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长泽仙君,历经九死一生,使用归尘剑和轻羽剑,才封印了魔尊温恪瑜和他的十万魔军,诛杀了那由数万年魔性滋养而成的魔种。” “传闻,魔种出世,毁天灭地,屠戮三界,寸草不生。” 红尘客栈内,大大小小十几拨人,大多手持佩剑,衣着各异,分门别派,有几桌嗓门极大,交谈声传至在场宾客耳内。 “既如此,那魔尊温恪瑜为什么要放出魔种?还有还有,长泽仙君那么有能力,为什么不杀了温恪瑜?而且,归尘剑与轻羽剑,不是两柄剑吗,长泽仙君一人操纵两把?” 这些个问题难住了起先讲故事的男人:“哎?” 徐子澜站在桌边垂着头,他不敢多看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但又对他们所说很是好奇,抱着剑腹诽:长泽仙君真的好厉害啊。 “上面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师父徐昌平吐字沧桑粗犷,双眼浑浊凶神。 徐子澜弓腰驼背怯弱应声:“收拾好了,师父。” 一众弟子见他那低眉顺眼的态度,免不了又是冷嘲热讽,眼皮翻白。 一位衣着明显属异乡的貂刨糙形大汉拍案而起:“长泽仙君的神威,岂是尔等凡人揣测的?仙君差一步成仙,一人纵两剑有何稀奇?少见多怪。” 那人气势汹汹,一双野兽般凶狠的眼睛一瞪,刚才交谈的二人瞬间缄默。 但也不乏有人奋起嘲讽:“长泽仙君是我墨澹泽屿派掌门人,还轮不到你个上岐的来拥护。你们上岐的要是有本事,也出一个上仙。” 大汉明显不服气,满脸横肉的脸上怒气腾腾,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占优势,愣是找不出辩驳的话:“你,你……” 戚明轩表情蔑视,随后又顷刻收起,理了理锦衣袖口:“长泽仙君恩泽深厚,九州之内人人得以颂扬,本次泽屿广发英雄贴号召各路英雄泽屿比试,不就是为了集九州之力,共同抵御妖魔两族,各位能聚在这儿,说明各位与我上岐目的一致,皆是为了天下大义。” “公子,说话的这位是上岐镇北王家的小侯爷,戚明轩。” 晏无邪唇角勾起一抹邪笑:“镇北王?那不就是镇我青阳吗?”随即点了点桌上的剑柄,眼神晦涩。 “大义?你上岐和青阳对我墨澹又何谈大义?多年来屡次犯我边塞。要不是长泽仙君极力上奏国君给你们放行,墨澹地界,早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了。” 戚明轩模样清秀,眼眸精明深沉,一笑又有少年朝气:“长泽仙君良苦用意,试问在座各位谁人不知,我听你这意思,是对仙君有私见?” “你——” 那人持剑而起,冲着戚明轩而去:“你胡说什么?” 戚明轩也起身抖了抖华贵的金丝衣料,气势凌人。 隶属墨澹和上岐的人接连起身,持剑怒视对方,饶有一种要掀翻这间百年老屋的架势。 店家见况,立刻现身劝阻:“各位,各位莫要冲动,正如这位公子所说,各位九州的大英雄们相聚在此,都是为了共同对抗妖魔鬼怪,切莫对自己人大动肝火,伤了和气呀!” 两边人马皆是露出不屑:“自己人?谁跟他们上岐的是自己人,一群毫无能耐的废物而已,到时候还不得靠我们长泽仙君,真是晦气。” 上岐不乏气急败坏之徒:“长泽仙君了不起啊?差一步飞升上神不是还没成仙吗?” “你敢亵渎长泽仙君威严?我看你是找死!” 两方人已然拔尖准备厮杀。 “公子,我们可要动手?”一直注意的小厮开口。 正潜心品茶的晏无邪双目紧闭,整个人悠然自恰,不疾不徐抿嘴启唇:“上岐和墨澹的事儿,我们动什么手?” 一声惊雷劈下,闪光一烁,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措手不及的,生生叫停了准备刀剑相向的人,客栈内一时噤如寒蝉。 空气中一声轻笑吟吟,虽微弱但清晰贯耳,众人循声望去,目光一致落在了客栈最角落之处。 徐子澜也侧目看向了正好在右桌的人。 如果不是格外注意,谁也察觉不到那隐匿在阴暗中的两人,一男一女。 女人面纱掩面,一身素白色的流仙裙寡淡又飘渺,忽明忽暗的眉眼间仙气涟漪,一头发髻盘得随意,细白的手指抚摸上粗糙的杯壁,似有水波在指尖缠绕流转,瘦弱的手腕之上,挂着玲珑剔透的手链。 未知面貌就令人赞叹,仙骨不凡,更绝的是那双墨色的美眸,勾人撩情。 光是看到宋弋清的眼睛,徐子澜就有一种心之神往,为之沉沦的错觉,以至于目瞪口呆犹为痴态:好清秀的姑娘。 而在她身边站立的少年,年纪莫约十三四,面容俊朗,一双眼睛混沌薄凉,小小年纪就有倨傲睥睨的气质。 “你笑什么?”说话的还是刚才那貂袍男子。 宋弋清目光并未流转,注视着手中的茶水,随性抚弄着茶杯:“没什么,茶凉了而已。” 清冷纯净的声音尾调儿上扬,听得在场之人心神飘忽。 小二立刻有眼力见儿的来换茶水。 客栈门口闹哄哄的,进来了几人,一进屋就开始吆喝:“小二,四间上房,再弄些吃食。” 小二卑躬屈膝赔礼:“不好意思,客官,本店今日客房已满,你要不再去别处看看?” 来的一行人脾气不是好的,瞄了一眼客栈内就开始吵闹:“满了?你们墨澹这么个破地方,人还挺多。” 刚才与戚明轩对峙的一群人听不惯这话,瞬间转移敌意:“你说什么?在我墨澹,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今日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两人一言不合开战,武器为长剑和铁锤,但都是凡人之躯,修行时间不长,剑气微弱,几招交锋就败下阵来,被来人一铁球砸翻在地,口吐鲜血。 那铁球的威力不小,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它的气势。 那人杀心极重,看表情并不想放过地上之人,底下之人的同伴见状也准备一拥而上。 晏无邪双手放在桌上,一身黑金缕衣,相貌出挑,气质冠绝:“墨澹地界,阁下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晏无邪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主,但来人又偏偏是他青阳的人,要是在这儿闹出事儿来,丢的可是他青阳的脸面,这让作为青阳小殿下的他,不得不管。 那人或许是看晏无邪的冠发与他相同,又是个锦衣华丽之人,像是达官贵人,这才收起了铁锤。 但目光依旧在一群人中来回打量审视,似乎在挑选猎物,之后再慢慢宰割。 好多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就怕引火烧身。 晏无邪眼见那人踩着沉重的脚步往角落里去,手上抓着的铁链铛铛作响,手指着宋弋清:“他俩是不是有两间房?腾出来,归我。” 店家和小二见况很是为难,但又不敢大声反抗,只能哆哆嗦嗦的跟人解释:“客官,这……这不好吧,人是先来的。” “先来的怎么了?是你们长泽仙君请我们来泽屿比试的,我这么大老远从青阳过来,你们墨澹就是这么待客的?” 晏无邪:“……”得找机会把这个人暗杀了,太丢我青阳的脸了。 坐在那儿的女人身形孱弱,肩背单薄,身边还跟着一个瘦巴巴的小随从,徐子澜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宋弋清眸光冷冽,却又夹杂着讥笑:“青阳的人?” 她的目光并未看那个男人,而是落在了晏无邪的脸上,两人视线交织,让晏无邪有一种眉目传情的错觉。 那双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乃是要去与长泽仙君共谋拯救天下的人,你二人小小贱民,岂会知其中轻重,还不快把房间让出来。” 宋弋清笑而不语,眸色狡黠的的盯着晏无邪。 刚才没细看,弘屠现在却见桌上掩面的女人眉眼生动,一时间动了歪心思,笑意猥琐。 “看你这反应,是不想走?如若不想走,也可留下来一起风流快活,今晚上本大爷保准让你——” 话未说完,脖子上已经贴了一把利剑,而出剑之人,却是那个年龄偏小的随从。 握剑的少年气质冷然,面若冰霜。 徐子澜站在一旁,刚才明显被剑光晃了眼,但少年剑中并无一丝剑气,不像是修仙之人,现在见少年抵着青阳男子的脖子,更是胆战心惊,面露忧虑:身边这两人……应该打不过吧? 宋弋清眸光暗淡无色,浓黑的墨团眼珠像是漩涡一样,引人深陷:“轻尘。” 方才还稳坐如山的女子缓缓起身,身形与身边的少年一般高,语气低柔轻薄:“我们走。” 少年收剑的动作倒是利索,跟他出剑时一样。 被剑指的青阳男子并不想就此放过,刚才那小崽子才用剑指着他,要是这么轻易让人走了,太丢面儿了。 在他手里的铁球被转动着砸了出去:“站住,我有说可以走了吗?” 徐子澜心中暗叫不好,当即拔剑抵抗,但奈何铁锤威力实在是太大,只挡了顷刻就被弹走了。 晏无邪不动声色的射出了一根银针,看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在那铁锤距女子三寸远时,硬生生将铁锤弹开。 银针将铁圆球戳得下陷一块儿,最终钉在了木墙上,动作太快,以至于在场很多人都不知是谁出的手。 徐子澜心有余悸,吞了吞发涩的津液,双目瞪大给自己增势:“这位……公子……” 身边的师兄徐子鸣怒骂一声:“你干什么?”那些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他们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怎么敢惹这种人。 在对上弘屠怒火中烧的虎眼时,徐子澜饶有偃旗息鼓的颓败感,声音都在发颤:“修道之人,宽大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 徐子澜与转身的女人四目相对,总觉得那女子在笑,不知是不是嘲讽他的懦弱,瞬间脸色爆红,窘迫埋头。 宋弋清冲徐子澜弯了弯眉眼,人那张粉面含春的脸瞬间红润,明显是被戏耍到了,格外纯情。 “你小子还想英雄救美?你知道她面纱下那张脸长什么样儿吗?难不成你还想给人当后爹?哈哈哈……” 徐子澜涨红着一张脸,他皮肤白皙,增点色就格外明显:“你——” “今日我偏要看看那张脸。”弘屠作势上前掀宋弋清的面纱一探究竟。 晏无邪端坐拭目,嘴角浮笑,一副看戏好奇的模样。 徐子澜疾步上前阻拦,被人轻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但还是死死挡在宋弋清面前:“公子,不可,既是掩面便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闪开,不然先杀了你。” 两人身形差距过大,那彪形大汉一掌都能拍碎徐子澜瘦弱的胸骨,徐子澜下意识阖上双眼瑟缩脖子,抬手挡住头颅。 又是一根银针。 这下弘屠彻底恼里,环饲四周:“谁?是谁?” 周围有人对他的做派很是唾弃:“人都把客房让出来了,你还要怎样?” “真是欺我墨澹无人?你个青阳人,在我墨澹别太放肆了。” 弘屠不甘怨恨,但眼见又要挑起一番事端,再加上方才出手那人武功一看就在他之上,那人在警告他。 从客栈出来,天空阴暗一片,浓云诡谲,是山雨欲来的趋势。 刚一挪动脚步,身后便是一声匆忙的叫喊:“姑娘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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