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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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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人定,紫宸阁内宅里亮起一盏微弱的灯。

祁帝披着一身的凉意轻步走近,缓缓挑起床前的纱幔,锦衾之下两人相依就寝。

裴莹环舍不得入睡,一直沉溺流连女儿的睡颜中,看见祁帝,杏眸月牙似的弯起,食指覆在唇边,示意他动作轻点。

此情此景,祁帝白日里的焦灼不耐,满身的疲色于这一瞬化为虚无,凝重的眼神须臾变得柔软起来,他轻作在床畔,温柔的目光落在安然睡去的秦相思脸上。

“我们原该是这样,一家人整整齐齐。”凝神观望少顷,祁帝抬起眼帘,一会儿看向秦相思,一会儿看向裴莹环,“这般岁月静好,原该是我们一家三口应有的日子。”

如果当初没有从江南归京,如果当初没有登上皇位,如果当初——

可叹命运无常,造化弄人,祁帝年少时无数次幻想的生活,只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刻里,罕见难得一回。

四目于半空交汇,隔着一层白纱,裴莹环的面容朦胧而不知真切,她先一步错开眼,明眸一瞬不瞬停留在女儿安眠的侧颜上,轻答:“只要能见到思思,我便心满意足了,至于别的就……元郎,你瞧,思思睡得多香,上次哄她入睡,还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话音落下,停顿几许,她轻轻地一声喟叹,“一晃竟都过去十八年了。”

韶华易逝,裴莹环心有感触,眼帘微阖,神色略显落寞。

祁帝却从她未竟的言语中洞悉到别的情绪,似感慨,似惋惜,似无奈,似委屈。

秦相思一岁前,尚能留在亲母身边,彼时祁帝尚未大婚,江氏也还没有嫁进来,太皇太后睁一眼闭一眼,不予追究。

后来,随着帝后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江静言进宫的次数愈发频繁,秦相思留在裴莹环身边俨然成为一种奢侈,一月里能见上一面实属开恩。

女儿年幼又早产,身娇体弱,时常受寒生病,裴莹环见不到女儿,日夜牵挂,以泪洗面;祁帝放不下心,照顾秦相思从不假于宫人,万事亲历亲为。

最后,帝后大婚,裴莹环连见女儿一次面的机会都不曾有,不论祁帝私底下哀求如何太皇太后,得到的结果始终如一。

秦相思是祁帝的第一个女儿,出生那年他还不足十六岁,那样的年纪,对待诸事皆以真心,遑论她又是自己与心爱之人的结晶。

祁帝爱女如命,本以为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明月也永远作为他名义上的妹妹得享富贵荣华。

事与愿违,回到眼下,时隔十数年一家三口团聚,祁帝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裴莹环从未怨恨过他,她知他身不由己,坐在那个位子上痛苦万分;他也知她心有怨怼,却始终一言不发,默默地将情绪吞咽。

正因为如此,因为彼此了解,祁帝对裴莹环的歉疚愈久愈深。

“环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明月。”面对心爱之人,面对最疼爱的女儿,祁帝愧不敢当。

即便如此,他仍然自私得不想放开,无论明月还是裴莹环,祁帝都不想放开一步。

因为原本,一家人和和美美,在江南烟雨中其乐融融,幸福顺遂。

可现在,女儿不是女儿,碍于当年河东江氏强大的权势,被迫成为了妹妹;妻子也不是妻子,因为他成为了皇帝,不得已与裴莹环分开。

裴莹环握住他的手,“元郎,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何苦一直放在心上。”

遥想当年入宫伴读,父亲再三提醒切莫与皇家牵涉太深,她深以为然,对身为太子的大皇子避而远之,哪怕得知其心意也不曾为之所动。

哪知后来,他竟追随她来到江南,彼时废太子,改立嫡次子为继的消息传遍东祁,裴家也是那时才知晓:大皇子自认无治世之才,不欲国事,自求退位已有多时,先帝先后皆有此意,只等太皇太后,即当时的皇太后点头。

皇太后推脱许久,这一拖便是一年,直至确认大皇子无心登基,嫡次孙确有才能方点头答应。

改立太子的诏书刚下,大皇子秦相元马不停蹄远赴江南。他对裴莹环一见倾心,得知裴家有意为其议亲,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前行,终于赶在议亲前,抵达江南。

裴家无意攀附权贵,因女儿与大皇子两情相悦,生怕有朝一日皇命为上,裴莹环不得不入宫,裴家人着急忙慌地回到故乡江南,为女儿择一门亲事;可当大皇子无权无势,千里迢迢从东京城跑到江南,裴家没再固执己见,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江南那段时光无论对秦相元还是裴莹环而言,皆难以忘怀;可两人谁都没有想到,不过半载流逝,天翻地覆。

时过境迁,裴莹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容颜也在一次意外中烧毁太半,只得以纱巾覆面。

于外人而言,她早就是个死人了,如今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家三人如今这样也很好。元郎知她从来不奢求什么地位,名分,所求无非是希望思思平安长大,幸福如意。

至于当年种种,她也知他尽其所能。

“元郎,你曾答应我的,都做到了,我看得出来,你将思思养得极好。她长大了,觅得佳婿,如今,又与外祖家相认,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元郎不必妄自菲薄。”她扬起笑容,情意深切地凝望着对方。

秦相元如鲠在喉,他想说用不了多久,便可正大光明地让她从无名宫离开,站在阳光之下,重见光明。

可听她的意思,并无半分多余的想法。

他心知肚明,纵然能将环儿带离无名宫,却无法许之名分。

皇后名存实亡,尚不能废;即使能废,祁帝也不能,亦不会立裴莹环为后。

天子有妻,位皇后;可他,秦相元,在多年前进京的那天,便再也没有了妻子,也不会再有妻子了。

早就成为死人的何止裴莹环一个,秦相元也死了,死在成为祁帝的那天,唯有此刻、在无名宫与裴莹环相处的夜晚,他才是活着的,才是秦相元,而非祁帝。

*

翌日天蒙蒙亮,秦相思犹在梦中,祁帝没有机会和她说上一句话,见她睡得香甜,不欲吵醒,便独自离开了。

他本打算早朝后让余忠良派人去无名宫一趟,请明月过来,如若她不愿,不必强求。

熟料早朝后,祁帝刚回到紫宸殿,一眼看见熟悉的背影,顿时喜不自胜。

“明月!”祁帝眼中晶亮,大步流星步入殿内,挥手命人退下,只留他与明月两个人。

二十多天未见,他实在牵挂,明知裴家不会亏待明月,祁帝仍悬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这世上,有谁能比他清楚明月的脾性,喜好呢;又有谁能像他这般将明月捧在心上,不愿她受到一丁点风雨。

昨晚在无名宫,盯着她的睡颜将近一夜,祁帝内心的满足远不如此时此刻。

“这么早过来,可用早膳了?明月想吃什么,朕命司膳房即刻就做。”祁帝难掩激动的心,他总以为明月还得几天方愿意与他说话,今日不请自来,他欢喜极了,俨然似小孩子,手足无措。

“不用了。明月前来只为一件事。”秦相思摇头拒绝,她匆匆地行完礼,错开几步微微侧着身子,直言了当地说,“听宫里人说,海棠殿前失仪,已叫皇——皇兄,打入大牢,听候差遣。”

祁帝闻言,期待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几十天没见,你就没别的话说与朕听?明月,你终于肯见朕,只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下人?”

“海棠是我的人,要打要杀明月自己可以做主,无需劳烦皇兄,还请皇兄,将人还我吧。”秦相思回避道。

祁帝大失所望,他情愿秦相思是为了时无度或者裴家来紫宸殿,也不希望从明月口中听到一个奴才的名字。

何况这人背信弃义,与皇后蛇鼠一窝,又怕引火烧身,这才求告到祁帝的身前,和盘托出,只求保全一家人性命。

祁帝阖眼,忍痛地将内心翻滚的情绪压制下去,冷冷道:“她一个贱婢,胆敢对朕不敬,按罪当诛。”

说这话时祁帝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展示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到底是时府出来的奴婢,养不熟的白眼狼,无论平安还是明月皆于她有恩,她却为一己之私,联合皇后暗害明月。

若非她是明月的贴身宫女,若非近日祁帝与明月关系紧张,这个时候对她下手唯恐与明月再生嫌隙,只怕如今,海棠早就死无全尸了。

秦相思赫然转眸,似乎被他不近人情的模样惊吓,冷不防倒吸一口凉气。沉默几许,她苦笑道:“皇兄原来就是这样,发号施令。也对,您是天子,是东祁的皇帝,皇命为上,海棠不过是个宫女,皇兄想要她的命,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祁帝蹙眉,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明月,你想说什么?”

“海棠尚且如此,何况裴家,以皇兄之尊,当年想要捏死裴家也不在话下吧。”秦相思哆嗦着唇瓣,眼尾染上一片红色,“我真傻,初闻此事只觉荒唐,心想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世上哪有大族胆敢堂而皇之强取豪夺,为一己之私,抢他人之妻,金屋藏娇,不见天日。”

她一边控诉着第一次去裴府时,表哥亲口讲述的故事,一边声泪俱下:“原来,原来这个人就是皇兄。所以没人敢击鼓鸣冤,没有开封府敢主持公道,裴家更不敢对外声张,了。为什么,因为那个人是你,强抢民女的是你,东祁的天子,皇帝!”

当初面对裴翊,秦相思有多么得理直气壮;真相大白那天,她便有多么得惊骇、痛苦,绝望,惭愧。

原来,她竟是这样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吗?也难怪,她会摇身一变,成为东祁长公主,毕竟天子夺人之妻,育有一女的消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秦相思的认知受到极大的冲击与毁灭,她眼里皇兄高大伟岸的模样,大厦倾颓般轰然倒塌。

外祖母曾说过,母亲最是心慈手软,当初祁帝放下身份地位来到江南,便将母亲拒人千里之外的心俘获了;后来回到东京,祁帝冷不冷仃与河东江氏联姻,母亲又是心软,主动离开,不欲让祁帝左右为难……

次次心软,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以至于母亲新婚之日,祁帝径直将人掳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1】。那么皇兄你呢?你身为天子,可曾做到这些。”秦相思泪盈于睫,面对着五官与自己相似的男人,一国的天子,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滴滴落下。

所以,要秦相思如何再似平常那样看待眼前的男人呢,何况这个人不是她的兄长,而是她的亲生父亲。

偏偏,是自出生起,便无微不至照顾她,疼爱她,也是秦相思从小到大,最最敬爱的亲长。

祁帝眉心拧得厉害,一股气闷在胸腔里难以自拔,他隐忍着张口:“明月,你,这些话都是裴家讲与你听的?”

“呵,我竟忘了,皇兄从未唤过我的名字。”秦相思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反而自嘲笑道,“世人皆知东祁长公主明月,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叫相思。皇兄疼我爱我,却从来不肯以名字唤我,我的名字乃母亲亲自取名,这话,还是皇兄自己告诉我的!”

且不说世间如何流传明月长公主备受祁帝宠爱,只说皇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春风殿的贵人在天子的心里可谓是头一份,打小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但凡破了块油皮,随侍的宫人便要没命。

若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盈满的爱意丰盈而富足,秦相思不觉有异,可当有朝一日,谎言的面具揭开,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祁帝为她打造的何尝不是个金丝笼,在这里,秦相思不需要长大,不需要成长,不需要承担任何压力,她只需要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一辈子。

如果不是远离故土,身在异乡的三年,秦相思或许真的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

可她没有,她经历过人心险恶,被迫成长,且痛苦,且挣扎。

她不知道这是人生必经之路,只觉得这条路太痛苦太挣扎,迫切想要重归正途。

真到如今这个地步,方才明白,她可以像娇花一样美丽,向明珠一样灿烂,但她毕竟不是真的娇花,也不是真的明珠。

她需要成长,她不是个物件,不是明珠,不是娇花。

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皇兄,不,她的父皇,可曾将她看作一个人?还是便将她看作明月,高悬于空,遥不可及,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秦相思想不通答案,当她幡然醒悟,发觉从小到大被禁锢在一个巨大的金丝笼中,对面前的男人,她的阿耶愈发感到陌生与可怕。

*

紫宸殿外三层侍卫悉数驱赶,只留暗卫守候。

上一次如此,还是裴家老夫人进宫,恳求陛下将明月公主许配给她的孙子裴翊。

陛下当晚发了好大的火,金石玉器碎了一地,最后冷静下来,去了春风殿。

那时候,陛下对长公主驸马人选已经摇摆不定了,是裴翊还是时无度,不过在一念之间。

余忠良知道,其实两个人陛下都不想选,无奈裴翊与公主是表兄妹,时无度乃公主亲自选定。

陛下去春风殿,无非想确认究竟是选择顺着公主的意思,还是答应裴家,家人团聚。

不知实情的公主自然选定了时无度,陛下心中有数,可女儿成婚,不能少了母亲的意见,于是最终去了无名宫。

裴娘子通情达理,表示公主长大了,女儿家有自己的主意,以她为重。

时无度时将军就这么被敲定为准驸马。

想当初因着择婿一事,明月公主与陛下胶着多日,各执己见,也为此意见不合,情绪失态过。

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公主言语里藏不住的绝望,陛下语气中遮不住的无奈。

余忠良心如明镜,公主饱含过去近二十年的难过与痛苦而来,她渴求着答案,却因对陛下失望一句不听,半字不信。

眼看着公主情绪一点点下沉,濒临崩溃。

若到了夺门而出的那刻,恐怕公主与陛下今后便要形同陌路,不再相见。

思及此,余忠良在殿外着急得跺脚,左等右等,终于等到梧桐匆匆赶来。

“姑姑可算来了。”余忠良忙不迭迎上去,“我听着公主的眼泪就要流干了,陛下也一直哀吁叹气,姑姑再不来,公主对陛下可真就绝望到底,再也回不了头了。”

梧桐气喘吁吁,急促道:老祖宗听说此事,着急呼不上气,我总要紧要着她老人家才能过来。你且放心吧,信我带来了,不会有事的。”

”哎。姑姑您赶紧进去吧。”余忠良放下心来,推开殿门将人送了进去。

祁帝的声音正合时宜的传来:“明月,朕没有,没有囚禁你的母亲。你也不是因此才出生的。”

御书房内的空气已然进入到分外眼红的地步,秦相思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外流,“木已成舟,皇兄还不愿承认事实嘛?”

她对祁帝苍白无力的解释一次次失望,都说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皇兄犯了错事,这般不知悔改,肆意妄为,若传到言官耳中,必然会大肆谏言君王之过失。

皇兄在秦相思心里已然坍塌,她不希望皇兄在百姓心里也是这样。

祁帝望着哭泣不止的女儿,痛苦溢于言表。

她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他,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认定了当年就是他掳走裴莹环,强取豪夺之下生下她。

为难之际,闻得殿外声响,抬眼看见梧桐出现在两人面前。

秦相思也看见了她,抽泣着泪眼,目光凝在梧桐身上。

“公主不愿信陛下所言,便由奴婢来讲述当年前因后果吧。”梧桐依次向祁帝与秦相思行礼后,先看着祁帝,“陛下不愿细说乃碍于长辈情面,奴婢奉老祖宗之命,特来此代她老人家来,解一解公主心头之惑,公主,您可愿闻其详?”

秦相思望了祁帝一眼,轻轻得嗯了一下。

“回禀公主,陛下所说句句属实,公主您并非私生。当年在江南,当时还是大皇子的陛下与裴娘子拜过堂,行过礼,实实在在成了夫妻。婚事由江南裴族耆老见证,绝无虚假。”

梧桐伸手,将手中的信件奉上,“陛下与裴娘子成亲后不久,启程回京,为的就是要将裴娘子的名字记在族谱上,这样,裴娘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了。出发之前,陛下修书一封,提前将回京的安排告知了老祖宗。信件在此,公主不妨一阅。”

秦相思将信将疑地打开信件,皇兄的字迹她记得清楚,从头到尾阅览完毕,连最后的日子都没落下。

信纸在积年中泛起黄色,指尖稍微揉搓便碎了一片,上面的字体有几个变得模糊,但大体的意思依稀可辨。

梧桐见她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又补充道:“公主尽管将此信拿去给外人识别,奴婢对天发誓,这绝对是保存了二十年的信件,绝无任何虚假。”

“我信。”秦相思收起了信,泪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她看向梧桐,“所以,又如何解释我母亲在无名宫一事?”

“公主是皇室血脉,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记入皇

室族谱。”梧桐望着她,轻轻道,“所以,不是因为裴娘子再嫁,陛下才带走了她;而是裴娘子和陛下回京的路上,便有了公主你,直到再婚那日,娘子才发现自己身怀有孕……”

秦相思不由得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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