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严太傅制止了谢忱,摇摇头道,“渝王尚有封地,你又为世子,不得冒然离京,势必会引起陛下的疑虑。” 他话如凉水,浇醒了谢忱和李嵊二人。 此番,他们是有些冲动了。 “那太傅觉得如何?”李嵊问道。 “老臣思觉,还需等左将军进都时再做考量。” 严太傅辅佐两代帝王,心思缜密,他的担忧自然也是十分有道理。 不过,他们却忘了,谢忱与他人不同。 谢忱垂眸,眼里泛着丝丝冷意,他弯起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反正我高低都是一个不成器的纨绔,我想做的事,无非是吃喝玩乐,江南多出美人,瑾之便硬要下这江南。” 李嵊和严太傅互相望了眼,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严太傅那已经布满沟壑的脸庞浮出笑意,山羊胡被风吹了起来,颇有些傲意。 “既然世子爷都不怕,那老臣也愿意陪伴左右。” ··· 姝挽连着一日都躺在床榻上,下不得地,昏昏醒醒。 昨日夜里发了烧,反反复复,一直不停。 她本就身子弱,却又贪夏日那点凉风,昨日从公主府回来,便异样满满。 南府上下又急成一堆,只是那南夫人还是不肯露面,不曾踏足姝挽的院子。 见姝挽发热发的严重,南府请了许多的大夫皆无济于事,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上午传的是南府大小姐高烧不退,烧了昏迷。 下午便传南府小姐高烧不退烧成了傻子。 晚上便成了南府大小姐没有多少时日了。 等到绕着燕都传到渝王府。 谢忱手上得到的消息便是南家大小姐发热没几日了。 此时的谢忱正在为下江南做准备。 闻言,他放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公文,朝着嵩觉狠狠的瞪着眸子。 嵩觉被这眼神吓得连连咽了咽口水,心里忍不住叹道:又不是我让这南小姐发热的。 他也没想特地告诉主上南家小姐发热的事,只是收拾东西闲暇时,突然提了嘴,形容了下南府整府着急忙慌上蹿下跳的模样。 谁曾想,本来该是南府的人着急忙慌找着法子,怎么变成主上急的不像样子了? “去请太医上南府,记得说是朝吩咐的,再吩咐人去朝阳那块打声招呼。” 他记得那日从公主府出来,南姝挽还是好好的模样,怎么这才过了一日,又病的下不了地了? “主上,虽然嵩觉是有些多嘴,但是有些想讲的话,属下觉得还是有些话想言。”嵩觉犹豫了下秉着为主上考虑的心思,还是开了口,“南小姐毕竟是南家人,之前南正风被罢职,世子您是清楚的,南家与二皇子走的近···” “嵩觉!”谢忱不耐烦的出声打断嵩觉,眉目间染上怒气。 他这副抬着眼,瞪人的模样,骇人的很。 嵩觉自知惹得主上不快,心觉话已至此,主上再做便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属下遵命。” “去做吧。”谢忱遣退了嵩觉。 他站了又坐,坐了又站,手上的公文拿了又放,放了又拿。 实在是放心不下来。 可是每当谢忱想要迈出门时,却又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去看望姝挽。 兜兜转转,这情感抓心挠腮,扰的人难受。 “会不会是得了疫病?”思及此,谢忱便是要再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心思早已飘飞远去。 心里多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若是得了疫病该怎么办? 她那娇弱的身子怎能受得了? 若是一直发热怎么办? ···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到了南府的后门。 望着眼前墨绿的砖墙,谢忱微乎及微的叹了口气。 虽说他翻院子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是翻心上人的院子却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难免会有些忐忑。 他摸不清姝挽院子的位置,只知道姝挽最喜欢山茶,院子里总会种着棵山茶树。 可是··· 南府为何满院子都是山茶树? 冉行端着药罐子从膳房走出来,脚步生风丝毫不敢耽误。 正要走到姝挽院子时,她忽的闻到了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小时候阿姐经常带在身上的香囊的味道。 因为姝挽自小身子弱,在江南时得一高人给了一个方子。 将那药物碾碎放在香囊里,可以驱蚊避虫,也可以起到一定的稳定身子的作用。 阿姐从江南回来之后,身上便一直带着那个香囊。 只是那个香囊的味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谢忱心里焦急,正不知该何去何从时,瞧见了南姝挽的妹妹端着药罐子,心里便猜测她是去给姝挽从药的。 但他却不知道,因为他这样的焦急反而露了马脚。 冉行本还不确定这个味道从哪儿来的,直到她抱着药罐子进了姝挽的院门。 她下意识的偏过头,看到了影子一角。 谢忱没想到冉行会突然回头,来不及躲闪露了点影子出去让她瞧见。 冉行与谢忱并不熟识,几次遇见都是远远瞥见,最近的一次还是那日姝挽落水,谢忱来府上道歉。 等等—— 冉行皱了皱眉,她那日似乎从谢忱身上问道过这种味道! 再结合刚刚瞧见的影子模样··· 来者莫不是谢忱? 冉行端着药罐子的手紧了紧,先前姝挽去宫学上学,她担心姝挽的房间里进些蚊虫,曾经合着酒枝一齐打扫过。 她帮着整理姝挽的衣物,整理着无意间发现了姝挽放塞在柜子低下的画卷。 画卷皆为人像画,画中人皆为谢忱。 刚发现时冉行震惊不已,她从未想过自己那个品学容貌皆优的阿姐,居然会藏着燕都里一个数一数二的纨绔的画像。 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能发生的。 大姐姐一直听着娘亲的话,那些唠唠叨叨的话,她听着也烦,估摸着阿姐听久了也会烦,难免会违背着话去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冉行心疼姝挽,谢忱白日潜入府内想必也是担忧阿姐,想来瞧瞧。 ··· 那不如,她遂了谢世子愿··· 但谢世子若是个坏人呢? 冉行端着药罐子在门口兜兜转转,心里忐忑不安。 一个想法撞击着另一个想法,二者取不了折中。 “二小姐,您回来了!”酒枝端着刚给姝挽换完的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阿姐她怎么样了?”冉行还想犹豫的想法被这一问给打散了。 “大小姐方才醒来了片刻,现在又睡了回去,您药端来,估摸着这一时半刻,小姐她也喝不上,药待会儿便凉了。”酒枝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冉行手里的药罐子,“奴婢给您先把药放去温着。” 冉行想着有些许道理,便也不说些什么,由着酒枝去了。 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自己,冉行也不离开,就站在门口,跟那人耗着。 但是谢忱虽然露了点马脚出来,但是也还是个聪明人,他知晓姝挽的院子在哪,便不管冉行。 既然正门有人守着,那便走侧门。 夏日屋内闷的慌,再加上姝挽发着烧,他们便把窗户开着,给屋内透着气。 这正好给了谢忱一个机会,从窗户翻进去不为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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