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现东，林娟闻言，第一时间把询问的视线放到季楠身上。 季楠忙摇头，脑袋晃得和拨浪鼓似的，却发现俩人根本就不怎么相信她。 季楠深吸一口气：“爸、妈，以前是我不懂事，但你们看，我今天表现的应该和以往不同吧，你们总不能不给人家改过的机会吧，我说没摘她家黄瓜，就是没摘，你们得相信我，否则……女儿会很伤心的。” “季现东，你管不了你的女儿偷鸡摸狗，那我今天就替你教训！”胖女人一脚踹开栅栏门，栅栏门连带旁边的栅栏墙全都倒下。 季现东见胖女人真地冲进来，赶紧挡住胖女人，把季楠护在身后：“郭家嫂子，我们家季楠没偷摘你家黄瓜。” “这事除了你家祸害季楠，谁还干得出。这日子，谁家都缺衣少食，村里分配的菜园可都是宝贝疙瘩，几朵瓜花我都数得清清楚楚，前几天我觉得瓜还太小，就一直没舍得摘，今天去摘，这瓜就没了，有人可看见，你闺女在河边洗衣服时吃黄瓜了。我说这祸害懒蛋今天怎么去洗衣服，感情是为偷我家黄瓜。” 胖女人郭家嫂子推开季现东，颇有一种今天就要把季楠干趴下的架势。 季现动趔趄后撤半步，林娟也赶紧上前解释：“郭家嫂子，我家楠楠真的只是去洗衣服，没吃黄瓜。” “我吃过黄瓜……” 季楠开口，话没说完，季现东、林娟诧异望向她，郭家嫂子吆喝的更甚。 “听听，你们闺女都自己承认，你们还在这包庇她，把闺女养成村里祸害，全都是被你们纵容的结果，若不是赖上人家时旌，你们家闺女就是白送都没有人要！” 季雅妈端着洗好的衣服，路过此处，眼神却一直放到院子里众人身上，嘴角还挂着幸灾乐祸的弧度。 季楠眼尖，伸手指向即将走过去的季雅妈：“说我在河边吃黄瓜的人是不是她！” 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季雅妈，季雅妈脚下的步子加快。 “她说我吃你黄瓜，你就信，我还说是她吃你黄瓜呢，你看她没端盆的那只手，手掌心发绿，明显她那只手撸过黄瓜。” 季雅妈故作镇定把空着的手抬起也端着盘，脚下的步子不停，权当没听到季楠的话。 虽然郭家嫂子也看到季雅妈掌中的一点点绿，但她还是更倾向于季楠偷她黄瓜。 “季雅可是县城小学老师，人家是有知识，有礼数的人家，人家会偷吃我黄瓜，还赖到你身上？明明就是你偷吃，你个村里祸害，说吧，赔我黄瓜，还是让我抽你耳光。” 郭家嫂子利用体型优势，成功挤掉季现东和林娟俩人，眼看巴掌就要甩到季楠脸上。 季楠往外跑，对着郭家嫂子喊：“不信你问他，我吃的黄瓜就是我和这位中年大叔要的，是他给我的。” 被季楠称为中年大叔的人，脸色不甚好看，却被季楠拉着衣袖，往季楠家的方向拽。 “大叔，你快点帮我证明一下，那胖……郭家嫂子非说我先前和你要的黄瓜是偷摘她家的。” 直到中年男人被季楠拽到歪倒的栅栏旁，季楠才松手。 季现东呵斥季楠：“什么中年大叔，这是村长的儿子，季爱国，你得喊他声哥，他比你只大五岁。” 季楠仔细端详这个比她只大五岁的哥，男人脸色黑里面似乎泛点红，但明显可以看出他的不高兴。 “爱国哥，对不起，实在是你长得有点着急，容易让人误会。” 季爱国黑着脸，语气带着生意：“季楠那黄瓜是她礼貌和我要的，并不是直接摘抢的，她洗完衣服就直接离开，再没有进过菜园。” 郭家嫂子继续质疑：“爱国，你怎么知道她没再进过菜园？” 季爱国眼神落到郭家嫂子身上，语气平和，不似对季楠那般带着冷意。 “你家菜园和我家菜园间隔不远，我现在刚从菜园回来，若是季楠进菜园，鉴于她的名声，我也会高度警觉的。” 郭家嫂子如泄气的皮球，知道她错怪季楠，也挺不好意思，让她向村里祸害季楠道歉，虽说面子上不好看，但她这个人虽然泼辣，但从来丁是丁卯是卯。 “季现东，季楠，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你们家栅栏我待会就来给你修。” 季现东还是第一次因为女儿收到歉意，激动呀：“郭家嫂子，没事，不用你修，我一会就能自己修完。” 季楠可不打算这事就此过去，她可没忘记季雅妈嘴角那幸灾乐祸的弧度。 “爱国哥，那你看没看到季雅妈进菜园？” “ 季雅妈洗完衣服后端着脸盆倒是进过菜园一趟，我锄地的时候扫过一眼，因为先前河边那事，我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搭理我。”季爱国如实回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事的话，我还得赶紧回家。” “没，爱国哥谢谢你，你赶紧回家吧。” 季现东赶紧开口问季楠：“爱国说先前河边那事，河边啥事？” 季楠简短的把她去河边洗衣服，却被季雅妈故意找茬，她喊季爱国救人的事情简单说一遍‘。 气的林娟身体直哆嗦。 “这……季雅妈怎么能这样，我们平时也不怎么和她来往，去你婆婆家撞见，还好声打招呼。她……她怎么能这么作践我们的闺女。” 季雅无所谓的宽慰林娟：“妈，谁让你闺女以前不懂事，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人家看我不顺眼也正常。我现在改，等时间长，村里人意识到我的改变，就不会这样了。” 季楠没有把季雅妈可能也想让时旌当她女婿的事情告诉林娟，这毕竟是季楠的猜测。 季雅优秀，喜欢时旌，时旌现在在村里人眼中混得相当不错，季雅妈妈保不准就想过，若是没有她季楠，季雅和时旌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季楠见郭家嫂子想宽慰林娟几句，张半天嘴，最终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也对，祸害季楠，谁能想到她今天不仅没做缺德事，还好心救人，结果却…… 祸害以前错事做得太多，人家想宽慰，无从下嘴。 季楠顶着漂亮的杏仁眼，望着郭家嫂子，一脸真诚：“既然黄瓜不是我偷的，这事是不是算是解决完了。” “对对对，黄瓜，是大娘对不起你，大娘这就去找季雅妈算账，这栅栏你们别修，我回头带人过来帮你修。” 郭家嫂子气冲冲离去，大有要和季雅妈大干一架的气势。 郭家嫂子前脚刚走，季现东就去找工具修围栏栅栏，季楠赶紧阻止。 “爸，这栅栏你放那儿，郭家嫂子不是说带人过来修吗。” “哪能真让她修，她误会你，人家也已经道歉，咱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吧。” “爸，她误会我，和我道歉，我可以接受，但还有个挑拨是非，往我头上盖屎盆子的人，这气你能受着。” 季现东把手里的活放下：“对，我这就去找季雅妈理论理论。就是担心你以后去你婆婆家那边住，你们是邻居，闹僵到时候她更找你麻烦。” “不用我们去，郭家嫂子已经去了，过会她就会带着季雅妈过来帮我们修栅栏的。还有，谁说我以后要去那边住。” 林娟误以为闺女害羞，打趣道：“你都和时旌领证，搬过去住不是迟早的事情。” “我以后说不定要住到城里去呢！” 季现东：“也对，时旌现在在部队干的特别好，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把咱闺女带到城里去住。” 季楠翻白眼：“爸，妈，你们……我说的意思是，说不定你闺女日后就能挣大钱，带着你们俩到大城市去住。” 季现东摆摆手：“大城市就不指望，你若是有本事把我和你妈带到县城住，我们家就是祖上烧高香。” 林娟脸上挂着幸福微笑，闺女真的长大懂事了。 “你们俩别在那做白日梦，咱们是农民，农民就得种地，这跑到城市里吃什么喝什么！” 季楠故意对着林娟摇头：“妈，梦还是要做的，一不小心，万一再实现了呢!\" “对对对，我闺女说的对，她妈这我得批评你，不能打击闺女积极性。” 小俩口因为闺女变好，笑得无比轻松愉悦。 栅栏外大街上有人喊：“走走走，快去看看，听说郭家嫂子和季雅妈打起来啦。” “因为什么事？” “谁知道呢。作为外来户的郭家嫂子，十几年前自己带着儿子来我们这落户，那性子若是不强硬，怎么可能带着儿子一路活着来我们村，季雅妈得罪她，怕是要吃亏。” “快快，我们去看看，若是能拉架就拉一下，别真闹大。” 季现东闻言，拿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掏出一张纸和碎烟沫卷成旱烟卷，放在鼻子底下闻。 “咱们家楠楠就是聪明，若是早些变好，小时候好好上学，说不定也能去县城当小学老师。” 林娟：“当初中老师也说不定。” 季楠暗想：这就是亲爹亲妈对自己孩子的滤镜光环呀，总觉得自己孩子比别人家的强。 半小时后，郭家嫂子骂骂咧咧赶着季雅妈来到季现东家门口，对披头散发，脸上挂着彩的季雅妈大吼。 “还不赶快修，这栅栏你今天要是修不好，今晚上别想回家！偷我家菜园黄瓜，还诬蔑给季楠。你口口声声说是祸害季楠干的，我看你比季楠更坏，你是特大号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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