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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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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栀夏虽然习惯往返奔波,但也实在厌烦旅途。

上飞机之前,她想着应该看看书,但真的待在客舱里又觉得闷,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只想睡觉。

她闭着眼,耳边是笔记本键盘声,轻巧而规律。

陆哲淮最近不太得闲,忙着协助老教授翻译一部最新的工程学著作,每天要看很多德文书籍,还得按时完成工作量。

坐惯头等舱的人陪她坐经济舱,只能在座位紧排的小空间里办公,怎么说都算放低姿态。

为了她,陆哲淮究竟改变了多少细节,好像很难数清,但都有迹可循。

夜间航班的氛围总让人昏昏欲睡,盛栀夏扫清一些倦意睁开眼睛,微微偏头看他侧脸,目光沿着他清峻眉峰缓缓向下描摹,落在他深灰色开衫的某颗木纹纽扣上。

“你不困吗?”她低声问。

“嗯?”他停下手中事务,温柔地与她对上视线,“不困。”

她看了眼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德文字体,晃得她更想睡觉:“这个得翻译多久?”

“快的话几个月,但后期需要校对,说不定还得改。”他温声道。

盛栀夏颤了颤眼睫,小声应了一下,靠着椅背沉沉合眼。

陆哲淮看她一会儿,轻点按钮关了阅读灯,将她身前的小毛毯往上盖一些,编辑到一半的文档也点了暂存,合上笔记本。

座椅排得紧的好处之一是,陆哲淮可以一手扶着她的脑袋将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安心休息。

木质香清冷沉稳,盛栀夏的倦意又浓几分。

她感受由体温带来的暖意,脑袋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

陆哲淮低垂视线,若有所思地托起她右手手腕,指腹在腕骨边缘浅浅摩挲。

“回去把手绳戴上吧。”他在她耳边沉声说着,尾音缱绻模糊。

盛栀夏将睡未睡,意识还有一分清醒,挑着重点问:“那根手绳......不是酒店送的吧......”

陆哲淮牵着她的手,十指缓缓相扣,暖意相融:“以后告诉你。”

“好吧......那你别忘了。”她细声细气地说。

陆哲淮心跳沉稳,顺着柔软衣料落至她耳畔,让她将航程交给一个短暂模糊的梦。

沉睡前听见前排旅客小声谈着八卦,说哪个朋友的亲戚与某背景特殊的三代谈恋爱,最后男方与别人订婚,女方做了他好几年的情人。

从始至终,男方什么都给了她,却唯独不能给她一个名分。

两人从国内纠缠到波兰,一年又一年,过着在他人眼中有违道德、半清醒半沉沦的生活。

像听完一个遥不可及的故事,盛栀夏昏沉想着,或许就是这样的,那些成年人的感情,凌乱才是常态,哪能理得清。

现实有很多不期而遇,也有很多事与愿违,谁也说不准以后。

她发现陆哲淮很爱说“以后”,好像漫长的未来都与她有关。

不过以后究竟是什么样,她现在不愿想太多。



飞机凌晨落地,行李都由陆哲淮拿着,盛栀夏两手空空跟在身边,身上穿着他的开衫外套,下摆垂至膝盖,走路时轻微晃动。

“陆哲淮,我有点饿。”她跟上他的步伐。

陆哲淮回头,脚步放缓:“想吃什么?”

她也不知道想吃什么,只是隐约胃疼:“吃面吧,清淡点的。”

这个点好吃的面馆已经打烊,没有可供选择的店铺。

“回去给你做一碗吧。”陆哲淮说。

轿跑由专人开过来停在机场附近,出了航站楼不用打的,陆哲淮直接开车带她回到溪屿公馆。

一路上,她透过车窗往外望,隐约记起这片属于高新区,近几年开发得不错,房价只涨不跌,回报远远大于投资,盛禾最初也想咬死这块肥肉。可惜盛禾当年忙着处理一场人命官司,没有拿下这块地。

所谓下坡路,盛家早在十年前就开始走了,老宅都差点拿去抵押。

四五岁时听见某些男性亲戚半真半假地说,一切皆有定数,说不定时来运转,实在不行,等小孙女长大了,送出去用色相换点资源也不是什么难事。

盛栀夏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厌恶家人。

“在想什么?”陆哲淮单手打着方向盘,驶入住宅区。

“没什么。”她收回视线。

...

陆哲淮给她煮了碗阳春面。

因为他很少做饭,厨艺实在一般,这碗面的味道也平平无奇,但她吃了一口胃就暖了,总是忍不住吃第二口。

陆哲淮知道她不想回家,又听说她那位姓姜的朋友因为学业问题暂时住校,四季湾的房子空空荡荡,她一个人住也不安全。

“住我这儿吧。”他忽然说。

一时间,盛栀夏的筷子悬在半空。

虽然那句话属于意料之内,但还是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陆哲淮正在厨房煮一份姜茶,因为她晚上打了几个喷嚏,他怕她感冒。

不远处雾气氤氲,她已经闻到姜茶的甜味。

沉默几秒,她抬眸看向他高挺背影,戳戳碗里的面:“上回给你转账你都没收,这回又打算让我白住吗?”

“要是没地方去,住我这儿也无所谓。”陆哲淮没有转身,只用背影回应她,低沉声线里仍是猜不透的淡然,“安心住着,不用想那么多。”



爷爷寿宴当天,南城下了一场小雨,气温骤降。

陆哲淮傍晚送她回家赴宴,末了问她一句,他应该什么时候再来接她。

“我自己打车回去也行。”她开门下车,冰凉绵密的雨丝落在脸上。

好久没回家,宅院前威严的铁门依旧耸立着,在雾蒙蒙的雨中泛起一丝压抑。

这世上有人掌权,有人聚财,盛家很久之前属于后者,但如今只能落得散财攀权的地步。

像大门喷泉旁微微剥漆的雕塑,落雨时尽显颓败气息。

她说要自己打车,陆哲淮便默许,待在驾驶座目送她推开铁门走进院内。

...

前院的花花草草似乎疏于打理,形状不复从前规整。

迎着冰冷雨丝,盛栀夏裹紧薄外套往前走,隔很远就看见老宅大门敞开着,周围停了一排车,其中有几辆挂着连号车牌。

她跨过死气沉沉的门槛,踏进通往主厅的雕花长廊。几个家政看见她,轻轻点了下头。

高顶之下一张大圆桌,众人围坐交谈,大部分她都不认识,也看不出具体身份。

家政们正有条不紊地上菜、倒酒,盛祥皓注意到她不疾不徐地走来,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落座。

盛栀夏懒得理他,随便挑了个离主位很远的位子,一手将座椅拉开。

动静很小,但众人还是看过来,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她面无表情坐下,对上盛苍松严肃审视的视线。

幸好今天天气冷,她穿的是长袖长裤,假如像夏天那样穿吊带,不知又要被这位老祖宗扣上哪种不知检点的帽子。

她实在不想说话,但还是没什么情绪地唤了声:“爷爷。”

盛苍松身边一个大腹便便的正装中年男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位应该就是——”

对方没接着说下去,刻意等人回应,盛苍松脸上终于泛起笑意,客气道:“见笑了,我小孙女。”

对方神情舒展,摆手赞叹:“不愧是盛老家里的小姑娘,真是媚骨天成啊。”

盛栀夏假装置身之外,神情恹恹地给自己倒一杯茶。

眼前这些菜她毫无食欲,加上一抬头就能对上一圈中年人饶有兴味的眼神,实在让她大倒胃口。

空气里充斥着雪茄和高度白酒的气息,她忍不住咳了声,拿起手机刷起来。

快半小时,她一口饭没吃,隐语倒听了不少。

——“那摆件我用不上,您拿回去。”

——“诶,这是您老的寿礼,哪儿有拿回去的道理。”

——“礼太多,我这把年纪消受不起,我这儿还有些新玩意儿,你一并拿去吧。”

...

盛栀夏瞟去一眼,几秒后懒洋洋收回视线。

什么新玩意儿,换汤不换药,大象也好,奔马也罢,摆件“肚子”里不知道塞了多少沉的。还有那些古字画,中间卷起来的可不是油墨。

不知是她的眼神嘲意过于明显,还是那群人一直在看她,下一秒听见有人说:“哎呦,我们小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啊,怎么拉着个脸呢?”

她只顾看手机,无所顾忌地冷嘲:“哪有,心情好着呢,笑话一个接一个的。”

此言一出,餐桌气氛僵硬,盛祥皓在对面瞪她一眼。

盛苍松压着眉眼:“别理她,这丫头从小就这样,没礼貌,得好好治治。”

最初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带着酒气回应:“哎呀,还是个小姑娘,哪能说治呢,得用来疼的。”

盛苍松冷哼:“疼也白疼,早点嫁出去还省事些。”

众人似笑非笑,而盛栀夏脸色沉沉,手机扣回腿上,眼神刺过去:“这话说的,我怎么不记得您疼过我呢?至于嫁人,嫁给谁?这桌上哪一位叔叔被你们相中了?我的照片你们没少给出去吧,把我当成什么?”

“栀夏!”盛祥皓警告地喊她一声。

她不为所动,愈加讽刺:“逼我出国就是为了让我镀一层金,方便你们以后把我当个商品推销出去?多吃饲料按斤卖是吧?”

音落,一声巨响随之激起,盛苍松将酒杯砸了过来。

因为暴怒的原因角度有些偏,酒杯没有砸中她,而是与她擦肩而过,在身后的地板上猛然碎裂。

盛栀夏手腕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线,大脑空白了一瞬。

大厅内鸦雀无声,落地窗外暮色降临,雨似乎越下越大。

盛祥皓紧皱眉头,扔来一句:“给你脸了是不是?!得寸进尺,自己张嘴道歉!”

盛栀夏冷笑一声,起身盯着对方:“道什么歉,到底谁欠谁的?既然这么不待见我,怎么不一出生就把我弄死?”

尾音直直砸下来,盛苍松的脸色突然一黑,像被掀了一层底,戳中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往事。

盛栀夏将座椅往后一推,沉下一口气转身就走。

下一秒,身后响起气愤的脚步声,她的手腕被紧紧扯住,整个人被迫转过去。

视线变换时,耳边刮起一阵风,一个狠厉的巴掌落了下来。

长发随着力道扬起一瞬,发丝糊住本就模糊的视线。

她几乎站不稳,向后踉跄好几步撞到一个青瓷花瓶,脑子嗡嗡的,意识被脸颊的痛感搅得凌乱不堪,最终又在花瓶的碎裂声里被迫清醒。

打她的人是盛祥皓,是她从前勉强称不上憎恨的叔叔。

“白眼狼!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忍你到现在,哪样不如你意?!”他劈头盖脸骂她一通。

此时此刻,她站在视线焦点,成为一个狼狈的笑话。

嘴唇上方有温热湿润的流动感,她微微颤抖着伸手去摸,指节沾上一片鲜红。

窗外下的雨仿佛淋在她身上,让她浑身冰冷。

某种毫无归属的绝望感,在这一刻真正到达顶峰。



陆哲淮看了眼腕表,隐隐感觉到异常,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宅院大门没有上锁,他开门下车,撑一把黑伞快步走进院内。

雨声嘈杂,衬着沉沉夜色。

前院路灯自动亮起,照着路面无数圈雨痕,将流动水滩间的影子拉得很长。

眼前忽而出现一个纤瘦的身影,陆哲淮心头一颤。

只见她无助地坐在花坛边沿,脑袋垂得很低,任大雨淋湿全身。

盛栀夏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不如往常平静,有一丝担忧与匆忙。

几秒后,脚步声在她面前停息,她头顶多了把伞,他为她遮雨,高挺的身子替她抵挡冷风。

她抬头,不知自己脸上还沾着鲜血,被雨水染得模糊。

陆哲淮眼神一凝,一手紧攥伞柄,另一手为她拭去那抹血迹。

夜色如墨,又下着雨,看不清她眼角究竟有没有泪。

盛栀夏看他一会儿,慢慢低垂视线,无力道:“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还——”

话未说完,陆哲淮忽然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我在。”他紧紧抱着她,沉下声线在雨中说,“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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