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圣妮本来打算直接回俱乐部的，但是，临时通知，那档电竞综艺提前要开拍，没有比赛了的选手或者最近没有赛程的选手，晚上先去录一个开拍宣传广告。 等到了拍摄场地，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宣传广告是应广大粉丝要求的COS广告。 一瞬间，陵南WOLF来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试探地先讲出第一句话。 摄像小李走过来，拍了拍宋年野的肩膀，讲道：“队长，你们快想好COS哪个英雄吧，等会化妆师老师可以提前做准备。” 宋年野脸上透着窘迫劲，道：“老师，为什么会有这个宣传活动？之前怎么都没有商量过的啊？” 摄像小李：就……可能是为了让这个综艺节目热度上来点吧。 突然，摄像小李眼睛一亮，微笑着说道：“不过，要是为了热度的话，顺应粉丝的心意，我建议队长您COS观音，至于小花嘛，COS艳鬼，大家一起刚好打个组合。” “至于……”摄像小李把目光转向江圣妮，讲道：“至于这小姑娘嘛……” 江圣妮忙出声道：“老师，老师，这我知道，这我知道，粉丝应该想让我COS光明，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说着话，江圣妮不堵在门口了，起身就往化妆间里走去。 既然COS是迟早的事情，那还不如早早接受，顺应自然。 最后，还能趁早下班。 她回过头，不再去看那站在门口还在僵持着的两个大男人。 …… 宋年野面色凝重，江也桑脸上也是一阵愁容。 小李老师推着眼前两个小年轻，鼓弄着一样，把两人带到化妆间里头。 宋年野坐到沙发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唉。” 江圣妮往左瞟，又往右瞟了一眼。江也桑无奈地摸了摸领口的扣子，抬手，拿起靠近手边的两瓶矿泉水，递给江圣妮。 她接到手后，熟练地提起一瓶，交到宋年野手里。道：“真是的，为什么这化妆间的摄像头还这么多，怪不自在的。” 宋年野拧开水瓶，喝了一口，认真讲道：“可能是为了拍广告素材和物料这些吧，还是得注意点。” 江圣妮望向正前方那个偌大的摄像头，内心os——硬生生地夹在这俩人中间，到时候，你俩的毒唯不骂你俩，骂的就是我了。 “嗯……这就是你俩把我夹中间，拿我当避嫌的靶子？”江圣妮挪了挪位，她夹在两个人中间，一左一右的两个人面色紧张，她道，“我给你俩传话还是很累的。” 江也桑：我看你还是蛮从容自在的。 “就是就是。”宋年野把头转向另一侧，摄像头下，仿佛在自言自语，根本不是在同身旁的两个人说话。 江圣妮：…… 江圣妮：言归正传，你俩同意摄像老师的建议了吗？ 宋年野：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粉丝想看，就COS呗。而且……这广告费还挺多的。 江也桑“啧”了一声，面向江圣妮讲道：“掉钱眼里去了，跑商务跑得，现在市场了解得那么全面？” 宋年野“哼”了一声，把面朝江也桑的江圣妮一把扳到自己这边，对着江圣妮说道：“我这不都是为了大家，为了这个俱乐部嘛，某些人还搁这吐槽我。” 江圣妮受不了夹在中间当“对话中转站”了，她“唰”的一下子站起来，掰开两个人的目光，“你俩慢慢对着摄像头聊吧，我先走一步，还得化妆呢。” 江圣妮回头，望向后边还隔着一个身位的两个人，不禁摇了摇头，趁着后边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即夺门而出。 “圣妮。” 江圣妮循着声音的方向，把视线往后移去。 是白星慈？ 江圣妮：你怎么回来了，结束培训了吗？ 白星慈面上是久违的温柔，他笑着道：“对啊，刚回来，怎么，你要化妆吗，怎么呆在化妆间。” 江圣妮看到白星慈，就忍不住调侃他：“对啊，你帮我化吗？” 白星慈语气宛如清风拂过，他道，“你要想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他眼底满是喜色，拉着江圣妮的手就回了化妆间。 江圣妮往梳妆镜前一坐，紧接着，白星慈在桌上的化妆盒里挑挑拣拣好一阵子，抬手拿起一支黑色的眉笔。 江圣妮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是，还是下意识提醒道：“白星慈，你看着来吧，但是，我这次可能要拍COS的广告，你夸张一点其实也行。” 白星慈的手在眉笔上细细拿捏了一番，然后，面向江圣妮认真说道：“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江圣妮：那希望吧！ 这边，江圣妮还在化妆镜前坐着，可是，目光还是不自觉地被那摄像老师给吸引过去了。 宋年野和江也桑动作也是真的快，说COS就COS，现在衣服换好了，妆也画好了。 宋年野一身白色的衣袍，衣袖，衣领边边上还镶着金丝，他一扫往日的灿烂，静立不动，面若神仙。高高的发髻盘在后头，一副仪容尊贵得不像话。 江也桑站在宋年野边上，隔开一定距离，他衣服色泽鲜艳，鲜红之中发散出黑色，脸上的妆比起宋年野来，浓了不少，可是周身透出的清冷范骗不过任何人。他宛如从天宫上掉落在人间的清冷仙子，仙子衣服含血，从地狱里攀爬出来。 两个人站在一起，隔开一定距离，浑身散发出的气势，仿佛谁都不服对方。 摄像老师站在两个人面前，隔开一定距离，语调上扬道：“小花，你等会儿先低头，然后，再抬头的时候，不要扫射周围，直接往老师这边看过来，看镜头。” 摄像老师：这时候，Sun你就讲话，讲那句——为何不敢看观音。讲话的时候，注意要给人一种疏离感哈。 摄像小李：众鬼莫要执迷不悟了，抬头吧，为何不敢看观音。 小李：艳鬼我娇艳如此，神佛可否怜惜半分。 不等宋年野点头，摄像小李老师又自顾自讲道：“然后你俩把观音和艳鬼的游戏台词立即跟上，Sun你讲那句观音现世，众生普渡，小花讲那句艳鬼女色，沉吟入梦。” …… 江也桑嘴角一抿，忍不住讲道：“老师，这词怎么这么多啊！” 宋年野往旁边瞟了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小李老师把架在肩上的摄像机往椅子上一放，然后，走到宋年野和江也桑面前，“这词算少了，就你俩选手喊词多。” 小李：平时，游戏打多了，这游戏台词应该听得也不少啊，你俩这职业选手不应该陌生啊……好了好了，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了。 小李：给你们俩点时间，你们先练练台词吧。 摄像小李老师郑重地拍了拍宋年野和江也桑的肩膀，就往江圣妮这边走过来。 江圣妮和白星慈这边热闹还没看够，眼见着摄像老师往这边走过来，两人马上一致地收了收脸上的笑。 白星慈挑起一支眉笔，骨节分明的手一转，于是，眉笔在拿得稳稳当当的。他看起来好专业，在手背上先描了一遍，然后，又在江圣妮的眉毛上比划比划。 江圣妮笑脸盈盈，凝视着白星慈眼中的认真，忽而笑了：“白星慈，你好认真啊！” 白星慈：应该的。 “噢，应该的，真好。”江圣妮说着话，眼睛里就像是有星星。 白星慈嘴角上扬一个弧度，刹那间，手腕一翻，上身向江圣妮这边微微一倾，眉宇间溢出来的认真。 江圣妮眼眸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抬眸，凝视着白星慈上下滚动的喉结，心里腾起一种莫名的感受。清楚地感受到眉笔从眉头划过眉尾的顺滑，眉间痒痒的，心里也是痒痒的。 就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江圣妮大脑一片空白，往前一凑，碰上白星慈的喉结。恍惚间，白星慈喉结滚动的频率逐渐紊乱。 白星慈眼底全是不可思议，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上多余的东西放了下来，然后，掰正江圣妮的身子，直视上江圣妮闪躲开的眼眸。 江圣妮闪开视线，把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大镜子里，她岔开话题，道：“画得很好嘛，眉如春山。” 白星慈一字一句细细重复那几个字，接道：“眉如春山，江圣妮，你说实话，你该有多想我啊！” 白星慈眼角泛红，直勾勾地看着江圣妮，摸着她肩膀的手一直发抖。 江圣妮顺着自己的手臂，摸上白星慈的手，心里倒出好多酸楚，嘴角憋着的委屈，一时间控制不住地往外边冒—— 说好会回来，却刚好今天回来，只有白星慈，才知道她的不开心和思念。 谁都知道去年的冬天寒风阵阵，是个凛冬。可是，她还是难受啊，今年的冬天也不好跨过去啊。看着开心热闹的摄影棚，精心准备的赛后COS广告，其实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接下来没有比赛的选手才会来拍，才会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去年的亚军，今年的未进正赛，去年还有好多粉丝可以来安慰，可今年呢，她连哭的资格也没有了，没进正赛，连哭都显得矫情。 …… 江圣妮：你走的时候是冬天，现在也是冬天，可是，我好像一点都没有进步，一直在原地踏步。 江圣妮：你不在，你都不知道今年有多难熬。 江圣妮：网上好多人在骂我，在骂我们，今天过后，网上骂的人肯定更多了。 “我好想你啊，白星慈。”江圣妮讲着讲着，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白星慈拍了拍江圣妮的后背，一个劲地哄着，“没事，没事，你已经够好了。” 江圣妮哽咽着声音，眼尾下垂道：“白星慈，你是不是知道今天的事，所以，才特意回来的？” 白星慈的“嗯”哑在喉咙里，他单膝跪地，上身倾向江圣妮，单手把江圣妮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往后揽。 他的脸贴着江圣妮的脸。 久未相见，百般委屈，在一瞬间，泪水盈满脸颊。 两个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湿润和晶莹藏进呼吸里。 江圣妮喘不过气，白星慈紧紧抱着江圣妮，一下一下温柔地拍着江圣妮的后背。 …… 白星慈：好了，别哭了，等拍完广告，我陪你一起回家。 江圣妮：嗯，一起回家。 江圣妮的脑子总算是从缺氧的状态恢复过来，她不好意思地从白星慈的怀里抽离出来，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先去把服装换上，你等等我。” 白星慈语气温柔道：“好好好，我等你！” 江圣妮从那面化妆镜前走开，起身，去了衣帽间。白星慈看着江圣妮离去的背影，眼神追随，知道消失在视线里边，才拂了拂膝盖上的灰，转身 ，坐在江圣妮坐过的那张椅子上边。 他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若有所思，眼底的红慢慢褪去。 “啪”，衣帽间的帘子拉开了，白星慈的眼睛重新焕发出亮亮的光。 纯白色光明半鬼的衣裙，穿在江圣妮身上，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披在肩上，衬得他越发冰清玉洁，简直圣洁得不像话。这根本不是什么地狱里的女鬼，而是……穿着婚服的仙女。 江圣妮赶在白星慈说话前，率先开口道：“怎么样，我这COS，比这俩更逼真吧。”江圣妮说着话，指了指站在远处的江也桑和宋年野，开始比上了。 宋年野和江也桑听到江圣妮这边的动静，直直地把视线扫射过来，等待白星慈的回答。 白星慈没看周围，反而直勾勾地锁定在江圣妮的身上，好久好久，他认真又格外有耐心地说道：“你这，很好看，跟结婚时候的裙子一样。” “结婚时候穿的裙子吗？”江圣妮明显一愣，脸上马上绽开了笑，她走到白星慈的身后，长长的裙子拖到地上，格外温柔道，“还是白星慈你会说话，我队长和小花，他俩刚刚看到我，说我是最离谱的女鬼。” 江也桑在另一边，大声喊道：“哪有，又曲解我的意思，我明明说你不像女鬼，别想在星慈老师面前诋毁我。” 白星慈语气随和又温柔，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江圣妮，不想错过江圣妮脸上的一颦一笑，仿佛永远看不够。等到宋年野在对面又喊了一遍，白星慈才舍不得地放开江圣妮搭在椅子上的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仨快去拍广告吧，不然，摄像老师眼睛要冒火了。” 江圣妮：嗯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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