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的气温越越低, 雪山上的树木石头积雪都冻得严实,因为地形辽阔,原野脊背起伏的明朗可观, 茂密的杉树和松树林挂着壮观的雪粒,青色掩映在无边茫的雪里。
由于气温太低太干燥的原因,这样的大雪更像是粉霜,一层一层的, 堆满世界, 铺平道路使之静谧无声。
他们从盈满暖蓬蓬松香气味的车上下, 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又被眼前雪山的巍峨耸立所震撼。
洛悬穿着黑色的薄款羽绒服,外面罩着一件深蓝色冲锋衣,加厚绒帽一下车就飘满色雪花。
作为Alpha她形修.长优越,就是从体弱多病和苍的病气, 使得她看上病恹恹的,清瘦孱弱得像一片薄薄的纸。
据说更远的山头海拔更高, 地形更加复杂,在雪山尖处藏有澄澈透明的湖泊, 被当地人奉为神仙坠落凡间的眼, 用照亮世间的污秽。
因为山路较为平坦的缘故, 沿路三三两两座落着房屋,形一个村子,冬天结冰,这儿却有潺潺溪流, 一股, 声音细微,分可爱。
天地万物仿佛都快消弭于一场场大雪中, 这细弱的水声反倒拯救了每个人心里的寂寥。
“我上次跟剧组过的时候,是租了老乡的房子住的,其实他们这里一年四季温度都不高,很少有人,这些年旅游业发展起,几乎家家户户都搞起宿客栈,卖部、饭馆什么的,”苏安真捧着保温杯,口口喝着热水,一边充当领路的角色。
“只要通电,有电视能放碟片就行,不我下零食的乐趣都了,“池梨背着背包走在旁边,大大咧咧心肺地笑,“我一年到头几天代日子好过,全靠平板电脑里的电影存货,有时候还看不够。”
“我也是,一天到晚跟着剧组跑,不过这里好像有电影院,”苏安真跟着笑,杏眼弯弯,“不过是型的,有时候还会放文艺片。”
最巧的事情,就是池梨和宁一心要拍的戏,刚好和苏安真叔叔那边联合出品,剧组人员混杂在一起,当苏安真听说池梨要雪山采风时,自告奋勇地推荐了这个地方,还陪着池梨一起了。
倒想到洛悬也会在,算是外之喜。
说完这么多话,苏安真心翼翼地瞟了眼沉默不语的洛悬,生眉眼清透锋利,在雪里有种霜花融化的脆弱感,再加上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更忍不住想要靠近。
虽,她已经知道洛悬和宁一卿有一段分不的感情纠葛,但少心事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完全走出的,至少她在努和洛悬做朋友。
她们跟着向导上山,这里的路有固定的人会扫,会撒盐铲雪,除了雪太大的时候,人人都只能闭门不出,在温暖的屋子里,围炉烤火,吃着晒干烤好的红薯板栗。
苏安真已经知道了洛悬的真名是崖,但她还是习惯喊她崖,因为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叫她崖。
“崖,马上到的新年还是准备一个人度过吗?你们有有什么新年安排?”
“可能就待这里了吧,懒得折腾,”池梨爬山爬得气喘吁吁。
听到苏安真于新年安排的询问,洛悬游离在外的思绪回笼,恍察觉原一年又要过了。
这些年的时光过得好快又好慢,让人分不清实与梦境,她习惯性地捂住左手手腕的伤口,将疼痛和燥压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这具体越越健康,精神却越越虚弱,像以血液为燃料的列车,哐啷哐啷往灵感的迸裂和枯竭这两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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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洛悬再次进入恍恍惚惚的状态,苏安真适时拉了她一把,免得这人一头栽进厚厚的积雪里。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洛悬好像是向着雪里走的,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她所渴望的,追求的。
“你说什么?”洛悬及时停住脚步,紧盯着脚下的积雪观察,地上的雪太凝实,一点不像她心目中想要雕刻出轻盈飘逸的雪。
“崖,我是问新年你有什么安排,还是和年一样一个人过吗?不和朋友聚一聚?”苏安真勉强露出笑容,她想到年初的时候,她和崖一起参加新年露营,那时她还以为会启一段浪漫邂逅的爱情。
到头,才发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明明崖一直处于礼貌且疏离的状态,大概是人总逃不幻想吧。
“新年的话,还是想看海……不过应该什么机会了。”
松针枝头的薄雪扑簌落了,洛悬被这一阵冰凉惊醒,一瞬顿住,不明自己其实已经看过大海,也很满足,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海。
可能海太美了,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还觉得遗憾,为那绝无仅有的一秒遗憾。
遗憾什么呢?
遗憾终于知道那个人是爱着自己的,却不能爱下了。
其实也不是有想过幸福的可能,可是宁一卿原本拥有那么好的人生,华贵优美,那个人的一生本就不该沾染尘埃。
怎么忍心放任人跟着自己在泥潭里挣扎呢?那也太自私了吧。
瞄见洛悬无声叹息,发呆失神的样子,苏安真懵懵懂懂地继续问道:“大冬天看海吗?会不会海风吹得很冷,我都是夏天的。”
“我也只在秋天的时候,近距离看过海。冬天的话,的确很冷。”
池梨边走边踢地上的雪,弄得加厚的绒面工靴湿淋淋的,像泼上黑色的染色剂一样。
“悬悬悬,我记得你和宁总看过海了啊,怎么这次的新年又要约着一起?浪漫啊,怪不得她不陪你爬雪山。”
听到池梨说的话,苏安真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低声问道:“崖,你和宁总已经在一起了?恭喜啊,你们挺配的。”
心里明苏安真自己的好感,洛悬思索片刻,不想承认或是否认,她的确有和宁一卿在一起,但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这种美丽的误会,有时候能帮到她很大的忙。
“这次的新年应该也会在山上过吧,她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忙。”
“要待这么久吗?”苏安真略感惊讶,“那崖你这次陪池梨雪山有其他事吗?”
“不,应该算是梨陪我吧,”洛悬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冷空气,苍羸弱的脸庞更显几分病态,“我的新木雕希望体出雪的质感,所以我要近距离接触雪,看看雪到底是什么样的。”
“木雕做出雪的质感?”苏安真念念叨叨一会儿,突问出一个傻乎乎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弄冰雕?”
闻言,池梨和洛悬同时一愣,继而一个接一个地笑起。
“安真,我家悬悬悬参加的是木雕比赛啦,用冰雕应该会被判出取消比赛资格吧,而且悬悬她从就学的木雕,搞冰雕是不是叫作抢别人的饭碗。”
洛悬将绒帽帽檐轻轻掀起一点,露出的侧颜精致迷颓,“冰雕比木雕还不好保存,而我想用一些方法留住雪,所以需要一种相永恒的结构,营造那种似雪但暖的感觉。”
“可是崖,你是天才啊,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苏安真笑着鼓励道,似乎不能明洛悬为什么还会焦虑。
“啊,我和之晚姐也这样说,不明悬悬你这么擅长木雕了,为什么还要焦虑?我就见过你失败的时候。”
“有那么好,我这次基本上毫无头绪,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够好。”
洛悬无声地苦笑摇头,只觉得心口的压再重一分,这和别人都无关,是她自己太过高傲又太过妄自菲薄,仿佛同时于天堂和地狱徘徊不前。
“会不会是因为你和宁总太甜蜜?我看书上说艺术家有时候需要在痛苦中创作,”池梨的脸上布满大大的疑惑,“还有可能你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放轻松一点。”
“太甜蜜吗?”洛悬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于苍茫雪山之间呵出淡淡的汽。
外人看甜蜜万分的同游,其实是她们最后相处的倒计时。如果看客知晓她们的结局,还会觉得甜蜜吗?
洛悬一面庆幸于与宁一卿一起看海,共同拥有那绝无仅有的一秒,一面又后悔于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看海。
因为仅仅不过与宁一卿分别几天,看海的一幕幕就在她脑海里轮转过千上万遍。时间过越久,反而刻印得越越清晰。
人的记忆原也会这样倔强不服输。
长痛真的不如短痛吗?
又或者说,留给她和宁一卿的,真的只会是能随时间磨平甚至消逝的短痛吗?
宁一卿会不会和她一样心痛,甚至比她在还要心痛如绞?
一想到这种可能,洛悬顿时慌乱无措、惶不安,她的自私和懦弱会不会造就宁一卿的另一个深渊?
爱和不爱,厮守与分离都这般地两难全。
“这边好冷啊,”池梨搓搓手,觉得虽雪景绝美,但冻得人耳朵都快掉了,她这个南方人感到极其难熬,“我们走快一点吧,虽景色很美,但人真的要冻死了。”
她看了眼魂不守舍的洛悬,总感觉事情不是很妙,但这几个月洛悬也有发病。除了信息素波动以外,好像也就有点心理问题。
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情吧。
“悬悬,你不觉得冷吗?你不也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除了在京市待过几年。”
雪花落在掌心,洛悬逼迫自己排除刚才脑海里的“杂念”,仔细感受着雪花的细微变化,“不觉得冷,温度刚刚好。”
池梨:“……”
果不太常。
三人随地聊着天,终于在半个时后到达半山腰的宿。
宿共有三层楼,几间房,一个不大不的院子,院子角落还有一口水井,水井旁凝结着冰霜,需要心地走过。
雪山里黑得快,她们三点多到的宿,收拾行李,休息洗澡吃点零食补充体,时间一晃就到了暮色四合天地苍茫的光景时分。
晚饭有牦牛肉做的辣酱,拌在馕饼里,再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鸡汤米线,整个人都暖和起。
吃饱喝足,三人聚在一起聊天喝茶打牌,因为月明无风,洛悬就又提议到雪地里走一走。
池梨扭扭捏捏地嫌冷不愿,又因为担心洛悬,只好舍命陪君子,当作欣赏夜晚的雪山风光。
**
宁一心完剧组的导演拍摄工作,回到宁家老宅,先是陪苏嘉宜逛了好几天街,两人横扫好几个牌子的高定秀场,花出几百万,才舒舒坦坦地回家。
算起她已经有五个多月见到宁一卿了,最近爷爷“特”解除她姐姐的职务,倒让她们有了更多相处时间。
于是在宁家的晚宴后,宁一心特敲响宁一卿的书房门。
她站在门外,颇有礼貌地用手指叩叩敲门,她可是清楚自己姐姐的书房不能随便进,除了她们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的原因外,更多是怕打扰到宁一卿。
从便是如,在他们兄弟姐妹眼里,宁一卿很忙,要做的事情都很重要,他们不可以随便打扰她。
久而久之,宁一卿了他们仰望仰慕的姐姐,但这个姐姐仿佛为画像上只可远观的风流人物,而非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他们她又敬又爱,总觉得自己会麻烦到她,于是距离越越远,自而很少有人真的了解她。
“进,”书房里人的声音透着慵懒的兴阑珊。
宁一心慢慢推门,有种参观风流人物居所的心雀跃,像一只蹦蹦跳跳摇尾巴的可爱狗。
弧形落地窗前,宁一卿躺坐在一张墨绿色的单人沙发上,长发披散,纤细双腿搭在脚凳上,翻阅着一本推理说,却始终停留在第一页,不知是为了反复研读,还是书的主人本就心神不定乃至于失魂落魄。
冬夜冰寒的风从未关好的窗户间隙吹入,为散漫游离的人带一丝清醒。
“姐,一个人看不进书了?”宁一心坐在扶手椅上,瞥了瞥说封面,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适宜的温度,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叹息,“我昨天好喜欢赛博朋克加克苏鲁元素的说,还准备在市面上搜罗搜罗,看有有好的说改编剧本,拍电视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一卿纤长睫羽微垂,眼底微暗,室内温暖的灯光也能驱散她眸色中的森冷之。
“那很好,你的市场眼光一向很准确。缺钱的话,我可以再多投资你一部分。”
“啊,谢谢姐。姐你最好了,我好爱你啊,”宁一心的瑞风眼里满是幸福的笑,“我听说爷爷给你了一个下马威,故在司高管群里宣布你因病休养?”
“嗯,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宁一卿盯着书上的字,回答得漫不经心,只有不断敲击书页的长指泄露出人内心深处焦躁不安的情绪。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要把司拱手让人呢,吓死人,你也知道二爷爷三爷爷他们那两家人,个个摩拳擦掌想独掌大权得很。我可看不惯他们那种两面三刀的作派,啧啧。”
宁一卿不以为地点点头,忽问道:“你或者大哥回接手司不好吗?”
“什么?”宁一心差点从椅子上跳起,仔细观察着宁一卿的神色,却徒劳无地什么也看不出,“姐,你……是在玩笑吧,愚人节早过了,你别吓我。”
这不是玩笑嘛,她和大哥才不想当什么司继承人,每天又累又时间,三百六五天连轴转,而且这种日子要持续至少二三年,谁过得下啊。
在她又有钱又能拍电影玩,想要什么基本都能买得起,实在太贵了,找姐姐要就好,简直快活得不行。
所以做个富贵闲人才是最快乐无忧的,也不用担心什么责任不责任的,想反抗老爷子就反抗老爷子。
反那什么继承权,她一点也不稀罕。
也就宁家旁支的一些人天天虎视眈眈,又不大器,这两年已经不足为惧了。
“我也会有厌倦的时候,你和大哥一个拍电影,一个在国外玩极限运动,也该回收收心,换我实梦想了吧。”
有理有据,宁一心顿感无法反驳,天呐,她姐的确一直承担着整个家族的责任,在司内斗最激烈的时候,一己
“那那那,你赶快和洛悬生个孩子,培养我侄,让我侄担大任,你们的孩子肯定聪明优秀乖巧,”宁一心一阵得,这不就解决了问题,“到时候你和洛悬就可以高枕无忧,过你们的二人世界。”
宁一卿抬眸,定定看着宁一心,看得后者心虚不已:“怎么了,姐姐?你喜欢洛悬,就和她生个孩子呗。”
“好了,我玩笑的,你和大哥不喜欢司事务,我很清楚,”宁一卿轻描淡地回答,真丝睡袍模糊掉她眉眼间天的冷淡,让人看上有那么几分暖。
宁一心生怕宁一卿是在骗自己,回回观察好几遍,见人又兴致缺缺地看起书,她才放下心。
“姐,那个洛唯最近又蠢蠢欲动的,上次你让子期哥封杀了她全部的奢侈品代言。最近她又找上了我,自荐想拍我和梨准备拍的一部纯爱电影。”
宁一卿呷了一口桌上的清茶,乌发如墨,红唇湿润色泽糜艳,眼眸里茫而清澈,“嗯,你自己决定吧,你的电影有利就用。”
“算了吧,她那演技一天天就会大喊大叫,一股过分世故的感觉,”宁一心挑挑眉,继续问,“姐,当初爷爷到底因为挑中的洛家和咱们家联姻?虽说他们家几年在人工智能行业算是龙头,但洛叔叔那个败家子算是快毁了三代基业,也就靠老底撑着,表面光鲜。”
“你自己也回答了,他们家在人工智能行业还不错,当时我们宁家的项目处于关键时刻,”宁一卿平静且一针见血,唇角的弧度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洛家势微,不用费太多心思就能完全掌控。”
“嘶,你们心机好重好阴险,”宁一心眼角不自觉抽搐,她果还是不适合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东西,“我听爷爷说,你晚点还要回新买的别墅住?”
“嗯,晚一点回,”不知想到什么,宁一卿阴寒漠的眼眸,徒生出光彩和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有了希望。
宁一心皱眉觉得奇怪,不过她姐自从和洛悬离婚后就变得不再常,在跟之前相比,还算好的。
总比刚失洛悬的时候,关在别墅里,两个月不见人好。
“姐,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干脆和洛悬一起新年旅游吧。她在跟我老婆跑爬雪山,真是的,她怎么不带你,害我老婆抱,好寂寞好空虚。”
她只看到热搜上这两人同游镇的浪漫时光,并不知道她们最终的结局是分,所以问的问题都随心得很。
至于叫她们生个孩出,也是她最近看了好几个带娃综艺,心血潮想抱抱又乖又软的孩子。
书本后宁一卿的神情,很快又接近于面无表情,她轻轻合上书页,语气淡漠,“她们两个要多久?”
“哎哟,姐你也不知道啊,我还指望你管一管洛悬呢,想到你这么宝贝她,那么放心她出满世界玩。倒是不枉人家回心转,肯重新和你在一起,”宁一心挤挤眼,脸上的笑容苦恼而甜蜜,“你会不会很急,很想见到洛悬?”
最后的语气有怂恿的嫌疑。
就好像世人都以为她们已经和好如初,朝夕相伴。
宁一卿自嘲地笑了笑,不明味地摇摇头,让宁一心看不太懂。
“你知不知道和她们同行的有好几个单的Alpha和Omega,好像长得还很好看。”宁一心叹气似的发问。
“不清楚,她们玩得心吗?”她转过脸,看着窗外的星星。
“姐你怎么什么不知道,还要反过问我?”宁一心感到外。
“我的确不知道。一心你新年想要什么礼物,姐姐买给你。”
她突的温柔变得很怪异,宁一心吓到了,回打量宁一卿。
虽每年姐姐都会送她最心仪的礼物,但刻她怎么都不了口,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时宜。
“姐,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和梨打了一次电话,”宁一心老老实实地回答,“你还不如直接打电话问洛悬更快,反我知道那个喜欢洛悬的苏安真好像和她们一起的。其他人可能就是萍水相逢吧。”
“这样啊,”宁一卿眸光淡淡,悬和苏安真吗?那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孩子。
她心绪平静,心底一阵不清不楚的钝痛,很慢很慢才蔓延,仿佛雪夜的风沙,是无声黑暗而冰冷的,让人无从察觉。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从一心或是池梨的口中,得知洛悬与别人的恋爱故事,从头到尾都是般配甜蜜的那种,也许那个时候,洛悬才会真的心?
可她觉得这次是洛悬错了,错得离谱却又错得确。宁一卿的人生有洛悬,怎么可能会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有洛悬的人生,是灰暗的,失光芒的,是残缺的清月,是凋零的树木,是断裂的星河。
她曾经磨平的棱角,它们或许代表感情、思念,因为洛悬重新生出棱角,日夜在心脏搓磨,疼痛寝食难安。
宁一心打微信,自言自语:
“洛悬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是个醋罐子,怎么不多和你报备报备,这年头像我这样粘人的Alpha不多了啊。可惜我家梨在独立得很,一天天的喜欢到处闯到处玩,担心啊。”
“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说完这句话的宁一卿顿感心口窒痛难忍,她恍记起刚遇到洛悬时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洛悬那么冲动那么傻乎乎的,像个长不大的孩。
后,她觉得有自己,洛悬肯定会被别人欺负。
其实,洛悬已经长大熟懂事了好多,是宁一卿离不洛悬。
“姐,你在好……贤惠?”宁一心似懂非懂,翻出了她和池梨的聊天记录,终于找出一张照片,“梨有给我发她们的照片,好像有一张拍的是洛悬……找到了,你看。”
她站起把手机递给宁一卿。
纯色的大雪中,起起伏伏着灰黑色的房屋,洛悬和一个娇可爱的Omega并肩而行在漫天飞舞的霜雪中。
这个Omega应该就是苏安真了。
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步,洛悬简单穿着长款的羽绒服,形修.长优越,银发飘飘荡荡,倒比雪色更美三分。
宁一卿定定地看了很久,殷红唇瓣微弯,神情似悲似喜,后把手机还给了宁一心。
“姐,你事吧?感觉你不太劲,感冒了?”
“有,我很好。”
“还是说你和洛悬又吵架有矛盾?”宁一心低头一看,恰好池梨给她发了视频请求,她毫不犹豫地点下接通。
手机扬声器传池梨清朗的声音,火柴的噼啪声,以及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
“心心,我好想你啊,你在做什么?”
“我也想你啊,我回家了,在……我姐房间里和她聊天呢,”宁一心仔细看了看视频,池梨她们好像是在外面,有篝火点燃,夜空明朗。
“哇哦,你是说宁总的房间?”
“书房书房,怎么看到其他人啊,洛悬呢?”
坐在沙发上的宁一卿捏紧了书本,清冷面容袭上一抹紧张之色,原仅仅只是听见那个人的名字,心脏就会不由自主地发紧,再不听话地狂跳。
继而生出痴狂的想念,能看洛悬一眼也好,饮鸠止渴也是一种求不得的妄念。
今夜风雪止歇,幽蓝的夜空漫无边际,星光璀璨,洛悬绕着松树和冷杉树林走了一圈,回到悬崖旁的篝火那,听见池梨又娇又甜的声音。
“……奶茶很好喝啊,我喝的咸味的,悬悬悬喝不惯,就喜欢甜的,跟个孩子一样笑死我了,”池梨瞥见洛悬回,急忙招手,“悬悬悬,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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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洛悬从善如流地坐在篝火边,看向池梨的手机屏幕,后霎时愣住了。
风格谨严简约的书房里,黑色大理石地板,切割出冰冷的光,红木书桌很长,后面的书架是旋转的,摆满各式各样的书。
那张墨绿色的沙发上,人一色真丝睡袍,姿容端方自持,举手投足优雅知性自有定速。
但宁一卿好像……瘦了,眼神深沉而疲惫,像刚刚病愈的人,矜贵清妩的面容看着有几许颓唐迷茫。
他们已经两个多月见了。
两个多月,短短六几天,却好像过了好多年,恍如隔世。
“姐,你快看,洛悬就在梨旁边呢,哎哟真是有缘,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能搞个四人约会,浪漫得嘞。”
宁一卿看见篝火旁洛悬清透锋利的侧脸,那边飘着雪,风很大,让她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很远。
她低头自嘲一笑,她和洛悬的距离可不就是很远,远到无可追回,连能追忆的过都快少得可怜。
原真的是告别啊,她以为那天在艺术馆和车上,就是她们之间会有过最疼痛的离别。
在看,这种疼痛并有随时间消散,反而历久弥新,愈演愈烈。
一个人的思念就像求神,你求啊求,根本等不神降的那天。
终于,执掌命运的神灵好似听见了她的卑微请求,洛悬在这时又朝手机屏幕看了过,两人于风雪与温暖的交界线上望。
就算隔着手机屏幕,她们看方的眼神缠烈一瞬,躲不,化不掉,在空气中一触轻颤。
她看见洛悬起,站在风雪飘摇的悬崖旁,她说了句“你好”。
宁一卿:“你好。”
后她们同时沉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想念都不必说,她们能看穿方或真或假,伪装无事的习惯表情。
她们各自出在方的世界一瞬,又很快被风雪隐,了无痕迹。
忙着卿卿我我的宁一心和池梨,抱着手机始煲电话粥。
唯有的一次联系就这么忽始又忽断掉。
过了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宁一卿梦见一座奇怪的雪崖,像是她曾经梦见过的。
有月亮,有玫瑰,有雨滴,是长夜,能听见流水,孤寂,离别,混乱的思维,这里好似徘徊着许多有形或无形的东西,一切出在幻梦之中,无法诉诸于口的东西。
宁一卿看见了洛悬,银发如霜,背着她站在悬崖边,旁边有一棵很高的冷杉树。
是那天她在视频里见过的冷杉树,高高大大,冰冷刺骨。她想出声喊住洛悬,却发太冷了声音和动作都被冻住。
有雪有风,洛悬好像化了一片薄薄的雪花,银发如月光流泻,影透明几乎接近消失。
梦魇惊袭,人葱段般的五指难耐地攥紧被角,瞬间惊醒过。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像一个不详的预兆,宁一卿心脏快速跳动,眼泪有征兆地流下,将本就昏暗的视线变得更加冰冷模糊。
她想到有她的地方,好想见她啊,能见到她安好,就算说不上话也好啊。
为什么自己还是忍不住,明明答应悬不可以让双方痛苦的。
可是,好像分的痛苦就足以摧毁自己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后知后觉发在是凌晨三点。
便强忍下这份心焦,一个人靠坐在阳台的羊绒地毯上,静静望着夜空。
等到天明,宁一卿纠结后,还是主动给池梨打电话,“请问是池梨吗?”
那边的声音很是杂乱,一阵噼里啪啦的金属响声,貌似是谁撞掉了碗碟,水壶之类的东西。
“请问你是哪一位?”面的人似乎带着一丝焦急。
“我是宁一卿。可能有些冒昧,但我想知道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宁总,你……”池梨想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只是刚睡醒起,有找到悬悬,但应该什么事。你怎么会这么凑巧地打电话过。”
窗台上的蒲英被风吹得零落,像极了下在洛悬发间的雪。
宁一卿的心一下坠落而下,像沉进黑暗无光的冰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