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深不见底的走廊变成了脏兮兮的大门，意味着希缇亚的方法是正确的，他们成功走出了魔法阵。 等凯撒确认过门没问题后，他们推开门，然而走在最前的米尔顿迎面撞上了一个土球。 “啊呀！” 不仅撞上，一大堆明显是土系魔法的土球流行一样冲着推开门的几人就砸，大有不分敌我一律消灭的趋势。 米尔顿抱头就往回跑，被希缇亚一把拽回来，莉莲赶紧叫了一声：“唐纳！是我们！” “莉莲？凯撒？” 宽厚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随后唐纳敦实的身影探了出来。 而另一侧，柯莉丝也走出来，收起手里趋势代发的弓箭，像是松了口气：“你们可算出来了，我们正商量着回去找你们呢。” 希缇亚走到柯莉丝旁边：“学姐，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柯莉丝面露困惑，看向米尔顿：“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去追亡魂的时候，隐约听见身后米尔顿叫了一声，但再想回头，就只看见了这扇门，走出来就到这了。” 唐纳点头表示他也是这样。 凯撒眼神危险：“然后你就丢下莉莲不管了？” 唐纳赶紧摆手喊冤：“不是，我当然想回去救莉莲的，可是……” “好了凯撒。这里危险，每一步行动都不是头脑一热就能决定的。”柯莉丝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她十分清楚，以凯撒的个性，完全可能因为这个在这里和唐纳打一架。打架就算了，要是耽误正事那才是真的麻烦。 莉莲拽了拽凯撒：“凯撒，不好这样。” 黑暗精灵瞅了一眼女友，虽然脸色依然很臭，但好歹重新安静下来。 希缇亚算是看明白了，凡是有一点点涉及到莉莲的事情，凯撒的态度都是乱杀。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亡魂什么的恐怕也还在深处。”希缇亚发挥了观察员的作用，而对于她的话，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他们所处的位置只是个很小的门厅。在他们面前，除了来时的门，另一边还有扇一模一样的白色大门。 唐纳上前推门，他是土系魔法师，防御手段比起其他属性更多。而其他人警惕地提防突然冲出的危险。 好在门背面依旧是安静的。 一进门，希缇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虽然因为时间久远有了些许变化，但她依然认出了这个令她作呕的气味。 “实验室/实验室。” 两道交叠的声音同时响起。其他三人纷纷转头来看两个说话的人。 希缇亚自觉失言。春雷会的实验室布置得都差不多，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 柯莉丝摸了摸下巴：“实验室？什么实验？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地方。” “地图上是这样写的。”希缇亚拿起地图介具举起来示意，避免了为脱口而出的称谓而因为不必要的麻烦。 来这里的路上，其他人都见过希缇亚的地图，都没怀疑什么。 刚才另一声米尔顿说的，刚才被吓破了胆子一直在后头自闭的家伙这会儿总算恢复了点精神，解释道：“我上次进来的时候没这么麻烦，这些地方的名字都有标识的，刚才那是关押室，这里是实验室，后面还有个祭神殿。” “祭神殿？异端还会祭祀神明？”柯莉丝费解。 米尔顿摆手表示不知道：“就是叫这个名字。” 在他们说话地同时，莉莲和凯撒则打量着这间“实验室”。莉莲眼神有些迷离，说：“这真是个——特别的地方。” 凯撒看着一排排锈蚀的铁床，和每个床位旁边造型奇特的仪器，有些生理不适。 许多铁床上，以及周围，都有着难以抹除的褐色痕迹。身为黑暗精灵，深谙刺客之术的凯撒很清楚那是血迹。 谁的血迹？毫无疑问，有实验室就会有实验品。总不会是实验者的血。 唐纳的声音有些发抖：“听说春雷会就在暗地里进行很多违禁的研究，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实验？” 柯莉丝问：“唐纳，你还好吗？” “还、还行。”唐纳用力眨眨眼，“只是干涸的血、血迹，还可以支撑。” 柯莉丝点头，对上了希缇亚困惑的眼神，小声对她解释：“唐纳的代价是【晕血】。所以很怕血腥的场面。” 希缇亚皱眉，忍不住往凯撒那边瞟了瞟。难怪唐纳好像一直表现得有些惧怕凯撒。攻击方式直白残酷的刺客，恐怕是晕血者的天敌。 就在这时，隔着许多铁床和仪器的前方，下次有一道白影闪过。这次白影停留的时间久了一点，希缇亚清晰看到那东西呈现着人形的轮廓，身上似乎还插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管子。 其他人也都看见了。柯莉丝和凯撒利落地追上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米尔顿一边追一边打退堂鼓，看上去随时准备扭头跑路，嘴里还不闲着：“那个亡魂该不会、该不会是这里死掉的实验品的亡魂吧！” 莉莲冲他赞许的竖起拇指：“正确率很高哦！” 唐纳的腿已经吓得发抖了。他不仅晕血，而且胆小。身为魔厨的他平时连杀只鸡都要别人代劳，现在在布满了陈年旧血的异端据点里追亡魂，可真是难为他了。 实验室的格局和希缇亚所知道的很像，但毕竟是不同据点，而且隔了二三十年，在追着亡魂踏进一道半开的门时，希缇亚才察觉到不妙。 然而叫其他人停下已经来不及了。 大门“砰”一声关上，他们脚下布满灰尘的地面突然亮起，然后所有人脚下一空，径直掉了下去！ “叽！”情急之下，亚尔林变大了体型，边咬希缇亚衣领边用爪子拽她肩膀，两只翅膀扑闪得飞快，爪忙脚乱但可算是稳住了主人的身形。 柯莉丝反应很快，朝下方地面连射几箭用以缓冲。凯撒化作一道黑光，接住莉莲的同时往唐纳而米尔顿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 米尔顿被朝上踹了一脚，接着又是屁股碰到地面，痛得龇牙咧嘴。 下方并没有多深，但也有五六米的样子。但好在每个人都通过不同的方式缓冲，都没什么大事。 “凯撒，你下次可以稍微轻点……”唐纳捂着屁股嘟嘟囔囔。 凯撒看也不看他：“那你就自己摔下来吧。” “啊哈，多、多谢黑暗精灵小哥。”米尔顿脸色复杂，捂着屁股但依然十分殷切地道谢。 凯撒似乎看不太上米尔顿，没理他。 而此时，平稳落地的希缇亚和柯莉丝已经观察起了周围。他们似乎落到了一个封闭的石室里，四方的形状，看上去同样封闭了很久。 但更让人在意的是，墙上写满的密密麻麻的红色咒文。 “你见过这种魔法阵吗？”柯莉丝光是看着就有些不寒而栗，问道。 希缇亚面色凝重地摇头。她仔细回忆了前世的记忆，完全没有发现类似的石室或者符文。 “亡魂去哪了？”莉莲在后面左看右看，其他人也都抬头观望，完全没有什么亡魂的影子。 凯撒问米尔顿：“喂，这是哪？” 米尔顿看着要哭出来了，希缇亚觉得他此刻最后悔的事情一定是为了那么点报酬接了这个要命的任务：“我不知道啊，上次进来也没摔下来过。” 但莉莲仍旧比希缇亚想象的要博学不少，来的路上，她自称辅修了古神学的许多内容。而春雷会的大多研究都建立在古神学的基础之上，因此她成功认出了墙上的几个咒文：“代价……掌控、激化？” 凯撒问：“什么？” 莉莲难得皱起眉摇头：“只能看懂这些……不过，你们觉不觉得地面在动？” 其他人都一愣，刚想问哪里在动，希缇亚的脚下突然一软，低头一看，原先的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翻滚蠕动的血色泥浆，她的靴子已经埋在那仿佛浸满了鲜血的沼泽里，更可怕的是，那沼泽里隐约还能看到翻滚出来的各式肮脏不明物，恶臭同时钻进鼻子。 希缇亚捂着鼻子，然而那味儿没有丝毫缓解，亚尔林没有手捂鼻子，直接软到了希缇亚肩上。 “呕——这什么东西！” 另一边，凯撒竟然恶心到爆了粗口，米尔顿看上去要厥过去了。希缇亚一愣，暗道不好，赶紧去看柯莉丝和唐纳。 又是血又是垃圾恶臭的……他们俩受得了吗？！ 果然，唐纳已经变成一摊肉/体在血色泥浆里不省人事。 柯莉丝脸色又绿又黄，勉强扶着墙面壁。 “柯莉丝学姐！”希缇亚叫她。 柯莉丝有气无力地摆手：“抱歉，学妹，我是指望不上了，在这种地方要我站着——呕——都是一种——呕——折磨，更别提战斗。” 她用十分励志的语气对希缇亚说：“我的最高目标是不要在这里发疯——能让亚尔林吐一口龙息给我吗？” 希缇亚嘴角微抽，举着亚尔林对准柯莉丝，带着净化气息的龙息冲她的脸喷上。 柯莉丝看上去好了一点，转过脸继续面壁：“对不起学妹，我还是继续对着墙比较好。” 希缇亚心情复杂地看其他人，除了不省人事的唐纳，米尔顿、凯撒和莉莲都还站着。莉莲看上去竟然状态还不错。 她的扭曲不会已经延伸到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了吧！？ “凯撒、米尔顿，你们两个的代价都是什么！” 根据地上的变化，希缇亚突然想起了过去春雷会中除了植入魔法回路的研究，还有另一个人体研究的大方向。 ——代价剥离！ 他们试图通过实验，找到魔法师被赋予代价的原因，并将代价剥离，制造“完美无缺”的魔法师。 因为前世希缇亚没有觉醒魔法，因此她无缘参与这一方向的实验，因此也了解不深，刚才一时没能想到。 莉莲显然也猜到了：“这里会将我们的代价变成现实？” 凯撒正在把倒地的唐纳拖出来免得他窒息，闻言皱眉，犹豫了片刻说：“我在连续使用魔法后会脱力。” 莉莲和之前凯撒说的一样：“视觉扭曲。” 米尔顿四下看了看，说：“我……我被魔法击中后会产生幻觉！” 希缇亚拧眉，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代价？ 莉莲问：“你呢？你是神眷者，也会有代价吗？” “我在短时间内只能使用数量有限的魔法。”希缇亚胡说八道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其实她现在并没有明确发现自己的代价，但卡池的缺陷十分明显，为此她干脆对外把这当做代价。 莉莲惊讶：“那和凯撒的还挺像的！” 凯撒扭脸嫌弃：“切。” 希缇亚忍不住白眼，就好像她很愿意一样。不过这样正好，如果这里真的会具现所有人的代价，她也不会露馅。 米尔顿耳朵听着他们说话，回了几次头，终于忍不住开口：“是，是我的幻觉吗？那那那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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