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对寸头沉声道:“管好你下面的人。” 寸头愣了片刻,看出自家老大今日心情不佳,平素这场景更加混乱后者都懒得出声。 寸头用眼神冰冷的扫视一圈,高声喊道:“给大当家赔罪!” 众匪这才弯腰低头跪了一地,暗自一惊,赔罪道:“大当家赎罪。” 上官玥眼皮都未抬一下,继续朝前走去,寸头打了个手势,众匪各种散去,他跟在上官玥侧旁,嬉皮笑脸道:“这位是?大当家的不介绍介绍。” 上官玥叹了一口气:“严归云,严秀才,就……那个被东叔抢过来压寨的。” 寸头急忙侧身,双手握住严秀才修长的手指,笑道:“哟!失敬失敬!在下花朝,三营营长。” 这手劲之大,确实人如其名,特么握个手都要耍花招。 严归云颔首表示打招呼,其实是希望这花招能先把自己的手放开。 谁知人家会错意,手劲越使越大,严归云忍无可忍,:“兄弟,是想和我比掰手腕么?别比了,我认输。” 花朝:“……” 他这才放开严秀才的手,轻挑道:“哦,是我唐突了,严公子是书生,秀才,没练过很正常。你和大当家大婚之时,我在外游历,未曾赶到,实属抱歉,今晚再敬酒,以表歉意。” 说完,他也不等严归云回答,直接又握上了悟道的双手,亲切的招呼道:“哎呀!这位大师是?” 严归云正欲介绍,悟道开口:“阿弥陀佛,贫僧乃你们寨主夫君的师尊,悟道,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上官玥:“……” 寨主夫君这几个字为何听起来如此刺耳? 严归云:“……” 寨主夫君这几个字为何听起来如此顺耳? 花朝:“……” 寨主夫君这几个字为何听起来如此自然? 其实不怪花朝耍花招,一见面就上演拼武力,还要拼酒量的戏码,只是半年前上官玥派他出门办差,结果一回来就听说在在自己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大当家居然大婚了,这不得看下这人除了外表有何过人之处,能与上官玥匹配,这种心态有点像娘家的大舅子对女婿初见时的试探以及趁机给点下马威。 前几日回来,无人知道大当家的去了哪里,孟春与桑落皆不知所踪,桃月只告诉他大当家就快回来了,其他闭口不提,这才有方才那一幕,他已经是连续几日带人下寨来接人,今日果真给碰上。 上官玥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那张表情不多的面孔下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多了点……人气儿。 严归云担心上官玥走太久,影响肩上伤口,便对旁边花朝轻声说:“你们大当家右肩受伤了,怕是走太久牵引到伤口,有无交通工具,让她轻松些?” 花朝一嗓子吼了出来:“什么?右肩受伤?那个狗娘养的这么不长眼,敢伤我大当家,我这就去把他给剁了!!!” 吼完后发现不对,又对着严归云吼:“你为何不早说,为何不背大当家的走?还是身体虚背不动?” 严归云被喷了一脸,深深的感受到什么是四肢发达肠子直。 走在最前方的上官玥冷笑一声:“花朝,你闭嘴!人家严秀才这脊背可是要背娇弱娘子的。” 严归云这才绕着清水十八寨一圈的反射弧回来了,回过味来这句话酸酸的含义。 他上前一步,对上官玥低声道:“阿玥,你可是吃醋了?” 花朝眼睁睁看着自家寨主千年不变的脸色染上一抹绯红,不禁张大了嘴。 上官玥被一种奇异的情绪包裹,她不知何为吃醋,只知道现在很想揍人。 “花朝,揍他!” 花朝看大当家的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不管是书生还是弱鸡,但他能牵动可怕寨主的情绪,让人产生“其实她也是个人”的想法,就凭这点他也不可能真去揍人,只是象征性的弹了几下严归云脑门嘣。 后者还沉浸在上官玥吃醋的喜悦中,被迎面对上的手指弹半点都不躲闪,只听“咚咚咚”几声后,严归云额头瞬间肿了个小山丘似的包。 悟道在旁边看着心惊肉跳,果然做大佬的男人不容易啊,自己这徒弟还是得多调理些药酒给他,别的不说,最起码得能扛揍。 不一会儿,清水十八营几个大字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字排开翻滚着龙的寨旗在寒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随风而来的匪气让人生畏,虽不是正规军队,从进营地开始的布局,都透露着军营的气息。 相隔老远,便瞧见东长老与几位魁梧土匪临风而立。 严归云不知道这个弱女子经历了什么才把这群看着就不好惹的土匪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他觉得自己对上官玥越是了解越发觉得她的神秘,而越是神秘,却越想更了解她。 只是这了解的过程中,太容易让人迷恋沉沦。就像品着世间最美味最烈的酒,因为香醇浓郁让人忘却它也是世间最烈。 此次进寨走的正门,也是严归云当初被掳来时走的门,只是当时他被敲晕,毫无意识。 而这次,他像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来,心中丘壑万千,只为那个叫上官玥的女子。 清水十八寨共建营有十八座,位于横州与苍州交接处最大的山清水山腰上,可以这么理解,谁要拿下大魏最西北端横州就得从先攻清水十八寨,它把这一州守护得犹如金城汤池。 看到校场上随风摇曳的寨旗,严归云才想牌坊上的八爪龙与这旗子上的龙是同一条,这是清水寨的标志,也是上官玥的标志。 胖熊与瘦猴皆在匪群中,他俩最为激动,见到严归云那刻居然眼眶都红了。 东长老满脸慈爱的前后打量了上官玥,又对严归云颔首,趁其他几位营主行礼时,低声问严归云:“那送子酒威力如何?如若需要,我差人送两坛给你。” 那日被酒刺激出的燥热又无处释放的痛楚记忆犹新,严归云急忙道:“谢东叔,不用,不需要了,我身体好得很,好的很。” 东长老和蔼的笑着:“那就好,那就好,明年的今日,老夫希望能喝到你和玥儿儿子的满月酒啊!” 严归云对东长老这种一心逼婚逼生孩子,并未做多想,只是把他当作普通三姑六婆的催婚催孩子,心想估计是上官玥无父无母,老人对她更是上心,估计是不敢与对方直说,所以才从自己这里下手,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众营主中,除了三营的花朝,方才互相认识过,其中有两位格外惹眼。 一位是五营营主季文,他在这众土匪中显得身形瘦小,身高不足七尺,虽说古代人均身高都不高,但清水寨似乎是个特殊的存在,各个身高腿长的,连孟春一个女人也是高得不像话。 季文不但身形瘦小,长相丑陋,一双细长的双眼冒着精光,宽厚的下巴上长着一张红得发亮的嘴唇,身穿一身洗旧青色棉袍。 还有一位便是七营营主刘六指,脸上皮肤如同丑柑般凹凸不平,还有几条纵横交错的疤痕,长相凶残,一双眼睛如狼般泛着光,最突出的便是左手的六指,他与严归云想象中的土匪形象一模一样。 季文拱手道:“大当家凯旋,此乃寨中大幸,得知寨主只身犯险,季某日夜拜佛,祈求您安全归来,大当家的胆谋着实令人佩服。” 上官玥皮笑肉不笑,看不出情绪道:“那就谢过季营长了,眼下马上就要年关,季营长亦是幸苦。” 刘六指吊着他的狼眼,冷哼一声:“季平啊,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要不是老子远在榕城,岂会让大当家去冒险。” 季文也不恼,依旧笑盈盈:“刘营主所言甚是,只是你不时时刻刻保护大当家为何要去榕城呢?” 刘六指:“你……” 眼看二人针锋相对又要争吵,上官玥冷声道:“二位当真要在这里吵吗?” 众人皆噤声,刘六指摩挲他那只六指,到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严归云想起肖红的事儿,想必这就是她口中所指的六指了,他侧头问瘦猴,“这六指什么来头?” 瘦猴神秘兮兮小声道:“听说这七营营主幼时被狼养大的,现在他现在还养了狼在七营,寨中基本没人敢说他,兄弟们私底下议论也只有寨主能镇住他。” 养狼当宠物? 果然是变态中的变态,严归云忍不住一阵恶寒,这是种被狼盯住的不适感。 上官玥随意道:“方才在山脚路口,碰见常家那傻子调戏良家妇女,可偏偏这,对,来来来,想必还有很多兄弟没有见过他,介绍认识下,这位叫严归云,严秀才,今后大家都是兄弟。” 严归云:“……” 第一次听见这么敷衍的介绍。 他不知道的是上官玥能这么介绍一个人已然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了。 不过这话说一般留一半,貌似非常不在意,刘六指有一瞬的错愕也很快的掩饰了去。 当肖红把消息通过小弟递上来时,他不敢相信对方能够全身而退,本就玩腻的女人当颗弃子罢了,如果被上官玥发现所杀,届时来个死无对证,可肖红居然没死,是不是真如她所说并未发现是有意为之? 上官玥在这个场合下提起,难道怀疑到自己头上,可她一向肆无忌惮,心狠手辣,如真怀疑是寨中人干的,绝对不会留情,更不会提及一半又介绍起小白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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