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元若妤便取了十两银子给莫允兰,叫她去莫家赎林氏被扣的嫁妆。她则是提着称带上史笕要的茶叶往芋缘客栈去,待交完货后便直接找霍嬷嬷。 到了客栈,元若妤便径直来到史笕的门前,抬手叩了叩。 史笕闻声而来,轻快地打开房门,见到元若妤笑逐颜开,“元娘子,你来得恰是时候,我焙了前日的茶,可总觉得味道略有古怪,可否烦请元娘子替我尝尝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 元若妤被他迎着进了客房,眉头紧蹙,“古怪?不可能啊,我们的茶每一步都仔细进行,不该有问题的。” 史笕踱步过来,替她斟了一杯已泡好的茶。 元若妤端起茶盏轻嗅,色香味俱佳,并无什么异样。抬眼看他,“郎君确定古怪?” “是,”史笕点点头,“元娘子一品便能察觉其中古怪。” 元若妤半信半疑,微微抿了一口,似乎是有怪味儿,她又喝了一大口,的的确确是有问题。 不过半刻后她便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因为她喝了这茶后很快便手脚发麻,头脑也晕乎乎的。这茶里下了蒙汗药! 再过会儿她已支撑不住,双手撑在桌上让自己不滑倒在地,用力摇摇头却再难清醒半分,眼前景致渐渐模糊人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便是耳边有不知远近的谈话声。 “曹大人,小的已经把人给您带来了,大人请慢享用。” “这事办得不错,下去吧。” 粗粝的手掌覆上细腻娇嫩的侧颈,细细摩挲。 元若妤头疼欲裂,迷蒙睁眼竟见一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在解她的衣衫,她大惊失色想将男人推开,却因中了迷药浑身乏力,手到了他身上绵软无力。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曹抻调笑看着她,一手将她双腕抓住,禁锢在手中。 “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来,把它喝了,你会舒服些。” 曹抻拿了杯药汁抬手要往她嘴里灌,元若妤拼命反抗却被捏住了下巴,药汁溅到了锁骨间顺流而下。 元若妤不住喘气伏在被衾上恶狠狠瞪着他,“是史笕送我来的?” 曹抻喂了她药后便不急着动作,坐在床边将她一绺发丝轻轻绾至耳后,“史笕?不过是条狗罢了。” 药效开始发作,元若妤身上开始燥热起来,两颊像是熟透的苹果,诱人采撷。 曹抻眉眼闪动了一下,俯身靠近自她眼角一吻而下,声音粗涩:“往后你跟了我,随意使唤他便是。” “啊…你滚开!你要敢动我,我杀了你……” 元若妤使不出一点力气,扭动着身子反抗,却只能感受到他愈加过分的侵犯。腰带被解下,曹抻的手伸到了她衣襟。 “救命啊……别碰我……我要杀了你!” 曹抻神志逐渐迷乱,胡乱将她衣服扒到了腰间,手不停游走在各处,元若妤怒气填胸收胡乱在头上寻着簪子,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时,身上的男人忽然被人拉起,一脚踹到了角落。 看到来人,元若妤眼角噙泪,呜咽啼泣:“是你?” 来人是名身着夜行衣的健硕男子,虽以玄巾覆面,可元若妤仍旧一眼认出是重鸣。 她此刻双髻凌乱,樱丝披撒在雪白的肩颈,衣物被撤至腰间,上身只余一件荷粉色的小衣,一双弯眉轻蹙,娇颜酡红,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裴衍被这旖旎春色震骇,冷声道:“先别说话。” 脑中空了半刻后迅速拾起件榻边散落的衣物盖在她身上,转身向曹抻走去。 曹抻被这一脚踹得胸痛不已,一口血腥悬在喉中将出未出,可还是硬撑着靠在墙上,咒骂道:“你是哪里来的无名鼠辈?也敢来坏本官的好事?” 裴衍轻挑眉峰,冷声道:“你也配做官?” “你是怎么进来的?”曹抻睨着他的脚步越发接近,心中莫名骇然,连声寻人,“护卫!护卫!” 不见人来,曹抻面容染上怒色,“你把他们都解决了?” “等你醒了,自己问他们吧。” 裴衍不与他多废话,竖掌便向他颈间劈去,曹抻顿时便没了知觉,瘫倒在地。 只是曹抻好解决,可床上的那位便棘手了。 元若妤双眼迷离,方才裴衍为她盖上的衣物又被她翻身扔下了地。如今整个身子都泛着浅浅的粉色,檀口不停地向外吐气,想将体内的热气尽数呼出。 裴衍站在榻前,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方才见她还残存着一丝意识,那现下便是彻底失了心神。 “重鸣……” 元若妤忽然低声唤他,裴衍半蹲下身子凑近,正欲问她要说什么时,一阵热浪袭来,一对藕臂倏地缠上了他的后颈,女子原本娇妍的脸此刻染上无限媚色,明晃晃地抵在他鼻尖。 裴衍登时喉结一紧,想推开她却又想起她只剩一件小衣傍身,扬起的手在半空又落回了脚边,哑声斥她: “你做什么?” 元若妤不说话,只是一双小手自他脑后开始笔走龙蛇起来,裴衍双拳一紧,望着她的眼睛,元若妤虽然看着他,可眼神迷蒙,已经彻底为药物所操纵。 元若妤像是不满足手上的凉意,唇珠开始在男人脸上小心翼翼地试探起来。脸侧触及一阵润意,裴衍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快停手。”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犹豫片刻后,裴衍伸手抓起被子将眼前熟透的河虾严严实实裹了起来。连人带被一起揽入怀中,却意想不到的轻巧。 可元若妤忽然断了温存,浑身上下不安地扭动起来,感受着怀中异样的骚动,裴衍眸光暗下来,冷道:“别动。” 怀中人似乎听懂了话,安分下来,裴衍飞身带她上了瓦顶,踏檐离开了曹抻的别院。 春夜凉风滑过身侧,裴衍紧了紧臂间衾被,一声闷闷的呼唤兀地打破寂静。 “重鸣。” “嗯。” “我好难受……” “忍着。” 元若妤体内冷热交替、浑身冒汗,在被中瑟缩成一团,自顾自小声嘀咕:“我中毒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死。” 裴衍话不带什么情绪,甚至过分的冷情,但却叫人无端信服,元若妤像是得了一张保命符,放下心来。 元若妤梦见自己泡在汤泉里,只是周遭的水一点一点凉了下来,到最后甚至冻得她直打寒颤。 等到苏醒时,不知躺在哪里的床上,身子依旧疲软,扫视屋内不见裴衍的踪影。开口欲唤他却发觉自己喉咙干涩不已,正挣扎着起身却有一杯冷茶到了眼前。 “你去哪儿了?” “外面。” 他一贯冷言冷语,元若妤并不放在心上,只轻缓接过茶水微微抿了一口,润清嗓子后难见忸怩地问道:“我昨日中那药不是非要那般……才可解毒吗?你是如何救下我的?” “谁告诉你的?”裴衍神色古怪看她一眼,“少看些话本子。” 元若妤脸色一红:原来书里都是骗人的!! “不过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下了我?” “我前几日遍留意到有人在屋子周围晃荡便起了疑心,昨日你又是单独行动便跟了上来,果然看到你被迷晕带走了。” “原来如此……〞元若妤回想噩梦心中惊悚,“可我们不过相识几日,你为什么要救我?” 裴衍:“我不喜欢欠人情。” “那你是为了和我两清?” 裴衍不动声色点点头,元若妤莫名气的想将枕头砸他身上去,可惜身子依旧软塌塌,只扭头忿忿道:“也好,两清最好。” 裴衍坐在桌前不动,给自己倒了杯茶,“没清,我欠你一条命。” 元若妤脑海中骤然浮现起曹抻的嘴脸,胃中一阵翻涌想吐,“那你昨日为何不杀了那个男人,便算还我一条命了。” “他虽奸恶,却也是在册的朝廷命官,他的性命不能由我来动。” 元若妤被他的话陡然点醒,讶异道:“他是朝廷命官?” 见他点头,元若妤慌了神,“那我岂非得罪了他?” “他不会去找阿兰的麻烦吧……”元若妤慌乱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小衣,连忙又缩了回去。 “你没把我的衣裳带回来?” 裴衍不知何时已转过身背对着她,听她问话只抬手指了指床角,元若妤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竟有一身新衣裳整整齐齐叠放在角落里。 她伸手将衣服拿了过来,又看了看他,耳朵微烫道:“你不许转过来!” 不知为何屋内的气氛蓦然变得暧昧起来,裴衍眼前竟不自觉回现昨日元若妤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喉结本能的上下滚动一番,他惊觉自己不对劲,仓皇让自己回过神,沉沉“嗯”了一声。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与屋外不知何时下起的雨声一起搅得裴衍心烦意乱。 “重鸣,我好了。” 得了她轻唤,裴衍内心终于平息下来,淡然转身却被眼前一抹桃色晃了眼。 “重鸣?” 元若妤见他不出声,以为是有何不妥,询道:“是我没穿对吗?” “不是,这衣裳你穿着还挺合适的。” 裴衍收回视线,“那曹抻不过是个县尉,做的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必担心他会在明面上找你们麻烦。” “那背地里呢?” “你自行想办法。” “……” 元若妤见他无情,反问道:“那你呢?你救了我便是将自己也搅和了进来,岂不是也自身难保?” “我昨日蒙面了。” “……” “既如此我便回去自行想办法,你的东西在庖房灶台缝里,你自己去取后便走吧,我定不会将你供出来,连累到你。” 元若妤气冲冲出门,竟发现自己就在芋缘客栈之内,又回过身来,“这是你开的房间?” 裴衍点头,缓声劝她:“你不要激动,如今你还是先向莫娘子报个平安为好。” 元若妤闻言静下心来,“你说的有理,一夜未归阿兰定万分担心我,那我便先回去了。” 这是三楼天字号房,而史笕之房是在二楼,她下楼到他房中却发现早已人去房空。要离开时元若妤又想起霍嬷嬷也在这间客栈内。 到柜上一问,果然已交代好,伙计带着她到二楼东厢,霍嬷嬷已在房中恭候多时。 “娘子,你考虑好了?” “是,我跟你回去,越快离开越好。” 霍嬷嬷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拢嘴:“如此便再好不过,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娘子允诺即刻便能出发。” “我还有一个要求。” “娘子请讲。” 元若妤沉思片刻,郑重道:“我养父母都已身亡,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女儿,与我亲如姐妹,我要带她一起回去。” 霍嬷嬷神色为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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