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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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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帝沉着脸径直来到紫宸阁,越过屏风,一眼看见榻上的女子吃力地支撑着身体要下来,黯然的脸色倏然转变为担忧。

“环儿。”大步流星上前,他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揽入怀中。

裴莹环看见是他,眼底亮起光,她抓住他的衣襟,气若游丝地问:“元郎,我方才瞧见思思了。咳咳,她来了,这不是我的错觉对不对?”

说话一时情急,她急剧咳嗽两声,覆面的白纱飘起又落下。

祁帝手掌轻抚在裴莹环的身前,帮助她缓匀气息。

此刻他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是东祁的皇帝,身着普通的常服,以簪束发,无冠无冕。

待她呼吸均匀,方应道:“不是错觉,我在路上遇见她了。”

闻言,裴莹环会心一笑,明眸里洋溢着晶亮意味着希望与喜悦的光芒。

可很快,这份光芒淡了下去,她担心道:“那之后要怎么办。思思发现这里,她早晚知道我的身份,到时候,她是我们的女儿这件事,可就瞒不住了。”

忧上心头,使得原本就羸弱的身体愈发破碎,她又开始咳嗽起来,如同淅沥沥的雨,绵延不绝。

祁帝揪心不已,眉头也皱得厉害,安抚许久才终于让裴莹环停止咳嗽,看上去恢复些微气色。

他弯下腰,无需费力便轻松地抱起她,回到卧房,将她安置,一边掖着薄衾一边开口:“环儿切莫担忧,你身子一向弱,这件事,交予我便是。”

正这时,缓缓来迟的余忠良端药进来,朝两人躬身行礼,放下药碗,又恭敬退下。

期间不发一言,离开后还不忘捎上门。

屋内此刻便只有身在卧房的两人,祁帝伸手触及药碗,温度依然烫手。

他将帷幔掀起固定,让烛光照进来,目光注视着床上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片温柔。

“环儿方才可看清了,明月那孩子长得像你。”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氛围似乎变了样,先前的担忧烟消云散,转而呈现出的是久别重逢,家人再见的喜悦与期盼。

裴莹环的心境也随之吊起几分欣慰,她回味着不久前的画面,轻声道:“女儿肖父,我倒觉得她像元郎多一些。”

“像我,也像环儿。”祁帝温和一笑,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药该凉了,先吃药吧。”

*

是夜安抚好祖父祖母与表妹,裴翊方得空来见时无度。

他走到垂花门,黑夜下的墙面上倚靠着一个人影。

“子义,请受裴翊一拜。”裴翊长身玉立,恭恭敬敬向对方作揖行拜大礼。

感谢时无度带秦相思上门,一家人终于团聚,祖父祖母夙愿得偿。

“怀玉。”时无度忙不迭起身,回礼道,“要拜,也应该是我拜你,我欠你一个人情,当初若非怀玉出面,圣上决不同意思思与我的婚事。”

“此事我亦存有私心,圣上自觉亏欠裴家诸多,当时又有祖母出面,我便以为与表妹的婚事水到渠成。想不到,终归子义你更胜一筹。愿赌服输,祖父祖母与我皆不会斤斤计较。”裴翊微笑,看不清的夜色下神情有几分遗憾。

没有时无度,裴家对这门亲事势在必得;可若没有裴家,时无度终究少一成胜算。

裴家希望秦相思远离皇宫这个水深火热之地,最好远离东京。

可惜,裴翊高估了圣上。

身为天子,圣上知人善用,明辨是非;可身为人,他终究自私。

诚如当年,为一己之私,于姑母新婚之日,将她夺走,金屋藏娇二十年。

月向西沉,裴府深夜发出的响动渐渐平息,一家人相认的时间亦随之流逝。

秦相思留在了裴府,梳洗后来到裴老夫人的院子,她今晚在这里休息。

身在皇宫,太皇太后疼爱秦相思,但也没有一次与晚辈同床休息;换到宫外,这些规矩烟消云散,秦相思依偎在裴老夫人怀中,眷恋着老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她觉得那属于家的味道,因而抱着不肯松手。

裴老夫人半躺在床,方哭过而消耗大量的气力,清瘦的脸庞稍显疲态。

“你母亲名叫裴莹环。”老人一边摩挲着秦相思的玉手,一边不忘说道,“十三岁入宫伴读,这才认识了你父……认识了当今陛下。”

秦相思静静听着,沉吟几许,方扬起下巴说:“外祖母,初见时你说过我和母亲长得像。”

如今回想那时的画面,外祖母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心里又是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曾经从裴老夫妇及裴翊身上感受到的亲近,是以血缘的关系连接着。

裴老夫人笑着眯眼,侧着脑袋望着外孙女的眼眸说:“像。思思的眼睛好看,和你母亲一样。”

秦相思想起在紫宸阁看到的女子,一样的杏眸,与她近乎重叠。

“嗯。”她往裴老夫人的怀里靠了靠,亲昵地蹭着外祖母的肩膀。

老夫人心都快化了,慈爱地抚摸着秦相思的鬓发,柔声道:“当年听说你病重,药石无医,我与你外祖心都要碎了。还好你没事,健健康康,无灾无病。”

二十年前裴家举家离开东京,信誓旦旦这辈子再也不回来,可当明月长公主病重的消息自东京传至江南,老两口子再也按捺不住,适逢裴翊进京赶考,一家人又回到这个是非之地。

皇帝对裴家既歉疚又忌惮,歉疚自不必说,因而对裴翊不吝提携;至于忌惮,裴家此次进京存着带走外孙女的心思,成亲则是最名正言顺亦不引人怀疑的法子,事成之后寻机让裴翊外放做官,顺理成章。

这点触动了皇帝的逆鳞,他不可能让秦相思再度离开东京,却也知自己架不住裴家人一求再求。

秦相思身上毕竟流着裴家的血,假以时日,皇帝看在裴莹环的面子上,不得不妥协。

裴家吃准这点,对婚事信心十足,当从孙子口中得知陛下回绝了他求娶秦相思的请求,裴老夫人连夜进宫,在皇帝面前唉声哭诉:要么把外孙女给她,要么把女儿还给她。

皇帝心中有愧,对裴老夫人无可奈何。

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让时家那臭小子坐收渔利。

赐婚旨意甫下,裴老夫人气不过,当即就要再进宫与皇帝理论,向来温和的老头子也愤懑不平,最后还是裴翊拦住二位,好言相劝,才终于让夫妻俩接受事实。

秦相思身份敏感,皇帝与太皇太后藏了许多年;丈夫辞官数载,裴老夫人亦无诰命在身,总不好频繁进宫,惹人注目。

有道是肥水不留外人田,但时家那小子与外孙女相伴长大,彼时裴家也没打算告诉秦相思实情,裴翊在她眼里,不过是个点头之交的外男,论起请分,终归比不上时子义。

况且时子义是外孙女亲自挑选的良婿,老两口子再不乐意,也只能接受;总算,时子义承裴家的情,私下为裴家牵线。

对老两口而言,一个月能见外孙女一回,已然心满意足;日后两人成亲,两家能时常走动,此生无憾。

裴家打算永远守着秘密过活,过去二十年也是这么做的,皇帝要隐瞒一辈子,谁敢违背。

可谁又能想到,是秦相思自己发现了秘密呢。

裴老夫人感慨万千,她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亲耳听到秦相思唤一声外祖母,弥补遗憾。

思绪纷飞,老人家轻拍着外孙女的肩背,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她熟睡的容颜,五官轮廓有着女儿的影子,那是血浓于水的印迹,亦是与她血脉相连的证据。

老夫人安然地阖上眼帘,嘴角挂着笑,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

破晓的天空毫无预兆地下起一场大雨,暴雨如注,冲刷着各个宫殿,雨水自屋檐倾泻而下,在地面留下一滩的水洼。

安静的清晨,慈安殿正门外忽然传来“咚咚”作响的敲门声,梧桐最先惊醒,依稀听见敲门声屡禁不止,不悦地想守门的侍卫内侍都死了不成。

于是睡眼惺忪地撑着伞来到殿门处,命人将门打开,甫看清来人,瞬间怔住了,面色惊恐。

大雨将祁帝浑身淋得湿透,淅沥沥的雨水自东祁天子的五官蜿蜒流下,玄色冕服自上而下被雨水浇灌,长袖及衣角出,水流不止。

余忠良正打着伞,离祁帝仅仅几步之遥,但不知怎的,他没上前,任由堂堂天子淋雨。

“陛下,您怎么这个时辰就来请安了,老祖宗还,睡,着。”后面几个字声若蚊蝇似的说完,梧桐的表情凝滞在脸上。

她许久不曾见祁帝这般狼狈模样,恍惚想起,上一次,是在二十年前。

也是大雨磅礴的日子,不同之处,那天是在夜里,而祁帝的神色比今日更显失落,态度也更加卑微。

一时也顾不上规不规矩了,梧桐连忙请祁帝进来,与余忠良眼神交流,颔首示意。

不多时,寝殿里的宫人除梧桐外悉数屏退,一批暗卫将四周死死围住,确保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大雨倾盆,雷声轰隆,闪电晃眼。

病重眠浅的太皇太后被吵醒,悠悠转醒,余光瞥见一抹玄色,拂身带来湿冷的气息。

她侧眸,定睛看清祁帝浑身是雨,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不明所以,她阖动嘴唇,刚要张口,祁帝忽然直直地双膝跪下。

“祖母,明月都知道了。”

什么?!

卧床的白发老人瞬间瞠目,苍老的容颜皱纹堆积如山。

连候在左右的梧桐听了都惊恐万分。

祁帝一夜未合眼,安抚好裴莹环后才开始正视自己的情绪。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给予长辈质问的时间,抬起头,望向床上的皇祖母。

“明月都知道了,祖母,她是不是可以做回我的女儿了。”祁帝言辞恳切,夹杂几许央求的意味。

他真情流露地看着白发老人,殷切希望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太皇太后闻言,无奈地合上眼睛。

无需再确认,仅凭祁帝的落寞神色便可窥探一二,眼下他的神情十分令人动容,老人于心不忍,但还是残酷地撕碎他的奢望。

“不可以。”她睁开眼睛,直直地望着祁帝,颤抖的唇瓣终是张开,如同二十年前,南山行宫的夜晚,她对苦苦哀求的帝王说出了同样的话。

“从她出生那天起,直到死,都只能是先帝的女儿,你的妹妹。”

祁帝难以置信,脸上的惊愕转瞬消失,换上不甘,不愿,不满。

意料之中,他失控了,如同那个相似的夜晚,奋力地向面前这个做出决定的老人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祖母,明月她都知道了,为何就不能让一切重回正途!”

他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嫡长子,远不及皇弟优秀能干。当初太皇太后出面废去祁帝的太子之位,立皇弟为储君,他没有因此生怨,反而感激涕零。

生在皇室,他从来都没想要争夺权力,对唾手可得的皇位亦嗤之以鼻,只想做个闲散皇子,与心爱之人闲情逸致地过完一生。

一切始于二十多年前,从江南回到京城的某日,祁帝刚入城门,就被镇国公连人带车扣押,他被迫与裴莹环分开,懵懵懂懂,稀里糊涂地进了城,不知等待他的路意味着什么。

后来,祁帝知道了,却为时已晚,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得被迫登基,成为东祁的皇帝。

“哀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东祁。皇帝,要怪,就怪你身在皇家,生不逢时,没落在太平盛世。”不给祁帝纵情发泄的时间,太皇太后驳斥道,“当年内忧外患,你的父亲死了,弟弟妹妹死了,侄子侄女也死了,只有你活着,哀家只能让你登基。”

曾经的东祁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外有北燕开战,内有逆王谋逆,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先帝战死,太子丧命,皇宫城血流成河……彼时太皇太后强忍着丧子丧女丧孙的悲痛,与先后及后宫女眷齐心协力,联合胞弟镇国公里应外合,诛杀逆王,平定动乱。

这个时候,如今的祁帝,即当时的大皇子在江南烟雨中流连山河。祸乱未及南边,无心国事的大皇子自然不知道东京城尸横遍野,他甚至满心欢喜携心上人归京。

后来便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祁帝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登上皇位,彼时皇室刚经历动乱,风雨飘摇,为稳固皇权,在太皇太后主张下,祁帝被逼无奈娶了河东江氏之女,江静言。

祁帝闹也闹过,一心只想裴莹环,立她为后,最后都被太皇太后堵了回去。

正如现在,面濒临崩溃的祁帝,太皇太后依然不愿妥协,用言语堵道:“你如今将东祁做大做强,皇权也牢牢握在手里,河东江氏疲软,再无法威胁到你。可就算这样,思思也只能是你的妹妹,族谱板上钉钉,你若强行认祖归宗,朝臣如何看你,天下人又如何看你,你堵得了天下悠悠之口吗?”

祁帝眼眶猩红,“朕只想做回明月的父亲。”

太皇太后凝他:“你这么做,便是让思思置于风口浪尖,她唤了你十几年兄长,朝令夕改,皇帝可曾考虑过思思的感受?”

想到明月,便想起昨夜她那一张泪容。

昨夜她出宫后便没再回来,暗卫今晨来报,明月昨晚去了裴府。

思及此,祁帝颓然地跪坐于地,默不作声。

“皇帝,你也好,哀家也罢,都身不由己。”见祁帝缄口无言,老人无可奈何道,“事已至此,皇帝,你认命吧。”

寝殿安静了许久,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祁帝才缓缓起身,朝老人一拜,颓丧摇晃着身体离开慈安殿。

殿内的空气也被进来的水汽染上些许凉意,冲散了一室的沉闷。

太皇太后闭上眼睛,一声太息自喉咙深处溢出,绵延悠长。

片刻后,她掀开眼帘。

“梧桐,去,去把皇后给哀家叫来。”

梧桐正准备吩咐宫人备水服侍太皇太后洗漱,闻言,半道又折了回来,不确定道:“老祖宗,您,您是怀疑皇后她……”

太皇太后冷冷道:“哀家只是病得快死了,又不是耳聋眼瞎。思思刚回宫还好好的,皇帝昨日方回宫,短短几天功夫便在两人中搅起这般风浪,试问还能有谁!”

别看祁帝现在沉浸于悲痛中,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闲散皇子了,等冷静下来,不出意外会查出是谁在暗地里兴风作浪。

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皇后,前有虐女风波将将平息,此时再起事端,损人又不利己。

清宁一事皇帝杀鸡儆猴,河东江氏主动退让足矣。穷寇莫追,若再提出废后,恐怕皇室的颜面都要丢尽了,朝堂一时半刻恐怕也不得消停。

思及此,太皇太后又催促道:“快去,把她给我叫来,哀家要好好问问她,究竟有何不满,非得要冒着与皇帝决裂的风险,做出此等糊涂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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