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一道惊骇的响声划破了宁静的苏府，众人不解之时，那道尖细的声音，音调变地颤抖了起来。 “表小姐……表小姐她……死了！” 此言一出，府中的下人们纷纷把手上的活放了下来，都闻言声音赶了过去。 等一行人过去，瞧见的是散落一地的早点，送餐的丫鬟吓软在地，她面前是蔓延着血腥的房门。 赶来的下人离得不是很近，也能闻到房里面传出来的味道，他们捂住鼻子，低声细语地与旁边的人议论。 其中一个神似有些不对劲的小厮，悄悄地躲在角落里面，那双躲闪的眸子缓缓露了出来，看向了让人震惊不已的房门。 “欸！你在这里啊。” 小厮侧边悠然响起女子的声音，他脑子微侧看过去，身子被受惊吓地颤了一下。 他看清来人之后，缓缓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丫鬟没有得到回应，皱起了眉头，“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算了算。” 丫鬟挥了挥手，“二夫人找你，赶紧过去吧！”说完，她就要走了，可想起了什么，又转了回来。 她对着他说道：“你待会进去时，记得看清周边有没有人，你才进去，知道了吗？” “可别给二夫人留下舌根子，”丫鬟上下扫了一眼不出声的小厮，低声喃咕了道：“不就是办了一件大事吗！装腔弄势的！” 两人来到二夫人院子里时，二夫人正对着铜镜瞧着自己姣好的面容，她旁边有几个丫鬟正伺候着她梳洗。 她把桌上的首饰挑来挑去，最后选中稍简素的簪子，别在盘好的发丝上。 她眼眸瞥了一眼铜镜里的苏棉棉，摆弄的花簪放了下来，抿上唇脂的嘴张了起来。 “我说，棉棉啊！你就不能跟你妹妹一样乖乖地坐在那里吗？你老是走来走去的，是要把我的眼睛转晕是吗？” 苏棉棉神情已经够紧张的了，她的出声更是让她骇惧，她余光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敏敏，脸上露出堪忧之色。 “娘你眼睛可好使不？”她出声问道。 二夫人被她这么一问，头上的捯饬也不弄了，她侧过身来，目光略凶地凝视她。 “说得什么话！” 苏棉棉来回走动了两下，两只不安的手紧扣在一起，“娘，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敏敏明明就是躺在……” “是！”二夫人瞧了一眼躺在她床上的小闺女，“可总比你走来走去安心多了！老是在我眼皮下晃来晃去的，可让我生烦。” 苏棉棉脚步停了下来，“是，我一直都是能让你生烦的人！”她原本骇惧的眼色逐渐灌出泪水来。 “嗬！”二夫人看着她又来这一招，不想理会地别过脸去，“一天到晚，只会哭！” “不就是一点小事情嘛！这就能让你害怕成这样了？”二夫人看着铜镜里自己梳妆的差不多了，抬手让丫鬟们退下了。 死的那个可是她的亲外甥女啊！ 还是她叫人去杀的！ 她怎么能如此轻言地道出！ 从二夫人轻飘的言语后，苏棉棉比之前，还看不清自己娘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眼珠子别向眼尾处，凝视着最后一个离开并且关门的丫鬟，稍等了一会，她才发言。 “她可是你的外甥女啊！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虽然表姐之前伤了你，确实不对，郎中也说了，许是因为脑子受损的原因，才造成一些不正常的！” “你冲我吼什么？”二夫人反驳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 哐—— 二夫人握成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梳妆台前，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首饰小弹了起来，落下时，簪子们地碰撞声响了有一会。 “可是我们不需要……” “阿姐！”床上似乎刚醒还是没有睡着的苏敏敏出声喊道，她眸子转到了苏棉棉的方向。 “不是我们，而是你，”她动了动脚，坐了起来，表情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只是你不需要帮助，娘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好。” “你别不知足了！”她眼眸似乎警告性地看着她。 “苏敏敏！你是在认同娘亲的这种做法吗！”苏棉棉着急地询问道，“这可是杀人！” 看着红急了眼的姐姐，苏敏敏还是不改刚才的态度，觉得理所应当地说：“她确实该死。” 瞧着自己妹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苏棉棉的火气直标上升，她走向了床的方向。 “苏棉棉！”二夫人从铜镜里看到了她的举动，出声制止道，“你要是在这里胡闹的话！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 扣扣扣——敲门声。 二夫人揉了揉气得僵硬的脸颊，她捋了捋自己难以平复的胸口。 “进来。” 丫鬟带着壮实但又不是很机灵的小厮走了进来。 苏棉棉因为跟她们有了分叉，在这里待下去，只会让她觉得越来越生气，于是她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二夫人瞧着她的离去，欲言又止的双唇，最终，还是因为刚才闹得不愉快而闭了起来。 “做得不错，”二夫人把分散在苏棉棉身上的思索收了回来，目光落在老是低着头的小厮。 “你为何是这幅模样？我都说了你做的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会给你家人一笔银子的。” 小厮闻言‘办妥’两字，身子像是受到巨大冲击力般，抖动地厉害，口中也发出低量的害怕声。 “不就是让你办个人吗？”二夫人对于他现在的表现感到不解。 之前找他办事的时候，他可是一副干净利索的，可不想现在这个唯唯诺诺，像个小兔子一样，在瑟瑟发抖着。 “不不不……”小厮双唇每发出一个字，脑子都会摇晃一下，嘴角堆积的口水也甩了出来。 “她她她……” 哐当——开门声。 身着朴素的嬷嬷推开门闯了进来，她第一眼就锁定了二夫人，她看着看着，眼眶就泛起了湿漉漉来。 “哎呦！我滴二夫人啊！呜呜呜——”嬷嬷吸了吸鼻子，“表小姐她……她……” 进来的老妇人是二夫人的贴身嬷嬷，但，二夫人什么重大的事，都不敢告诉她，只因，她是大夫人在她嫁过来，强行塞她进来的。 说是什么好生伺候，不就是监督她的一切嘛！包括跟老爷行房之事，她也要汇报。 那时还不懂，便一直把她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了，现在，送回去也太晚了，还是留在身边较好，以免又安插人进来。 二夫人低声哭泣了几声，她假意地抹了抹眼角，“嬷嬷别说了，小千那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夫人莫伤心了！”嬷嬷走上前来，余光稍稍打量站在边上的小厮。 她抱住了二夫人，“残害表小姐的人，难道就这么憎恨她嘛！居然把她分尸了！分成了两半啊！哎呦——太狠了！” 什么？分尸？ 顷刻。 二夫人那有神的双眸看向了隐瞒重要事情的小厮。 “哇哇哇——”她离开了嬷嬷的怀抱，“怎么会是这样，”她一只手捂住了双眼，“嬷嬷，你帮我拿一些纸衣来吧。” 嬷嬷眼眶含着泪水地点了点头，“是，老妇，现在就去，夫人莫要伤心了。” 嬷嬷走了之后。 二夫人把手放了下来，她眼眶没有忏悔，而是怒意地看着小厮，她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走到了小厮前。 “分尸是怎么一回事！嗯！” “不不是我，”小厮目光乱瞄，“有人……有人来，比我早早早……” “你是说小千的分尸不是你干的？” “不不是。” “是比你来得早的人干的？” “是是是——” 小厮言语中的害怕，二夫人是有注意到，却没有多在意，觉得他一时口吃而已。 正因如此，她还没听到小厮最后那句话呢，就被大夫人派的人叫了过去。 小厮看着她被人叫走，对着她的背影扬了一句，“是是后后来的人。” 他在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了窗边站着一个人，把她打晕了之后，就看到了房间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他还…… 一想到那夜中的场景，小厮猛地摇晃自己的脑袋。 不，不能想了！ 听到身后有声音的二夫人回头望去，看到得是小厮一会摇头，一会又猛搓着自己的双手。 来到莫小千的院子，来这里看的小人几乎围成了一个圈子，他们在二夫人来了之后，把圈暂时缺了一口，让她走了进去。 二夫人许是知道，不知是自己派的人干的，心中的虚意淡然了许多。 她望眼看过去，她最厌烦的三夫人又在那里装腔作势地查办起来，此时她即便有多鄙夷她的行为，还是装出一副哭丧的表情。 “啊啊啊——小千啊！”二夫人正要奔过去，却发现那张白布盖住的尸体，中间是稍微有些凹进去的。 呼呼呼—— 一阵风出来，盖住莫小千尸体的白布，蓦地吹起了一角来。 二夫人看着莫小千死之前还睁着的眼珠子，前进的脚步愣了一下。 大风再次袭过来，盖住莫小千尸体的白布全部扬了起来，一半一半的尸体展现在二夫人的面前，她吓得尖叫了几声。 有所发现的三夫人，眼底侧是思索悠久，言道：“魔物所伤？”脑海中有了这个念想，她目光一刹那，就落在唐泽梁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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