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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乖甚水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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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殷疏雨一人收到武试的泥金帖。

她要回家睡觉,诗社的社员送社长一程,谢一枝提着纱灯,看殷疏雨上马。

灯光月色,照在四人脸上,人面一晃,就微微动了光影涟漪,谢一枝道:“不如诗社就叫沾衣诗社。”

“有什么说法吗?”梁行书问,他又惭又羞,再不和殷疏雨作对——那个谢一枝护着她呢。

少女忽然吹灭提灯,月色仿佛一方没磨好的琉璃,朦朦胧胧映出她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社长收到金帖时,青鸾尾羽沾衣的样子极美。”

“好耶,沾衣诗社。”扬波举起棍子,他心情好极了,这回梁圣人出丑,够他取笑三年。借来的《花枝集》,哼哼,也不用还了。

梁行书耸肩说:“那就叫沾衣诗社吧,听着很清雅。”

“如何?”谢一枝提着熄灭的八角灯,扬脸问。

殷疏雨系上帷帽的带子,锦带被她撩到帽檐上面,又纷纷落下来,薄而软的凉意打在脸颊边,有些滑稽的快活。

她在错落的锦带中看清谢一枝雪白明净的面孔,笑道:“很好啊,听着很香,像下了一场杏花雨。”

这一夜,潇湘馆内是金作屋,玉为笼的奢侈,馆外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考完的人许多等不到消息,已经或黯然,或喜悦地离去。明天是他们最后的期盼,还有一天,可以盼着青鸾飞来。

她纵马离去,挥手向后告别,“武试再见。”

梁行书苦涩道:“她倒轻松,今天能睡个好觉了。”

扬波双手合十祈祷:“社长保佑!我一定能过!沾衣诗社,天下第一!”

*

第三日,青鸾引路,殷疏雨还是骑着她的白马,春游般来到演武场。

演武场的名字叫昆仑。她来得算早,停在演武场大门前,上面悬了一联镌板。

睫在眼前长不见,诗非身外更何求。

吏员录了她的靠牌,指点她到前面的池塘岸边排队。春柳如烟,绿水逶迤,有几名考生已经排在那里,水面平滑如镜。

有一个女子在垂钓,鸭蛋脸,长眉毛,生得很俊,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牙齿,温婉而干练。她钓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交给面前的考生,考生愁眉苦脸地接了。

“下一个。”她说。

云影天光,澄鲜如洗,排到殷疏雨了。女子将钓竿扔到一边,招手叫她过来。

“闭上眼睛。”

殷疏雨闭上眼睛,有蒙蒙细雨打在眼皮上,她一惊:“下雨了?”

女子温和道:“不是下雨,这是点诗睫。”

随后吟咏道:“睫在眼前长不见,诗非身外更何求。”

她是负责武试的学官:“点了诗睫的人,可以和诗文沟通天地灵气了,你念下文试你的第三道题目试试。”

殷疏雨睁开眼睛,恍然,空中到处都是诗句。

水上有诗“碧琉璃水净无风”。

云上有诗“行云却在春水下”。

岸上有诗“垂柳长堤尽日风”。

……

处处是诗,方块字和柔美的春日风光重叠,显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

她双眼吃痛,泪珠如线,直直滚落腮边,这……这就是那个诗可以驾驭万物的世界?竟然是这么回事,这点诗睫的手段又是什么?

学官对她的惨状视而不见,重复道:“念一遍文试第三题,你作的诗。”

“……缺之不久又团圆,似我生来不十全……他都伶俐修来福,我自痴愚积下缘。”殷疏雨恶心得几欲呕吐,断断续续地背出那首自我观照的诗。

“来福,你听清楚了吧?”学官对钓竿说,一甩钓线,碧琉璃似的水面碎了。

过了小刻钟,她钓上来一件湿淋淋的东西,也不擦下,塞到殷疏雨怀里,“你的法宝,收好了,待会儿考试要用的。”

殷疏雨的眼圈还是红红的,一看怀中物件,是面宝相花纹铜镜,镜把上刻了“花月宝鉴”四个字,背面刻了从初一到十五的月相,月下牡丹开开落落,正面却像蒙了雾般,怎么也擦不干净。

学官一把拿过镜子,不耐烦道:“我帮你擦。”

袖子一掠,就现出镜子里面,一只黑皮猪正在呼呼大睡。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它,还翻了个身,把尾巴对着人。

她大惊失色:“这是你的自我观照?你叫什么名字?”

殷疏雨一看——这不是猪八戒么。她考试用了猪八戒观月时吟的诗,所以武试用的法宝就变了个猪八戒出来?

还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学生名殷疏雨。”

“殷疏雨,你还真有趣,居然观照出一只黑皮猪出来。”学官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你是那个文试第一吧?赋诗一首给我听听。不会连即兴赋诗的才华都没有吧?”

这学官还真会难为人,殷疏雨一手拿着花月宝鉴,一手捂着疼痛的右眼。

在意识中点开微念读书的书架,她最近读的是《欧阳修词集》。

词就词吧,“春景甚好,学生想赋词一首。”

“词?”学官眉头一皱,“词可没什么用,不过,你念给我听听罢。”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藉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这时异变突生,无数柔条斜斜拂过春风,挟着学官的钓竿沉入池塘,池塘上下了一场漫漫花雨,竟然变作一片苍茫花海,无边无际。

富贵如牡丹,清逸如莲花,娇艳如蔷薇,全都成了水上落红。

密密麻麻的字从花心里涌出来,一枝红艳露凝香,佳人原不借浓妆,为嫌脂粉学姚黄,绿波深处盖鸳鸯……一字一句,鲜艳如血,迸入殷疏雨眼里,像是粗砺的砂石,磨得她双眼通红。

“来福,来福!”学官跳起来,叫她的钓竿。

殷疏雨头昏脑胀,跌倒在地上:“我怕是快要瞎了。”

“快闭眼!你念那么好的词干嘛,演武场的灵气全跑这儿来了!”学官拎着她的脖子吼。

“……还不是你叫我念的……现在又来怪我。”

池塘上的花朵连枝带叶,滚成一张厚厚的花毯,一个浪翻上来,把那没有根蒂的花打到池塘深处。

学官丢下殷疏雨,厉声高叫:“来福,你快从池子里滚出来!”

那根钓竿挣扎着跃出水面,跳到岸上,一动不动。钓出来的,还有一把胭脂剑,裹着浓郁的水汽和花香。

学官把剑从钓竿上解下来,哼了一声,“算你福大命大,一下子用那么多灵气,来福给你钓的。”

剑被丢在她旁边,殷疏雨坐着喘气,眼泪还在一直掉,她擦了又擦,拿过这柄胭脂粉的剑,软而锋利,剑尖彩光闪烁,柄上刻了三个字“群芳过”。

学官冷冷道:“别以为有两件法宝是什么好事,你现在唤来的灵气太汹涌,驾驭不住。去五十三号房考试吧。”

她边哭边道谢,向着学官指的方向,去了考房。

视线一片朦胧,然而只要凝神细看,就仿佛有字从墙根,从地砖缝隙里涌出来,殷疏雨只好闭上眼睛缓一缓。房间里有一个木人,还有一炷香,她一进来,香就自动燃起。

木人向她走来,殷疏雨看不清楚,牢牢吃了木人一拳头,倒在墙角,剑也掉在地上。

“怪不得他们说参加武试要多吃几碗饭。”她苦笑。

眼前蒙上一片棕色,是那木人,它又来了,殷疏雨闭上眼睛。

那香大概要燃十分钟。嗯,三十秒已经过去了,还有九分半。她鼻青脸肿地躺在墙角,摸出花月宝鉴,“猪八戒,别睡了,快出来,该你打架了!”

黑皮猪蜷在镜中的雾气深处,嘟囔了一句:“俺老猪还没睡够。”

殷疏雨只好放下镜子,试着握住剑柄,用剑格挡。

然而群芳过是柄软剑,她没有力气,也不知道如何发力,剑尖软软垂下,木人的招式一成不变,冷硬光滑的拳头还是朝着她脸砸。

那学官说得没错,有两件法宝不是什么好事,她一件都使唤不动。

不……不对,这是童生的武试,这是一个用诗驾驭一切的世界。用诗,她应该用什么诗?有什么诗,能够让这木人停下来。

停下来,一秒钟也好。殷疏雨的意识接近涣散,连微念读书的图标也显现不出来。

有什么诗,是表示距离相隔遥远的?

她把眼睛睁开一线缝隙,灰扑扑的棕色进入视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快想,再挨一下子,她肯定就晕过去了,这香只有人清醒的时候才算数,她必须坚持到香燃尽的时候。

嘭!嘭!嘭!

很好,她挨了三拳头,但还是醒着。那一柱香还在燃着,没有熄灭。

又来了,木人的棕色仿佛漫天匝地,无论如何躲如何滚到一边,也躲不过。

没有必要了,她闭上眼睛。

“我居南海君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相思隔海,音信不通!

安宁的咸咸海风吹到脸上,温热而濡湿,意想中的拳头久久没有落下来。

殷疏雨睁开眼睛,撑着站起来,成功了。她和木人之间隔着汪洋大海,木人困在海里,每一击都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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