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好似很不情愿与我同在一处。” 沈栀心默默从远处将目光收回,“二皇子殿下玩笑了,不过是因为湖边景色美不胜收,一时之间迷了民女的心神罢了。更何况……殿下邀请我来游湖,不正是希望我来欣赏美景吗?” 似是没想到沈栀心会以这番话结尾,裴殊弯了弯与裴怀珠如出一辙的丹凤眼,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如若说在裴怀珠的身上沈栀心感受到了高傲的话,那么在裴殊的身上,沈栀心却感到了如被毒蛇盯上了的危险。 沈栀心很快错开目光。 这湖似一眼望不到尽头。哪怕是在雨散云收,风清日明的当下,此处的风景当真是令人目不暇接,她也只能故作轻松,根本看不进去分毫。 距离上船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裴殊却只是一直静静地陪伴在她左右,除了些寻常的慰问或者是无关痛痒的闲聊外,并没有提出任何实质性的话题。 就好似真的只是邀请她来游个湖一样。 但沈栀心可并不会觉得这就是他的目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沈栀心开始感到疲惫,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挺直了脊背。 “沈姑娘似乎很紧张。” 这一声轻飘飘的话语带着戏谑从沈栀心的耳畔拂过,简直就像是顷刻消散的云烟,但却还是轻易地激起了沈栀心浑身的颤栗。 她不过是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两步,却是被裴殊直接抬手握住了纤细的手臂—— “放开我。”沈栀心挣扎了几番无果,柔软的眉眼便是染上了一抹愠怒,却是轻易对上了裴殊似笑非笑的眼眸。 “本宫不过是好心扶你一把,沈姑娘怎么这般对本宫?真是教人好生伤心。” 闻言,沈栀心愣了一瞬,竟是从这人身上看到了丝乔云鹤的影子。 但她很快便清醒过来,因为乔云鹤从来不会用这般神情说话。 “谢过殿下。”沈栀心一板一眼的,可以说那声音里没半点谢意,但偏生裴殊瞧着好似并不介意,反倒还很中意。 他缓缓松开手,指尖不经意滑过她裸露的白皙肌肤。就在沈栀心刚松懈下来时,裴殊的手指便又是一紧,捏住她的腕骨一带便用大掌束缚着她的腰肢搂进了怀里。 沈栀心的脸贴上了裴殊的身子,满脸茫然,旋即用力地挣扎起来。 但这力道于常年习武的裴殊而言无异于是杯水车薪,甚至还颇有闲心地用单手擒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兴味地见她拼命挣扎却收效甚微的模样。 “殿下这是何意?”沈栀心从未像此刻这般恼怒过。 她想过裴殊单独约见她恐怕是另有目的,却是如何都不曾想过他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裴殊细细地打量着她,好似想要将她的一分一厘都刻进脑海,也好似只不过是在戏耍一只笼中雀,觉得很有意思。 “沈姑娘指的是什么?” 沈栀心没想到,事情到了眼前这个时刻,他竟然还同自己装模作样了起来。 瞧着她愣在原地不动弹之后,裴殊正想着自己是不是玩笑开过了些,惹得新玩意儿不开心了。 这边才刚卸了力,沈栀心的双手刚挣脱出来,垂落的瞬间扬起,就连裴殊都没有反应过来,那白嫩的柔荑便以惊人的爆发力朝着他的脸上狠狠甩去——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船内回荡。 裴殊被甩得偏过头去,他不可置信地抬手摁了摁破了的唇角,鲜红的血液沾染上了他的指腹。 他竟是直接看呆了去,待他一声低笑回过神时沈栀心已然与他拉开了距离,向船外跑去—— “你想去哪儿?” 那声音对沈栀心而言无异于是催命符,她甚至都不知晓自己是被拽住了哪里,竟是直接天旋地转跌坐在了船舱上。裴殊俯身压了下来,重新将她制住。 那船夫瞥了一眼,随后便立即错开目光装作毫无察觉,甚至连船都不划了。 沈栀心的心中一凉。 “不跑了?”裴殊的语气不改,沈栀心盯着他,知晓他并未因为那一巴掌生气,甚至还……更兴致盎然了些。 “跑啊。殿下你松开我,我可以马上跑给你看。” 裴殊闻言笑了,只当作是没听见。 “我很喜欢你,不如跟了我吧?” 沈栀心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又用力挣扎了几下尽是徒劳无功。于是她便咬牙切齿地一声嗤笑:“殿下可真会开玩笑。” 这回裴殊的眼中总算是多了几分真实的不解,他一边细细观察着她,一边开口问道:“跟着乔云鹤有什么好的?他什么都不是,和我有什么可比性吗?” “……你怎么会晓得这些?” 沈栀心同乔云鹤之间的关系本就是秘密,一个久居深宫的皇子没理由会知道。 但裴殊很显然也并没有打算去回答她这个问题,他眼神痴缠着她,抬起一只手背贴上沈栀心的侧脸,从眉尾抚摸,勾勒着她的轮廓。 滑向颈间时沈栀心一个激灵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将他狠狠推开,拉紧了领口向后挪了好几步。 “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方才已经说过了,本宫要你。”裴殊摩挲着指腹,感受着还残留下的滑腻,心中有些躁意。 但他还是敛了心神,幽暗的眸子清明了几分直身站起—— “乔云鹤他护不住你的,只要是我想要的,都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裴殊一边说着,一边去欣赏沈栀心变得苍白的小脸,满意得浑身颤栗。 他俯下身去,凑在沈栀心的耳畔低声道——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还这么护着他做什么?嗯?只要做我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这话倒是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沈栀心没忍住笑了一声:“他告知我与否,又何时告知,这是我同他之间的事情,似乎同殿下你并无什么干系。” 沈栀心的眼睛还红着,显然是方才被他吓坏了导致的。 说实话,裴殊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喜欢看柔弱的东西被他捏在掌心,小心地不敢动弹,温热的体温,微弱的呼吸。 沈栀心就很符合他的预想—— 尤其还是从乔云鹤的手中抢来的,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爽快的事情了。 裴殊用手指去蹭沈栀心的眼尾,沾上了点点晶莹,他细细地打量着,就好似是在欣赏一样宝物。 “他瞒了你那么多事情,你知道的那天会后悔的。” 沈栀心偏过头并不想去理会裴殊这些没用的废话,这柔弱得不堪一击的小东西性子竟是出乎预料的坚韧,这反倒令裴殊愈发满意了。 因为这意味着她并不会那么容易被玩坏。 “我向来是很有耐心的。”裴殊拉远了同沈栀心之间的距离,沈栀心感到始终都压迫着自己的那股气息消散开来。 “我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等着你主动来找我。” 裴殊走出去,留下了这样一句势在必得的话。沈栀心像是被绷到了极致的弦,在听到他在吩咐船夫靠岸后,才完全松懈下来。 寂静得只余下她一人且昏暗的舱内灰尘起伏,方才被二人撞倒的桌椅眼下这才进入沈栀心的视线内。一切都是杂乱的,犹如她此刻的心境。 沈栀心蜷成一小团留意到了自己的手腕,两边上面都是刺眼的红痕或者是被撞到的淤青。直到方才为止都没半点的委屈一下子如被刚凿开的泉眼尽数涌了上来,她满心满眼的都是某个人的身影,想紧紧地抱着他哭得不成样子都行。 她从未像今天这一刻般思念过乔云鹤。 - 一直到船靠岸,沈栀心踉跄着走出来她都没再看到裴殊一眼。方才的一切都仿佛只是沈栀心的一场幻梦,眼下偌大个地方忽然变得空旷,死寂得能听见细微的虫鸣。 倒是一直在岸边等着的阿碧连忙小跑了过来,满脸的忧心。在跑到沈栀心面前瞧见她头发凌乱,满身狼狈时一个没忍住就直接哭出了声。 “……怎么比我哭得还厉害。”沈栀心下船前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眼下瞧着有人竟是比自己还要激动,竟然是反倒更冷静了些,语气有些无奈。 “沈姑娘,奴、奴婢知道一条小道,奴婢这就带你回公主那儿……” 回到偏室后,阿碧马不停蹄地给沈栀心打了洗澡水,一直到都准备好了之后出来,眼眶都还红肿得厉害。 “抱歉,沈姑娘,都怪我……” 阿碧觉着自己应该直接去找公主报信的,但是一直被二皇子的人盯着,她根本就走不动道儿。 沈栀心又怎会不知晓这些? 既然裴殊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将她带到船上,那他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这不是你的错。”沈栀心摇头,她开始思考自她同裴殊初次见面那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他对自己的兴趣骤然攀升? 于是沈栀心回忆了起来,也不过片刻她便蓦地一怔,将那枚始终挂于腰间的平安扣捧到掌心。 短暂的沉吟后,一个荒唐的猜想开始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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