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玦不论如何都不是当太子的料。这中间我给过他很多机会,但还是不能改变他心思深沉,但又毫无能力的事实。”秦音儿不紧不慢地说。
皇帝认同地颔首道:“的确,你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当楚玦的谋士?”
“您现在身边除了楚玦之外不是也没有可用的人了吗?淮王在外面守着,现在北越国的人又要来了,倘若太子再顶不上用,那可就真难了。”
“你也大可以直接来做朕的谋士,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而且楚玦这人……”皇帝叹了口气,“你现在帮了他,恐怕会真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反而麻烦。”
“可如果您让楚玦连这点希望都没有,到时候楚玦直接造反怎么办?我看楚玦不像是有自制力的人,他很情绪化。现在有北越国那个外忧,要是再不能稳定住楚玦,恐怕还会有内患。”
“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你这次可有什么想法?”
“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江湖中人,对朝政之事实在不是很擅长。我能做的不过就是看北越国他们打算出什么招,然后见招拆招罢了。”
“你太谦虚
了,你可是那位最欣赏的人啊。”
“最欣赏的人可不敢说,可能是因为我这人脾气古怪,所以老头子才把琅音阁阁主之位交给我吧。”
秦音儿和皇帝在里面聊了一会儿,楚玦就在外面来回踱步,急得不行。
一方面楚玦担心秦音儿单独面圣,万一说了什么冒犯的话,说不定直接就被拖出去了。
另一方面他还担心秦音儿会直接跳过他,把要做的事和父皇说,那他就不能邀功,他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所以等秦音儿一出去,楚玦马上着急地迎了过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太子殿下不必担心。”
“父皇对你说了什么?你出来了,那父皇有没有提出要召见我?”
秦音儿摇头:“没有。”
“没有?那我……”
“陛下就让我出来,我就出来了,也没听陛下再说什么。”
楚玦的嘴角微微抽搐。
“不过我觉得陛下应该不想见你了。陛下好像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见你。”
楚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我知道。父皇每天都很繁忙,我当然不能想见就见到他。既然如此,那我这就送你出宫吧。”
“等
等!”
“什么?”
“太子殿下,你说既然我人都来了,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在皇宫里四处转转啊?我也是难得才进来一趟,我想如果不是您带我进来,我应该也不能四处走动吧?”
一听秦音儿对他有要求,楚玦马上殷勤了起来。
“没问题。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这就带你四处走走。”
皇宫可是楚玦的地盘,楚玦带着秦音儿一边四处走动,一边为她介绍皇宫里的地形。
楚玦以为她只是好奇皇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却不知她走的每一步都默默地被她记住。
现在她心里已经对皇宫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等一回家,她就一股脑地在书房埋头苦干了起来。
她是在绘制皇宫内部的地图。
在楚玦领着她逛园子的时候,他们还偶遇了皇后娘娘。
皇后是太子和淮王两个人共同的母亲,但她看得出来皇后对太子很是偏心,简直就是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
之前听穆钰说皇后不喜欢淮王,虽然这一点她不是特别确定,不过这种偏心的母亲肯定会只单独疼宠一人,那另一个孩子势必会被忽略。
她一边想着,一边再皇后的寝宫位置和楚玦
的寝宫位置上标了两个圈。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秦音儿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正在绘制的皇宫地形图平坦好,又在上面盖了一张纸,免得被发现。
来的人是秦琅。
秦琅还不是空手来的,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碗,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甜汤。
“真是贵客。三姐你怎么来了?”
“是母亲做了甜汤,听说你从外面回来了,本以为你会去前厅打个招呼,不成想你竟如此不知礼数,连招呼都没打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母亲怕你喝不上,这才让我特意给你送过来。”
“多谢三姐,三姐你可真是个好人。”
秦音儿把甜汤接过来,想都没想就直接往嘴里塞。
“你这就吃了?真是完全不担心我在里面给你下毒啊。”
“不会的。虽然三姐你的确不喜欢我,应该也巴不得把我杀了。但是有了之前的经验,你可不会做这么直接的事。我上次已经被关进去了,三姐你肯定不想重走我的路吧?”
“我当然不像你一样。”
秦琅看着秦音儿把甜汤喝完,秦音儿又把碗递给秦琅。
“多谢三姐,我喝完了。麻烦三姐回去帮我感谢一下母亲,
就说甜汤很好喝,如果母亲以后有时间,我也不介意每天都来一碗。”
“你想得美!”
秦琅拿到碗之后不但没走,反而还往前走了两步,朝她的书桌看去。
“你在做什么啊?听说你今天进宫了?你从宫里一回来就自己闷头在房间里不知道捣鼓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没什么。只是因为我在被叫出门之前正在看书,书看了一半心里很是难受,所以就回来把另一半给看了。”
“呵,是吗?你倒真爱读书。”
秦琅可不相信秦音儿的话,她直接迈过去,一把掀开了秦音儿放在上面做掩护的字帖,里面那张她仓促画的皇宫内部结构图就这么晾在了秦琅面前。
秦琅盯着那副画看了好久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随手画的画。”
“画?”
“我要说我画的是三姐,三姐肯定不高兴吧?”
秦琅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张纸上面画着的半人形,一下子就怒了。
“你就是这么画我的吗?你这是在诋毁我!”
秦音儿看着桌子上那张被她画成人脸的地形图,歪着头说:“我觉得还挺惟妙惟肖的,三姐当真不这么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