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阿姨见你还是几年前,在江家的宴会上,转眼你就长大了。听你林姨说,你和江家的小公子订婚了?女孩子家,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对待恋爱的态度合该潇洒一点,何必这么早将自己框进婚姻的枷锁里。”平稳行驶的轿车里,赵雨霖对着身旁的清宁莞尔道。 清宁微微一笑,声音乖巧,“赵姨,我只是个普通女孩,碰见喜欢的人,便认定了他。” 赵雨霖默然片刻,笑意变得似有似无,慵慵懒懒地说:“这死心眼的样子,倒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清宁心里好奇,却没有问。 赵雨霖接着道:“清宁这么有表演的天赋,想不想做演员呢?前几年我就跟你林姨说,像你这种资质不做巨星是浪费,有我庇护你吃不了亏,可她那个古板性格说什么就是不同意。现在你都成年了,完全可以自己做出选择了。” 清宁委婉拒绝:“阿姨,我虽然是成年人了,可是林姨跟我妈妈一样疼爱我,她不想我做的事情,我不愿意忤逆她的意愿。您集团旗下的明星们个个都很漂亮,演技也出众,我一个学生,没有丝毫演技可言,更无表演基础,还是别给阿姨丢丑了。” 身边的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倒让清宁愣住了。 她摇头笑道:“傻孩子,你是一块稀世的璞玉,稍加打磨,怎么能不大放光彩,我听阿晟说了,谢涟很是喜欢你呢,为了你专门来明德拍纪录片,你连他这样的人都能迷住,何况是普通人了。女子本弱,可是在演艺圈这种地方,性别是可以被模糊的,你有实力,有地位,可以反向统治那些男人。你是个聪明孩子,想想我说的话,如果考虑清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递出一张名片给清宁,烫金的名片上只印着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并没有任何头衔。 清宁接过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将名片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车子很快到了金辉府邸。清宁下了车,同她道了别。 赵雨霖透过车窗,打量着女孩在夜色中的修长背影,不由笑了一笑。 她对前面的司机说:“老金,这孩子配给阿晟怎样?” 司机呵呵地笑,“夫人看中的错不了,少爷一向受女孩子爱慕,我看这位小姐也不能例外。” 她看了看腕表,道:“这个点,我看他还在会所那边,咱们过去吧。” - 包厢里的鬼鬼魅魅见了她来,全作鸟兽散。 赵雨霖蹙眉,看着拿起车钥匙就要走的薛晟,“瞧你这样子,手抖成这样,还能自己开车?跟我一起回去。” “真难得,你也有闲心来管我了。”薛晟哼了一声,神色桀骜,却没有反驳。 “你是我儿子,我不能够关心你?”她打量着他苍白的肤色,语气凌厉,“说过叫你不要再嗜药了,在M国学了一身的臭毛病回来,是不是非要我跟你爷爷说,让他再把你丢到军校去?” 他懒散地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你索性告诉薛航临好了,他恨不得把我丢到M国,永远不回来碍他的眼。” “让他看到你现在这副德行,保管他会被气死。”赵雨霖摇了摇头:“当初他让你去上West Point,本意是想磨炼你,你倒好,不到一年就退学,你以为他面子上好看?大院里有哪家孩子是像你这样反叛的?” 薛晟冷嗤一声,“在他眼里只有那个贱女人和她的儿子,他们是一家子骨肉至亲,我算什么?不过一个忤逆的孽子,他恨不能我死在M国,别回来丢他的脸。可我偏偏就不如他的愿。” 两人下了电梯,坐上了车,赵雨霖不认同道:“你从小一身反骨,总是和他对着干,他是打你打得重,可你是家里长子,他不过想你走正道。你以为他偏爱薛霆,可你刚出生的时候,他也会抱着啼哭不止的你低声轻哄,男人对第一个孩子有不一样的感情的。他一个在军队里待了那么多年的人,刻板得不像话,要说他从前对你没有爱子之心,我也不能认同。” 薛霆的神情变得有些微恍惚,过了会儿,他冷冷笑道:“他另立了家庭,有一个听他话的好儿子,我当然得给他的心肝让位了。” “你如果因为他组建了新家庭,就怨恨他,那不应该。我和你爸爸离婚,纯粹是我们合不来。他给我自由,我感激他。在他那个位置,当然是需要一个称职的夫人,这一点我做不到。他娶了董梨,有了薛霆,可是他也没有放弃过对你的教育,是你自己不懂事,处处和他作对。” “我已经是这样了,他现在怎样对待我,都无所谓。他早已经放逐了我。”薛晟神色散漫,握紧了拳头,止住了手指那阵痉挛式的颤动。 赵雨霖道:“你天天这样玩世不恭,连我看着都糟心,更别说你爸那个久居军中的老古板了。你也该收收心了,不然给你找个厉害的小媳妇管管你?” 薛晟嗤笑一声:“我才不要。那些个所谓的名门淑女,你千万别推给我,我不要她们。” 赵雨霖翻了翻白眼,“你不要人家,人家还不要你呢!我今天去明德参加庆典了,你猜我看到谁?就顾家那个小姑娘,你也认识,叫清宁的,标标致致,干干净净,那长相气质十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来。其实订了亲又怎样,没结婚你也可以追求她,江家也没几天好日子了。” 陡然听到那个名字,薛晟心里一跳,嘴上却懒懒地说,“谢涟喜欢她,我不和自己兄弟抢女人。再说了......”他顿住了,没有再说。 赵雨霖取笑道:“怎么,你还怕输给他不成?几年前我就看中这女孩,没想到现在出落得更美了,我怎么瞧她都喜欢,恨不得和人家换换,让她做我女儿。晟兴最近不是准备和天启重拍《梁祝》吗,我看她最适合演祝英台,扮上男装一定是最清秀的少年郎,换上女装就是最漂亮的美娇娘。” “人家哪有闲心来拍电影,还等着施展魅力去笼络男人呢。”薛晟冷冷刺了一句,就下了车。 - 清宁回到家,只见屋子里黑灯瞎火,一个佣人也没有。 她试探着喊了几声阿姨,一声回应也没有。 偌大的华丽复式楼,似乎就只有她一个,清宁心里想着她们怎么都不在,难道是因为她没打招呼就回来了。 她摸索着去开灯,可灯控被开关了无数次,就是不亮灯,清宁急的额头冒出了濡湿细密的汗。 无奈之下,她只能忍住内心的恐惧,就着窗外薄薄的月光摸索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还没有开门,清宁感到脚腕处一阵毛茸茸的痒意。心里的恐惧顿时被放大了百倍不止,她捂着眼低头一看,发现是若雪趴到她脚边。 恐惧顿时消散了,清宁蹲下身抱起若雪,抱怨道:“小坏蛋,连你也故意吓我,她们怎么都不在,就剩你一个了?停电了,你怕不怕?” 若雪只是懒懒地“喵”了一声,窝在少女的怀里继续舔舐自己雪白的毛发。 清宁抱着若雪走到床边,抚摸着它脑袋上的绒毛,亲昵道:“我们来给阿澈打电话,让他来陪我们,好不好?” 她坐在床边伸手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手机。 清宁疑惑地喃喃:“奇怪,我记着我就放在床头了,怎么会没有?” 难道阿姨放进抽屉了?清宁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还是找不到。 清宁泄气地坐回到床上蜷缩着,抱着若雪自言自语:“到底哪儿去了......” 她正垂头丧气地苦恼着,只听到前方一声“叮”,似乎是她手机屏幕解锁的声音。 清宁心里一颤,几乎是本能地向角落那里看去。 窗帘的角落里,放了一把毛绒绒的躺椅,她偶尔会坐在那看书, 而现在那个躺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她看不清他的脸。 但仅凭那身影的轮廓,清宁也知道那是谁。 距离被他质问的那一夜,已经过去了快两周。这是自那晚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一时间,无尽的冷意从四面八方涌进清宁的身体里,她愈发抱紧了若雪,想藉由它给予她自己一点暖意和力量。 男子的面容隐没在暗夜里,他漫不经心把玩着清宁的手机,屏幕上的白光打在清冷如玉的脸上,让他像一个黑夜里的幽灵。 顾清然看向床上缩成一团的人,站起身来,轻描淡写地问:“你在找这个?” 清宁冷冷地说:“把手机还给我。” “为什么你不自己来拿呢。”他轻笑,“难道你现在这样怕我?” 清宁下了床,却是理也不理他,抱着若雪径直向门外走去。 他优美如同神祇的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顺便带上了清宁面前的房门,盯着面前的女孩和她怀里的猫,缓缓说道: “我很想你,清宁。” 清宁抬起眼睛,仅仅看了他一秒钟。她冷冷地说:“你还想继续那天夜里的事情吗?” 顾清然将手机递还给了她,触碰到她的指尖都在轻微发颤,似乎想起了那夜甜蜜的记忆。 他任凭那洪水般涌上的占有欲席卷全身,语气却温柔到虔诚,“我知道你被吓坏了。清宁,我来,只是想见一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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