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潇洒离去，开始低调做人，莫妮之后没再出现，倒是还有其他人过来，各种放低身段，宁夏很有礼貌的笑笑，“对了，上回的莫妮还没给我解释清楚，你要不要继续解释，我还挺想知道，我的罪名到底是什么？” 莫妮已经把态度表明的很清楚了，换个人来服软就能改变这件事的性质吗？ “哪儿有什么罪名呢，莫妮年纪还小，您别跟她计较。” “多小？” “啊？” 宁夏认真道：“你不知道，雇佣童工是犯法的吗？” 肖主编的工作没受什么影响，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时光出版社也不愿意凭白放弃这颗摇钱树，一直在打嘴皮子官司。 当然，最后还是输了。 “扯什么淡呢，听他们胡咧咧。这事就是柳家起的头，柳涵在国外闹出动静，柳家就在国内上了后手。用我们时光违规的事，拿捏住我们单位的领导，让交流出版社接手你的书，以后卖到国外就算他们的业绩，赚的钱也成了他们单位的成绩。” 肖主编同样忿忿不平，当初宁夏签的合同，分明走了流程，没有一个人提出问题，当初卖的就是华国大陆地区的版权，不包括其他地方。 然后动不动找后帐，现在说合同签的不对。 “签的不对就不对吧，合同这种东西不就是你情我愿，作家就提这个要求了，你还能强买强卖，当现在是旧社会吗？”肖主编可以这么说话，但单位领导不敢。 不然怎么说无欲则刚，肖主编当着自己的主编，对于进一步这种事，想想可以，让他付诸行动就嫌烦。 单位领导可不敢丢了自己的职位，只能捏着鼻子，看着交流出版社把作家的版权抢走。好说歹说，保下之前四本，之后的归他们。 交流出版社有柳家撑腰，磨拳擦掌想干一票大的。一笔稿费，国内的销量先不说，国外赚的可是外汇，那才是真馋人。 谁都知道谁是宁夏的编辑，谁就等着飞黄腾达，编辑私底下抢了半个月，最后被空降的打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空降的成不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人家不愁地方待，拍拍屁股就去了另外的好地儿。他们这些人，还得替人家擦屁股，收拾首尾。 现在肖主编是一边伤感，一边嘲笑，伤感时光出版社少了台柱子，以后的日子难过了。搞不好就要靠着四本老书，一版再版的过日子。 嘲笑当然是嘲笑交流出版社，以为自己有人撑腰可以拿捏作家，还通知你，通知的好，人家不写了，你们一边玩去吧。 “小苏已经在办手续了，他们俩口子能团聚，还得感谢你。”肖主编说完，康姨就去端了酒杯拿了酒。 不敬酒就觉得感谢不到位，宁夏也没办法，好在没人强求她喝，端了汽水碰在一起，各喝各的。 “不敢这么说，是小年自己有本事。”这是真的，不是肖小年横空出世，按原计划，她得等毕业才会去国外想办法出版。 “要不然，你也出国？”肖主编觉得，宁夏还待在国内，也没什么必要了，不如早点走。 肖主编丝毫没发现，爱人正在冲他使眼色，让他不要瞎说。 宁夏摇头，“我还是想拿平大的毕业证。” 对于真正的宁夏来说，小时候做的最美的梦，就是能考上大学，改变自己的人生，好好活下去。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这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等到梦想成真，她实在不愿意半途而废。 “没有读者写信或是打电话来问第五本书什么时候出版吗？”肖晨忽然问了一句。 康姨深感欣慰，好歹还知道岔开话题，总算有了一点进步。 “有啊，一麻袋一麻袋的信，之前都是宁夏拜托小苏帮着处理的。”让宁夏一封封看过去，那她什么事都干不成了，毕竟她不是专职作家，还得上学呢。 宿舍也没地方可以存放这么多的信，所以都是小苏帮着处理，挑出一些她觉得宁夏应该看一看的，或是需要回复的，一般表达心情的，就帮着已阅。 “下回再有电话过来，就直接告诉他们交流出版社的电话。”肖晨帮着出主意。 肖主编大笑，“你这招倒是损的很，好，就这么办。” 损不损的，开心就好。他们都明抢了，我还得赔笑脸不成。 吃过饭，肖晨送宁夏回学校。 “你记得外公在学校有一套宿舍，对吧。” “怎么，学校要收回去？”宁夏一惊，不至于吧，这关肖教授什么事呢？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在宿舍住着不舒服，可以搬过去，对外就说是帮外公看房子的远房亲戚，或者说是你租的，也可以。” 这段时间，不明真相的同学，都以为宁夏犯了事，不受影响的人当然有，但大部分都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 “我们宿舍的同学，对我挺好的。其他人嘛，我也不在乎。”宿舍另外六个人，有不敢跟她靠近的，也有完全不在乎的。果然，遇到事才能看出远近来。 还没到宿舍，就被平大出版社的编辑给拦住了，无他，既然宁夏已经不在时光出版社了，他们跟交流出版社又没什么渊源，该抢的时候就得抢。 “这跟去哪个出版社无关，你们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跟出版社的业内人士，宁夏不需要解释，相信他们早打听的明明白白。 编辑叹气道：“其实在国外出版这件事，只是没有先例，但你的小说完全不涉及敏感问题，在国内都能出版的内容，原样搬到国外，根本不违犯任何法律法规。” “关键在于，把记者招来了，而且你们走了之后，好多记者都在发通稿指责华国政府□□没有人权。” “是谁把记者招来的，找谁去啊。不敢找柳涵的麻烦，就怪到我头上。国外找记者，国内换出版社，事情我背锅好处他们全占，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啊，我们小老百姓甘拜下风，你们赢了，行不行。” 惹不起躲不起，我不玩了，谁爱写写去，反正我不写了。 “在平大出版社，保证没人会让你受委屈。”编辑还在试图说服她。 “你错了，这件事我受的委屈，不是出版社能够偿还的。” 宁夏摇头，正准备错身而过，编辑眼睛一亮，“我们还有校报，你心里有气，不如投文到校报上。” 肖晨一直站在一边，本来没有说话，听到这里，却忍不了了。 “让她得罪人，你们拿好处是吧。一个个的心思，跟柳涵一样毒。”肖晨直接拉住宁夏的手，“我们走。” 宁夏此时低调，就是想顺利毕业，如果这个时候再去挑衅，可能真的弄到没法毕业。毕竟，红头文件什么的，人家自己就能盖章发一个。 “还说米国的媒体有病，我看他们也一样有病。” 换作以前，他们敢这么想吗？一个个落井下石，还要说得冠冕堂皇。 宁夏“噗嗤”一笑，让肖晨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一直牵着她的手，赶紧松开。看到宁夏冲着他笑，连耳朵尖都变成了粉红色。 “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让生活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从一个弱小无助的小可怜，一步跃升为作家，大学生，享受赞誉和掌声，如果不是柳涵这样的人出来找找存在感，身边几乎全是好人。 世人皆知，唯人心与太阳不能直视，最不能考验的就是人心，考验之后往往最后痛苦的是自己。 但现在这样，真的很好，真正的朋友依然在自己身边，更加爱护自己。而一些伪装成朋友的人，会自己离开，也不用她再应酬。 “我跟你一起去米国好不好，我是说毕业之后。”肖晨看着眼前的人，发现她是那么的孤单。 父母等于没有，小姨家里又有果崽需要照顾，别人在外头受了委屈，可以回家哭诉，有人心疼。 可是她呢，她连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家都没有。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只能理智的思考体面的回应，容不得一点点情绪失控，因为，她根本找不到可以接纳她崩溃的归处。 但人不是机器，她也需要一个释放情绪的出口，更需要有人心疼。 他曾经以为自己读了几本心理学的书籍，就能学着治好宁夏，但他学着学着，发现其实自己也陷入了误区。宁夏不需要治疗，而是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甚至是有缺陷的。 那宁夏需要什么，他也在默默观察。 宁夏惊讶极了，她对肖晨的想法早有猜测，肖晨和她妈妈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对于母亲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心中充满对父亲的怨恨，无法释怀。明明有机会出国，都毫不动心的让给肖小年。这分明就是，剑指那个渣爹。 “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娶的人是谁。” 宁夏确实不知道，只知道娶的是个家中极有权势的三婚妇人。 “是赵小礼的亲生母亲。”肖晨从来都耻于说出口，绝口不跟任何人提起，但现在忽然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夏大脑差点宕机，“赵小礼的亲，亲，亲妈……” “嗯，赵小礼的亲爹过世的早，她妈就把儿子送给公婆抚养，自己改嫁了一个小她上十岁的年轻人。”年轻人还是头婚，自然是想要一个孩子，但她不愿意生，闹到最后，离婚收场。 再然后才是肖晨的亲爹，是她的第三任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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