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关在这里一个多月辛辛苦苦地工作,没有补贴,又不能评职称,也不能加薪,浪费时间金钱得出三个没用的结论”,说话的男子穿着不太合身的灰色西装,沧桑的面容带着一腔的愤慨。 舒安意外地也知道他,叫做胡谊,是学术论坛中出名的……爱发牢骚。 胡谊的同党在一旁附和,“这和叫醒着火的房子里睡着的人有什么区别,睡也不可能再睡回去,逃又无路可逃” 角落里一向看胡谊这伙人不顺眼的学者不爽地指责道, “少在这里散播负面情绪,亏你们还是读书人,满脑子都是奖金跟职称” 另一名同党讥讽地说, “梅教授清高,也不知道您不评职称怎么就是教授了” 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轻男人不嫌事大地充当搅局的老鼠屎,大声地喊道, “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总得放我们走吧,总把我们关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餐厅一下响起了起起伏伏的交谈声, “是啊,这么短的时间做研究肯定是不可能做的了” “总不可能留在这里等倒计时结束吧” “等倒计时结束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我们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干等着呢” 不满的情绪慢慢积累,颇有壮大的趋势,年轻男人掐准时机再次开口道, “并且那个保密协议要持续到什么时候,难道都到这个时间点了还要瞒着普通百姓吗?!” 这次餐厅诡异地沉默了。舒安看向不停煽动情绪的年轻人,胆小鬼敏锐的直觉瞬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是一个眼神阴郁,浑身充满邪气的男人,跟读书人的气质大相径庭。 舒安正准备提醒导师,只见角落里可怕的男人在餐厅站了起来,在餐厅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冷笑地说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群道貌岸然,虚伪又自私自利的专家”,他扫视全场的人,用阴冷的声音继续说道,“心安理得地挥霍老百姓的钱,研究的成果却不和老百姓分享,哼,你们这群自私的废物就应该下地狱” 众人很快意识到该男子精神状况似乎不太正常,但他们还来不及反应,餐厅就突然响起了爆炸声!一瞬间,玻璃刺耳的破碎声,桌椅倒塌的轰鸣声,人们恐慌的尖叫声,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嘶哑的呼喊声充斥了混乱的空间,人们慌不择路,一时不知该往哪些方向逃跑。烟雾报警器添乱般地发出滴——滴——滴——的令人不安的尖锐的声音,混乱,恐慌,险些造成了踩踏事故。 幸好场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管理者预料到午餐时间众人的情绪将会不太稳定,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安排了大量的安保人员进行盯梢,在胡谊教授一伙人和梅应发教授一伙人争吵时,他们就做好了随时冲进来控制局面的准备,但谁也没预料到这群人中间竟然长时间地潜伏着一个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不到三分钟就被特警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你们就该下地狱,你们的研究一无是处,还自诩高人一等,我呸” 很快,安保人员就将这名年轻男子拖走了。冲进来的医护团队动作迅速地对重伤的人员进行了急救处理,用担架送上了救护车,送往专业医院。对轻伤人员进行了现场的处理。保洁团队训练有素地把现场完成了最大程度的清洁。 人们心有余悸,提心吊胆地往自己房间走。生怕随时再爆出一个炸弹, 角落里,吴国霖不但没着急走,反而在……面色铁青地训斥自己的研究生, “你”,利索的吴教授硬生生地气成了结巴,“你一个小姑娘,平日里胆子不大,这种时候你挡在我前面!你难道不知道危险吗?!我一把年纪的老头在乎这条贱命吗?!首先保护自己知不知道?!” 事情回到精神错乱的男人走来走去胡言乱语的时候,舒安的直觉准得可怕,她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秒反应极快地将导师拉下了桌子,并下意识用身体替吴国霖挡住了爆炸的气流。幸运地是,他们的位置比较远,没有受到波及。 吴教授平时虽然严肃,不言苟笑,但一向耐心,再生气也没有吼过学生,此时硬生生将某位胆小的研究生吓成了鹌鹑。 旁边吴教授的好友温和地安抚好自己的学生,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叮嘱,并体贴地吩咐学生回房休息。回来发现吴教授还在气头上,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不要糟蹋小姑娘的一片好心,别气了,让人回去休息吧” 闻讯而来的时境一进餐厅就急匆匆地直奔舒安,焦虑得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训,抓着舒安的手臂将她前前后后地检查了好几遍,眉毛拧的像是打了死结。 可怜的女孩刚被吼得脑袋一片空白,又被时境检查得晕头转向,先前极快的反应神经一声不吭地罢了工,完全反应不过来现在的处境,她在哪里……她接下来要干嘛……现在是什么情况…… 率先反应过来的吴教授像护犊子的母鸡,一把将舒安从时境手里夺了回来,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时境,转身带着舒安去医护室体检。 时境安静地跟在后头。表情同样复杂的还有站在一旁围观全程的赵教授。赵友直跟时境的父母关系不错,几乎是看着时境长大的。时境成年后的情绪管理能力极强,赵教授极少能够在一向淡定的时境脸上读出如此明显的情绪,如果这都猜不出原因……那他这四五十年就白活了。只是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场的人只有晕乎乎的舒小姐没能读出时境先生的满腔深情。 体检结果可喜地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冷静下来的吴教授恢复了一贯的耐心,语气温和地叮嘱舒安, “以后遇到危险要首先保护自己知不知道?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精彩的人生要去经历,没有谁值得你牺牲自己” 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接下来的注意事项,好像进入了更年期停不下话来的老妈子。赵教授实在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吴教授没完没了的念叨。吴教授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友直,又用眼神警告像木桩子一样一直杵在旁边的时境, “哎呀,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吧,别瞎操心” 硬是将某位试图棒打鸳鸯的教授拉走了。 少了吴国霖的声音,走廊的空间一下安静下来。舒安似乎有些疑惑时境为什么还站在这里。照理说,此时大好的机会舒安应该趁机探听一下管理层接下来会怎么安排,什么时候放人,还要走什么流程之类的问题,才不浪费时主任辛辛苦苦爬上去的职位。 但每逢糟心事,这位粗神经的小姐总会不按常理出牌,她既没有回应时先生的担忧,也没有思考接下来的处境,而是分神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们……以前见过吗?” 老套地让人不禁怀疑搭讪界是否兴起了文艺复兴, 时主任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对此没有做出直接的回应,而是温柔地反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莫名地觉得你很熟悉” 时境轻笑,继续反问, “是吗?像你的那位朋友?” 舒安没有回答。 时境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良久,才没头没尾地说, “没有” 舒安被时境的眼神迷得七荤八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之前没有见过” 那为什么……舒小姐不同寻常的神经再次不负众望地打了岔,她忍不住怀疑时境是不是千年狐狸转世……不仅轻易地颠倒众生,还让人产生了和他拥有前尘情缘的错觉。 前狐狸先生把人哄进了房间,快到电梯口时又被叫住。舒安跑上来,语气有点喘,问他, “你知道闻嫣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爆炸发生后,酒店大堂临时征用做了简易的医护室,用屏风将行军床隔开,形成了小的单间。富丽堂皇的装潢与雪白雪白的被褥用具显得格格不入,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又或者说好似回到了战争年代。 舒安找到刘闻嫣时,她正在不知道和谁打电话,刘闻嫣也注意到了舒安,摆了摆手让她先坐,没想到时境也跟在后面,这小小的医护间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没什么大事,我离爆炸的地方挺远的”,语气带着少见的娇嗔和一贯的爽利,仿佛医护人员正在处理的不是她的腿…… “什么?你过来干嘛”,说罢,她轻声地跟处理完的护士道谢,护士退了出去。舒安正在犹豫要不要先出去让人打完电话,尽管里面与外面的隔音相当于没有…… “公事?公事就更不能过来了啊!有点思考能力的人都能猜到接下来这里的水有多浑,你还往这里蹚”,刘闻嫣没好气地说,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心。 “少自作多情,现在这种情况是条狗路过我都会劝它离远点” 对面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气得刘闻嫣崩了起来,一把抓住正打算出去等人打完电话的舒安,却对着舒安身后的人说道, “时境,你劝劝他!” 没等时境反应过来,电话就被塞到了耳边。刘闻嫣在一旁着急地用手势示意时境, 快打消他的念头! 结果时主任的行为令人大失所望,他简短地回应了几句, “嗯” “自己考虑清楚” “随你” 对面就将电话挂了。刘闻嫣狠狠地瞪了时境一眼,时主任表示非常无辜, “我一般不干涉朋友的决定,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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