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她盯着他宛如烟霞的脸庞,“我不怕,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与其——” 清宁停顿了一下,又垂下眸,低声道:“如果是你,我愿意。总好过......” 她并没有说下去。 一边是狂热的喜悦,一边又是奉她为至爱的胆怯和郑重。江澈被两种情绪冲击着。 他当然开心极了,却更不想如此轻率地对待他们的初夜。 他爱了她那么久,久到他觉得已是一生。 他们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她这样美,这样可爱,楚楚动人向他示爱。 面对这样的清宁,他怎么能不产生欲.望,可他更不想去亵渎她。 从七岁起,她就像不可冒犯的神女一样,高高在上地盘踞在他心里。 他们的第一次,当然该更神圣,更庄重一些。 他搂紧了她,不断吻着她的侧脸,呢喃道:“清宁,我真高兴,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就在这里要你。” 清宁眼里蓄着泪,水汪汪地看着他,“阿澈,我想和你真正在一起,我害怕你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失去了爸爸妈妈,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不要一个人去面对他们,那些不堪的记忆总是将她拼命撕扯着,将她撕裂成两半,让她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起初选择他,她只是有朦胧的好感,更是多因为彻底觉醒后的不得已之举。 可是现在,她真的喜欢上了他,真的想和他白头到老。 联想到顾清然那夜的举止,分明是在说,他不会轻易放过她,也不会放过江澈。 还有谢涟,像个幽灵一样缠绕在她周围,她怎样都避不开。 看到他,她就会想到薛晟,和那个周进,以及他们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屈辱。 这种种的不确定,以及她可能会再次面临的可怖境遇,让她拼了命地想脱离。 而少女的贞操,从前她会珍若生命,现在,只是她想改变命运的一个赌注。 她这样倾城的娇态,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江澈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他吻着她的唇,轻声安慰道:“我们曾经分开了四年,往后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有一个属于我和你的孩子,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清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的阿澈永远都是你的,到死也不会离开你。” 清宁心酸难忍,更搂紧了他,“说到就要做到,以后你只许看我,只许拥有我一人。” 江澈微笑,抚摸着她缎子般的长发,“从来就只有你。” 两个人拥抱着,从小时候的事絮絮地聊到如今,直到外面佣人的声音打断了此刻的温存。 “小姐,外面有位先生姓齐,说是您哥哥的助理,来给你送私人物品,让他进门吗?” “我知道了,让他在客厅等我。” 清宁慢吞吞地下了床,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物。 江澈道:“我还是不出去了,回头传话到然哥耳朵里,他该不待见我了。” 清宁一听到那人就郁结,“管他怎么看呢,我不在乎,你就更不用在意。” 到底还是被她拉着手,一块去客厅了。 清宁着了一件浅粉色的丝质睡袍,细细的束带衬得腰肢更纤,长发笔直地披散着,又高又美,两条小腿优美纤细。 连画上都没有她这么漂亮的人。 见她和江澈一块走了出来,还都是这副打扮,齐哲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清宁,江公子。”他彬彬有礼地问候。 清宁懒懒地说:“齐哲哥哥,你到底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 “顾总嘱咐我给你送来这个,你落在了南山没有带走。”齐哲将手里的礼盒交给她,语气平淡:“本来顾总是想自己过来看你的,可是脱不开身。你这里还需要添置什么,跟我说,我立刻着人安排。” 清宁摇了摇头,声音冷淡,“我什么都不缺,没事的话,齐哲哥哥你可以先走了。” 齐哲瞅了一眼江澈,问道:“江公子,您和我一块走?清宁刚搬过来,应该早点休息,你如果留宿在此,让夫人知道,恐怕——” “我没有打算留宿,衣服不小心弄湿了,正在烘干。”江澈打断他。 正说着,佣人抱着烘好的衣物过来。 江澈瞥了下眼前这个伫立不动的男人,嘴角轻扯,露出了一个略带讽刺的笑。 他不是傻子,事不过三。 如果说之前顾清然的失态是因为对于妹妹的爱护。 那么现在,在他们已然成为未婚夫妻之后,对他防备到这种地步,顾清然什么用心,同样作为男人他还不明白吗。 江澈在心里冷嘲一声,为了清宁他一直对顾清然放低姿态,以求得到认同。 现在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示好,也不会得到顾清然的信赖和认可。 趁江澈进去换衣服的空档,齐哲看着眼前鲜艳欲滴的女孩子,扶了扶镜框,开口道: “清宁,你和顾总对着干,于你自身不会有好处的。” “他派你来就是监视我的,顺便对我下达指令?”清宁讽问。 齐哲压低声音,“他是个最精明成功的商人,在你身上,他投注了很多心血和感情,你认为,他有可能放弃你,慷慨到不需要获取任何回报吗?” “所以我就该做他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清宁冷笑。 齐哲沉默了几秒钟,又道:“他和楚小姐已经和平分手。事实上,这两年他们几乎没有在一起了,那层关系只是面上的,他公事以外的全部心思和时间都给了你。” “那我就该觉得这是莫大的殊荣,为此诚惶诚恐,然后像一个忠诚的预备役,随时等候他的召唤?”清宁毫不留情地嘲讽。 “你不用费尽心思地给他做说客,他是你的老板,不是我的。请你转告他,我不受他的支配和指令,他无权干预我的私生活。” 江澈换好衣服出来了,齐哲见她如此决绝,也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男人心照不宣地一块离开了。 他们走后,清宁打开了礼盒。 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晶体十分透彻清爽,没有一点杂质,水头非常足,是世所罕见的精品,淡青色的晶体有通透的美。 知道她喜欢水晶,顾清然两年前托人在国外拍卖行找到的。 价值千万,作为送给她的16岁生日礼物。 清宁将它遗留在南山庄园,房间的抽屉里,没有带走。 她拿起那枚水晶球,在灯光下,它散发着高贵晶莹的光芒。 他特意让齐哲送来,不外乎是想提醒她,她永远也挣脱不了他的掌控。 清宁顿时想将手里这枚水晶球砸碎,可是抬起手,她又犹豫了。她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砸碎它,等于是将那个回忆里清冷温柔的男子一起抹杀。 她竟然还是留恋的。她恐惧地发现了这一点。她在留恋他曾经给过她的那些美好。 清宁自嘲般笑了一下,将水晶球放回了礼盒里,准备将它永远锁进抽屉。 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她新换的手机和卡,原来的旧手机还在顾清然那里。 来电号码,她早就烂熟于心。 有那么一刻,她想直接挂断,然后将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但她又知道,这对顾清然根本不起作用,他有千万种方式找上她。 清宁站在床边,就静静地看着手机在一分钟里从震动到静止。而后,手机黑屏了。 半分钟后,屏幕亮了,跳出一则短信。 “宁宁,接电话。或者,我直接去找你?” 一如既往的强硬,隐含威胁。 清宁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 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两个人起初都不说话。隔着无声的通讯电波,似乎在暗自较量,谁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顾清然低声一笑,他和她有什么可较劲的,最后还是他俯首。 “宁宁,你搬走了,也不告诉我?” 清宁淡淡地说:“我没必要事无巨细向你汇报。” 清冷而又甜美的声音,在电话里,她的声线更加动听,撩得人心痒。 不同于那天晚上的娇弱颓败,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韵味。 顾清然抽了一口雪茄,声音低沉,是有颗粒感的性.感喑哑, “我知道,那天晚上我醉了,举止不当,吓到了你,你在生我的气。我欠你一句道歉,但是宁宁,你可以理解的,我是一个男人。” “我不理解,也不原谅。”依旧是她清冷缥缈的声音。 他突然有气短的感觉,“所以你选择一走了之来惩罚我,下定决心让我看不到你,碰不到你。” 他从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这样卑微地爱人。 那天夜里,他克制了那么可怕的激情,那么疯狂的占有欲,竭力压抑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欲.望,保留她的纯真,而不去占有她。 可她转过头,就能对另外一个男人微笑,向他献上千娇百媚的自己。 今晚如果不是安排齐哲插了一脚,她和江澈会做什么?答案不言自明。 想到这,他恨不能立刻杀了那个让她倾心的美少年。 而更让他又气又恨,无可奈何的,是这个外表像天使一样的女孩。 一旦翻脸,对他丝毫不留余地,从前对他的依顺和娇柔,现在一丝也不剩。 他又变成清润温文的君子,语气低缓,“别讨厌我,也别恨我。宁宁,我不想你拿自己来报复我,如果我不是真的爱你,只想享用和占有你,那我大可不必那么在意。” “你的想法我一点也不在乎。” 他完全能想象电话那头她脸上的冷漠。 既然如此,他不再温和,语气一点点变得漠然、冷酷:“清宁,如果你不听劝,还是一意孤行,我会让他输得很惨。” “这是他染指你的代价。” 清宁紧握手机,心里慌得乱跳,语气却是努力平静的,“江家在B市根基深厚,你是不是太盲目自信了,还是你敢罔顾法纪。” “再过几天,该变天了。”他冷峻的语气又变得懒洋洋的,似乎有掌控局势的绝对自信。 “清宁,在我的彻底胜利到来之前,珍惜你自己,作为对我的贺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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