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位上的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意涛涛,下边的人不知何意,紧张的跪倒一片,殿内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掌心收紧,似要将纸条捏的粉碎,这几日她在宫中静养,疏于监察,底下人竟连这么小的事都办砸了?! “呼~”不要紧,都不要紧,既有高人相助,那便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吧。 前朝事杂,陛下交待了几句便匆匆离开,将剩下的事交由玉平侯代为处理,众臣看着玉平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纷纷言明并不要事,声怕多言惹来杀身之祸! 玉平侯置若罔闻,颇为得意的散了朝,朝臣噤若寒蝉,快步离去。 叶流云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了几分,眼下一片寒凉,这位玉平侯还真是和记忆中别无二致,好的很呢! “嗯?”洋洋自得的玉平侯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眼神,后背骤然发凉,冷汗直流,缓过神时再去看,哪里还有什么人! 周铖再没了心思去玩乐,吩咐下属直接回了侯府,那个眼神太可怕了!他好不容易摆脱,如今却好像又见到了那个眼神!他怎能不怕?! 回到府中,娇妻美妾相伴在侧,浑身的寒意却怎么也退不去,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周铖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那个眼睛太像他了,朝中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人?皇兄难道没有察觉到吗?! 不对,他猛然想起,早年二人可能并未见过!王上当年为皇子时,因生母不祥,一直被困宫中,而那人常年游历,在外学艺,自己见他时尚在年幼!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那人是谁?越想他越觉胆寒,急忙唤来方易,让他去查近来可有什么少年人入朝! 吩咐下去后才心头稍安,周铖不停的告知自己,他已经死了,即使有与他眉眼相似之人也定不是他! 不是他,他死了,他亲手将他下葬,不会有错的…… 不会! 王上近来都在陪着王后,安莺有孕的消息还没放出,但朝野之外已是议论纷纷,多少能猜测出什么,只是上位大告天下,朝臣只能当做不知,有新心的背地都已备好了贺礼,只等前去恭贺! 周璟瑞这几日被老国公勒令在家,不许出门闯祸,他这位儿子背地里干了什么,他多少知道一些,往小了说是在胡闹,往大了说…… 可絮娆和睿儿已离他而去,他只剩下瑞儿这一个儿子!如果他再有三长两短,还要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活! 多事之秋,暂避风头为妙。 躲在兰息那的叶流云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他一定…… “小叶啊!喝药了!” 风药王兴致冲冲的端着今天的第三碗药走了进来。 闻着冲鼻的药味,叶流云只觉得头疼,原以为可以避避几日清净,结果是从这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 “哎哎……别躲啊!这药老夫可熬了两个时辰,不许剩!!!” 风药王一把按住想要溜的叶流云,将碗递到跟前。 “嘿嘿”叶流云勉强一笑,笑容有些僵硬,接过药碗,暗暗吞了口口水,眉头紧锁,闭眼一口气喝了下去! “咳咳……”风老的药真的越是越苦了,苦的他脑壳疼!叶流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哈哈哈……”兰息进屋正好看到苦的五官都要拧起来的叶流云,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小叶啊!你也有这么一天!哈哈哈……” 这次相见,叶流云好像被一层坚冰包围,不显露内心,不表露感情,似乎什么都吸引不起他的注意,对什么都淡淡的。 虽然之前他话同样不多,但两人惹事一次也没落下他,仗着在长辈们乖巧懂事的样子,大言不惭的说是被强迫的……呃…… 他不知道这几年小叶到底经历了什么,小叶不想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今日若不是风老,他估计很难见到小叶这么丰富的表情! 哦,还有周璟瑞那次! “风老,昨日兰息说他失眠,要不你也给他开点药吧!”叶流云淡淡道,习惯的伸出手臂,任由风老号脉。 “你……姓叶的!我哪失眠……”兰息气急,咬牙威胁道。 风老瞥了一眼兰息,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在小叶的面子上,勉强的点了点头,毕竟他这徒弟还没到手呢,得先哄着。 哎?!兰息一时语结,合着他是赠送的那个!叶流云无辜的抿唇一笑,表示是你先动手的! 气死了,谁没有师父啊!他要去告诉他师父,有人欺负他宝贝徒弟! “嗯~”风老沉脸号着脉,不知道的人心都提起来了,一天见个十几次,叶流云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了,看来这药是作用不大,风老恐怕又要换药了! “风老~”叶流云试探的叫了一声,他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想走啊?”风老慢条斯理道,人在这,心都要长草了!“要走可以,一天三顿,记得回来喝药。” 三……哪有人把药当饭吃的?!叶流云扑闪着眼晴,一脸纠结。 “不行啊!那还有一个办法。”风老含笑道,转身进了药房,片刻抱了个包袱走了出来。 “嗯???”叶流云满脸疑惑。 “愣着干嘛?走啊!”风老拽着叶流云就要往外走,上次一个不留神让这小子溜走,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他,自然是要看紧。 他正好没事干,这小子不忙吗!他不忙,他去哪都行! “哎,等等,等等……”叶流云眉心微微动了动,认真思考了一下按时喝药和带着风老哪一个更好一点,随后扶着风老坐在了椅子上,乖巧的保证一定按时回来吃药。 “呼”喝了这几日的药,叶流云觉得他都要被腌透了,浑身上下一股药味。 终于摆脱了风老,外边儿的空气闻着都是自由的味道。 “叶兄叶兄!” “嗯?”谁叫他,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叶兄!我在这!”街边的马车上探出一个头,似乎已经在府外等了很久,周璟瑞环顾着四周没人,才敢露面。 “嘶~”叶流云抚额假装没看见,刚要转身就被一只手拽到了马车上。 “叶兄,你……”话还没有说完,周璟瑞突然嗅到了一股药味,闻来闻去,居然是叶流云身上的,顿时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受伤了?!怎么弄得?” 叶流云武功那么厉害,是谁伤了他!不会是上次跟他出去落下了病根吧! “咳咳……”叶流云不经意的抚了抚着胸口,顺水推舟道,“不是受伤,只是旧疾犯了,无碍,咳咳……” 叶流云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本身自带儒雅之气,今日又恰好穿了一件白衣,显得单簿又脆弱。 眸光流转,悄悄偷瞄着周璟瑞,果然他没再开口,反而一脸内疚的自我反省,叶兄身有疾病,还在那么危难时救他一命,如今虚弱至此,他怎好在麻烦他。 “哎,抱歉啊叶兄,我不知道你病的这么重,本来想着你也算是他的接班人,所以想带你一起去劝劝柳姐姐的……”周璟瑞自言自语道,丝毫没看到叶流云的脸色变了。 劝谁?为什么要劝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叶流云顾不上其他,紧张的一把握住周璟瑞的手臂,“柳姐姐怎么了?” “也……也没怎么,就是近来不太平,我想送她离开,但是柳姐姐不愿意,死活不肯走。”周璟瑞忧心忡忡道,丝毫没听出不动劲。 叶流云露出一丝了然,平京这几年太平静了,以致于让人忘记了前几年死的那些人,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孟禾死了!就是这一点火星,足以燃起雄雄大火。 把柳娘尽早送走是正确的选择!不过她应是不愿意走…… 眼眸流露出一丝痛苦,叶流云让周璟瑞等他一下,转身回了兰息府中,片刻之后,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周璟瑞。 “把这个交给她,她自会离开。” 不等周璟瑞细问,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叶流云面前,车夫朝他躬身一礼道,“叶将军,我们侯爷有请。” “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那日他远远的对上那双眼时,他就知道玉平侯坐不住了,正好也该探一探他的底,对此叶流云坦然自若,只是没想到苏遇也在马车上! “叶兄~”看到叶流云,苏遇眼中直冒星星,他正在修缮古书,便人被“请”到马车上,自来日他一直深居简出,私交甚少,更不认识什么侯爷。 可叶流云清楚恐怕是他连累了苏遇!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两目低垂。 苏遇无辜,他必须护他周全。 金玉帘箔,明月珠壁,幡旄光影,照耀一殿。帷帐飘逸之间,玉平侯正处殿中,眼眸迷离,四下舞乐声起,舞妓翩然起舞,今日的舞妓美艳讨喜,甚合他心,不由被哄着多饮了几杯。 “侯爷,人来了。” “哦?”玉平侯透过纱帐看到一朦胧的人影走来,来人一袭月色白衣,干净清雅,他肤色白皙,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明眸似水,薄薄的唇色偏淡,气质温和却又带着不曾察觉的凌冽! 尤其是那双眼眸在直视一个人的时候,似乎要看透人的内心! “啪”手中酒杯摔落,玉平侯骤然清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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