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很快来齐,在考官申明了纪律后,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科是笔试,第二科是根据题目制作出要求的零件,第三科是自制机关。 原本第一科考试笔试应该是万籁俱寂,只有卷面上沙沙作响的动笔声。 但是出现了一个变故,就是坐在席文栋左边的蒋鸿祯。蒋鸿祯卷子翻来覆去的有几十次,笔也是转来转去,一不小心掉桌上掉地面上,桌上的他还捡一捡,至于地面上的就掉那了。 席文栋只觉得他怕不是有多动症吧。 他熟练的拿起自制的耳塞一塞,屏蔽掉周围喧杂的环境,专心做起了卷子。 只是有人就看不惯这场景。 蒋鸿祯的笔转了后好几只全掉地上了,他又变得无聊起来,左瞟右瞟,定定的看向了右边的席文栋,特别是对方还在耳朵里塞了东西。 蒋鸿祯眉头一挑,将席文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他的眼光从别人身上这么一过,就知道这人除了一张脸,其余就是个普通货色。 他被爷爷赶到埠昌来考这么一场郡试,本就不爽。这么简单一张试卷,他早早就写完了,翻来覆去的看不出其他人有什么好写的,尽是一群蠢货。 如今还有一个假正经在这塞耳朵,不就是嫌他吵吗? 蒋鸿祯再度将卷子翻的动静很大,引得前排也有学子皱眉看过来,不过他都毫不在意,自顾自的盯着席文栋的反应。 有学子期待的看向坐在前排的四位考官,希望他们能维护一下考场秩序,却只看到那几位考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暗骂一声狗官趋炎附势。毕竟刚刚在考场外排队的大场面谁都见过了。 见席文栋认认真真的端坐着写卷子,蒋鸿祯只觉得无趣的很,他将将侧身把地上的一只笔捡起,扔到了席文栋身上。 请详细拆解一下房梁的构建。 席文栋手生的动了动,转悠了一下手腕。看到这个题目,动了动手中的小毛笔。刚刚写了许多题,这笔握的手腕和手都疼。 所以说,考试为什么非要用小毛笔呢?竹笔墨笔它不香吗?这小毛笔起码拖慢了他一半的时间进程。 刚要下笔,身上就被一样东西砸中了。席文栋低头就看到他白袍子上一道墨痕划过,地上躺着一支红木狼毫笔,侧脸看过去,就是蒋鸿祯嬉皮笑脸在说着什么。 他将耳塞拿掉,才听清蒋鸿祯说的话,“……帮我捡一下吧。” 蒋鸿祯的语气格外轻佻,一听就不像是真心的。 席文栋看了一眼蒋鸿祯桌子旁的地面上那么多支待捡的笔,冷淡的将耳塞重新塞回去。 没等他静下心来投入到做卷子上,就被左边接二连三的东西砸在了腿上。 这小学生欺负人的把戏。 席文栋叹了口气,将耳塞拿掉后,举手唤道:“考官。” 蒋鸿祯好整以待的在一旁撑着下巴看席文栋的动作,不屑的等着告考官。 他干了什么? 他能干什么,他不过是捡笔没拿住罢了。 四位考官中原本有一位要过来,被另一位衣领上别着缩小版铜尺,身材最为丰腴的考官拉住,换成他走了过来,停在席文栋旁边,悄声询问:“何事?” 考场一时间有些骚动,有一些学子在暗中观察着,还有一些学子在专心致志的写着手上的考题。 席文栋将附近地上的笔都捡了起来,收齐后递给了考官,“这些都是莫名其妙散落在我旁边的笔,特地交给考官。” 考官看了一眼另外三位所在,摸了下下巴,从席文栋手中接过了那一坨笔,也没多问什么,拿着笔背着手就离开了。 蒋鸿祯冷笑一声,饶有兴味的和席文栋对视。 席文栋戴回耳塞后,抓紧写题,不再像之前一样追求毕端毕正的字体。他直觉,蒋鸿祯的骚扰还不会停止。 蒋鸿祯眉毛下垂,撇着嘴角,也学着席文栋的举动举起手来。只是他脸上怪模怪样,行动看上去比起发问更像是挑衅。 还是那个考官过来了。 蒋鸿祯指向了席文栋,说:“我怀疑他作弊。” 考官肥头大耳的脸上眼睛一眯更小了,他没有应承着蒋鸿祯的话询问席文栋,反倒是说:“我们都看得到,这些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好好考试吧。” 蒋鸿祯乍然一听到那考官的话,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可置信,似乎是不相信有人会这样子回他的话。 考官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衣摆却鲜少浮动,一边往前头走一边说:“如果有人先考完了,没有事情干的话,可以交卷先离开考场,等到下一场考试再进来。” 蒋鸿祯在胖子考官站回去转过身后,看着考官身上佩戴的铜质直尺更是加深了脸上的嘲讽。不过一个区区铜级…… 他有些忌惮的看了一眼那铜级旁边的银级工匠。 席文栋有些意外,他见前头的时候蒋鸿祯动静不小考官都没有劝阻,以为考官碍于蒋鸿祯祖父的权势才这样子息事宁人,怎么现在又突然说了这话。不过,这对他的考试只有利。 笔试结束,考官收卷,封好姓名后考官收拾离开,各个考生才能休息片刻,静待第二门考试。 在休息间隙,席文栋见曾宏义扭头看他这边的方向,刚要打招呼,曾宏义就避开了他又转过头。 一旁的蒋鸿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同席文栋说:“不知这位郎君是哪一府上的?” “不知名府上。”席文栋冷着脸答复,“不知蒋郎君有何见教?如何一卷一笔还能作弊,可否指点我一下。” 虽然蒋鸿祯是蒋丞相的孙子,他们蒋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蒋丞相在朝中位高权重,历经三代,唯一可惜的就是后继无人,蒋家中青年一辈无人在朝中有高品级。 不过这样子的庞然大物,也不是席文栋能够得罪的。如今面对的只是蒋丞相家的孙子,况且还是对方无理在前,扰乱纪律考场骚扰,他今日若是一退再退一笑了之,这次考试结束,恐怕整个埠昌郡的学子圈都会传出他奴颜膝骨的消息。 尽管此时考场上本地的外地的学子都保持着沉默,没人去打搅席文栋和蒋鸿祯的谈话。 蒋鸿祯哈哈笑道:“只是开个玩笑,这位郎君何必生气呢?我只是看看我能不能像你一样叫来考官而已。郎君一身工匠气质,也不知道是不是世袭,没准就是考官家的亲戚呢?” 席文栋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话好笑。在金国,郡试是很严格的,特别是文武试,只有工农考试因为涉及到当面打分,有一些可操作空间,可能并不十分公平。但是要求和文武考是一样的,考官不得出现在有亲戚关系的考生现场,一经查实的话,轻则免官,重则流放。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与考官无任何私人关系,家中从事此行当的也只有我一人。与其说是我叫来考官,不如说有人在考场上行事悖狂,扰乱纪律,视这场郡考、视这郡考上其余四十多位学子、视堂上四位考官于无物。考官不过是来维持纪律罢了。” 至于某些人凭借的是什么,大家心里自然知道。席文栋将这话咽下,默念“他爷爷可是丞相”十遍。 他都可以想象到这话说出来,蒋鸿祯会是什么表情了。 就好像席文栋说出这段话后,蒋鸿祯的脸上僵硬了几秒后还是维持着笑意,拼命想表达“我可不在意你说的”的意思,只是他的笑容在当下显得勉为其难。 所以,蒋鸿祯就是那种笑着冒犯你,你生气还要怪你小气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地位,习惯了所有人都让着他护着他,身边也许还有专门充做笑料逗趣的存在。 这也导致他碰见反驳他的人时,一开始是不可置信,然后是明怒或是暗怒,当然这取决于场景还有对方是谁。 蒋鸿祯此时就是怀疑侍从是不是漏了要报上来的一些值得交际的人名字画像。乃至于此刻站在他面前如此猖狂的一个人,他还不知道姓谁名谁。 席文栋说完话后,两人之间的氛围降到了冰点,尽管对立着的两人都面带笑容。周围有学子悄悄的看向时间的龙卷风中心,对这两位郎君之间的针锋相对好奇不已。 曾宏义也偷偷往后看一眼马上转头,他现在最怕席文栋之后和他打招呼,抗拒的姿态完全不用言语展露。 席文栋往日里在学堂不是挺和善一人,这怎么还能在郡试上出事。当然,没人不讨厌这个蒋鸿祯在考试时的行为。 只是,他排队的时候不是都告诉过那是蒋丞相家的孙子了吗?怎么席文栋还能争执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曾宏义担忧的用牙齿撞着手指,四位考官依次回到了现场。 考场上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又回到了和谐安静的氛围。 胖子考官和四人中一人相视一笑。 第二科,根据考官题目制作出要求的零件。题目一共五道,可以根据你想要做的选其中三道,考官会在现场根据你的完成度给分。 五道题目所需用到的材料都送了过来。 在考试正式开始前,席文栋就已经选好了他擅长的三道题目。等到正式开始,他就快速又稳定的,全身心投入到考试中去了。 这得多亏他这两年得到了一个叫“创世园”APP,全是仰仗着它锻炼到的。这个APP和之前那个天下地图的APP一样变异了。 天下地图APP是变异成可以定位整本书里的地球上任何一个位置,而“创世园”则是2D变3D,可以测量分析造出现实中的东西。 创世园是以前他偶然下载玩过一次就吐槽半天的APP,从前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奇葩到不能奇葩的游戏。 创造出属于你的世界。 听听,多么豪情壮志的游戏。 你在游戏里面可以造桌子造椅子,也可以造汽车造飞机,还能造钢炮造火箭。你可以沉迷小屋改造,也可以沉迷科技梦想。 至于怎么造? 比如说最简单的一个木凳,你需要先用游戏中已有的金币购买一把斧头,然后跑到森林里砍树,因为你只是一个一级的小人,所以砍了几下,包括之前的行动导致耗尽力气了,于是你就只能等体力值增加再砍。 砍完以后直接做木凳,失败。因为你还不能就这样子开始做木凳,需要你丈量木头尺寸,然后打眼与开榫…… 总之,现实里需要做的木工你游戏也需要一一做好。 当时可把他气乐了。 他是来玩游戏休闲的,可不是来当木工学徒的。 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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