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我对两年前这个时候的N.E.W.Ts考试的记忆没有多少剩余,更别提O.W.Ls考试了,那只不过是两个把我脑子里的东西全部都倒在试卷上的该死的考试。我浑浑噩噩地过完了一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晚上,我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床上睡到第二天中午。学校里的老师没有告诉我们的是,考完N.E.W.Ts考试,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了个头。 茶室的员工麦基夫人已经记住了我的脸。我每次早上来六楼,准是找她买提神饮料。她说最近提神饮料的需求量特别大,如果不是总给我留着一瓶,恐怕我每次到茶室的点都买不到。我谢过麦基夫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西可。麦基夫人压低声音凑到我面前说,你知道米勒娃·麦格教授今天早上被送过来了吗? 米勒娃·麦格?她怎么啦? 被四个昏迷咒击中,可怜的女人,她这个年纪怎么能承受四道昏迷咒。 四道昏迷咒!是谁干的?怎么能下得去手? 麦基夫人叹了口气。这就不知道了,太令人难过了。圣芒戈几乎有一半人都是她教过的学生,我猜那些治疗师现在大概快要把五楼的走廊挤爆了,戈登·霍普金斯听说就堵在病房门口,一个都不让进。 戈登·霍普金斯是魔咒伤害科的主治疗师,是个上了年纪、脾气火爆的怪老头。我能想象得出,此时他就像一个门神一样,站在病房门口,把每一个试图潜进病房的人骂回去。没人受得了霍普金斯的辱骂,他在圣芒戈几乎无敌手。我还是避免直接同霍普金斯面对面,他一定连口都懒得开,直接丢给我一个眼神,让我打消进去探望的念头。可我又——毕竟她是曾经的院长,大家都和我一样关心她。 我下到五楼,和麦基夫人说的一样,放眼望去,这里挤满了墨绿色长袍的人们: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我被堵在楼梯口,根本无法前进,只能听见前方戈登·霍普金斯响如洪钟的声音:你们想进去,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别来打扰她,她还在休息,她不是动物,没什么好看的! 戈登老兄,麦格情况怎么样了?有一个被挤在中间的人,艰难地抛出自己的问题。 霍普金斯生气地吼道。希波克拉特,你聋了吗?我刚刚就说了,她很稳定,但是还没有醒,赶紧走,做你的工作去!散了吧,各位!别挤在这儿!你们没有病人吗! 少部分和我一样看不到热闹的人离开了五楼,我也只能跟着他们离开。刚刚希波克拉特·斯梅绥克被霍普金斯毫不留情地骂了一顿,这已经是霍普金斯相对温柔的时刻了。 我回到了地下书库。从那已经有些变形的布包里拿出前几天借回家的书,让他们自己回到自己的书架上去。书库没有像平斯夫人那样的管理员,但是如果要把书库里的东西带出去,就一定要登记自己的姓名、科室和魔杖。任何一个试图把未登记的书带出书库的人,在走出书库的一瞬间,书就会石化,成为一块废石头,只有再拿回书库才能恢复正常。不得不说,就算没有这个机制,我借出去的书也颇像石头。越是大部头的书,他们越喜欢给它包上又重又花哨的外壳,如果没有外壳的重量,这些大部头至少能轻一半。 贝尔比的精读书单才完成一半,我已经写完了三本笔记本。他每周查一次我的进度,总觉得我看书看得太慢。尽管我看得出,他听我的汇报是一种污染他耳朵的行为,但我也很感谢他能尽力听完,然后再开始挑我的刺。我的精读书单变得越来越长,他还在嫌弃我不会“智慧地”阅读,甚至认为帮我给一本书划分精读和泛读范围是一件很恼火且伤自尊的事。或许他嫌弃得对,如果他嫌弃完,能让我回魔药调配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我摊开《狼头草与月亮周期关联性研究》和我的笔记本,喝掉半瓶提神饮料,开始了这一天的读书时间。在这个没有挂钟的书库,或许只存在灰尘起舞的声音。我一只手托着额头,圆珠笔在笔记本上飞快滑动。字迹已经比以前潦草了许多,为了省去总是沾墨水的麻烦,我买了一堆便宜本子和圆珠笔。 但是我今天的注意力似乎很难集中,我的思绪很容易飘到麦格教授身上去。谁不会和麦基夫人一样惊讶呢,四个昏迷咒,真不知道学校里有谁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对待一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51 肚子饿了就去吃了午餐,然后回到书库,看了半个小时就困了。在桌上趴着休息了二十分钟左右,又一直读书读到下一次饥饿感来袭。在书库的日子就是如此规律,我的胃比时钟还要准时,这时我只需放下笔,走出圣芒戈,到对面的餐馆饱餐一顿就好。如今,第二次饥饿感提醒我该进食时,天往往都还没有黑。有时雨后的空气闻起来格外清爽,能洗刷掉我鼻腔中沉积的灰尘和霉味,而我的嘴里能够回味出冰镇的白葡萄酒的酸涩。 吃完了简单的一餐,我走回书库。《狼头草与月亮周期关联性研究》已经看完了,我在清单上划掉这一项,下一本是《全面了解变形术与草药学的关系》。我依旧拿手撑着头,倒不是为了能看得有多清楚,而是如果我睡着了,我的脑袋掉到桌子上,迎面而来的痛击能直接帮助我清醒。 我开始有点不认识这上面的字了。本就是拿花体写成的单词,现在辨认起来更加困难。我使劲闭着眼睛,挤出一两滴眼泪,感觉自己的视网膜上开始出现些红色和青色的幻象。在圆珠笔尖沙沙地划过笔记本粗糙的页纸间,我在书库待到了第三次饥饿的冲击。 52 回到多佛的屋子,我盘算着要做点什么东西吃。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很久,没想到今天能在书库待到十一点。这时的圣芒戈,除了值班的治疗师和看护士还有病人,没有一个访客。走廊上冷冷清清,连接待处的员工都下班回家了。 我想起厨房的碗柜里有一包意大利面,用水煮开后放些橄榄油,勉强可以当做填饱肚子的夜宵。在饥饿中入睡是对身体和睡眠质量十分不友好的,我经历过几次饥肠辘辘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的时光,才不敢继续怠慢我的胃口。 奇怪的是,莱姆斯居然不在家。 通常他是在的,每次他晚上有任务不回来时,都会提早和我说。不过我也不会往糟糕的情况想,我总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莱姆斯·卢平。或许我在客厅里等他一个小时,他就能出现在前门小径上。 当然,他看我这么晚没回来,跑出去找我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儿,我心安理得地抓了一把意大利面扔进锅里。锅里的水先是冒出一个个气泡,最后成为了大气泡开始翻滚,扔进去的面条被热水泡软,随着大气泡在锅里打着转。我呆呆地望着这幅情景,脑子里还是在回想受伤了的麦格教授。她会怎么样呢,戈登·霍普金斯一定能把她医好,只是魔咒对人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为什么会同时有四个人对麦格教授念咒,霍格沃茨到底发生了什么,连教师都会受到攻击。自从那个叫乌姆里奇的女人成为校长后,霍格沃茨似乎一夜之间成为了一所我不熟悉、也从来没去过的学校。 我点灭了火,捞出已经煮软的意大利面,放在盘子里,倒了一点橄榄油和面拌在一起。厨房的窗对着的是与前门相反的屋子后侧,此时又开始有雨点啪嗒啪嗒砸在玻璃上。我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叉子,端着盘子坐在客厅的餐桌旁。 等我吃完盘子中一小团意大利面时,时钟的指针显示离我到家过了半个小时。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保每扇窗都关紧了,又坐回到餐桌旁,让盘子自己飞去厨房的水槽里。 今天带回来的书有没看完的《全面了解变形术与草药学的关系》,还有两本都是草药学相关的著作。其实梅杰里班克斯院长的专长就是草药学,我情愿让他来指导我,最后发明不成魔药也不要紧。我决定在等莱姆斯回来前,在客厅里看一会儿书。在我房间的一角,有一套完整的魔药器材,正熬着新的福灵剂,下周开始要熬这个月的狼毒药剂了。我倒是有需求向蒙顿格斯·弗莱奇讨要便宜魔药药材的购买途径,光是福灵剂的材料就快把我的积蓄掏空了,好在我对熬制的技术比较自信,不然我就是在做浪费钱财的无用功。 伴随着雨水冲刷墙壁的声音,偶尔夹杂着一两下沉闷的雷声,我快要被睡意占领神志。分针转满了一圈,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事了。我干脆收起书本,泡了一杯茶。 突然,我打了个寒战,没有任何来由。 一直坐在这里等也没有意义,不如找别人问一问,我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小天狼星。做下决定后,我拿上了魔杖,幻影移形到了伦敦,前往格里莫广场1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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