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储石从放下零件后一直邹紧的眉头舒展开来,往日里惯常的语调也变得跳跃起来,好在还能想到现在是在监考,激动的心情勉强压抑住了。 储石说完这句话后,便认真的在誊分纸写上了“乙上”。 费天禄第一个看到了储石的打分,不善的问:“不知这位学子哪里有误?得了个乙上的分数?” 储石拿出旁边的草稿纸张,迅速将蒋鸿祯第三个零件的结构图画了出来,又将其中一小点圈了起来。 “初拿到此零件,未发现问题,只是仔细看过总觉得有一点异样。也是刚刚想起来做时应该漏了一个步骤,零件才会有微微滞固感。” 储石说到这的时候,有些自得发现。康高兴听得入神思考着。 费天禄也回忆起刚刚看蒋鸿祯的零件时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可惜他刚刚一直在观察其他人的反应,无法肯定的反驳。 不过,费天禄还能端出郑工,反正他的“甲上”和储石的“乙上”评分差距过大就意味着需要第四个人评判了,“此事还是交由郑工来评判吧。” “康工,”储石对费天禄的提议不置可否,只是还有康高兴还没评分。 康高兴摆摆手,对费储两人的争论无意评价,“储工费工都没能达成一致的,哪还需要我来献丑?” 于是,蒋鸿祯的打分便暂且按了下来。 等到考试时间一到,要求考场上所有学子停止考试。 当即就有几个没有做完的考生即时崩溃,被请出了考场。 当考官对所有考生都评分完毕后,就到了对存有异议的考生进行审评的环节。 轮到了蒋鸿祯,他桌面上的零件被拿到了台前,他也同样被请上前旁观。 蒋鸿祯的脸自然也都绿了。 席文栋早完成交付后无聊的将其余两个零件也完成了,现在在考试结束后顺利吃上了蒋鸿祯的瓜。 难怪之前笔试的时候这么猖狂,原来是自己成绩不好也报复性的不让别人好好考试。席文栋如是想。 蒋鸿祯心里不太高兴,不过依然保持着矜贵的模样。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评分表那边一个“甲上”一个“乙上”,显然是有人给他打了低分才会导致如今场面,之前林叔提到的那个费工冲他笑了笑,暗示的撇了下右边。 蒋鸿祯看向了另外三位,有他见过的铁面无私的储工,一个不重要的铜级工匠,还有那个没有别任何标识的却站在最中间位置上的工匠。 可他并没有听说这次埠昌郡试有什么重要的人会来。想到手下那几个衰样,暗暗磨牙。 他遵循规则,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考官拆解了第三个零件。是最中间那个工匠动手的,拆解后将其中一个小零件递给了费天禄,说:“偏离了中心1。” 费天禄脸色一秒下沉又在下一秒歉意的说:“是我没仔细。”,然后递给了蒋鸿祯。 蒋鸿祯心里咯噔一下,回忆起之前做其中这个小零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来想去,就是被旁边那人影响了。他将它握紧在手中,深深的看了眼最中间的那个工匠写下的“甲下”。 之后还有第三科考试,是毋庸置疑的重要。蒋鸿祯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只是暗恨的看了眼席文栋。 等到蒋鸿祯的评审结束,考桌上每个考生做的零件都依次归寻好,第二科考试正式完成。 席文栋之前吃着瓜就得到了来自蒋鸿祯的一个有意见的眼神,成功的让他噎了一下。不过他更好奇还是这几个人中最中间的工匠是谁,没有别带工匠的级别,还能成为这四位工匠中推选出来的最后的评审。 他做着手部的活动操,吃了口放在桌上已经有点凉的干饼,好在他随身带着的是自己做的保温杯,还能喝上口热水暖暖胃。 在几场考试之间考生只有在座位上休息上茅房的机会,吃一吃发放的粮食休息片刻,等待第三科的考试到来。 蒋鸿祯也回到了座位上,这次他没再找什么事,只是皱眉咬了一口干粮充饥。现在对他来说,重要的是第三科的考试。 第三科自制机关。 在这门考试上,蒋鸿祯和席文栋的作品都得了高分。 最后就是一二三榜直接揭示。 席文栋 甲中 甲上 甲上 …… 蒋鸿祯甲上 甲下 甲上 第三科长达一天一夜,考生们虽然都有睡一会,毕竟还是不太舒服,几乎精力都耗干了。 从第二科考试开始就满肚子怒火的蒋鸿祯,不能接受自己被埠昌郡一个平平无奇的考生压了一头。原本志在必得,现实结果却是失了头名。 蒋鸿祯回到座位后将工具箱里的工具“啪”的一摔,摔满地。 四位考官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离开考场,都看向了这一幕。 尚在考场的学子也都安静下来,听到考官“都坐回去”后乖乖遵照指示。 席文栋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观察着考官,企图得到些信息,却意外和那个神秘考官对视上,那神秘考官还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刚开始席文栋还疑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确认过眼神,真的在冲他笑。 咬手指式疑惑jp. 等到所有考生都坐回位置上,康高兴率先发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扔自己工具发泄吗?” 蒋鸿祯怒极反笑,“当然不是,考官。只是家里钱多,工具而已,这次考试运气不好,流年不利,打算换套新的换个好运气。” “你觉得你运气不好?”储石也问道,“运气不好你还能坐在这?你还能考完试?” 两个考官的质问让整个考场的氛围降至冰点,费天禄赶忙打圆场,“这都考试结束了,考生爱干什么就让他们干什么吧。” 站在最中央的郑工发话,成功的让费天禄闭上了嘴。 “考试是结束了,他们以后的生涯结束了吗?” 郑工站在最上方看着底下的考生,扫过他们的一张张脸。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们包庇了那位吵闹的小郎君,任由他搅乱考试秩序,不能让你们在心平气和中完成考试。” “可是,我想说的是,纵使都是科考,工农科不同。我不知道你们其中多少人是觉得自己文武不行,所以才来混个工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是为了过郡试当官后再转到别部。” “只是今天,我想要告诉你们的就是,想要成为工匠,就要沉得下心静得住气。只有这样,才会在这世间人人都说文武好,各个都说银钱才是至圣道理时你仍能守住本心。这世上,想要造出新的东西,成就属于自己的荣耀,没那么简单速成,都是需要时间需要耐心的。” “之前那位学子的吵闹,对在座诸位来说,只是小波折。如果连这都承受不起,以后一路艰难,你又要如何?” 这是明晃晃的在说蒋鸿祯是磨刀石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大放厥词,讲述你那一文不值的人生经历。”蒋鸿祯忍无可忍骂道。 费天禄瞪大了眼睛,站在那着急上火的试图让蒋鸿祯闭上嘴巴。 一位蒋相的孙子,一位郑工,这两人对上可不是让他为难嘛! 蒋鸿祯虽对这个工匠的级别有所怀疑,但按照一贯的考试安排方式,再加上这人煽风点火不知死活的说话,冷笑道:“不过一个铜级。”至多是个银级。 完了完了。费天禄闭上了眼,实在不忍再看下去。 储工喝止,“你在混说什么,这位是郑开诚郑工!” 郑开诚这个名字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原本平平无奇的老头身上。 郑开诚,三十五岁改进了生铁脱碳成刚技术,被特别授予铜级工匠的称号;四十五岁发明了水密隔舱技术,提高了整船的牢固性,商船航行更加安全,为金国繁茂的商业更添上一把火,直接跳级成为了金级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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