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结束之后CMA照例举办wine party，地点在会馆二楼。 会馆里响起了司瑾的歌声，伴随着漫天的金色碎片，大家陆续离场。 因为只有一个楼梯口，司瑾又不想在人多的时候挤着上去，于是坐在沙发上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走。 闻绪可能也是这个想法，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没过多久，闻绪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从司瑾面前走过。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下颌线清晰硬朗，司瑾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眉眼。 他看起来比两年前多了几分成熟气质。 闻绪走过司瑾面前的时候低了一下头，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晃眼的手机屏幕在他手里旋转了一圈。 她还没看得清闻绪的表情，他就已经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司瑾收回视线，心想：装不认识装得挺熟练啊。 司瑾对这种party一直都兴趣不大，如果没有人找她社交她都会自己找一个角落坐着看手机。 陶希华端着杯红酒过来，“外面雪下大了，想不想去看看？” 司瑾关掉手机裹紧披肩，跟陶希华走到了小阳台上，上面铺了羊毛地毯，高跟鞋踩上去软软的。 卡罗尼亚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挂满了雪花，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对面的建筑物早就灭了灯，只留有街道上的路灯独自明亮。 洁白的雪花折射着灯光在空中闪烁出光点，司瑾轻轻扇动睫毛，将眼底的情绪掩盖住。 陶希华本想问她和闻绪的事情，但是感觉到她今天情绪很反常便没问出口。 她突然想到今天一下午司瑾还没吃东西，于是问：“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好，谢谢陶姐。” 陶希华一转身就怔在了原地，闻绪此时就站在离他们不到一米的地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心里一惊，但还是维持着礼貌朝闻绪笑着打了个招呼：“闻…闻总！” “你好。”闻绪保持着绅士的样子给陶希华打招呼。 陶希华看闻绪的眼睛一直盯着司瑾便问：“闻总找我们家Kiya有事吗？” 在刚才听到陶希华叫闻总的时候司瑾就已经转过身了，透亮的眼睛和他对视着，两人都捉摸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闻绪对陶希华礼貌的微笑着：“有件事情想和Kiya聊一聊，您看......” 他欲言又止，陶希华很有眼色地离开了小阳台，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看着阳台上的两人。 “好久不见，Kiya。”闻绪把手里放着一块小蛋糕的银质盘子递过去，司瑾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接。 “谢谢。”她声音很小，眼神闪躲着转过去看雪景，闻绪只好走近些和她说话。 两人站在阳台上沉默了半分钟，最终还是闻绪先开口：“不准备和我说话吗？” 司瑾紧抿着唇，拿着叉子的手在微微发抖。她声音清冷，半天才说出来一句问候：“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闻绪轻叹了口气，他再次把蛋糕往司瑾那里递了递，声音低沉温柔：“尝尝这个蛋糕，我按照你之前的口味拿的，如果你的口味没有变的话你会喜欢的。” 司瑾唇角勾出一抹笑，“不好意思闻总，我早就不喜欢巧克力蛋糕了。” 她低头，看雪花落在自己的披肩上，然后抬手轻轻拂去， 闻绪转了个身，靠在阳台的护栏上，他盯着司瑾的脸蛋看了良久，卷翘的睫毛轻轻眨动，挡住了那双在雪夜里会更加漂亮的眼睛。 “我们两年没见了吧？”闻绪说话有些犹豫，带着回忆的遗憾。 司瑾：“嗯，两年了。” 又是一段沉默，司瑾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闻总怎么有空来洛城了？” 闻绪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因为想见你。” 听到这句回答，司瑾眼神立马变得躲闪，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话来回应。 最后还是闻绪打破了沉默的氛围，转了一个话题问她：“刚才唱的歌...很好听。” 他盯着她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想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点其他的情绪。 司瑾移开眼睛不想与他的视线交汇，她看向对面被大雪包裹住的建筑，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地说：“谢谢。” “闻总，您有什么事吗？”司瑾直截了当地问，原因是她并不是很想和闻绪独处太久。 闻绪双手插兜站在她身边，沉稳的嗓音带着极致的诱惑力，他说：“我知道你的新公司一直在干预你的创作，所以我想邀请你来我的公司。” “我的公司对我挺好的，不麻烦闻总了。”司瑾侧过身子看她，垂下的眼睑挡住了眼底的狼狈。 “我会给你最好的待遇。”闻绪开出诱人的条件。 司瑾淡淡勾了下唇角：“有多好？”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司瑾轻挑眉尾：“我想要你公司的股份，你给吗？” “给！”他回答的干脆，让司瑾也怔愣了一秒。 随即，司瑾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笑道：“闻总，谢谢你的好意，我的经纪公司多我挺好的，我暂时不会去你公司的。” 闻绪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拒绝一样，默默地听完她说的每一句话。 他真诚地看向司瑾的眼睛，沉声道：“那好，我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司瑾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问。 “《ry》那首歌，是写给谁的？”闻绪声音低沉沙哑，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司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提着裙子要离开阳台，显然她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歌是用来了解他们的过去的，她不想承认，却也不想说谎，所以选择沉默。 她走了没几步，闻绪扬声叫住她：“Alice！” 这个名字…… 司瑾条件反射般顿住了脚步，她背对着声音站了片刻，手里提着的裙子落在阳台洁白的地毯上，像是落在雪地里。 她有多久没听到闻绪叫她这个名字了，很久了。 “那首歌……？”闻绪试探着问，“是写给谁的？” “我说是写给你的，你信吗?”司瑾背对着他不敢转身，声音故作平静，但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一团。 闻绪瞳孔颤动着，声音在冰冷雪夜的衬托下更显暖意：“我信。” ............. 司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会馆的。 只记得一抬头，漫天的雪花簌簌而下，落在睫毛上，脸颊上，红唇上，点点凉意让她收回思绪，她抬手抹去眼底化开的雪花。 看着指尖的水滴，她轻轻笑了下然后埋头往前。 门口的记者早就被遣散，红毯也都撤了下去，步道上覆盖了厚厚一层雪。 司瑾穿着高跟鞋艰难地走在上面，红裙摆落在雪地里，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就好像把那些年的回忆扔进了雪地里，让它们渐渐掩盖在大雪中...... 司瑾裹了裹羊毛披肩提起裙子往卡罗尼亚大街上走去，她让陶希华去地下停车场开车，自己则想在大雪里走一走，冰冷的雪花和空气能让她不会在回忆里越陷越深。 走出会馆没多久闻绪就追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垂眸看着满地的雪白，一抬眼视线就被司瑾的红裙摆装满。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追上去，任由那一抹红色消失在视线里。 “Alice，对不起。” 过去的两年里，他在心底说过无数遍对不起，但是每一遍都没有用。 风雪还在不停地降落，两个人各怀心事却都不愿意诉说，宁愿所有的委屈和不舍都覆盖在这个雪夜里。 柏油路上铺满了雪花，陶希华的车开得慢吞吞，人行道上的自行车都比她们迅速。就这陶希华还敢分心和司瑾聊天。 “Kiya，你今天晚上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司瑾长叹一口气，脑袋往车窗歪了歪眼神游离在回忆之外，“我没事。” “闻总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准备签你去他的公司，你要是答应了可千万别记得带上我啊。” 司瑾的脸蛋上还残留雪花的凉意，声音恹恹的：“没有。” “我不会去他公司的。” 今晚见到闻绪是她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本以为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是他们这辈子最后相遇的时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 还一下子见了两次 陶希华轻轻笑着看向她：“现在也没事了，和我说说你跟闻绪的事情吧。” “我们啊......”司瑾唇角挂着淡淡的笑，但在刹那间就重新换上了冷脸的表情。 司瑾打开车窗，冷风裹挟着雪花，吹进窗户，落在她的红裙摆上。 司瑾抬手将雪花打落，轻声道：“每次见到他都是在大雪天呢。” ———— 小剧场： 闻绪从司瑾面前经过之后，在上楼梯的时候顿了下脚步。 他微微侧头，心想：“她刚才看到我了吗？” “应该......看到了吧。” 想让她看到，也不想让她看到。 再三纠结之后，他抑制住了回去找她的脚步。 （呵，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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