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蟒一击咬空,不禁恼怒,但是血瞳一转,发觉自己腹中似乎多了一物。
不禁面色大变,蛇首顿时仰天发出一声怒嚎。
其余八只蛇头也跟上八声怒嚎,原来那两只牙齿磕断的蛇头也张开大嘴嚎叫。
牙齿居然又重新长了出来,也能控制住不流唾液了。
阿月在玄武盾内听得外面叫声连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担心,“听这声音是九个大笨头在叫,阿林呢?”
张一林此刻正在巨蟒的腹内,已穿行到蛇胆处。
他抬眼望去,那蛇胆硕大无比,几乎有一人大小,通体乌青,表面流淌着青绿色的胆汁。
脚下踩着蛇腹的内壁,内壁不停蠕动,引得他身子摇晃,宛如在坐阿木驾的矮脚马车。
他不禁摇头一笑,如此危急关头,自己居然又想起了阿木的矮脚马,也不知他和白朗首领是不是已经回村了。
突然蛇腹一阵猛烈摇动,差点把张一林摔个趔趄。
原来九头蛇见张一林进入自己腹中,便开始在地上打滚、纵跃,想要将张一林从肚子里面震出来。
时不时还故作呕吐的样子,但实际上胃部并未泛酸,什么也吐不出来。
张一林在蛇腹内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九头蛇妖有怎样,你这蛇胆总生不出鳞甲来吧”
右手长剑真元流淌,金光阵阵。
脚下一顿,飞身抬手一剑劈在蛇胆上。
哐当一声清脆巨响,长剑被弹开,张一林始料未及这蛇胆也如此坚硬,长剑差点脱手飞出。
再看那蛇胆,表面只是被金剑斩出一道印痕,还未开裂。
只不过那巨蟒可不好受了,虽然张一林这剑没有劈开蛇胆,但带起的气浪在它腹中翻腾,它面露痛苦之色,只顾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原来你这胆也如此坚硬?”,张一林看了看手中长剑,又看了看蛇胆,口中喝到:“汤汤”
气海内汤汤正在睡觉,最近一段时间,它睡得更加勤快了,只要张一林不叫它,它能睡上几天几夜。
此刻听见张一林呼叫,汤汤噌的一下从睡梦中坐起,十分熟练地抬嘴吹去,道道真火喷射而出。
张一林忍着气海内炽热炎炎,真元灌注长剑,金光全聚于剑尖一点,蓄力待发。
整个人身上都升腾而起一股热气,犹如着了火一般,冒出死死白烟。
这是麒麟真元催动到极致的效果,张一林身上已没有一处地方不被汗水打湿。
他低喝一声,挺剑往蛇胆上刺去。
顿时深入两寸。
那巨蟒一下吃痛,身子顿时腾空而起,九只蛇头在空中上下狂舞,连声哀嚎。
张一林眼中寒光一闪,一咬牙,气海内真元急速涌出,汇集于剑尖。
右手使劲用力往前推去,剑尖又刺进两寸。
巨蟒的哀嚎更甚,只是剧痛难当,使它无力跳起。
哀嚎声听来撕心裂肺。
阿月不禁打了个冷颤,口中不禁呢喃道:“这是在杀蛇吗?”
张一林眼见蛇胆中流出阵阵绿色浓液,耳听得大蛇连连哀嚎,知道此招奏效。
气海内真元悉数涌出,毫无保留。
澎湃的真元沿着剑尖灌入蛇胆,在蛇胆内上蹿下跳,把胆内搅了个稀巴烂。
他大喝一声,手中劲道大增,人剑合一,顿时穿胆而过。
将一人大的蛇胆捅了个大窟窿,浓稠的胆汁从窟窿两头源源不断的哗哗留下,传出刺鼻的腥味。
张一林不禁捏住了鼻子。
巨蟒蛇胆被破,九头齐鸣,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哀嚎,透着愤怒、绝望和不甘。
它才刚刚九头合体,便蛇胆被破,遭受重创,这一下即便不死修为也要全废,从此只能沦为一条不起眼的小蛇。
只见它全身的鳞甲开始慢慢脱落,露出青色的蛇皮,紧接着蛇皮也开始裂开,露出血红的蛇肉。
巨蟒的嚎叫声传遍山谷,经久不绝。
阿月听见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这是怎么杀的呀,叫得也太惨了”
突然间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阵狂风袭来,直接将玄武盾掀出数十丈。
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也被吹上半空,吹出几百丈远。
狂风带着热浪,炙烤得阿月燥热难当,她想解开外面的衣服。
还未伸手,两只袖子便已化为灰烬。
她忙运转真元,灌注双臂,以免皮肤被热浪灼伤。
在空中掉转了一下身子,保持平衡,头上脚下的向后飞去。
狂风怒卷,热浪滔天,落到地面时,全身衣物皆被烤得破洞百出,只剩下贴身的背心和长裤。
她抬手掩住眼睛,狂风带起的漫天黑土,落了一身,原本雪白的肌肤顿时被染上一层黝黑,犹如穿了一条颜色极深的夜行衣。
“什么情况?”,阿月呸了几声,吐出口中的土渣,“哪里来的这么大风?”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破空呼啸而来,插在阿月脚边,颤动不止。
“阿林?”,阿月眼睛盯着颤动的长剑,神色紧张,口中呢喃道。
也顾不上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直往狂风袭来的方向奔去。
沿途时不时能看到散落在地残破的甲片,还有被烧焦剩下一半的蛇皮。
阿月心中焦急,脚下更快,转眼间便奔出二里。
直到看到眼前不远处,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衣衫残破,头发焦黄。
“阿林?”,阿月惊呼一声,飞速奔到躺着的那人身旁。
那人全身上下通体被烧得焦黑,已没有一块好皮肤。
脸上血肉模糊,五官难辨。
“是你吗?”,她口中轻声呢喃,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也不知是问躺着地那人,还是问自己。
她张口吹走覆盖其身上的烟尘,和漂浮于空中的热浪。
估摸着鼻孔的位置,伸手探了探,已无呼吸。
往下摸到胸口处,按了按,也已无心跳。
那胸口处的衣服本就被烤得十分脆弱,被阿月这么一按,顿时化为齑粉。
一个小瓷瓶从中掉落。
阿月拾起一看,面色大变,神情怔住,手中瓷瓶重又掉落在地。
其实无需看到着瓷瓶也能猜到躺在地上的便是张一林。
这蛇谷底部除了阿月和张一林,就是那九头蛇。
一路奔来,残破不堪的鳞甲和烧了一半的蛇皮俯拾皆是,九头蛇多半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眼下躺着这人除了张一林还能有谁,只是阿月不敢相信罢了。
阿月跪在地上,伸手缓缓扶起张一林的脖子,将他揽在怀里,眼中泪珠滚滚而下。
“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让你真的跟它同归于尽啊?”
说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