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绪在一天时间内查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和他所想的基本没有差别,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就是闻煜祺。 当初闻煜祺拿走了司瑾这张专辑的版权和母带,但是后来闻绪找上他,和他做了一些交易。 他把专辑转手给闻绪之后就找了几个作词作曲家,照着司瑾的主打曲写了一首歌。然后在司瑾发歌之前,通过本公司里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歌手发表。 等到司瑾发专辑,他就开始找各种营销号发指正司瑾抄袭的帖子,营造出一种司瑾抄袭无名后辈的假象。 那个小歌手也完全被他利用,在网络上各种卖惨,说自己写歌有多辛苦多努力。 人类大概会本能地同情弱者,司瑾无疑成为了众矢之的,一个完完全全的利欲熏心女人。 而司瑾,早在两年前就把与这张专辑相关的所有痕迹全部抹消,当初离开纽约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还有能再见到这张专辑的时候。 所以当这次黑通告来袭的时候,她束手无策。 抄袭的新闻愈演愈烈,网络上的各种负面言论已经彻底影响到了司瑾。她无法做到完全忽视,也不能从一声声的声讨中抽离自己。 闻绪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每天晚上都会抽出了几个小时陪她,坐在她身边为她唱歌。这天晚上,闻绪的琴音落下,司瑾蹲坐在钢琴旁,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枯老的树枝轻扫窗棂,她微微歪了下脑袋。 “我好像真的不适合当歌手。” 她说这话着实是吓了闻绪一跳,在他眼里司瑾永远是自信闪耀的状态,即使有低落的时候也都很快会自我调理好,何曾有过这种怀疑自己的时候。 他立马蹲到司瑾面前,心疼地看着她疲惫的眉眼,“不,不是这样的,你有才华有天赋,是整个音乐圈子里最受人欢迎的歌手。你获得过无数个大奖,那都是你实力的证明。” 司瑾突然哽咽,她双眸瞬间盈满泪水:“那为什么我现在一句歌词也唱不出来?” 网络上的言论像巨石一样压在她身上,不仅如此,网络上的网友在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都要上去踩一脚,临走之前还要吐口水在她身上。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魂不守舍,每个深夜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否定。她偷偷拿起吉他想唱歌,却发现放在弦上的手指根本使不上力。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在深夜蜷缩起身体,慌乱的心跳声灌满耳道,无形地焦虑包裹住她证据身体,她开始变得迟钝,甚至会坐在床边发一下午的呆。 那些否定她质疑她的言论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也想装作不在意,但是根本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以为像她这样的女明星早就经历过圈子里的风风雨雨,这些言论对她的心理造成不了什么。 但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从小生活优渥拥有着用不完的爱,几乎从未收到过伤害。 她是坚强的但同时她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会因为别人的一句否定陷入自我怀疑,也会因为无缘由的谩骂而陷入悲伤。她不是钢铁的心脏,她会疼会难受。 闻绪抬起手臂将她搂进怀里,“别这样阿瑾,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心疼。” 司瑾在他肩头埋头痛苦,闻绪整颗心脏都揪在一起,他颤抖着手去安抚他,声音跟着一起哽咽:“振作点阿瑾。” 司瑾是天之骄女,她应该是站在太阳下面的天使,应该是宝库里最闪亮的钻石,她的光芒永远不应该被掩盖,她是站在城楼上叱咤风云的女王。 闻绪将她报到卧室里的床上,司瑾不愿意躺下,靠着床头坐着。闻绪拿了一盒抽纸放在她身边,垃圾桶里扔了好几个被眼泪浸湿的纸团。 她捂着额头,抽泣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在应该上学的时候放弃学业去追寻音乐,我十二岁开始写歌,u盘里的废曲堆了一百多首。” “为了让大家听到我的音乐,我一家又一家音乐公司地去面试。哪怕被侮辱被拒绝我也没曾想过放弃。” “我无数次熬夜写歌。焦虑,失眠,烦躁永远伴随着我,在我的世界里,音乐永远在第一位。” “为什么我这样热爱音乐,但是它从来不善待我?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努力地保持纯粹,但是有的人依旧不放过我。” 闻绪听着她倾诉,如鲠在喉,司瑾为了安心写歌做音乐,从来不接代言,不上综艺,不接毫无意义的封面。就连所有人挤破头都想上的杂志封面她都拒绝过好多次。她的实力早就不需要这些东西来证明,但她依旧无法脱离这个肮脏的圈子。 他见证过太多个司瑾写歌的夜晚,明白她有多热爱音乐,他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这不是音乐的错,阿瑾。” “更不是你的错。”他声音颤抖,那些言论都是在攻击司瑾,但也会无声地打在他身上,让他跟着一起痛,“错的是他们,是这个肮脏的圈子。” “你不需要怀疑自己,更不要陷入内心的死胡同。你是最好的,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司瑾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着似乎在思索闻绪话里的真伪。她现在不禁怀疑自己,更对那些赞美声产生了质疑。 她会觉得,你们都是为了安慰我才说这样的话。 夜深了,司瑾趴在床边失眠,闻绪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唯一的热源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不强烈但是足够了。 她闭了闭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又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咚咚咚的响声像是死神在敲门。失眠让她沉溺在黑夜里,比坠入深渊更让人恐慌。 闻绪带她去看了医生。 报告单现实她的神经衰弱又复发了,医生给她开了一些安眠药和抗抑郁的药。 吃了药后,她能够睡着,但是睡眠很浅。闻绪只要在她身边一有动作她就会醒。 她经常做梦,不知道梦到些什么,只是每天醒过来的时候都很累。 闻绪每天都会陪着她,说各种鼓励和安慰她的话,他还会给她唱歌,但是司瑾笑的次数却越来越少。 她开始沉默寡言,偶尔回去琴房里转一圈,但只是手指在钢琴上按了几下就收手了。 韩汀洲也来看她,顺便把eihteen带了过来。司瑾从此多了一个玩伴,每天都抱着eihteen坐在沙发上发呆。 偶尔会和eihteen说话,阳光下她像是在笑,又不像。 几天后,闻绪到家得时候只在门口看到了正在玩毛线球的eihteen,他叫了司瑾几声,没有应答。去到楼上的卧室里,里面也空无一人。 书房的电脑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是司瑾留下来的。 “闻绪,我想回美国待一段时间。最近因为我的事情给你的公司也带来了不少影响,我知道你每天焦头烂额却还要抽出时间陪我,谢谢你我很感动。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不会寻短见也不会想不开。只是我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她想来洛城看我但被我拒绝了。我就想趁着这次会回家看看她,况且我已经很久没回美国了。你好好工作,我过段时间就回来。记得帮我去看看罗绮,她一个人还要照顾小宝宝,挺辛苦的。” 到美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父亲韩荣阳和母亲司允书早就等在机场外面。 被妈妈抱住的那一刻,司瑾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司允书也放声大哭,“我的乖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继父韩荣阳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天,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想,其余的事情交给爸爸和哥哥。我们永远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司瑾擦泪点头,说:“好。” 在美国的这段时间,司瑾去了很多地方,她在家里翻箱倒柜,但不知道找什么她就是想乱翻翻。 最后在衣柜里一个大衣口袋里找到一把钥匙,她盯着钥匙看了半天没想起来这个钥匙是开什么的。 直到晚饭的时候,她喝着粥突然想起来这个钥匙的来源。 ——这是她和闻绪在GreenwichStreet那间公寓的钥匙。 晚饭过后,司瑾驾车去了GreenwichSt,她坐上电梯直上六楼。 走到熟悉的大门钱,钥匙插进去的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害怕,或许是不敢面对过去,又或许是回忆太过心痛。 她打开门,按开玄幻处的灯。 屋内的家具并没有用防尘膜盖着,她走上片摸了一把,没有一点灰尘。 屋内的各种摆件,壁炉上的相框也都十分干净。她想应该是有人定期来这里打扫。 她本以为两人分手之后闻绪会把这套房子卖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保留着,竟然还找了专门的人打扫。 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她把房子里的所有灯都打开,一间一间地回忆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她一直在这里待到了深夜,第二天她在主卧的床上醒过来,出去吃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后一头钻进了琴房。 这间琴房和她在洛城家里的琴房不大一样,这里更宽敞明亮,乐器也更多。 琴房里有一张桌子,是她平时写歌作曲的地方。上面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五线谱,都是被她遗弃的东西,没想到闻绪竟然没扔。 她站在桌子边上翻来翻去,通过五线谱上的音符来回忆当初的时光。 突然,她翻到了一张两年前她修改过无数次的曲谱,虽然纸张褶皱,但是音符依然清晰可见,并且上面写着闻绪的英文名。 “Ashley·Shadow·Selw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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