的,别人都不算。”清宁不知不觉地强调。 话音未落,她们的背后却传来嗬嗬的一声冷笑,“他是唯一,那你当谢涟是什么!” 这个充满轻蔑的厌恶的冷嘲声,清宁就是死都不能忘记。 她缓缓站起身,回头毫不避讳地直面他极其不善的眼神。 薛晟满身煞气地站在她们身后,一袭黑色夹克,微乱的黑硬头发,高挺的身材,还有阴郁的神情,让他看上去好像一个地狱使者。 “你就是他妈在搞他!”他恶狠狠地说。 清宁冷笑中带着一丝得意,淡淡回复道:“我就是搞他啊,他乐意。” 她凑近他耳边,微量的酒精让她难得的亢奋起来。 “知道他为什么看不上你吗?因为你薛晟,是个最肮脏的垃——圾。” 他额上的青筋因为暴怒而微微鼓起,凭借着曾经在军校的经历,骨节分明的手指瞬间就扼住了清宁脖颈上的大动脉, 他的声音冷得像地府传来的索命咒,“给我跪下,道歉!” 清宁毫不畏惧,脊背挺得更直了,还能微笑着从喉咙里挤出话继续宣战,“你做梦,有种--就在这---解决我......敢吗?” 凌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了,过了几秒才回过神,直接扑上来想撕开他钳制清宁的手,却根本没用,成年男子长期锻炼的体力不是一个小女生毫无章法的撕扯能抗衡的。 薛晟扭过头,不耐烦地叱责凌冰,“你他妈再乱扯乱拉,别怪我不小心弄死她,滚到一边去!” 凌冰怕他乱来,只得忍气吞声退到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清宁。 饭店里来来往往的人慑于他一身威烈的气势,全都远远看着这出戏,没人敢靠近这里。 薛晟低下头,发狠地打量着眼前出言不逊的人,冷怒的目光中渐渐的又有一丝不甘心。 这样一张清且艳的面庞,是造物主炫技的神作,不时出现过在他梦里,现在又近在眼前。 她此时微醺的模样,粉白的脸被晕染成桃花色,有种脱俗的美艳,那双黑清的眼眸带着汪汪的水意,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只不过那时她的眼神是慌乱害怕,而现在是冷淡不屑。 他确信自己厌恶她,无比的厌恶。可不明白为何厌恶的同时又对她心有不甘。 在这种针对的时刻,他的尊严第一次被女人如此践踏,没有人敢像她一样讽刺他。 他暴怒之下,面对她,仍旧生出了一丝心猿意马和男性狩猎般的征服欲。 也许是因为谢涟,也许是她自身。 他不得不自我释解,她就是用这身迷人的皮囊来迷惑了谢涟,连他也不能例外。 薛晟慢慢平复了心神,松开了钳制,倨傲地对清宁开出价码:“你跟谢涟不就是为了钱吗,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开个价,我现在双倍给你。随你去哪里,随你找哪个男人,只要离谢涟远远的!” 清宁抚了抚被他扼住的喉咙,吐出嘶哑的话语:“和你在一起?” 薛晟的手指开始痉挛似的轻颤,他用力握拳,过了一会儿才冷漠回话:“我不可能娶你。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用不完的钱,只要你离开他。” “你的钱我不感兴趣,你的人我更不感兴趣。你有本事就去让谢涟丢掉我来找你。不过,”清宁不客气地嘲弄,“他也嫌你脏吧。毕竟他的完美主义不会允许自己接受你这种人。” 清宁给了他一个轻蔑的微笑,“你找我没用,请你去搞定他。” 薛晟僵在原地,俊酷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不可能搞定谢涟,他没有底气,没有资格,没有立场。 清宁见他气焰全无,拉着凌冰和才回来一头雾水的梦圆潇洒地走了。 周进这才从一旁的人堆里出来,慢悠悠走到薛晟身边,远远打量她们离去的背影,调侃道:“这姑娘挺难搞的啊,连你都束手无策?” “你要是来说风凉话的,有多远滚多远!”薛晟连个眼角余光都不给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冰冷阴郁的气息。 周进嗤的一声笑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不就一个女人吗,犯不着冲我撒气吧。” 薛晟眼神冷郁,神色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回答他。 周进思及两人多年的交情,也就摒弃了看戏的心情,好言劝道:“算了吧,这丫头咱降不住,又有人保驾护航。上次挨你家老爷子一顿家法,现在伤都没好全呢吧,何苦呢。都已经是谢涟正牌未婚妻了,听说爱她跟什么似的,电影都是量身定做的,真金白银往里砸,你和谢涟还......” 薛晟冷傲华丽的眉眼微微耷拉着,搭配着他英俊苍白的脸,第一次让周进在他身上看到了失意。 周进在心底暗叹一声,顿了下,拍了拍他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林东那里新建一个会场,里面挺好玩的,有个女孩长得还有点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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