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办事处的人派了自称是精锐部队的人进去,不过半日就出来了。 为首的回报说,顺着水流向上行不过百米,就有呛人的烟雾。再往里走,黑雾越来越浓,直至眼前漆黑不见路。 途中也不见先前进去的人,里头还有奇怪的声响,估摸着应该是凶兽发出的。 霄临仙君今日异常狗腿,不仅给姜晚搬了老板椅,还贴心备好了果盘和饮料,甚至还跟在一旁驱虫。 姜晚靠着椅背,敲着腿,看着那群所谓的精锐满身狼狈的像临时搭起来的遮阳棚里背对着喝酒的男人汇报情况。 路以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单手捏碎了酒杯:“废物,一群废物。” 路以转过椅子,看着舒适的像来度假的姜晚,给了身侧的美女秘书一个眼神。 秘书立马意会到。 “姜小姐是吗,您打算什么时候入山,需要些什么,我们好准备一下。” 美女秘书微笑着下弯些腰,胸口大片的美好光景漏了出来。 池子时偏过头,看向流水。 清澈的溪水上飘着一层常人肉眼无法察觉的晦气。 最后一颗红润的樱桃在姜晚的嘴里爆开汁水,姜晚满足的扯起嘴角的弧度。 仙山寄送来的水果就是不一样。 池子时的目光还没收回来,手已经在兜里摸索出纸巾,抢在霄临仙君前塞进了姜晚的手里。 霄临仙君刚扯开湿纸巾的包装,就瞧见战神大人顺手又自然的给阎罗殿下送纸擦手。 这画面有些冲击性。 他虽然没有和战神共事过,也没见过几回,可在别人嘴里听到的战神都是威武高大,冷面阎罗般的形象,这反差感和他周身散出的虚弱仙气都让霄临仙君有点不太相信。 若不是仲奉仙君亲口所指,他是怎么也不能将池子时和战神联想到一块的。 姜晚仔细擦拭干净指尖沾上的汁水,将脏纸巾又塞回池子时的口袋里。 霄临仙君不自觉地咽下口水,这还能忍? 仲奉仙君可是说了,战神是个洁癖。脏了一个血点的佩剑他能擦拭一天,可别提将脏了的纸巾塞回白净的衣兜了。 霄临仙君倒吸口凉气,虚弱版战神对战收敛法力的阎罗,这局势到底谁能赢? 霄临仙君私心想站战神,可转念一想,阎罗殿下不过是收敛了法力,不代表弱。 战神元神受损,如今是真的虚弱,看来还得是阎罗略胜一筹。 霄临仙君想看的战神暴怒后忍耐的画面到底是没有出现。 池子时很自然的将那团脏纸巾往衣兜里塞了塞,又扯了张新的给她。 姜晚又仔细擦拭了一遍,这才起身去查看河水。 姜晚蹲在河边上,袖子挽至手肘,指尖划过水面,将水面上浮着的晦气划开个口子。 手指触碰到河水,冰凉的河水刺骨,冻得姜晚的指节发红。 池子时拉住她的手臂,要将她带起,力还没使出,步子一顿,莫名又变回了原型。 一只狐狸迷瞪瞪地要往前倒。 姜晚收回手扶助往河里栽去的狐狸。 “阵眼在山正中,你们多番查探,那兽应该受到惊扰了,这迷雾是阵法的防御,那兽的晦气会迷人心智,凡人吸食会中毒。 晦气顺着这条河汇入百姓常用的水里,中毒者不出半刻钟就会毒发,若不及时除晦气,不仅会传染还会痛苦至死。” 姜晚手上的水渍在狐狸的毛上蹭了个干净。 美女秘书眉眼一弯,露出职业微笑:“姜小姐果然非同一般,确实如此。我们派人守住两侧出入口,可确遗漏了这条河,才叫城里的凡人中了毒。” “姜小姐可愿入山一查,如若事成,好处定不会少的。” 姜晚:“好处?跳过仙考直接拿到编制?” 美女秘书的笑立刻就消失了,不露声色地侧头看了眼路以的方向,道:“姜小姐说笑,考编之事要由考编办过审,我们可没这个权利随意任免。” 姜晚冷笑一声,她早知道会如此。 若是其他人,办事处的人怕是一口就答应了。一个编制而已,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张张口,欠考编办一个人情的事。 她是阎罗,所有人都计划着让她落榜的阎罗,就连加分都要从中作梗,死死压住她的分数,谁敢答应这样的条件。 姜晚恍惚了一下,体内那股不知名的内力再次翻腾,一天比一天强烈,叫嚣着要冲破她的身体般。 姜晚努力克制情绪,稳住内力:“先将这只狐狸治好,至于入山,救人、降兽、镇压这些都得单独加分。” 美女秘书又瞧了眼路以的方向:“您稍等。” 路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睛瞥过身侧的电子屏幕。 屏幕上头此刻正在和仙界大阁会议室连线中。 数十个老头围坐圆桌,圆桌中间是川阳山的隐射图像。他们眉头紧皱,指指点点。 “这阵法玄乎,这兽也玄乎。” “就那小姑娘,能行吗?” “鬼帝所说,她有镇魂之力,能压制鬼怪百兽。时间紧迫,只能赌这一把。” “前天是谁信誓旦旦说的他松的结界他心里有数,如今这兽兜不住了,你负责吗?” …… 电子屏幕那头七嘴八舌,吵得路以头疼。 “现下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了,赌战神或是阎罗。” “若是阎罗不行,那地府里奈何桥下的那只凶兽,三界又该如何抵抗?” 路以闭上眼,静心梳理着。 距离川阳山出事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当初得到川阳山结界松动的时候大阁就派人上山打探过了,那兽很虚弱,结界也并没有损坏太多。 根据大阁推测,阎罗擅自离岗,奈何桥下封印凶兽的结界越来越弱,不日便可破出。那兽若出,三界大乱,加封之事迫在眉睫了。 如今劝不回阎罗复职,只能先试探她是否真如鬼帝所言,是天命阎罗,有镇御鬼怪百兽之力。 因着他们的私心,不仅不封印川阳山的妖兽,甚至还为封印破除助了波力。 当时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事情会成了如今这幅局面。 对于阎罗所提的条件的,他们也仔细斟酌着,大阁的仙人大半都持反对票。若是照阎罗这般计分,那她过初审岂不是简简单单了,之后再劝她回地府岂不是难上加难。 落子难悔。 路以怎么也找不出这盘棋的解法,如今之计只有兵行险招,豪赌一把。 他赌,天命阎罗之力是真的。 路以最后转了圈酒杯,睁开眼:“按她说的去办吧。” 美女秘书应声退下。 有仙人上来从姜晚手中接过变回狐狸的池子时。 姜晚看着昏过去的狐狸补充道:“我能不能成功入山,全看他了,若是救治不好,那这差事我可干不了。” 美女秘书:“姜小姐放心,办事处定然尽心为他疗伤。” 这可是战神,除了姜晚之外,镇御凶兽的第二人选。 不用姜晚多说,他们也会耗费心神仔细照料的。 他们对狐狸的救治也是简单粗暴。 不仅利用慢得出奇的天梯运上来一桶水,将狐狸泡里头,还送来一群老头。 水是仙山冰泉,有疗愈奇效。 老头都是法力高深的仙者,本在各界云游,被路以殿下一个召唤令急召了回来。 除却这些,路以还从各处搜刮了好多丹药。 姜晚掌过眼,原是想蹭些药压制一□□内不知名的内力,可那些都是治些奇奇怪怪病症的,便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晚看着那群人粗暴地撬开狐狸的嘴,将丹药一股脑灌进去,不自觉伸出手想制止。 嘴巴刚张开,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她方才是在担心狐狸被医死了? 虽说狐狸确实能让她短暂压制体内四处冲撞的内力,她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才让办事处的人治好它,可她不该会有担心的情愫在。 不过是只狐狸,顶多算是只懂自己的千年狐狸。 像这样的狐狸应该、大抵还会有千千万只。 若是死了便就死了,这山不上也罢了,这编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没什么大不了。 可心底越是如此想着,就越觉得难过。 她刚才差点就察觉不到狐狸的心跳了,那微弱的脉搏和周身稀薄的仙气,都在告诉她,那狐狸再不救治就活不成了。 那群老头围在泡进冰泉水里的狐狸身旁,像他渡送仙气。 姜晚的扇子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手里,被紧紧捏着。 姜晚的眼锁住桶里的池子时,周遭的声音归于平静,她的耳只听得见池子时微弱的跳动声。 五感全开的她好像看见了北斗星君握着死亡镰刀踏云而来。 姜晚眼睛微眯,手里的扇面一晃而过,将来人打落下云。 北斗星君从云梯里出来,还没站稳就被一道风刃刮过差点就摔了个屁股开花。 一旁被当成救命稻草死死抓住的霄临仙君一点也不敢反抗,生怕被北斗星君收割了带走。 统管三界的两个死神同时在场,空气都好像比刚才低了好几十度。 眼瞧着姜晚的扇子要再度挥过来,北斗星君急忙开口:“我来送回转仙丹。” 姜晚的手顿在半空,脑子清醒了几分。 刚才,她怎么了,失控? 莫不是晦气入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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