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长木桌上,缠枝莲纹螭耳焚香炉正燃起香烟袅袅,朦胧弥散间,能见木架上悬挂着一幅画。 这是一幅画技超群、栩栩如生的工笔画。 单手扶额撑在桌沿,小憩片刻的祁琮头一低,猛然惊醒。 他做了一个离奇怪异的梦,梦见大婚那晚,太子妃以各种方式、不断地死去。而太子妃的那张脸,与当年的白衣女子一模一样! 他转头望向那幅画,是两年前那名白衣女子骑马冲进刑场的场景。 刑场事件后,他特地留下祁瑾的性命,没再继续下狠手;但是无论是她,或是与她相关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祁瑾倒是借着这个机会,得到反对他变法的大臣们支持,慢慢在朝中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这两年里,他始终都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出现的。 那日为了斩首顺利进行,他不仅亲自监斩,更是在附近安插了很多人手;四周的道路更是被好奇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以致于需要派出不少衙役来维持秩序。 而她却堂而皇之地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冲进刑场,还拿到了原本已经捏碎的玉佩,作为祁瑾不是凶手的铁证。 可惜她最后死在乱箭之下,他派人将尸体带回,本想好好查验一番,谁知那尸体却不翼而飞,只留两支箭搁在木床上。 祁琮觉得蹊跷,四周森严,谁能有这通天本领,前后仅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将尸体悄无声息地运走。 他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故意布告天下,重金悬拿她的下落,意图以此为诱,寻出更多线索。 他尤其关注祁瑾的动静,哪知依旧没有半点线索,反倒自己惹上了经久不衰的流言蜚语,遂撤下布告,不允他人再提。 但他忘不了刑场一事,甚至经常将脑海中的场景,付于笔墨之间,描绘出有关她的所有画面。 非一见倾心,更非深仇血恨,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救的是祁瑾,不是我?你应该救我才是,你最应该救的人,是我才对! 祁琮站起身,走到那幅画前,冷漠地拿起画笔,润了朱砂。 他提笔,一道长长朱砂笔墨从上至下划在整幅画上,仿佛把画劈开了一样。 他扔了笔,抬手按了按额头。 他时常会想,如果当初她没死,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她,他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将人牢牢地困在自己身边,绝不放手。 他本以为她不会再出现,哪知兜兜转转,她竟换了一个身份,清晰无比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祁琮从一旁的博古架拿出另一幅画,然后徐徐展开。 这是宫廷画师送来的姜雀灵画像,与她有六分相似的容貌。 初见时,他内心毫无波澜,只当是巧合。 可方才他做的那个梦,都在预示着,姜雀灵就是她。 他不清楚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回过身看向挂架上的大红喜服,距离成婚礼还有三日。 “来福。” 候在殿外的来福匆匆进屋,“殿下有何吩咐?” “孤要去十四府上。” “明白。” 他卷好手上的画像,随意掷进青花祥云五爪龙纹画缸中。 “等等。” 刚退开两步的来福又走上前,“殿下请说。” 祁琮指了指木架上悬挂的画,“把这幅画拿去烧了。” “是。” 来福轻车熟路地上前拿过那幅被朱墨毁了的骑马图,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 因为这是太子殿下第一百一十九次,命人烧画。 每次都是画了烧,烧了又再画。 来福抱着画在心里感叹:坊间说得确实不错,殿下对这个女子那真是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啊。 彼时祁瑾正在自己的府里,在书房中看画。 这张画是祁琮起初用来重金悬拿,画师根据祁琮的画来一一临摹,送去大理寺张贴布告。 后来此事不了了之,这些画本都要拿去销毁,但是祁瑾用了一些手段,留下了这一幅。 那些画师都画不出她的十分之一神韵,虽然祁瑾很厌恶祁琮,但也不得不承认,只有祁琮能完完全全画出她的丰姿神韵。 侍从前来通报的时候,祁瑾瞬间皱眉,他不明白祁琮此番前来是何用意。 他卷好画轴,小心放入楠木松柏云龙纹画匣后,才动身前去会见太子。 祁琮坐在花梨木案前,自顾自地在泡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茶。 祁瑾过来的时候,屋内已经茶香四溢。 见祁琮完全拿自己当做主人那般闲适自得,祁瑾简直气得捏紧拳头。 “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起了,太子竟有这般闲心来做客?”祁瑾将“做客”二字咬了重音,面无表情地立在木案前。 祁琮并不看他,只兀自倒茶,“坐下说话,光站着作甚。” 祁瑾暂且将气憋回去,撩开衣摆坐在花梨云纹扶手椅上。 祁琮将一只青釉刻花茶杯递过去,慢悠悠地倒上一杯明前龙井。 “太子有话直说,不必拐外抹角的。”祁瑾双手抱臂于胸前。 修长匀称的手指放在木案上敲了敲,青釉刻花茶杯上茶雾氤氲。祁琮抬眼看着对面的祁瑾,“两年前闯进刑场的那名白衣女子,十四可还记得?” 祁瑾忍住翻脸的冲动,“如何不记得?若不是她,十四现在哪有命与太子面对面闲谈。” “她当天就死了,孤带回去的不过是具尸体。” “我知道。”祁瑾的目光越发警惕起来,不知道祁琮此番为何这么正大光明地跟自己提起往事。 祁琮伸手抚上茶杯,端起来轻轻地吹了吹清绿的茶汤,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那你知道,她的尸体埋哪了吗?” 祁瑾激动地站起身,花梨云纹扶手椅因此向后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太子到底想说什么!” 祁琮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双手背到身后,看着祁瑾说:“三日后,来东宫婚宴。” 说完祁琮便绕过扶手椅,往门外走去。 祁瑾看着他的背影,“若我不去呢?” 祁琮并没有回话,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只是在要跨出门栏的时候,他侧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祁瑾,“记住别穿紫色,影响吉日。” 祁琮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深知祁瑾的脾性,越是不让越要做。 祁琮走后,祁瑾一脸气愤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他迈步走进内室,打开螺钿堆花楼阁紫檀大木柜,将里面紫色的锦衣袍服通通取出来,悉数摆在黄花梨木镶玉描金云龙纹床上。 他一件接着一件地翻过去,最后挑出一件绛紫洒金暗花纹翻领窄袖长衣,唤人将其重新濯洗、熏香一遍。 三日后的东宫婚宴,他要穿这件紫色锦衣去。 * “真是服了!到底还!有!多!少!潜藏的杀手啊!”姜雀灵身心疲惫地瘫在木榻上。 这一次的虚幻空间不再是之前空空荡荡的模样,而是多了不少古朴的家具,构筑成内敛雅致的一角。 “主人别气馁,攻略任务终于到了!” 姜雀灵立刻从塌上坐起来,“快说。” “我觉得还蛮简单的,就是让祁琮对您的好感度+50即为完成任务。” 姜雀灵眼前一亮,语气有些激动:“你确认吗?只需要+50就可以了吗?!” 系统手一挥,一封玉制的信笺出现在木榻上的方形矮桌上,“这次绝对没有看错。” 姜雀灵拿起信笺,上面的文字非常贴心地翻译成简体字,确认系统所说那般,只需要让祁琮的好感度+50,就能将五个亿现金带回家! 姜雀灵原先的萎靡烟消云散,喜悦与期待挂在脸上,“我又可以了!” 系统也跟着高兴起来,“我现在就给您升级查看好感度技能。” “好嘞。” “先前说过的只要阶段任务,就抽各种道具。这个阶段任务就是,完成祁琮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 “停停停,再往下举例就要变黄了。” “然后这个‘第一次’就根据珍稀程度,来抽取金箱子或银箱子上的道具,金箱子是高级道具,银箱子是普通道具。——上一回他不是这样打横抱起您了吗?” 姜雀灵兴奋地拍了下手掌,“这是他第一次公主抱?” “没错。您可以抽金箱子上的道具。” “来来来。” 系统手一挥,一个金箱子出现在矮桌上。 她立刻伸手去摸,箱子里有许多块木笺,她刚拿起一块,箱子也跟着消失了。 她看向木笺上的内容—— 【超强主角光环】 仅限自身使用 仅限一次使用 她喜上眉梢,“好爽啊!” 系统跟着开心地拍了拍掌,“恭喜恭喜。”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系统笑眯眯地说:“那他是不是第一次抱太子妃呢?” 系统拍手掌的动作一顿,“这……好像……确实是……” “不是还有银箱子嘛,快拿出来。” 系统挠头想了想,确实是她说的那样,于是拿出银箱子让她抽。 她抽出一块木笺,上面写着—— 【一用即晕】 时长三小时 仅限一次 姜雀灵看完,乐呵呵地看向系统,“一用即晕?” “检测到主人是明侦死忠粉,所以道具名也根据您的喜好稍作更改。” 姜雀灵抱着肚子笑倒在木榻上,随后又重新坐起来,“他第一次抱穿着喜服的太子妃。” 系统:“主人,您……!!” 她如愿以偿地又抽了一次银箱子,这次是—— 【一用即有】 任何小物件 可用三次 她又想到一个:“他第一次抱奄奄一息的太子妃。” 系统:“……主人,偷鸡适当啊……” “第一次抱喝完毒酒的太子妃。” …… 系统第一次如此高兴五分钟的结束,对面的姜雀灵已经摸走了好些个道具。 “时间到了,主人快走吧。”系统将意犹未尽的人拉起来,一个劲地往外推。 “行了行了,我自己会走。拜拜~”姜雀灵高高兴兴地跟系统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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