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秋忱的话,那几个邪修完全坐不住了,他们赶忙向秋忱跪下:“宫主恕罪!我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要打要罚都随宫主,只求宫主能留我们几人性命。” 胆小的邪修已经吓得浑身瘫软了。 “你们也没伤人性命,我自然不会取你们性命,但她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你们要加倍奉还。”说着秋忱的银色羽扇里飞出了数朵煞白的龙爪花,每一朵花杀向一个邪修。 龙爪花的花瓣细长,如同刀片,待到邪修面前时,花朵裂开,那些细长的花瓣组成刀阵,割向几位邪修。 不一会儿,几位邪修身上便有了数道伤痕,血烁烁直下。他们都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叫也不敢动。 “可以了,停手吧。”洛惜向秋忱开口,她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痛了,她不想让秋忱因自己和他人积怨过多。 可她刚张口身上便迸发出了一道强光!光线太强,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待众人再睁开眼睛时,洛惜已跨入了第八境界! 方才那道强光便是她突破第八境界的境界光环。所有人都怔住了。 竟然有人在受重伤后突破了境界?!而起还是高境界突破。 洛惜自己也愣住了,前世她又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突破至第八境界。这次怎么突然就破了?! 她匆匆翻开自己的袖口,她身上的伤口也都全部复原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她回过神来,复又看向秋忱:“可以了,他们受这些责罚也够了。我眼下也没大碍了,停手吧。” 秋忱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了片刻,随后收了扇子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些邪修:“既然洛少主替你们说话了,那今日暂且饶过你们。” 随后,他收了扇子。那些龙爪花花瓣的戾气旋即消失了,成为了普通花瓣,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那几位邪修赶忙磕头道谢,随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洛惜看着那些落下地上的花瓣,突然想到了夺灵丹的人也是用花瓣遮掩尸体,她眉心一隆,眼里多了些疑惑。 秋忱走了过来,白皙的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将扇子递到了她面前,意在扶她起来。 他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缓声道:“我也觉得蹊跷,为何挖灵丹的凶手要用花瓣遮掩尸体,似是在模仿我一般。不过我用得花种类很多,但我从来不碰红玫瑰这种花。” 洛惜对上他那双好看的浅色眸子,在他不冰冷着脸的时候,那双眸子看起来还是温柔的。她点了点头,扶住他递过来的扇子站了起来。此事她有印象,前世秋忱也曾说过,他不喜欢玫瑰,也从来不用。 看到洛惜和秋忱站得那般近,周凤嫣看不下去了,赶忙挤了过来。 “秋忱!我这么远来找你,你就这样把我晾着嘛!”她语气既霸道又撒娇,过来便将洛惜挤到了一边。 秋忱的脸色冷了冷:“我没让你来找我。” 说罢他绕开周凤嫣,轻拽洛惜的袖摆便向无名楼的老板娘道:“妩娘,洛姑娘今日住三楼,把三楼的客人都清了,洛姑娘是我的贵客,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 被唤作妩娘的老板娘赶忙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言罢秋忱再未搭理周凤嫣,扶着洛惜便上了楼,留周凤嫣一个人错愕的定在原定。她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她遇到的男子全都可着劲地巴结着她,是她从来不正眼瞧他们。今日却在秋忱这碰了一鼻子的灰。 “秋忱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黄衫侍女愤愤道。 “你闭嘴,都怪那个玉衡的妖女!讨厌死了!!”周凤嫣生气地说着,满眼的嫉恨,双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似锦赶忙过去扶着洛惜上楼,小声念叨着:“还好我出去没多久便碰到了秋公子,不然少主今日...”说着似锦便要哭。 洛惜赶忙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没事嘛。” 似锦把话吞了下去,压着情绪继续道:“虽然秋公子是邪修,但还好他不是善恶不分。” 洛惜浅浅嗯了一声,回头看向楼下的周凤嫣,这梁子算是就这么结下了。不过即便现在没有这梁子,将来也会有家仇国恨的大梁子。 进了屋子后,不等秋忱和似锦询问,洛惜便先和他们说了自己的伤已经好了。 二人都觉得难以置信,那地上明明一大滩血,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 这事洛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她自己也没弄明白。在她没弄清楚前,她也不想声张,她借口说是因为服用了洛家不外传的祖传秘药,便将此事糊弄过去了。 坐下来后她便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秋忱了,那个血衣男子还有那朵玫瑰的事。 秋忱看着滔滔不绝的洛惜,脑海里有许多的疑问。他不明白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怎么会如此积极的赴他的约,他以为她肯定会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甚至于他再去找她她可能还会抵赖。却没想到她竟然只带了一位侍从便只身来日月宫找他。 他不明白玉衡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那么容易就放过了那些伤害她的人。在他印象里,这些娇生惯养的仙门皇家女子大多都和周凤嫣一样,觉得天下的人对她都应该予取予求,她们从来不愿意受一分委屈,也从来不懂得退让和宽容。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洛惜便像是认识他很久了,还会有那样奇怪的举动。在鄞州酒楼之前,他们明明从来没见过。 这些问题,他没有答案。 洛惜讲完后停顿片刻,望向秋忱声音扬了几分推测道:“我不知道刚才遇到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也许是邪修,也许是鬼域来的。但能确定的是他的修为远高于我,可能是第十境界,甚至更高。深不可测。” 秋忱回望向她。 洛惜垂眸思量。 修炼从第一境界到第五境界不算难事,哪怕是靠灵石硬生生地往上堆都可以。不过自然前提是要有那么多的灵石。 从普通人到第一境界,吃1万灵石硬堆也可以,不过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1万灵石。像玉衡这样的大仙门,普通内门弟子每月也只可以领50灵石,若是不修炼只靠灵石硬堆,那也需要至少十六年。 修仙者即便修炼到了第十境界,寿命也与普通人无异。人又能有几个16年呢。 从第一境界到第二境界,需要5万灵石。第二境界到第三境界,10万灵石亦可。三到四需要50万灵石,四到五则需要100万灵石。 而从第五境界往上,灵石便没有助力了,再多的灵石也升不了了,需要纯靠天赋,努力和机缘。 第五境界往上每一次突破都很难,有许多人就那样卡在了第五境界。 普通人的修炼到第十境界算是到顶了。再往上突破,便是飞升了,达至天境,到了至天境就算是半神了,寿命可达千年。 而至天境的席位是有限的,只有四个位置,这四个位置分别对应玄天山山顶的四个神坛。 四个神坛中间还有一团混沌星云,代表着真正的神位,修仙最高境界上神境,达上神境者可得永生。 自古以来,有人到达过至天境,但却从来没有人到达过上神境,上神境的位置自天地诞生以来便一直是空的。那团星云好似会永远混沌下去。 而现世,统共有三人在至天境。三个神坛上是燃着神火的,但没有人知道这三个人分别是谁,只是有传言,其中一人是天权仙门的开山鼻祖。 不过洛惜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前世,周氏皇族被灭的时候,天权也被灭了。而直至天权被灭,众人也并未见任何至天境尊者出手相助。 反而是后来扶祈和秋忱在玄天山山上厮杀时,有一位至天境尊者帮助了扶祈。而那位至天境尊者,便是一直藏在扶祈身后的那位高人。 洛惜思虑得远了,她将思绪拉回,看向秋忱,问道:“那位穿血衣的邪修,会是至天境吗?” 秋忱垂眸,睫毛打下一片阴影,他摇了摇头:“他不是邪修,他可能是鬼王。” 洛惜瞪大了眼睛:“鬼王?” 鬼王的实力确实是可以和至天境比拟的,而且恐怕只高不低。 但是上古遗留下来的规矩,鬼王不应该轻易干涉人的生死,倘若他来人间夺人丹杀人这是犯了大忌。玄天山山上的神祇会降雷刑,鬼王怎会不顾性命担着灰飞烟灭的危险轻易越界? “现今鬼域有两位鬼王,没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貌。传说一位绷带缠身,名离恕,一位血衣着身,名忠巫,你的描述和忠巫很像。” 一席话罢秋忱起身,撑开了窗户,一缕凉风吹了进来。掖城的夜色依旧晦暗,云雾浓厚,不见星月。许是因为常年不见天日,掖城里星星点点的灯笼格外的多,夜空阴沉,城里却是万家灯火。 他目光落得远,淡淡道:“这掖城头顶的云雾经年不散,传说是因为鬼王忠巫拿走了掖城的城魂。” 入窗的凉风吹起了秋忱额前的发丝,他身上的雪松香味入了她的鼻,是熟悉的那股暖暖的香味。 秋忱身形挺拔,月白的长袍不染尘埃,站在木窗前如同一道好看的风景。看着秋忱的背影,洛惜泛起一阵心酸,胸口发紧,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让她不忍,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秋忱回眸望向她,看到了她眼里转瞬即逝的难过,微微一怔,以为她累了:“你今日受了伤,还突破了境界,应该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他说着便迈步要离开:“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洛惜拦住了他:“等一下,我并无大碍。去鬼域的事,你可以讲一讲吗?” 秋忱顿步,思忖半晌后捏住了左手的食指的黑曜石灵戒,旋即从中取出了一副画卷。既然她想知道,他便告诉她,晚讲不如早讲,这样她也有得分选。 他转身走回桌前,将画卷缓缓铺开。 画卷极其精致,打开的时候落下窸窸窣窣的金粉,弥漫出一股胭脂香味。画风古旧,似是一副古画。 待画卷展开,洛惜看着画卷上的女子睁大了眼睛,微微一怔。 “诶,这画上的人是少主?”似锦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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