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肮脏的花火
身形慢慢缩小，再次变回之前的纤瘦模样，身子颤抖地看着怀里的王小明。
众鬼松了口气，方才女鬼的变化，那种阴寒的怨毒就连作为鬼的他们都生出一种寒意。
“好好去超度，别枉费了我一番苦心。”王小明摸着女鬼的长发。
女鬼已然哭成了泪人，浑身冰冷。
“今日献祭心头血，助你超脱！”王小明环视了一圈身边围观的众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女鬼脸上，慨然一笑。
锋利坚硬的石头捅破皮肉，挤碎肋骨，胸膛里跳动的心脏被瞬间刺破。
一道血柱从缝隙里喷出，王小明面色不变，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里的热量正在快速流失。
周围传来砸吧嘴的声音，就像无数开合的贝壳。
王小明扭过头，右手颤抖着沾上两滴心头血，涂在女鬼发白的嘴唇上。
“去吧，来世好好活着，别再找到我了。”
时间如同凝固，众鬼眼巴巴地看向女鬼，没有剧烈的变化，没有黑气喷出。
女鬼的身体就像一个破碎的瓷瓶，飞出的碎片就像升入高天的花瓣。
一束月光射下，缤纷的花瓣里出现了一个圣洁的身影，她不再是鬼的模样，黑瀑般的青丝束在身后，轻柔的衣衫罩在身上，向着下方的王小明盈盈一拜。
面带七分愧疚，两分感激，一分惆怅。
王小明强撑着向她点了点头。
女子慢慢顺着月光上升，最后变成一点星光消失在天穹。
失去支撑的王小明重重躺倒在地上，眼看女鬼顺利超度，魔窟里顿时炸了锅，一窝蜂涌了过来，连猛鬼都止不住他们的疯狂。
看了一圈越靠越近的众鬼，王小明大笑一声。
凭你们，也配用我的心头血超度？
一群渣滓！
王小明用尽全身力气坐起身来，右手向地上猛力一按，左手瞬间拔出堵在胸口的尖石。
王小明就像从地上升起的一朵彼岸花，胸口鲜血如雨般喷洒，旋转着流尽最后一点体温。
心头血洒落在所有厉鬼身上，它们拥挤着，尖叫着，想要更多。
王小明落在地上，就像凋谢了的花朵，身边环伺的众鬼全被染成血红。
猛鬼扇飞阻挡他的小鬼，直接扑到王小明身上，张开大嘴猛力嘬着胸膛上的伤口。
喝吧，能喝多少喝多少！
王小明神志渐渐模糊，眼中的一些都在旋转，似乎在变成一口漆黑的大洞。
隐约中可以听到模糊的爆裂声，惨叫声，惊恐的祈祷声。
一蓬蓬黑气伴随着血花炸开，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尖叫。
猛鬼硕大的头颅出现在眼前，极尽痛苦的他抓着王小明的肩膀，可以明显看到他胸口的破洞中有火在烧，身体涨大了一圈。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猛鬼猛力捶打着王小明的肩膀，那里的骨头已经全碎了。
在最后一点神志消失之前，王小明无意识地抬起右手，向他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好好享受大爷的馈赠吧。
眼前的黑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瞬间在面前爆开。
哼，肮脏的花火。
......
黑暗，又是熟悉的黑暗。
“那个小胖子呢？你给爷出来，这是什么破身份，才多久啊又到这来了。”
“你出来，保证不弹你小雀雀。”
可是黑暗中并没有人回答他，连之前的往生通道也没有出现。
“那个，我承认我刚才态度不太好，别害羞，出来嘛，咱再谈谈做人的事。”
“hello，小胖子？”
“胖爷？”
“大帅哥？”
“你大爷，人呢？”
......
漆黑的空间里只有王小明在那里鬼嚎，小胖子始终都没有出现。
一阵眩晕感袭来，有些困，王小明捂着额头坐在地上。
“我困了，再醒来怕又是另一个身份了吧，狗蛋，哥竟然有点想你了。”
声音渐息，王小明蜷缩在黑暗中，如同婴儿般睡着了。
殊不知，在真正的那片黑暗空间，满脸红光的小胖子早已跳着脚咒骂了：“混账，混账，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想弹我小雀雀，老爷子都没弹过。”
“还在那装死，大爷给自己留的通道能那么容易就嗝屁吗？混账，气死我了。”
“不看了不看了，看一次心痛一次，我要再找一个上好的通道了。”
......
幽暗的山洞中，月光照耀下只有阴暗的生物在里面游走，恐惧地躲开地上的血红，静悄悄的魔窟里没了上一刻的喧闹，一大团郁结在顶部的阴气正在慢慢散去。
倒在地上的王小明闭着双眼，没有一点气息，胸前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那颗冰冷的心脏突然跳了一下，恐怖的伤口正在肉眼可见地俞合。
断裂的骨头嘎嘣作响，肌肉将断骨拉回原来的位置，快速修复着。
干瘪的胸膛中肋骨慢慢撑起，脊柱回到正确的地方，毛孔里流出浑浊粘稠的杂质。
光滑如初的胸膛跳了一下，如同一面大鼓敲响，全身各处都在律动，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