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 赵经竹带着贤王府的人朝着山林走来,许是准备去找俩人。 看到陈忻之后,赵经竹跑过来,“您没事吧?” 又看了看陈忻之怀里的人,“她……夫人如何?” 陈忻之:“无妨。” 赵经竹叫了一个小厮上来,“你去随行的太医里找吴太医,让他赶紧去将军住的宫殿。” 回到住处,周枳才全然转醒,肩上隐隐作疼,伤口已被包扎,旁边的太医正开着药方,又嘱咐冰清几句,提着药箱去回话。 周枳蹙着眉,一时庆幸自己还活着,一时又憎恨陈忻之,不过是拆穿了他的计谋,就下如此毒手? “妹妹醒了?” 周枳转头过去,便看到周青月一人,站在床边,周枳眼里带着不带一丝情谊,“你怎么来了?” 周青月:“我们听说将军和你摔下了悬崖,很是担忧,皇上让禁卫军和将军府的下人,都去寻你们。侯府,王府都正准备去山林里,就看到将军抱着你出来了。” 周枳知晓这人惯会做面上功夫,也不想知道她说的真假了,肩上痛意未消,她更是没力气与她周旋。 “周姑娘不必挂念,我没什么。若是无事,姐姐也快回去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枳虽有气,却更多的是气陈忻之。 周青月:“那我便……” “夫人,贤王妃来了。” 外面传来小厮的通报,王妃过来,周枳倒不奇怪,毕竟先前她与贤王妃就交好。 刚刚说要走的周青月,默默退到一边,再也不提走的事。 因着贤王妃已到门口,周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敢在行宫伤人!” 贤王妃过来,先是问了伺候的冰清,得知周枳不仅有剑伤,还有内伤,顿时气大。 得知陈将军和夫人被追杀跳崖时,行宫这边也是人心惶惶,禁卫军一晚上都在各宫搜查,最后却一无所获。 周枳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王妃不必发火,已经过去了。” 她对那群人倒不是很感兴趣,毕竟是朝陈忻之去的,这人都要杀她了,她又为何要关心他的事。 贤王妃看着周枳沉默不语,以为是惊吓过度,没休息好,见人醒了,说了两句后,让她好生养伤,便带着人匆匆离去。 至于屋内的周青月,贤王妃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 赵经竹,关翼几人都随陈忻之在正堂内,听闻周枳醒了,又随陈忻之赶过来,不过也在外屋。 周枳模糊中听到几人谈话,便是说那山林中的杀手。 “他们全都服毒自尽,想来是训练过的死士,只是能进行宫,本就不易,如今只有从各个府邸开始查起。” 平津侯的世子关翼倒是难得关心起陈忻之来,“此事重大,皇上和侯爷都十分重视,将军和夫人安心养病,等到找到凶手,必将严惩不怠。” 冰兰端着血水出去,路过外屋,传来赵经竹的声音,“将军夫人……身子如何了?” 冰兰回到:“夫人喝了药,包扎了伤口,已是醒来,太医说怕是要静养好几个月才行。” 沈琮叫嚷到:“这歹徒,也太过猖狂了,柔弱的女子也不放过。” 从始至终,陈忻之都没说一句话。 倒是周青月,同周枳听完后,苦笑到:“经竹……对妹妹好似十分不一般。” 周枳闭了闭眼,回她:“我是将军夫人,在行宫处身受重伤,如今杀手逃之夭夭,王府世子不过多问两句罢了,姐姐对他倒是很在意,不如我去问问贤王妃,纳你进王府如何?” 纳……便是世子侧妃。贤王府如今莫说世子侧妃,便是王爷也不敢纳侧王妃。 果然,周青月听到她的话,顿时脸色不好,看了看旁边的冰清,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周枳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回十分的性子,她可不管周青月如何。 又轻声说着:“周姑娘在我面前露过真性情,便不用再装了罢,你不烦我还嫌,看在你给的嫁妆够丰盛的份上,劝你一句,侯府世子妃就已经很好了,要肖想其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周青月脸上表情精彩极了,又因外面有人,不敢再多言,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去。 恰在这时,外面的关翼让人进来叫周青月,周青月便红着眼出去了。 至于她如何在外人面前说周枳的,周枳自己更是不关心。 没过一会儿,人来人往的将军府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周枳靠着床沿,望着窗外的青松,在胡思乱想着许多事。 “你们都出去。” 陈忻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里屋,看着周枳,等到冰清冰兰关了门,才从袖口中拿出玉佩。 “你为何会有这东西?” 周枳转头看去,正是那枚暖玉,雪白通透,又向上看去,陈忻之的眼中早已不是寻常时候的冷漠和平静。 不过她并不打算说,她甚至觉得这人和那些异世想杀她的人没什么两样,以为自己武功盖过她,以为自己有权有势,便能对她这种世上的蝼蚁捻之杀之。 陈忻之难得气急,“你若是不想说话,便永远也不用说了。你不说,我自有方法找到答案!” 周枳笑道:“怎么?陈将军准备将我怎么样?是割了舌头,还是挖了双眼?难道秦婆婆的双眼是你挖的?” 顿时,她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虽然之前她极力给周围的人解释,陈忻之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只是经此一事,她觉得传言并不假,甚是可信。 “你既已知晓我的计划,自然就该死,毕竟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周枳笑道:“那将军现在就杀了我呀,为何要将我带回来?让我猜猜,是因为这玉佩?” 肩上传来疼涨感,周枳脸上的笑意更明朗,“将军想错了,就算你现在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陈忻之看了周枳许久,将手里的玉佩小心收回,转身便要走,又在半道上停下,“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的,还是只是猜想?” …… “无可奉告。” 周枳收敛起笑意,冷着张脸,闭着眼回了四个字。 此后两人再没说过话,连见面,都是回程时候在一个马车里,不得不见。 回府后周枳便回了后院,再也没出来过,陈忻之的书房内却是夜夜掌灯。 他整日整日看着手里的玉佩,翻来覆去,似乎想通过玉佩见到什么人一样。 又按了桌边隐秘的开关,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画轴来。 打开画卷,里面赫然是一个女子,娴静舒雅,笑意隐隐,手中的游记已看过半,坐在摇椅上,甚是惬意。 画卷被保护得很好,腰带上坠着的白玉还泛着光亮一般,和陈忻之手里的暖玉,一模一样。 这玉佩,是陈青芷的祖母送的,难得的料子,做了三个,都给了小辈里的三个姑娘。 陈青芷很是喜欢,整日握在手里,等到和表姐表妹们在一起时,三人拿出来玩一会儿,却分不清哪个是谁的了。 每每此时,陈青芷都很是苦恼,特别是等到祖母离世,陈青芷更舍不得将自己养过的玉换出去,只是几人难免要见面。 陈忻之便想到给她刻上名字,这样再放到一起,也不会弄浑了。 那个“芷”字,便是陈忻之亲自刻上去的。 “阿盘,发密令,让鬼九回来。” 陈忻之这吩咐,让站在门外的阿盘愣了一下,才回:“是。” 若说鬼门,是江湖上不见首尾的门派,那鬼九,更是里面的一个玄密。 鬼九并不是一个人,他们不随陈忻之办事,常常几年不见踪影,直至现在,连阿盘都不知这九个人的身份。 …… 周枳在将军府养着伤,没再出过府去,期间贤王妃的嫂嫂来过几次,带着极为珍贵的药材,当是还了当初借卧房的礼数。 周枳随口问了一下,才知,她的夫君如今已在京城得了官职,准备长住,难怪能随时过来。 “将军夫人如今的模样,倒是有点像她。” 周枳一愣,笑着问到:“您说的是?” 她伸手拍了拍周枳的手臂,笑着解释,“夫人您可莫怪,是先前和您谈起陈府夫人。若是您不爱听,便当我唐突了。” 周枳笑着说:“陈府夫人在京中得人人夸赞,我该庆幸才是,怎会责怪你,只是我上次听闻的,便是她如何贤良淑德,我一介乡野之人,如何能相比之。” 这话不算自谦,就连如今的周枳亦是不能做到人人喜爱,如何能有陈夫人的性情。 对面的人笑了笑,继而解释到:“我虽与您不甚亲近,却知晓您非那粗鄙之人,先前没觉得像,全是您长得明艳,如今您病了,脸上又未带脂粉,眉眼柔和,不是外形相似,而是通身的气派。” 周枳疑惑,“那陈府到底犯多大的罪?被诛了九族?” “这……我也不知,我一介妇人,就连陈夫人也没见过几次。更别提那些官场上的事了。” 周枳点点头,继而可惜到:“若是陈府有孩子,想来还比我大几岁吧。” 这个,作为贤王妃的嫂嫂,贤王妃又自小和陈夫人交好,她自然是知晓的。 “陈府有一独女,长得如同陈夫人一般,性情也是十分柔雅,只不过她毕竟是闺中女子,不便常常出门,我也是在她小时见过她一次。若是还在,如今该是二十三了。” 周枳问到:“可知叫什么名?” “陈青芷,芷白蒲青的青芷。她长得柔美,也曾是名动京城,可惜未及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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