驺吾腾空钻入云层之中,它的巨大身躯在浓密的云雾中若隐若现。墨怀风紧紧抓住莲心的手,带着她快速地穿梭在云层中。 风声在耳边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莲心紧紧地握着那个黄铜指环,心想,这个情况,她睁眼都困难,怎么可能找到机会给驺吾上套呢? 还好驺吾在云层里也只能躲避,发动不了什么进攻。 她这想法刚飘过脑海,就听耳边一声轰鸣,紧接着一道白惨惨的闪电就朝他们劈来。墨怀风带着她在空中翻了两个旋儿才躲过。莲心尖叫着,发现自己的头发都直直地竖起来了。 “它还会召唤雷电呢?”莲心问道。 “我猜是吧,”墨怀风沉声道,“这倒是之前没想到的。” “我不敢了,你放我下去吧。”莲心哭道。 墨怀风摇了摇头:“你不是草木做的吗?怕什么。” 墨怀风带着莲心再次飞进云层里,一边灵活地躲避驺吾召唤的雷电攻击,一边寻找驺吾的影子。 雷电在云层中闪烁,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电弧跳跃,撕裂着云层,释放出狂暴的能量。驺吾巧妙地利用云层为掩体,时而隐藏在浓雾之中,时而突然出现,对墨怀风和莲心发动猛烈的进攻。 墨怀风眉头微皱,目光凝重地注视着驺吾的动向。他迅速施展高超的术法,形成一道坚实的防御屏障,挡住了雷电的轰击。同时,他巧妙地运用自己的术法,与雷电形成共振,将其中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莲心紧紧依偎在墨怀风身旁。她知道现在害怕也没有用了,不如赶紧想办法结束这一切。 “你得把它打下来啊!”莲心急急地出主意,“这么飞着我看不见它!” “闭嘴!我知道!” 墨怀风心中冷静思考,寻找着驺吾的弱点。他观察着驺吾的动作,发现它每次施展雷电攻击时都会有短暂的薄弱期。这一短暂的破绽足够让他进行反击。 当驺吾再次召唤雷电时,墨怀风迅速抓住时机。他单手掐诀,快速念动着咒术,从他的手掌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奔驺吾而去。金光犹如雷霆般劈开云层,迅速接近驺吾。 驺吾感受到了威胁,它迅速改变了方向,然而那金光还是贴着它的脊背擦过,留下一道血痕。驺吾吃痛地咆哮一声,身体闪烁不定,再次躲进了云层里。 “它的鳞片没有了,扛不住我的攻击。”墨怀风向莲心解释道,“抓紧我,咱们去追着它打。” 墨怀风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他念动术法,金光开始一波又一波地荡漾开来,驱散了周围的云雾。随着他的移动,密布的云层逐渐被他荡开了一条条通道,驺吾可能的藏身之处越来越少。 驺吾愤怒的咆哮从云层之中传来,墨怀风的紧追不舍真正触怒了它。雷电在云层中狂暴地肆虐,闪电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景象。 墨怀风越来越熟悉驺吾的攻击模式。每一次雷电之后,他的反击越来越准确而有力。每一次的反击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抓住了驺吾的破绽,将他击退。驺吾渐渐力有不支,发动雷电攻击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少。 “行了,崔逸,你是打不过我的。”墨怀风高声喝道,“不如早早出来投降吧!” 莲心挂在墨怀风身上,警惕地看着四周越来越浓郁的乌云。她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前不好的预感。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墨怀风双眼微微眯起,他在灵敏地捕捉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突然一声惊雷在云层中炸响,与此同时,三道闪电从三个方向,裹挟着寒风直直地劈来。墨怀风眸光一凛,迅速解了个手印,金光罩将他和莲心稳稳地护住。闪电劈在金光罩上,迸发出夺目的火光。然而墨怀风却没有丝毫停顿,最后一道闪电劈下的一瞬间,他带着莲心飞出金光罩,向着头顶的云层而来。 墨怀风抓住了最后的机会。驺吾以为这一击必中,故而躲在云后观看,正露了马脚。墨怀风迎头上前,准确无误地发动了一记强大的封印术。一道巨大的符文凭空出现,将驺吾紧紧封印在云层之中。 “就现在!” 莲心拿出早就在手中摩挲过无数次的黄铜手环,向着驺吾飞掷出去。那铁环原本只有手指粗细,可飞到半空,突然长大了数倍,变成一个巨大的圆环。驺吾因为动弹不得仍在嘶吼着,圆环绕着它飞了半圈,然后准确无误地套在了驺吾的脖子上。 在驺吾被套中的那一刻,它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那圆环在它的颈间开始收紧,一直收到它脖子粗细的长度。墨怀风松开了手印,驺吾便从云间跌落,直直下坠,然后轰然落地。 云层中的雷电瞬间消失,恢复了平静。墨怀风带着莲心踩着云彩下落,就见驺吾还在地上挣扎。它一时用爪子去蹬,一时又往石头上面撞,然而不论它怎么挣扎,那铜环都牢牢地套着它,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别费力气了。”墨怀风道,“这是佛陀当年收服齐天大圣时所用的法器。今日用在你身上,你该觉得荣幸才是。” 驺吾嘶吼着、挣扎着,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它终于折腾到筋疲力尽,安静了下来。巨大的猛兽此时无力地趴在地上,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墨怀风低头看着它,眼中有颜色不明的光彩。 “你可服了?”墨怀风问。 驺吾不语。 墨怀风单手掐诀,默默念了几句什么。那铜项圈立时就冒出电光,疼得驺吾在地上来回打滚。 “我再问你,你可服了?” “服了……服了……”崔逸的声音传来,“为何要这样……你为何要这样……”崔逸的声音颤抖,大颗的眼泪从它浑浊的眼睛中流出来,和着血水滴入土地中。 莲心有些惶惶然,他看着眼前的墨怀风,好像不认识他了:“墨怀风,你要杀他便杀,何必要这样欺负他?” 墨怀风道:“我们进入黄泉还需要有人带路。这驺吾正好当个坐骑。”他看了莲心一眼,柔声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待事一成,我便放它。” 莲心点点头:“那好吧。崔逸,你之前那样对我,就当是还回来了。” 驺吾低头不语。 墨怀风上前一步,说道:“我问你,风铃塔可是在黄泉之下?” 驺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它这话一出,铜项圈立刻就开始过电。墨怀风眸光一沉,说道:“忘了告诉你,这东西既然戴上,就不能说假话,否则便有受不尽的苦楚。” 驺吾疼得在地上打滚,好一会儿那项圈才不再过电。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休息了许久,方才打起精神,说道:“黄泉之下确实有一个入口。百年前河水泛滥,我姐姐带人修建河道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修建河道的鬼差全都投胎去了,现如今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我们姐弟二人。至于那个入口是做什么的、通往何方,我全然不知情。听说我姐姐曾经带人进去过一次,她或许知道。” “知道有这样的所在就好。”墨怀风对莲心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速去黄泉边,与周如海汇合。” ———————— 崔灵的房间里宴席正酣,周如海则是唯一的一个座上宾。 他此时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他伸手晃了晃酒壶,发现里面竟然已经空了。崔灵便吩咐身边的鬼婢再去上好酒来。 “不能喝了,不能再喝了。”周如海连忙摆着手,却仍将婢女奉上的酒壶接了过来,“崔家主实在是太客气了。” 崔灵一笑,说道:“自从那夜在古井边,你拼死救了我一命之后。我这样待你,还嫌不够呢。” 周如海哈哈大笑,说道:“我是修道之人,济世救人是本分。我也是想积累功德,好早早飞升成仙啊。” “天庭有什么好。规矩多,还不好玩。”崔灵道,“不如留在我的黄泉,你若是做了我的夫君,我便上书天庭,替你请封,你不也有名号了?” 周如海一听,连连摆手:“这神仙的封号能和鬼君一样吗?不成不成。” 崔灵第二次碰了钉子,冷笑一声:“这鬼君,还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得上。” 周如海尴尬地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墨怀风说的话,于是小声对崔灵说道:“我与你说个实情,你不要告诉别人。” 崔灵点了点头。 周如海说道:“我原是地祖门下的仙童,这一世是下凡来积累功业的,待这一世阳寿过完就要重返天庭。你若此时与我做夫妻,也做不长久。不若等我重返天庭之后,我们再图以后。” 崔灵一惊:“谁告诉你的?” 周如海道:“前些日子我经历了生死磨难,地祖现身,亲口告诉我说的。” 崔灵点了点头,心想,如此说来他能死而复生也就不奇怪了,定然是功德还没积累够,仙门从旁帮衬了些。 想到这儿,崔灵便急急地命令鬼差去取黄泉名录来。 “你要黄泉名录做什么?”周如海问。 翠灵解释道:“黄泉名录其实就是生死簿,记载着所有生灵进入黄泉的日子。不过,与生死簿不同,天庭为了能接自家渡劫的仙童回去,事先都在名录上做了记号。这样魂魄到来时,我们才知道该往哪儿送。你若真是仙童,这上面一定有记录。我看看你在地祖门下叫什么名字,待你重返天庭之后,好去找你。” “啊?”周如海心下一悬。对于墨怀风之前这个论断他其实一直是不太信的,刚才信口胡说只为了解围,没想到现在要当众被打脸了。 可气的是,那鬼差来得快去得也快,黄泉名录已然摆在桌上了。就见崔灵仔仔细细地翻找着,周如海还没想好要用什么理由来打岔,她那边就已经一拍巴掌:“找到了!哟,还真是地祖镇元门下。” “当真?”到了这个时候,周如海的好奇也胜过了其他。他急忙探头过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名字底下写着“地仙祖师镇元子”的门号,令写着他的法号,名唤“清风”。周如海有些懵,难不成一切真如墨怀风所说? 那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和墨怀风一起逆反天庭不成? 正想着,崔灵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哎,你猜你这一世的死期是什么时候?” 周如海一怔,茫茫然问道:“何时?” 崔灵粲然一笑,说道:“三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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