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包了酒店一整层来办party,他穿着浮夸的碎花衬衫配白裤子,手中拿着酒杯,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样子。看到林夏进来了便迎了上去,不顾她的反抗,一个拥抱将她圈在怀里,“你怎么又迟到了?” “你这是在cosplay伍佰吗?” “喂,我可比他帅好吗?”他放开她后,看着两手空空的她,“礼物呢?” “忘记了,给你微信转账,自己去买。” “真无情。你老公呢?” 侍者端着托盘从身旁走过,林夏顺手端了香槟,“出差。” 苏城瞧了眼她,“他这是一年有360天都出差啊。” 林夏将倒的半满的香槟一饮而尽,“钱难赚,屎难吃。赚钱可不就得奔波操劳?” “啧,你这是肝火旺盛,得找你家程帆消消气啊。” “去你的,我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吗?” 她真是社交不过三分钟,就立即切入了正题,这就她性格,苏城无奈,“还想着明天给你,今晚你relax下不行吗?你不要把自己当作工作机器。” “Party办得超棒呀,我都特地来找你,可不就是来放松的。”她看了大厅的布置,难得地走了古典风,看着西装革履各色人物举着酒杯觥筹交错,苏城也是要结婚的人了,一改往日夜店风,能把一场单身夜都给办成大型社交现场。也许他的狂欢是下半夜,“给我吧,你好好玩。” 苏城掏出手机将文件加密传给了她。 宽敞房间的东南角处,有一扇窗户,无人聚集,林夏端着一杯酒走了过去。侧着身,靠着墙,看了眼周围并无人,她才打开手机,看完了资料。 林夏收起手机,向窗外看去,目光所及之处是本城的电视塔,在一片车水马龙之中腾空而起,地上的一片灯火通明似在饲养这座高高矗立的塔。塔尖汲取着能量而直达人心,当注视它时,心神被摄住,内心的欲望在蒸腾着、灼烧着。 “你在这发呆干嘛?”苏文茜找了半天林夏,才发现她就一个人站在这,走过来时,看着她的背影,竟有一丝落寞的味道。 “这儿的夜景挺好看的。”看着大厅内热闹的名利场,林夏突然连去social的心情都没有,“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 苏文茜邪笑着问,“程帆才回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走啊,我保证今晚不给你发信息打扰你。” “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林夏自己都不知道。 “我今天去机场接人,看到司机去接他的。”苏文茜捂了嘴,“哇,他不会在给你惊喜吧。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 林夏无奈地看着她,没有结婚的人,对待婚姻是有多少粉红泡沫的幻想? “还可能是惊吓。” “为什么?” “万一发现他一夜未归?” “怎么可能?我上次在你家附近的星巴克看到他,旁边一桌子的美女,他头都没抬一下。” “那我得回家批评他,” 苏文茜被她的冷幽默逗笑,“你这个女的,真的是。好啦,看你也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 初夏的夜,算不上热。 林夏懒得开车,走出酒店,这里距离她家两公里不到。虽然她有点累,但还是选择走回去。进入小区坐电梯到家门口时,抑制住想要逃回自己公寓的冲动,她按了密码开了门。 刚开门就感受到了屋子里的冷气,她不动声色地换了鞋,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那个人,估计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睡袍半敞着坐在沙发上,腿翘在前边的茶几上。手边是一罐啤酒,他正边喝边看电影。 看见她进来,他瞧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到电视上。 林夏左拐去了厨房,瞧了眼料理台和垃圾桶,空的。她打开冰箱,也拿了罐冰啤酒,走到客厅,坐在了程帆旁边。 沙发微微往下陷,她将啤酒递给了他。 他却不看她,拿过了啤酒,双指扣住易拉罐,食指轻巧地一拉,再往下扣,泡沫顿时便溢了上来。 她从他手里主动接过啤酒,喝掉了浮起的泡沫。 两人一言不发,陪着他看完电影的最后二十分钟,结束黑屏时,戴着钻戒的手抓住了他的手,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今天过的好不好?”她倦极,闭着眼问。 “在没有看见你之前,过得好极了。” 林夏笑了,握紧他的手,“我今天过得挺糟糕,但听到你这句话,心情突然有点好了。” 他却没挣脱她的手,林夏歪头看着他,“和好?” “为什么?” “啧,真无情的回答。” 程帆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完,手将空罐捏扁,投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我以为你能跟我倔三个月,这才一个月,怎么不再接再厉?” 林夏的身体下移、滑落,头枕在了他的大腿上,自下而上看着他的脸。他比她大五岁,与他结婚时,他已而立之年,事业有成、内心强悍、成熟,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这一段婚姻,是她主动选择的,也让她顺利进入建林集团出任副总。 她的手摸上他的脸,胡子没挂,怪刺人的,“我想你了。” 程帆抓住她的手,低头审视她,“我不信。” 林夏翻了身,环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他的小腹上,“真的。” 她不安分的手解了他浴袍的腰带,淡淡的青柠味从他的身体上传来,用了她的沐浴露,她的手继续向里探入。 “那你想我了吗?”她这时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是特地在这等我的吗?” 程帆的气息依旧平稳,没一丝紊乱,他又不是十几二十的毛头小子。禁欲一个月,不代表他就有大干一场的冲动,“你知不知道自作多情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她的发丝随着她的起伏在他的小腹上摩擦,很痒。可程帆的注意力被另一处完全吸引,他看不到她的脸。 当碰到她的嗓时,他差点有结束这一切的冲动,他闷哼了声。他不喜欢被人掌控,她也从来没能耐来掌控他。 许久之后,程帆从背后抱住了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的林夏,她刚洗完澡,很好闻,吻着她的脖颈低声问,“在想什么?” 客厅内的吊灯并未开,只有四周小小的壁灯亮着,林夏看着落地窗上他抱着她的倒影,是一番酣畅的□□,让他在半夜时分,多了几分温存。 也许处于婚姻中的人也会有粉色泡沫的幻想,在事业上给予你帮助,在床上让你高潮,不乏浪漫的约会,还对你忠诚,不是爱是什么? 一定有爱,只是没那么多。 他那一句“我觉得你应该控制下你的情绪”让她再次认识到,一个清醒、冷静而克制的男人,不需要那么多感情。 或者说,她的位置,换一个人,他也能同样做到如此。 对此,林夏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一段婚姻,是她衡量利弊得失后的选择。程家背景深厚,林建华当初都吃惊她竟然能嫁给程帆。 “在想,我这算不算职业经理人,随时能被一脚踢走。”林夏看着夜空中的星,在皎洁月亮旁,总显得微不足道。 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的决策者不偏好独断专行,更何况是创始人掌舵的家族企业。比起是女儿的身份,她更像是个高级打工仔。 “那我就帮你把桌子掀了。” 她笑了,不管真话还是假话,总是好听的话,“好啊,那我回家专职做你太太。在新西兰去看星星了吗?” “没特地去。”隔着一层丝滑的布料,依旧能感受到她小腹的柔软,他的手流连抚摸着,“想看星星?那我们去新西兰过年好了。” “还有半年呢。”林夏抓住他上移的手,“明天要早起,我先去睡了。” 家中有两个卧室,没事时两人睡在一起。早起或晚归了,就分开睡,不打扰对方休息。 “明天要出差吗?” 林夏停住脚步,回头看他,“对,去香港。” “好吧。”他耸肩,颇为遗憾的样子,“还想跟你约个brunch的。” 他也没问她去香港干嘛,两人没有过明文约定,却很有默契地从不过问对方的行程。道了声晚安,便各自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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