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荒山原本议论纷纷的嘈杂声骤然间消失不见,这抹突兀的沉默颇有些山雨欲来的沉闷和隐性的喧嚣。 在乔莲花心中,祝遥生总是面带温和笑容,是几位仙人老爷中最是亲和之人。可此时当她见到祝遥生真正生气时的模样,那小小的身躯中蕴藏的能量仿佛能掀起惊涛骇浪,她顿时明白,如祝遥生这般好脾气之人,发起火来才最是可怕。 “遥生。”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了祝遥生发冷的右手,祝遥生感受到那熟悉的掌心薄茧,是韩青枝。 韩青枝的手也在不住的发抖,但她却从未见过祝遥生这副神情,一时间不免有些慌张。 若是许兼月在此便会告诉她,当初在雨林韩青枝为保护玃如燃烧自己灵脉濒死之时,祝遥生的脸色比此刻更加可怕。 “青枝。”祝遥生柔声呼唤道,她脸上的冰森寒意化作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直笑得周围几人身上发毛。 “你……你有什么打算吗?” 祝遥生把玩着左手上的护兽员勋章,仿佛在看一柄淬毒的匕首:“他不是看不起女性吗?那我们就让他好好看看,我们女人的力量。” …… 入了夏后菱花城夜晚来临的时间也推迟了,但张明幽一年四季都雷打不动的准备每日酉时道醉仙楼喝酒。 醉仙楼门口身着飘逸薄纱、身姿曼妙的姑娘见到张明幽眼睛一亮,忙婷婷袅袅地一左一右迎了上来。 “哎哟这不是张公子嘛,听闻张公子不日就将大婚,奴家还以为您近来都不会来了呢!” 张明幽笑容爽朗,端看面上是个十足十的翩翩君子,只是隐在袖袍下的咸猪手,毫不客气地对着两位姑娘的臀部而去,惊起一阵娇娇柔柔的惊呼。 “就算是成婚之后,你们一个个也都是我的心头肉,只要有空,我定会多来和你们聊聊天喝喝小酒的。” 姑娘似娇似嗔地瞥了他一眼:“奴家都听说了,您要迎娶的那位丹医门少门主可是个绝世大美人呢!有美人在怀,张公子您还能想得起我们嘛?” 提到许兼月,张明幽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就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张明幽也不得不承认许兼月的国色天香,只是待思及她望向自己时那好不掩饰的嫌弃与厌恶,他眼底又多了几分怒火和阴霾。 不过很快,张明幽的唇角再度扬了起来。 女人嘛,成婚之后无论是在床上床下都会老实了。 “走!喝酒!” “张公子还是老样子嘛?” 醉仙楼管事的搓着手笑得一脸谄媚地迎着张明幽进了雅座,这里头已经坐着不少张明幽的狐朋狗友,只是这伙人大多都是一些不入流小宗门弟子,和张明幽这位堂堂丹医门大师兄的身份相比,就好比是鱼目和珍珠。 张明幽脑海中闪过许兼月迫于无奈不得不妥协答应和他成婚时的破碎神情,一时间那种征服的快感洋溢在心中。 他大方地挥挥手:“来你们醉仙楼最好的酒,敞开来喝,我请客!” “张公子就是大方!” “不愧是丹医门大师兄!” “恭贺张公子喜事将至!” …… 一时间狐朋狗友们的欢呼声响彻醉仙楼。 别说这群有好酒喝的人了,管事的也高兴,最好的酒敞开来喝可是需要不少灵石的,他们光是抽取佣金都可以大赚一笔。 “管事的,外头有人找!”就在管事的将好酒取出一杯杯倒好后,有一匆匆忙忙路过的小厮低声传话道。 还未待管事的多问上几句,那小厮便跑没了踪影。 管事的砸吧着嘴望着那身材高挑,但对于男人而言偏瘦弱了些的背影,想着这人倒是适合去花语苑当个哥儿。 他此时心情好,便也没多计较那小厮的莽撞,而是摇头晃脑地便往楼外走去。 待他离开之后,醉仙楼的室内凭空而现一阵湿润的风,那风裹挟着丝丝缕缕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粉末送入了敞开的杯口之中,顷刻间便溶于酒水消失不见。 “哎哟也不知是哪个心急的乱传消息,人家找的明明是对面飘仙楼的,传成了找我的。”管事的急匆匆的回来便端着酒水上了雅座,“各位公子们,酒水来咯!为恭贺张公子喜事,小店特赠本店招牌菜醉仙鸭一份!” 张明幽这一喝便是一个时辰,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只感觉醉仙楼这不愧是最好的酒,就是烈啊,令他神志都有几分不清醒了。 只不过张明幽酒量确实不错,所以在狐朋狗友们纷纷喝的横七竖八之时,他还尚能存有几分理智。 最重要的是,他的生物钟告诉他,这个点该去花语苑了。 醉仙楼的人也知道张明幽的习惯,管事的早就安排了人扶着张明幽前去花语苑。 说来也多亏了张明幽,他这一来二去的,两家店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甚至还琢磨出了两店合作的一条龙服务,赢得众多烂白菜的一致好评。 花语苑那头不确定即将成婚的张明幽今日还会不会来,不过依然派遣了姑娘在门口等候,眼见着既定时间张明幽那左摇右晃,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分醉意的身影出现,姑娘“哎哟”一声,忙上前接过张明幽的身子。 “爷今儿怎么喝成这样?” 张明幽断断续续:“今儿……高兴!来,让爷香一个!” 随着一些18x的画面即将出现,姑娘忙带着张明幽入了花语苑。 花语苑外不知从何传来一道幽幽冷哼声:“路都走不清楚了,还能准时来瓢虫。他倒是自律。” 出门接人的姑娘将张明幽扶了进去后,张明幽的老相好早已等候多时,但当她看见酒气冲天、步履蹒跚的张明幽时,还是愣了一下。 老相好上前接过张明幽:“爷今儿是太高兴了嘛,怎么喝成这样?” 张明幽只感觉自己被女人的馨香包裹着,浑身的热血兵分两路,分别涌向脑子和下半身。 这一个热血沸腾的冲击之下,张明幽甚至没多想,就在大堂中间开始大力抚摸着老相好,甚至还想扒了她身上的薄纱。 “爷!”老相好又是羞又是恼,她虽是干这行的,但也并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上演活春宫啊! 老相好握紧了拳头,又将其松开,最终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张明幽进了房。 她心里再是恼又如何?在这花语苑中她可以是人人捧着的头牌,接的客都是高官贵族,可出了这扇门,却没有任何人会看得起她。 眼见着进了房门,老相好也放松了对张明幽的擒制,这一放松不得了,张明幽感受到怀中女人的欲拒还迎,顿时如狼似虎一般地向前进发。 他感觉脑袋昏沉身体灼热,浑身的热烈甚至令他回忆起自己的青春少年时代,他上下其手着,毫不留情地吸吮着,感受着怀中老相好的身体越发软绵时,他下定决心要开始攻城略地。 谁料他刚脱了裤子要向前进发,他浑身一阵抖动,体内的灼热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猛然宣泄。 张明幽的神志清醒了一瞬间,便望见老相好妩媚的娇颜一僵,眼底的震惊和嫌弃清晰可见。 张明幽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还未到前线便已缴械投降的好兄弟,一瞬间的懵逼瞬间被无穷无尽的羞愤欲死席卷,这种在男性最得意之事上失利的惊天大丑闻,顿时令张明幽的神志清醒了一大半。 生活巧合地如连续剧排演好的一般,此时屋外推门而入一位花语苑中负责清扫、伺候接客姑娘洗漱的老婆子,嘴里还粗声粗气地大声道:“是你们要的换洗被单毛巾吗?” 老婆子拿着东西就想进来放着,结果由于张明幽先前太过猴急,两人在软榻上就开始高歌猛进,所以此时张明幽出糗的画面被老婆子尽收眼底。 “啊啊啊——”老婆子的惊叫声响彻花语苑。 门外传来好事者的询问声,张明幽此时彻底清醒了,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老婆子惊魂未定:“秒男啊——” “嚯!” 大家都是来这里玩乐的,进了花语苑,站在食物链最低端、最被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萎靡不行的男子,所以此时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门外的议论声也愈加清晰可闻。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呀,这不是那位过几日要成婚的丹医门大师兄吗?原来说的便是他?” “诶?可是他不是说自己超牛的吗?” 有人自诩小小声地道:“医修嘛!你们懂得啦!他们肯定有药吃咯!” 一时间花语苑惊呼声此起彼伏。 张明幽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从花语苑走出来的,但他此时黑成锅底的臭脸,连这附近嘴臭名远昭的野狗军团们都夹着尾巴不敢招惹他。 要说张明幽这辈子最在乎什么,那便是名利二字,甚至名还排在利的前面。 可今天这一出,直接令他在整个圈子颜面扫地。 张明幽甚至有释放出金丹巅峰修为直接掀翻整个花语苑,杀了那个好事的老婆子的冲动,可他那不清醒了一个晚上的脑子偏偏在那时无比的清醒,如他这般图名利之人,自然也最是会权衡利弊。 先不说花语苑背后的势力也不小,就说修士在大庭广众下杀了凡人一事,都够整个修世界的正道人士给他吃上一壶,之后他若是想要当上丹医门的掌门,也会有前所未有的阻碍。 说到神志,张明幽本以为是今晚的酒太烈了,才令他有些酒精上脑,但如今真正清醒过后,身为医修的他哪能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毒! 到底是谁想要害他? 张明幽第一反应便是许兼月,但他转念一想,许兼月可是要成为自己妻子的人,若是自家丈夫在外头因为男女之事丢了脸面,难道许兼月自己脸上便有光吗? 他便摇摇头,将许兼月排除在外。 由于排除了许兼月,他便更没往护兽司那帮人身上想。 先不说许兼月下午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们撕破了脸,就说他们之前关系再好吧,那伙护兽员能为了许兼月一个人得罪他吗? 丹医门掌门膝下除了他,又有谁能接这个位置?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去站在一个即将嫁人的女人身后! 那到底是谁? 不得不说的是,张明幽平日里行事张狂,大大小小也得罪过不少人,一时间让他想将嫌疑人缩小范畴都难。 张明幽独自一人走在回丹医门的路上,一路上沉思着。 若不是五域规定了“喝酒不御剑,御剑不喝酒”,他也不想在即将成婚的关头进刑司处躺几天,今晚丢脸丢大发的他一定会选择御剑迅速润回丹医门。 今夜散场的比往日早半个时辰,这种感觉对于一向颇有规划的张明幽而言有几分陌生,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感知到危险将至。 “谁?”张明幽警觉道,“给我出来!” 今夜的天空连星星都没有几颗,无人的空巷连风都不光顾,巷外淅淅索索地跑过一头野猫,令张明幽浑身一松,下意识放松了警惕。 原来是猫吗? 死畜生。 他嘟囔着臭骂了一句。 就在他放松警惕的刹那,一张巨大的黑色罩网从天而降,目标直指张明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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