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绑了。 醒过来看到熟悉的小屋时,她吓得快哭出声了。 姜雀灵:书生,书生,你回来没啊? 系统无响应。 姜雀灵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几口气,决定先弄清楚这些人绑自己是为了什么。 她先割断绳子,然后按上次的方法,将木椅拉倒弄出响声。 很快就有人开门进来,她对那人用了【一用即晕】,然后对守在门口的人用了【我必听命】,让他带自己去找这里的老大。 借此机会,她仔细地看了看船的结构,还有守岗的人数和位置。 这一看才发现这艘船上真是戒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基本都是两三人守在一个位置上,任何一个地方有动静,其他人都能马上反应过来。 他们这一路走过去虽然没有人上前盘问,但是基本上都有人盯着,并且都手握刀柄,随时准备出手。 姜雀灵佯装镇定地一路走到船厢里最大的那间厢房,还没进门就看到里面有一个坐在木桌前、锦罗玉衣的中年男子。 他在跟身边的人说着船上怎么布防,炸药放在哪里……听到脚步声望过来的时候,他还讶异为什么要领着姜雀灵过来。 姜雀灵立刻对他使用了【我必听命】,让他下一道命令,屏退众人与她单独对话。 姜雀灵吁出一口气,随便挑了一把扶手椅坐下,对他用了【必说真话】,一问一答下来,她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五次使用道具的机会用完了,在杜荣庭反应过来前,姜雀灵掏出匕首自刎。 回到虚空空间时,发现系统还没有回来。 她坐在木榻前的脚踏上,消化刚才听到的话。 她没想到这帮人如此下作,为了迫害祁琮,连这种阴损的招数都使了出来。 祁琮若是答应,那么之前强力压下来的翡翠玉石矿也会再起纷争,这么多年他积累的立法威信将被质疑,日后势必动摇东宫的根基。 她不仅会被扣上一个红颜祸水的污名,还会变成一个可被拿捏的把柄。之后谁想对太子施压,又利用她来要挟,那这太子之位迟早要被推翻。 祁琮若是不答应,她在杜荣庭的手上,杀她易如反掌。 杀了她,之后她复生到事件的某一节点,循环往复,没有终结。 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保证自己不要被绑架。 她翻看了自己之前积攒下来的道具,还有很多,够她慢慢去试。 第三次重生。 姜雀灵重生到沈宅后院,但身边没有一个人。 很快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连忙躲在水潭后的一处假山里。 这回她等到人都离开了,才慢慢走出来。 她这回往另外的一条路走过去,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水潭。 她站在水潭前,看了看四周,能走的路她都试过了,最终不是被抓就是又回到这个水潭前。 她现在能确定自己不是迷路,而是这个后院出了问题。 她被困在了后院,且不能自行离去。 姜雀灵又躲进后山,她想等到自己熟悉的人出现再出去。只是等了又等,等到天将黑透,等来了另一批要绑她的人。 她接连用了四次道具,都不能将那些人摆脱,一气之下扔了【说炸就炸】。 爆炸的余威冲碎了不少山石,她没能从爆炸中逃脱,死于山石乱堆下。 第四次重生。 还是那间熟悉的小屋,她双手双脚被绑着,脚边还有倾斜的暮光。 她叹了一口气,决定试试能不能用【我必听命】,让杜荣庭放了自己。 通过使用道具,她再次顺利地被带到杜荣庭的厢房,然后对他使用【我必听命】,让他送自己下船。 二人走出厢房,杜荣庭去放木梯,四周看守的人立刻将目光投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 姜雀灵没想到杜荣庭虽然是老大,但是这些人也不全是听他的,一见他有奇怪的举动,连忙上前按住他。 她这会儿想跑也来不及了,只好对自己用【一用即死】。 第五次重生。 她一睁眼看到熟悉的宫女和几步外的羽林卫时,是松了一大口气。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先离开后院。她要羽林卫和宫女将自己围在中间,然后要最前面的一名羽林卫带路离开。 在往前走的过程中,她一直警惕地注意着四周,走了好一会儿,站在她前面的人绕过一个拐角后,依次消失了。 她绕过拐角发现前面空无一人时,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回过头,身后的人也全部消失了。 明明是盛夏时节,夕阳也还未西沉,她却觉得周身寒冷如坠冰窖,眼前一片漆黑。 她摸着身旁的山石,有了一个支撑点后,稍微缓过来一口气,换了另一方向继续往前走。 一盏茶后,她又回到了水潭前。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和叫唤声——是那些要来绑她的人。 她崩溃地望天叹气,再次对自己用【一用即死】。 第六次重生。 还是原来的那个小屋,只是她现在已经是拿着匕首,站在门口的松绑状态。 两个守门的人,一个已经倒在一边,一个正露出惊愕的表情看着她。在他要拔刀大喊之前,她马上对他用了【一用即晕】。 她靠在门边思考自己应该怎么逃掉,才想了片刻,就听到往这里赶来的咚咚脚步声,她立刻夺门而去。 虽然有超强躲避术能暂时躲开前来抓她的人,但是时间一长,她体力不支照样会被抓住。 来不及多想,她用【一用即有】拿到一把超坚固的大油纸伞,一路疾跑到正对着黑礁石群的栏杆前,随后用【说炸就炸】炸船。 在爆炸的那一瞬间,她立刻撑开大油纸伞跳下船,想要借着爆炸冲击的气流将自己推到礁石上,再用【一用即有】的软垫挡掉落地时的冲击。 只是没想到她的道具引爆了船里杜荣庭一行人放置的炸药,爆炸的威力超乎她的预料,仅是一个软垫完全挡不住坠地时的冲击。 这里的黑礁石群经年风蚀浪打,望眼过去都是高低错落的棱角,没有多少平整的地方。 她摔在礁石群上,因爆炸的气流被推擦了一段距离,还撞断了几根礁石柱,身上磕磕绊绊都是伤口。 她闻着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能听到体内的骨头咔咔断裂,感受到血从身体里淌出去。 没死,还能喘上两口气。 最后一次使用道具的机会,她果断用了【一用即死】。 第七次重生。 姜雀灵看着空无一人的水潭,忧愁地扶了扶额,自戕的动作越发的熟练。 第八次重生。 她发现自己正躲在水潭旁的假山里,外边是寻她的叫唤声,依旧是那帮来绑她的人。 第九次重生。 此时她正撑着大油纸伞跳下船,身后是熊熊火光和接连不断的爆炸声。 滚滚热浪烧得她满脸通红,汗水浸湿鬓角。 她连用了三次【一用即有】,三张软垫的阻挡下,只是手臂和小腿有些许擦伤。 她心头大喜,站起来望了一眼被大火吞没的帆船,不信邪地又用了一次【说曹操就到】回到沈宅。 此时天色渐暗,她来到了厢房。 看着窗前走过的两名侍女,她连忙蹲下身,借着桌椅的遮挡,躲在门边角落。 等到那两名侍女离开,她才悄悄挪动身体,露出一双眼睛查看门外的情况。 门前有零星几个人在来回忙活,只是都没有她熟悉的人。 她又重新躲回去,背靠在木柱上喘气,抬手一抹,一脸的湿汗。 心跳得厉害,已经快冲出嗓子眼了,她实在待不下去了,越待心里越慌。 她又偷偷看了看屋外的情况,发现四周已经没人了以后,决定一鼓作气冲出去大喊救命。 可惜躲在屋内再怎么看,都无法窥得四周的全貌。 正在她起身推门要冲出去时,佯装成奴仆的绑客从屋后的走廊快步走来。 他们一看到冲出门的姜雀灵,就立刻冲上去一个手刀弄晕她,然后带着人快速撤离沈宅。 等她皱着眉醒过来时,就看到身上缠着不少绑带的杜荣庭,和十来个身强体健的黑衣人。 眼前不再是之前的小屋,而是一间她之前没有见过的破庙。破庙里光线幽暗,仅有方桌前的一盏油灯点亮。 杜荣庭见她醒了,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神情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草民真的低估太子妃的能力了。” 她叹了一声,还有心情咧开嘴笑。 她对着杜荣庭说:“拜拜。” 第十次重生。 此时她还在帆船上,正准备进入杜荣庭的厢房。 姜雀灵:……靠! 第十一次重生。 当看到熟悉的宫女和羽林卫时,姜雀灵难掩激动地仰头伸臂,大喊:“苍天啊,终于!” 宫女和羽林卫都不清楚她这是怎么了,纷纷面面相觑。 姜雀灵背靠在假山上,要他们上前距离自己一步远。她这回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做,就等着熟悉的人找过来,带自己离开。 而且有羽林卫在,那帮绑客也无法对她下手。 宫女和羽林卫虽然不知道她此举何意,但是也听话地上前,站在距离她一步远的位置。 这队羽林卫的队长还担心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特地上前问了情况。 姜雀灵感动得热泪盈眶,当下只拍了拍他的肩,“还不确定,你们先按我说的做。”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去对其他人耳语几句,很快他们就摆好一个队形。每个人都恭肃严整地看向不同的方位,预防危险突然出现来不及应对。 姜雀灵现在处于一种又安心又惊慌的复杂情绪中,紧紧绷着的身体和情绪,正过量地消耗着她的心神。 她咬了咬唇,时不时拿手掐自己的腿,想要脑子时刻保持清醒。 时间正一点点缓慢地流逝,夕阳逐渐西沉,天色变暗。 那伙来绑她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但她也不敢有片刻松懈。因为她无法被已经进入后院的羽林卫和宫女带出去,只能等其他熟悉的人进后院来找。 姜雀灵等得脸色苍白,湿汗浸湿鬓角,整个人像在悬崖上的独木桥行,说不出来的惊惶。 她在原地一边踱步一边喘气,直面危险不可怕,但是面对不知何时、会以何种方式出现的未知危险,惧疑惶恐的情绪会随自己的想象陡然上升,且迟迟无法平复。 天将黑透之际,后院终于响起了一阵她先前都没有听过的脚步声。 她既害怕又期待,紧紧地攥着裙边,背贴在山石上撑住自己疲惫的身躯。 当看到走出假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祁琮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地愣在原地。 祁琮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像梦呓一般开口:“……祁琮?” 祁琮发现姜雀灵很不对劲,抬手摸上她的脸时,才发现她不仅一脸的汗,额头也在发烫。 他柔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长时间紧绷的身心在此刻松懈了大半,霎时间一股强烈的晕眩感直冲天灵盖,她双脚一软,就要往前扑过去。 祁琮连忙上前搂住浑身虚软的人,将人拥进怀里,用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背,“别怕,别怕。” 提着灯笼的秦坚走到那队羽林卫的队长前,二人走到一旁,队长跟秦坚说了说方才发生的事情。 姜雀灵伏在祁琮的怀里,缓了好一阵才镇定了不少,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个后院。 “祁琮,我们出去再说,好吗?” 她的脸色实在太苍白,神情也充满了惊惶,一如当初她在隆季庄园的营地里被砍伤的模样。 祁琮来不及多想,连忙将人打横抱起,小心谨慎地拥在怀里,丢下一句“快去找大夫”后,步履匆匆地离开后院。 绕过最后一座山石垒成的假山,姜雀灵终于顺利地离开了后院。 她窝在祁琮的怀里,他温热的体温让她紧绷许久的身心在此刻彻底松懈了下来。 她的手攥紧祁琮的胸襟,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沈宅的奴仆都遣散了吧,不安全。还有……” 她来不及说完“还有”后面的话,就整个人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厢房,祁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将人带到内室,坐在床榻上要把人放躺在床上,但她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马上一手拽紧他的胸襟,一手搂着他的脖颈。 任何要让她松手的举动,都会让她的手收得更紧。 即使是在昏迷状态,她也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不肯松开半分。 祁琮放弃了放躺她的举动,而是改为双臂搂住她,并抬起一只手上下轻抚她的背,不停地轻声安抚她:“没事,孤在这,你别怕。” 刚过一刻钟,大夫还没有来,姜雀灵就忽然从噩梦里惊醒,原先就苍白的脸色更苍白了,额头汗涔涔的。 “做噩梦了?” 听到是祁琮的嗓音后,她深呼吸几口气后,转头看向他,“祁琮。” “嗯?” 她望着祁琮担忧的神情,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烫,“我……”心里面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害怕,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总之她才一开口,两行热泪滚流而下。 祁琮捧起她的脸,边吻边温声地问:“哭什么?别怕。” 她稍缓过来,想着还是要先把裴连城和杜荣庭的阴谋告诉他,所以推了推他的肩,拉开一点距离,快速地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 “裴连城和杜荣庭他们——” 一股腥甜且黏稠的液体涌上喉咙,在她张嘴间溢出,铁锈味的暗红色血液流下下巴,滴落在二人的衣袍上。 祁琮惊愕地托着她的下颌,冲着屋外大喊:“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姜雀灵还想继续说:“沈宅里都是他们的人,杜荣庭现在在——” 血越吐越多,翕动的嘴唇还要继续说话,然而喉咙和嘴里全是黏糊的血,她发出的话音模糊不清。 很快她就听不清祁琮说了什么,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 系统终于回来了,一直在虚幻空间里对她大声说话。可是她也听不太清了,只觉得系统的声音越飘越远。 眼前倏地一黑,紧抓着胸襟的手松开,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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