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婕妤跟着顾辞安进了内殿,也不敢说什么,就是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坐下,她就也坐下。 她清楚现在的顾辞安不是以前的顾辞安。 但是她有的感情一样都不少。 会保护她,会在父母被说的时候激烈地反击回去,会在自己遭到质疑的时候辩解反驳。 她清醒地知道这不是顾辞安了,但是又糊涂地觉得她就是。 她还是以前的她,或者说,她们其实就是一个人,她为何还要费劲地去分辨呢。 而顾辞安不过也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反应,和她自己本能的情绪反应而已。 她不喜欢被人那么说,也不喜欢有人这样说这具身体,包括顾辞安的父母亲人。 她现在生活在这个身体里,那她就是顾辞安。 陈昭仪是因为自己的脸着急,口不择言,顾辞安也清楚。 但是有时候口不择言恰恰就是那个人心中所想。 埋在心底最深的鄙视,有时候可能她本人都不清楚。 顾辞安非常不喜欢这种。 要说就冲着你要说的人来,不要扯上家人朋友,任何不相关的人。 怎么说她,她都受着,但是一旦涉及身边的人,她就接受不了。 就没必要再维持什么面子上的东西了。 就算陈昭仪以后都不来了,就算这些东西她都要还回去,她也不后悔。 顾辞安回去之后就找到了那个小箱子,里面放的都是各宫娘娘们给她的东西和银票,她也都细心的每个都分别放好了,谁的都清清楚楚,她把写着陈昭仪的那份拿了出来单独放着。 三天后就给她送回去。 放好之后就坐在桌边抬手拿着茶盏倒了杯茶。 她心里憋闷生气,没太注意身边的柔婕妤。 直到喝了杯茶,慢慢地冷静下来之后才注意到她。 叹了口气,起身去找东西,却发现柔婕妤一步一步地跟着她,就在她身后,好像怕她会做什么一样。 顾辞安怔了怔,转头看着柔婕妤的脸,一脸担心,忍不住就笑了。 “姐姐,你跟着我干嘛。” 柔婕妤看着她笑了,立刻上前一步:“卿卿,你不生气了?” 顾辞安叹了口气:“没关系了,大不了不做这个生意了,反正我没错,她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主要是真的闹起来,她未必就能斗得过陈昭仪,她还是明哲保身吧。 而且这件事也没严重到真的要闹起来的程度,三天后陈昭仪就知道自己错了。 柔婕妤看着她,连忙扯开话题。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顾辞安笑了下,从自己床头枕头下摸出来一个东西递给柔婕妤。 柔婕妤愣了愣,看着自己手心里的东西,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啊?” 顾辞安笑着坐下:“木雕,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做的,姐姐喜欢吗?” 柔婕妤坐过去,看着新奇得不得了。 “喜欢,喜欢。” 顾辞安最近在写一些护肤品的配方,顺便还写了些香水之类的配方,有时候放松的时候会拿东西出来摆弄摆弄。 她以前也是学过这方面的东西的,所以就让凝心找了些木头来,雕了这些东西。 “哎,卿卿,这个看上去好奇怪,是个什么啊?” 柔婕妤疑惑地问。 她手中的东西她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形状。 顾辞安笑着抬手把东西摆正。 “这个叫皮卡丘,算是小动物吧。” 柔婕妤笑着:“小动物吗?我还没见过,不过真可爱。” 顾辞安笑着:“恩,还有好多可爱的,等闲下来我给姐姐再雕刻几个。” 柔婕妤点点头:“恩,卿卿手真巧。” 顾辞安被夸得笑出声。 “还好啦,我们那里的人几乎都会很多东西的,我这样的都不算什么。” 柔婕妤转头看着她:“我不管别人,卿卿学这么多东西一定很辛苦吧。” 这话倒是让顾辞安一愣。 她学这么多辛不辛苦,还真的是第一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 辛苦吗? 辛苦的。 那些只有自己一个人坚持过来的日日夜夜不都是辛苦的见证吗。 她垂眸弯唇轻轻笑了下:“还好。” 柔婕妤看着手中的皮卡丘,忍不住愧疚道:“真可惜,我没卿卿这么多才多艺,只有画尚且还算拿得出手。” “要不,姐姐给你画个画当做还礼吧。” 顾辞安眼睛亮了亮。 “好呀!姐姐画得一定好看!” 柔婕妤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画呢,到时候你别嫌弃就好。” 顾辞安笑着摇头:“不会的,姐姐画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柔婕妤好笑地拍了她一下。 “就你会说话。” 说着笑着也算是情绪缓解下来了。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有小丫头上前行礼,把康昭仪留下来的镯子递给了顾辞安。 “娘娘,这是康昭仪娘娘给娘娘的,昭仪娘娘走前说厢房那边有些热。” 顾辞安看着手中的镯子,忍不住一愣,再细细地品味一下这话。 恩? 啥意思? 柔婕妤也有些疑惑地看着。 “会很热吗?我觉得还好不算太热。” 她转头安慰顾辞安。 顾辞安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忍不住挑眉笑了笑。 柔婕妤奇怪地看着她:“卿卿,你笑什么?” 顾辞安拿着那个镯子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 “啊!她好爱我。” 柔婕妤:? 顾辞安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呜呜呜,富婆姐姐真好,富婆姐姐真爱我,富婆姐姐这不就是安慰我吗! 抱紧富婆姐姐的大腿不撒手! 柔婕妤看着一脸感动的顾辞安更加的疑惑了。 顾辞安却神神秘秘地笑着也不说话。 这样开心的情绪没持续多久。 一直等到用过了午膳之后,顾辞安在房间里画图,图还没画完,蕊心忍不住提醒她。 “娘娘,要去皇上那里了。” 顾辞安:“……” 顾辞安一下子趴在了桌面上:“能不能不去啊。” 自己嘀咕了一句,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不大一会儿自己离开就起来了。 像个游魂一样地起身出去,凝心拎着顾辞安收拾好的箱子跟在后面。 顾辞安是走着去的,走到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的薄汗,她抬手擦了擦额头,转头看着李福海。 “李公公,陛下是不是在跟人商讨事情啊。” “是啊,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她自己自问自答演得挺好,李公公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眼见着她真的转身就要走,立刻出声拦住了。 “昭仪娘娘,陛下在等您呢。” 顾辞安:“……” 丧气地转头只能跟着李福海进去了。 李福海看着顾辞安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憋着笑。 “陛下,安昭仪来了。” 萧予安正坐在桌后批阅什么,淡淡地应了声:“恩。” 顾辞安进去之后有气无力地行了个礼:“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听着这个敷衍的声音萧予安皱眉抬头看她。 看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拿着毛笔写着什么,嘴里还不忘了说她。 “这么不情愿以后就别来了,不然还以为是朕强迫你的呢。” 顾辞安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本来就是你强迫我的。 嘴上却说着:“怎么会呢,陛下通情达理人美心善,怎么可能会强迫我呢,我自愿的,自愿的。” 她这话一点也听不出来是自愿的。 萧予安无奈地笑了声,转手把毛笔放下来抬眼瞧她。 “真的?” 顾辞安看着萧予安打起了些精神,郑重地点头:“真的!” 萧予安起身:“行吧,那开始吧。” 顾辞安:“哦。” 顾辞安转头吩咐着人拖了个软塌进来,又让人打了水过来。 萧予安倒是熟门熟路地在软榻上先躺了下来。 然后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顾辞安打起精神来,拿着帕子给萧予安净面,事事亲力亲为,一点点小事都没有让身边的人来,就见书房内都是她跑前跑后忙上忙下的身影。 最后终于坐定了给萧予安涂抹面膜的时候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却不想下一秒萧予安就闭着眼睛幽幽地开口了。 “我听说,你又去太医院偷姜太医的药材了?” 顾辞安手一抖,差点把碗打翻,把里面的东西掉进萧予安的嘴里。 好在她稳住了。 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 顾辞安哭丧着一张脸:“陛下,您真的是听说吗?” 萧予安轻笑一声:“朕听姜太医说的。” 顾辞安笑不出来,手尽量地不哆嗦。 “陛下,姜太医那叫告状。” 萧予安收敛了笑意:“行吧,那朕收到姜太医告状,说是我的爱妃频频地去太医院偷名贵药材,把整个太医院闹得人仰马翻的,这事你听说了吗,卿卿。” 顾辞安紧抿着唇,大脑飞速地运转。 最后还是决定做个诚实的小孩。 “我,我没听说,但是事情是我做的。” 萧予安:“恩?你做的?倒是没听说。” 顾辞安:“……”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顾辞安咬着牙控制着自己的手:“那我说说,皇上听听呀。” “行啊,说吧。朕听听朕的爱妃是怎么狡辩的。” 顾辞安:“……” “我,我没有要狡辩,这是事实嘛。这太医院说到底是陛下的,那里面的东西也是陛下的,我也是陛下的,所以我拿点陛下的东西应该不算偷吧,你说对吧陛下。” 她狡辩得可谓是非常明显。 萧予安轻笑了声,别的没说只是反问了句:“你也是朕的?” 顾辞安一怔,立刻接口:“对对对,我也是陛下的,这天下子民都是陛下的,我也在其中,自然也是陛下的。” 她说完,猝不及防地对上萧予安突然睁开的眼睛。 “是吗?” 他的声音比刚刚沉了几分。 顾辞安吓了一跳,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去盖住了萧予安的眼睛,然后应着:“是是是。” 心里却因为心虚莫名得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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