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露脸,惊艳四座,这正是秦瑶光需要的效果。 她也想过,是否需稳重一些,贤良一些,可她的长相本就不是贤良淑德那一挂的,气质更不相符,硬凑的话,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最后定会被方婉柔比下去,没准还会被说东施效颦。 秦瑶光可受不了这样的非议。 是以,秦瑶光直接放大自己的优势。老天既让她身材窈窕,五官明媚,那她就得要穿得明艳大方、光彩夺目! 崔氏总说她不稳重,不安于室,可她并非真的是那等妖妖娆娆的长相,更多的是富丽堂皇之姿。崔氏有眼无珠,今日这些贵夫人总不能再把珍珠当鱼目了吧? 系统悄声提醒:“再接再厉,好感度已经破三百了。” 这宴会长桌附近虽然坐着人,可统共也不过二三十个,她们与秦瑶光非亲非故,能猛涨这么多好感度,多亏了秦瑶光那张脸。抛却家世、抛却秉性,谁不爱一张赏心悦目的芙蓉面呢? 果不其然,席间已经有好些人夸起了秦瑶光的相貌,崔氏隐隐有些不适。 秦瑶光几步上前,正好站在方婉柔正对面,渐渐逼近,直至与她不过两拳之隔。 方婉柔目光停留许久,从前看着有些熟悉的没眼,如今再瞧,已经没有了熟悉感。便是有,只怕旁人也会先入为主觉得她像秦瑶光。 秦氏这张脸,侵略性太强,让人忌惮。 秦瑶光眉峰一挑,似笑非笑望着她。 还不走? 方婉柔后退半步,将崔氏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仿佛这位置本就是秦瑶光的。 崔氏见婉柔被压制地死死的,警告地盯着秦瑶光。 秦瑶光腿肚子一颤,可耻地怂了一点。 好在她这阵子被系统“鼓励”多了,有了点长进,咬了咬牙,也算是不落下风了:“方妹妹也是粗心大意,母亲面前的酒盏都空了,怎么也不叫人添上?” 秦瑶光熟练地端起酒壶,给崔氏满上。一举一动毫不出错,仪态竟别具美感。 这一个月的苦,真不是白吃的。 诚郡王妃没来之前,崔氏也对着来宾大赞方婉柔规矩极好。 可如今崔氏儿媳妇的规矩不在方婉柔之下,这点好处,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方婉柔轻咬贝齿,眼神晦涩。 秦瑶光像往常一样服侍伺候崔氏,斟完酒又问起了饭菜:“甜酒虽好,多饮也伤身,这席间有母亲喜欢的清蒸鲈鱼,我伺候母亲吃些可好?” 边上的宁安伯夫人惊讶:“老夫人好福气啊,媳妇这么孝顺,连你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 崔氏尴尬:“是寅礼告诉她的。” 秦瑶光笑语嫣然地扮演好孝顺儿媳的角色,姿态谦卑又恭顺:“便是夫君不说,儿媳还能不知道?寅礼在外征战,我代他伺候母亲洗漱、用膳一年有余,母亲的喜好我早已比寅礼还要清楚,是吧母亲?” 她将手搭在崔氏身上。 崔氏敷衍一笑,身子却很嫌弃地远离了。 可外人看来,依旧是一副和睦的婆媳俩,只有靠在边上的陈念知看到了其中的锋芒。她对自己二嫂的突然的反常很是不解,决定静观其变。 周边有儿媳的却羡慕崔氏对儿媳教导有方。 当初秦瑶光同陈寅礼成婚的时候,侯府并未像今日一般大摆筵席,只是自己家里吃了几桌酒罢了,因而在座不少夫人只是听说了侯府娶了一位商贾之女,未曾得见真容。今日一见,只觉得与想象中气质粗俗、不同礼数迥然相异。 温夫人因而赞道:“老夫人方才实在是谦让了,你们家不论是女孩儿还是儿媳妇,都个顶个的孝顺。” 哪怕出身低了一些又何妨?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呢。人生百年,不过教人取舍罢了。 崔氏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端起水抿了一口:“您别夸了,否则她们该得意忘形了。” 系统发现,刚刚停滞的好感度又开始涨了。 秦瑶光就知道,装贤惠装孝顺是最有用的,她顺着崔氏的话往下:“是啊,我们这些儿媳妇便是做得再多,也比不上两位妹妹贴心懂事,若不是她们常在母亲身边分忧,光靠我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儿媳妇,如何能伺候得好母亲?” 秦瑶光将话往方婉柔身上引:“方妹妹待母亲之心便格外赤诚,听说为了此次寿宴特意花高价买回来扇寿屏呢,何不抬上来叫大家伙开开眼?” 崔氏如鲠在喉,她的打算被秦瑶光点了出来,总叫人不喜。 可眼下若不抬出来,接下来便更没机会了。崔氏压着火气,招了招手让方婉柔上前,拉着她嗔怪道:“若不是你表嫂提及,我还不知你竟这么有孝心,快将寿礼抬上来吧,也叫咱们看个新鲜。” 方婉柔深深地看了秦瑶光一眼,只得转身下去,领着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寿礼台上。 这寿礼乃是一扇漆木镶金的《群仙祝寿》寿屏,高八尺有余,四角是镂通雕花板,上面刻着瑞兽花鸟,中间是脚踩祥云、裙袂飘然的仙人,右侧是手书祝寿文并贴以金箔。 这大家伙甫一搬上来,周边尚在游玩的人也不禁被吸引了目光。 原先还在唱戏的戏班子也似早有准备一般地上前,口中唱着祝寿辞:“……提壶芦,沽美酒。风为宾,树为友。山花缭乱目前开,劝尔今朝千万寿。” 崔氏大喜,上前抚着着屏风上的寿文,故作惊喜道:“这字迹,莫不是你这孩子亲手写的?” 方婉柔俯身:“寻常寿文太过俗气,遂自己想了一篇。” 崔氏感念地攥紧了方婉柔的手,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的好戏。 高氏自打见到方婉柔的寿礼之后便躲在旁边,生怕被点到名。 眼下看到崔氏同方婉柔腻腻歪歪的一幕,险些叫她看吐了。又不是没有亲女儿,这般将小妹置于何处? 亲女儿陈念知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想笑。 众人也都惊叹这位方姑娘的大手笔。只诚郡王妃跟温夫人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方家落难,家产都充公了,哪来的钱备至这么奢华的贺礼?今日应当还是崔氏自导自演吧。想起崔氏与方母是生死之交,也不难理解她为方婉柔准备的这一切了。 只是这样张扬,未免压住了自家的儿子儿媳。 温夫人看着旁边稍显落寞的秦瑶光:“侯夫人准备了什么寿礼?” 秦瑶光正等着她呢,羞涩一笑:“我嫁妆不丰,远不及方妹妹。” 原来也是个苦命人,温夫人声音都放轻了些:“无妨,礼轻情意重。” 崔氏跟方婉柔听到这句,动作都微微一僵。 在温夫人的鼓励下,秦瑶光让平安拿出了她的寿礼。 她的寿礼也不小,用了一个大匣子装好,打开一瞧,里头码放的都是整整齐齐的经书。 秦瑶光解释:“母亲礼佛,这些佛经都是儿媳这一年来一字一句抄写好的,足足有五十本。事先放在白马寺里供奉了两月有余,又由高僧开过光。” 秦瑶光将佛经递上去。 身边的夫人自然都凑过来瞧瞧,但见上面用的是簪花小楷,字形娟秀,笔画圆润,当真是赏心悦目。 温夫人对秦瑶光更高看两眼了:“如此工整的字,没个十年功夫是练不成的。” 周边其他夫人也对秦瑶光赞许有加。 秦瑶光羞赧道:“送给母亲的寿礼,岂敢随意?唯有用心备至,才能回报母亲平日对儿媳的照顾。” 边上的吴夫人道:“世上之事,总是难得用心。” 用心写的佛经,远胜于金银购置来的寿屏。 吴夫人将佛经递给今日的寿星。 崔氏一眼瞥见那佛经上的字迹,顿时鼻翼翕动,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许多。 被戏弄的耻辱感勃然而起,叫她几乎端坐不住,拼命握紧双拳才得以冷静下来,只是心中仍旧掀起滔天怒火。 秦氏,她怎么敢的?! 陈念知不明所以,也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给笑死。 这根本不是她二嫂的字迹! 什么亲手写的,亲自找人代写还差不多。至于佛堂供奉,只怕也是胡扯,二嫂从不喜欢佛道,母亲这次只怕是要气坏喽。 崔氏气不气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瑶光赢了。她觉得已经成功力压方婉柔了,全方面地大获全胜! 在众人夸奖声中,秦瑶光飘飘然了,她问系统:“我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 系统看向面板:“大放异彩,震惊四座是完成了,但是500好感度还差了些。” “差多少?” “60。” 秦瑶光巡视周围一圈,一时也想不到如何表现了。该说的都说了,该表现的也都表现了,可这些都是虚的,难不成如今要来点实际的东西? 对了,秦瑶光灵机一动,想起来今日侯府还设了施粥棚,今儿侯府可是接济了不少乞丐呢。 她可以过去施粥啊,回头就说是为了崔氏祈福好了,然后再借着陈嬷嬷的口,恰如其分地提出来。这般,就不信这些人不被她赤忱的孝心所感动。 秦瑶光说做就做,毕恭毕敬伺候完了崔氏之后便借口更衣离开了。 方婉柔目光追寻她而去,许久不曾回神,秦氏行色匆匆,莫不是又有什么动作? 秦瑶光脚程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跑到了后门外。 今日施粥,乃是为了替崔氏积阴骘,可大概崔氏这个恶婆婆不积阴德,不受老天待见,施粥反而施出了祸。 待秦瑶光赶过去时,竟发现几个地痞流氓为了抢几个馒头,竟然将一个乞丐托至墙角围殴。 光天化日,欺凌弱小,真是好大的胆子! 秦瑶光撸起袖子便带着家丁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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