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这些二代不靠家里自己创业,就是Kevin这种完全独立出去的,都不会说没有借家族一点势,你不主动用,别人也会给家族面子开绿灯。 他们自幼因为家庭因素比普通人拥有更广阔的视野角度,也有人在后边助推和背负失败的成本,比真正的创业者更有底气。 更何况贺哲男的美域高最大股东就是他爸贺峰,他自己只能算是执行总裁。他恶性收购蒋氏的行为,真的算毫不顾忌了。 这次调查雅素也查过高贺两个公司之前的一些投资策划,纵观美域高公司发展,或许贺哲男的眼光很精准、够长远,可也过于理想化,只考虑策划完美,不考虑实际执行会面临的问题。 这些处尊居显的富豪们,随着年纪上来难免有些以权压人,倚老卖老,比普通人更要脸面。贺哲男此举得罪的不止一个蒋家,其他同辈的富豪们或多或少会感到被冒犯挑衅。 商场上独木不成林,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被人一激就愤而做没必要的收购,只能说太不理智。 对于盛气凌人的贺哲男,雅素观感一般,除了知道他常上花边新闻以外,其他的部分要不是贺峰独子的身份顶着,毫无记忆点。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外人的事,雅素现在更好奇高长胜在收购蒋氏计划里边扮演什么角色,出言试探道:“我看高老板这次比赛准备的有些仓促,距离东南亚那边的一个帆船杯还有五周,训练表安排了吗?” 高长胜笑嘻嘻的打着太极,“不会比康小姐更仓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怎么今晚就一个人,你的伙伴呢?” 康雅言正巧端着两杯饮品走了回来,听到这话道:“怎么,打探内幕战术?” “诶,千万别误会,我是来日行一善的。” 从站在他身后的游日东手里接过了文件夹递给了康雅言,高长胜煞有介事的说道:“有人在卫生间发现了这个,看到我的大名就还给了我,你也是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掉?” 在场的几人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偏他就能说的理直气壮半点不心虚,这份脸皮让人不佩服不行。 雅素饮了一口姐姐拿过来的果汁,“高老板忙里偷闲,还费心力关心我的家事,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 “同是比赛选手,过来讨教讨教战术嘛。” 康雅言看了一眼游日东,讥讽道:“讨教,还是讨人?你可是有前科的。” 高长胜仍旧一张笑脸,让人看不出心思,“比赛当然是为了赢,有些小手段只是正常竞争。只是两位康小姐参加比赛好像就只是为了热闹,对吧?” 比赛前两天才匆匆到场,加上帆船的名字,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康雅言为了出气特意找人来压他一头的,所以高长胜直接将签好的文件送了回来。 康雅言本来以为要拉扯一番,没想到高长胜这么能屈能伸,直接把合同还了回来,虽然用了一个烂借口当台阶。 到底是甲方,她也不想闹得太僵硬。正要说话,手机响了,康雅言打了个手势先去一边接听。 高长胜调转视线看向雅素,意思是让她做主。 “Sylvia号的事情,自然是Sylvia说了算。”他们两个的矛盾,雅素可不管,这次全当来散心的。 “我们两姐妹确实是凑个热闹,可要说今天最热闹的事,还得数高老板跟贺家大少爷的赌注了吧,冒昧问一句,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吗?” 这事已经人尽皆知的。 有一家资金困难将要破产的公司拿着手下项目找过来想求贺哲男注资,本来贺哲男提了不少苛刻要求,那家公司又爆出了新项目没有经营资格,两边不可能达成合作。 高长胜非要从中插一脚,两人用帆船比赛做胜负,贺哲男要是输了就要白白扔钱打水漂去买下那家破产公司,而高长胜输了则什么都行。 这么离谱的提议,偏偏贺哲男自负一定会赢,就这么答应了。 “我看他不顺眼喽。”高长胜漫不经心的,随口玩笑般的说道:“比如看不顺眼他生于富贵人家,作威作福。也看不顺眼他拿着老爸的钱做生意,每一次失败也倒不了。” 雅素挑了挑眉,对这种说辞绝对不信半个字,“要是那些二世祖做出这种赌注,那还正常,我以为我们这种市井平民出身,不会做这种荒唐事。” 高长胜仍是笑着,自损道:“康小姐要是平民,我只能算是贱民了。” 没有否定,就是真的另有目的,雅素疑惑的看着他,做了个大胆的推测,“你手里有蒋氏的股份?” 她有听人说,高长胜刚入行时有受贺峰提携指点,按照他这种底层爬上来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将事情做的这么绝。 要是能从中大赚一笔,挑衅贺哲男收购还是可能的,虽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高长胜这才真真正正的正视她,不是他对嫁入豪门的美女有什么意见,事实确实是这些人里没有长大脑的占据多数,就算少数聪明人也是爱走捷径的,不肯费心想什么。 虽然想到的还差了一层,但能只通过调查他跟贺哲男就推测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得了,他由衷道:“梁家只当你做一个花瓶来宣传,实在有点屈才了。” 不想她继续在这个话题缠磨,他又笑嘻嘻损起了对手,“啊,其实跳脱情绪看,这件事我做的确实挺突兀的,怎么贺哲男就是察觉不到呢?” 雅素耸肩,“站在山顶的人和站在山底的人,看到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贺哲男作为贵公子出身,还是绝对继承人,哪怕人能说是上进有前途了,也不可避免的有些二代共通的缺点,比如情绪化,自高自大,缺乏脚踏实地等,会被高长胜套上太正常了。 雅素开着玩笑,“看你这么自在,如果我有钱投入的话,现在跟上应该也能顺便扯下点蚊子肉吧。” 这次论到高长胜摊手道:“我可不保证啊。” 一杯果汁还没喝完,康雅言脸色难看,步履匆匆的走了回来,“小妹,跟大姐过来,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 “哦。”雅素礼貌的朝高长胜两个人点头致意,跟着姐姐往电梯附近的僻静处走去。 高长胜注视着两个人的背影发呆,他得到的消息,梁家大少爷资金漏洞可不小,从刚刚的话音来看,这位康三小姐是把钱都投入给老公了。 他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摇了摇头,“以为是个精明的,结果还是傻妞。”要是这事在他身上,绝对不可能这么付出把全部资金给另一个人。 有大佬坐镇,宴会上正热闹,觥筹交错,互捧关系。上下的电梯也有另一栋更加方便的,没人到这个偏僻些的来。 为手下艺人处理过不知道多少危机的康雅言难得失态,拉着妹妹的手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小妹,你得稳住,冷静些。”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妈妈生病了?上次聚会我就看她脸色不大好。” “不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紧张吓到她了,怕她继续乱猜,康雅言深吸一口气,“小妹,我刚刚收到媒体那边的消息,你老公刚刚跳楼了……” 雅素皱起眉头,愣神在原地,许久反应过来,不敢相信的反问,“谁,Kevin?” “他从公司的顶楼跳下去,当下就已经没救了……”康雅言感觉到妹妹的双手不住颤抖,以可以感知到的速度迅速变冷,“姐姐在这里,你不要怕,姐姐会帮你,你先冷静下来听姐姐说。” 雅素好像感情才传达到大脑,慢半拍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冷气太足,眼泪反倒比她脸上的体温更热。 “大姐,我不该回来的,如果我留下陪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这些天给我发了好多消息,我都没有回去……” 看她这样,康雅言也难过,她怎么也想不到本来都算幸福的三姐妹会这么快急转直下,前不久刚陪离婚的二妹痛哭过,现在又是小妹丧夫。 她用手掌给妹妹抹掉眼泪,“你先冷静,你没有任何错,听姐姐说。” 事情知道的太突然,雅素像是被真空隔开一般,只听到大姐的声音空洞洞的传进耳朵,打破了这层隔膜,“你就是留在那里,可能也不过是多一具尸体!” “什么?”今天这些事毫无实感,雅素只觉得像在梦里一样荒谬。 康雅言对于这个小妹夫一直有点偏见,但也认为他是真心爱护小妹,当初两人结婚才没有阻止,谁成想这人偏执到扭曲了。破产轻生就算了,谁会想要妻子殉情的。 “我朋友说,业内狗仔跟踪Kevin,知道他前两天自己购买了一栋双人的墓地,本来都知道你公公身体不太好,没人多想,以为他是想将父母合葬。” “今天他跳楼,警察赶到了,他手机上留下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发给你的,说他已经撑不下去了,没有等到你回去,只能自己先一步进那个墓地。” 康雅言真的太庆幸找妹妹来这边陪她,要不然妹妹的性格,一直自己一个人,很难不被说动,要是真回去了,到时候走的是一个还是两个就很难说了。 “他有说过以后要一起合葬的事情,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一起……”雅素回不过神来,仍然呆呆的,小声说道。 把事情都说出来,康雅言没了犹豫纠结,再次恢复金牌经纪人的理智,此刻对于这件事只感到棘手更多。就算是完全不了解媒体的人,明天会有什么标题都能多少猜的出了,何况她业内工作多年,对于舆论嗅觉敏锐。 一边是妻子帆船赛拔得头筹,意气风发,一边是丈夫公司资不抵债,跳楼自尽,这都已经足够戏剧性了。加上疑似丈夫想要妻子殉情,本来被渲染成现代童话的感情,一天之间成了血腥爱情。 以那些媒体的嘴毒,什么恶心的标题都会起了,搞不好还会针对小妹毫发无伤没有殉情做文章。就算事情凑巧Kevin不是那个意思,媒体也会往这种耸动的故事方向引导,好吸引眼球。 帮妹妹把散乱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康雅言轻声安慰,“没关心,有什么难关姐姐都在身边,我们一起度过,姐姐陪你一起回去。” 雅素脱离最开始的情绪,现在稳定了一些,大脑也开始再次转动,她知道现在拉姐姐挡在前边,之后也要自己面对,不可能一辈子缩起来。 “不了,大姐,我自己可以……”雅素回握姐姐的手,“这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善后,你得留下。” “你真的可以?”康雅言对于自己过于乖巧的小妹有没有这个承受能力感到怀疑。 “那边也有我公司的人,我会找人接应安排的。”理智回归,安排好一件事,之后就容易多了,雅素越说越顺畅,“大姐先留下来把事情告知我朋友他们,我要趁着媒体还没有消息赶紧登上飞机。” 现在设备这么发达,消息很容易扩散,这边的媒体一定会很快收到消息,帆船赛事又聚集有不少港地和澳城的记者,如果被堵在这里就难办了。 康雅言也知道自己出头效果也不大,见妹妹虽然还在落泪,面色倒平静了些,“那好,大姐留下善后,你不用担心。” 这种事情分秒都要争,拍了拍小妹的后背,确定没问题后。几乎小跑着,康雅言转身先去会场找雅素的朋友说明原因。她之后的事情还有很多,要给熟悉的媒体打电话交流一下,至少不能报道这边全是负面内容。 雅素按了键,等待电梯从底部向上。 光亮的金属面几乎能媲美镜子,将她现在的形象照得一清二楚。就算表情忧郁满脸泪痕,妆花发乱,也依旧不怎么颓废,仍然有一种凌乱的美。 现在必须要有一件吸引眼球的因素转移注意力,她看向自己耳朵上那对海蓝色的方钻耳饰,轻轻摘下其中一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枚有特殊意义的耳饰扔到了花盆旁边。 电梯抵达,她擦了下泪水,踏步走了进去。 等电梯合拢向下以后,旁边小阳台的站了许久的人才踱步出来,捡起了那枚耳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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