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郁听承认道:“我让他来把东西拿走。” 梁缇盯着她看:“哦。” 郁听:“?你那什么眼神。” “没什么,”梁缇收敛起神色,“就是想告诉你,我刚才敲了他一笔大的。” 郁听挑了挑眉,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来劲了。 梁缇一眼看透了她,继续道:“我跟他说了之前燕都娱乐的事,还有这次因他而起的绯闻,于情于理都得补偿点什么。” 说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精明狡黠的光。 “我要了燕都娱乐5%的股份,还有你之后三个组的投资。” 5%的股份不算多,拿在手里也就是年底吃个二十万的分红,但投资就不一样了。 剧组可大可小,需要的投资也不确定。郁听要是进个大制作的组,这投资怎么也得上亿起步。 梁缇想到的这些,郁听自然也想到了。 虽然她不想跟谈聆扯上关系,但能薅到他的钱……好像也不错? 梁缇甚至贴心地说:“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就安心拍你的戏。” 郁听了然地点头,整个人往小沙发里一窝,躺着不动了。 方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去做晚饭,路过小茶厅时问:“听姐,家里有什么菜吗?梁姐要不要留下一起吃?” 郁听面色有一瞬怪异,轻咳一声说:“不用管我,我不吃了。” 方可皱着脸:“听姐,你又减肥啊。” “对,没错。”郁听面不改色地点头。 “幸好我不是明星……”方可嘀咕着下了楼,却在拉开冰箱的那一刻惊呼一声,“握草,这什么时候的菜啊?!” 郁听一瞬间从沙发上直起腰来。 她怎么忘了,她亲眼看见谈聆把剩菜放进冰箱的! 梁缇疑惑地看她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楼底就传来方可咋咋呼呼的喊声。 “听姐听姐!冰箱里的菜什么时候的?你别是又放了几天忘了吃吧?!” 郁听:“……什么叫‘又’?” 她说着,起身走到栏杆前,往楼底探了个头,“我看上去像是生活不能自理吗?” 方可把到了嘴边的“像”字咽下去,真诚地摇了摇头:“不像。” 郁听满意地颔首,扬起点下巴说:“去热菜。今天的,能吃。” 一直等吃饱喝足,几只盘子都空了,方可才忽然反应过来:“听姐,你今天……自己做饭吃的?” 郁听也坐在餐桌上,就在她们对面。 不过她面前没有碗筷,只是在鼓弄旁边花瓶里几枝水灵灵的玫瑰花。 闻言,她手上动作一顿,几秒后“啊”了一声,说不上是应了还是没应。 总之等回过神时,她手上多了片花瓣。 郁听沉默一瞬,捻起花瓣塞进了嘴里。 那架势,像是要毁尸灭迹。 方可哦了一声,傻乎乎地信了。 反观梁缇,深深看她一眼,缄口不言。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梁缇把一些注意事项整理成文字,发到了方可的手机上,临走前还五步一回头地三令五申,惹得方可一度想跪下来喊声妈。 不过这声妈到底是没喊成,因为公司那边打来了电话,她没说两句就匆匆走了。 入了夜,别墅里重归安静,郁听裹着毯子躺在二楼小茶厅里,透过天窗看星星。 方可没事做,也跟着坐在旁边玩手机。 音箱里的小提琴曲开始了新的循环,郁听忽然出声:“明天我们去怡华住。” “啥?”方可还没反应过来。 郁听没解释,只站起身拍了拍她的头,说了句早点休息,缓步离开,婷婷袅袅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主卧门口。 方可想了一晚上才想起来怡华在哪。 第二天出门时,她自告奋勇地开了车。 车子驶出忒里斯小区,方可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窝在后座的女人正看向窗外,眼底一颗红痣勾人摄魄,天生媚态,举手投足间尽显慵懒随意。 方可忽然觉得,她听姐不该坐在车里,而是该躺一把贵妃椅,嵌着金凤的那种。 她们出来时刚好赶上了早高峰的尾巴,车子在一条十字路口前被迫停住。 方可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车流,随口找了点话题:“姐,我们去怡华做什么啊?” 郁听像是被她这一声问拉回了神,反应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去过个清明。” “清明?不是还有一周吗,还早啊?” 车里倏地安静下去,只剩下一点听不正切的发动机转动的嗡鸣。 方可疑心是自己刚才声音太小,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遍时,车后座忽然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方可:“……?” 不是,嗯是什么意思??? 她没忍住回了下头,只见郁听还看着车外,分明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又探头往车窗外看,高楼耸立,车水马龙,毫无特殊之处。 “姐,”她小声喊,“你在看什么?” 好半晌,郁听回了句没什么,闭了眼。 车外漏进来一点鸣笛声,方可匆匆忙忙发动车子,跟着前车龟速移动起来。 她以为郁听只是没休息好,后面也不再多话,专心开自己的车。 然而等到了怡华,郁听却愈发怪异—— 外面一直在下雨,映得整间屋子都阴沉沉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方可有些受不了,习惯性地要把家里的灯都打开,然后缩在沙发上放喜剧片看。 耳边响起经典前奏时,她才忽然想起自己正寄人篱下,匆忙踩了拖鞋去主卧找人。 自打开始下雨,郁听就把自己关在了主卧里,也就是她父母的那间卧室。 ——其实也说不上是关,主要是人躲在里面不出来,吃饭都是她直接给送到门口。 最开始方可拿不准主意,就问了梁缇。 梁缇那边大概挺忙的,几个小时以后才回她:【快到清明节了,她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不用担心,她心里有数。】 方可盯着“清明节”那三个字出神。 清明节,扫墓,祭拜。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郁听没有家人。 如果不是粉丝,其实很少有人会关注到一个明星的父母亲人,或者说,他们会刻意隐瞒这些信息,为家人争一份安宁。 只有郁听是个例外,她从来没隐瞒过。 ——孑然一身,她要这安宁也无用。 那天晚上,方可躲在被窝里查了一宿,搞清楚了郁听父母的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小丫头的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哭的。 了解了这些,她对郁听这一系列怪异的行为就有了解释。 她轻轻敲了几下主卧的门,说了自己想做的事,小心翼翼地询问:“可以吗?” 怡华是十几年前的小区,这么多年也没翻新过,房门并不隔音。 方可知道郁听能听见,就站在门口等。 等了半晌,没见回应。 房门却在她开口前的一瞬间被人拉开。 “听姐……?”方可愣愣地看着郁听。 “我没事,”郁听淡声安抚着她,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以外,并无异常,“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拘束。” 丢下这句,郁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绕过她往外走。 方可追了两步:“听姐,你要出门?” 郁听脚步没停,动作很快地换鞋穿衣:“嗯,去趟花店。” “带我一个!”方可赶紧扯过自己的外套披上,也蹲下去穿鞋。 “不用,就在小区门口,很近的。” “那也不行,外面雨太大了。” 几句话的功夫,方可已经抱着雨伞,站在门边跃跃欲试要出去了。 郁听停下来看了眼她,无奈地笑了笑:“行吧,给自己撑好伞,别淋湿了。” “好!” 阴云沉淀,雨幕倾倒,在雨里站不过几秒,伞尖便能挂一串接连不断的雨珠。 有几点被风吹进伞下,在郁听手臂上留下一抹湿痕。 走在雨里郁听想,今年的春雨太大了。 地上坑洼不平,方可仔细躲着水坑,落后了郁听几步。眼见着雨水模糊了身前女人的背影,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快步跟上。 花店确实不远,出门左拐不到五十米。 郁听跟店主应该是认识的,看见她来,店主朝她笑了笑,熟稔地打招呼:“郁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闫老板。”郁听收了伞,走进去扫视起店里新鲜的花。 闫老板在一旁介绍:“都是早上刚到的花,很新鲜。今年想怎么搭配?” 方可有些狼狈地站在店门口,不太敢进去,怕弄坏了满地的花。 闫老板瞧见了,端了杯热水出来,邀请她去休息区坐:“小姑娘,来,暖暖手。” “谢谢您!”方可眼眸亮亮的。 闫老板朝她笑笑,转身又走去了郁听身边,两人在低声交流着花束的搭配。 方可在默默看着她们出神。 商量好怎么搭配以后,闫老板去拿了材料开始包花,郁听就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递个剪子,或者再去挑几枝花,郁听做得得心应手。 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方可才凑上去感叹道:“姐,我看你认识好多花哎。” 郁听帮忙压着花束,让闫老板绑丝带,闻言笑了一声:“以前有空,瞎研究的。” 她这话闫老板却并不赞同:“别听她瞎说。”女人弯着眼,跟方可打小报告似的,“她小时候可是天天来我家。” 方可目露惊讶:“小时候吗?” 郁听收回手点了头:“高中那会儿。” 闫老板把整理好的花束递过来,接了她的话继续道:“以前的店主是我爸,天天跟我说,想收郁小姐当徒弟呢。” 提起旧事,郁听眉眼柔和,玩笑道:“那还是算了,抢人饭碗的事我可不做。” 闫老板啧了一声:“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还真以为你比我强啊?” 郁听笑了笑,举起手机晃了晃:“钱过去了,下次再来。” 说完,她拉着方可转身往外走。 闫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替我跟阿姨问个好。” 郁听没回头,只比了个OK的手势,很快撑伞离开。 雨势半点没见小,因为郁听手里抱着花,方可跟她同撑了一把伞,挽着她的手臂紧紧跟在旁边。 方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那捧花,早明白过来这花是做什么用的,试探道:“听姐,明天我给你当司机吧?” “不用,给你放一天假。”郁听说,“明天有朋友来接我。” “好吧。”方可有点遗憾,“那听姐,明天我是不是要准备三人份的早餐?”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楼底,郁听等她合了伞才开口:“也不用,我们会早点出门。”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方可才知道郁听口中这个“早点”是有多早—— 昨晚上两人差不多都是十二点睡的觉,可凌晨三点多方可迷迷糊糊爬起来去卫生间,却看见主卧是亮着灯的。 “听姐?”她走近了敲了下门,犹豫着喊了一声。 可谁知下一刻,房门忽然被拉开,郁听穿一身宋制汉服,妆造俱全地站在门后。 方可那点困劲早吓没了,愣了几秒才开口:“听姐,你这是——” 郁听也没想到门口有人,眨了眨眼才道:“我准备出门了,你安心在家。” “不是,这才三点多吧?!” “早点去人少。”郁听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绕过她出了门。 房门闷响一声落了锁,整个屋里顿时寂静下去,只剩下方可还站在原地发愣。 倏地,窗外天空闪过一道白光,几秒以后,雷声匆匆滚到了耳边。 风雨欲来。 凌晨时雨停了一会儿,但天色依旧不好,偶尔还响几声闷雷。 姜应晚的车子就停在小区门口,郁听一出去就朝她亮了亮双闪。 车里开了暖风空调,郁听坐进来才有一种浑身血液都活了过来的感觉。 她把花束和一只纸袋子放到身边,摸出水杯来吃药。 只是药片还没送进嘴里,她忽然发觉车前排多了个人—— 准确地说,是驾驶座上换了个人。 许礼商拍开车内顶灯,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几秒,才笑着打招呼:“郁小姐早。” 郁听抓着药片的手微紧了紧,转动眼珠看向了副驾驶。 姜应晚回过头来看她,满脸无奈:“昨天赶个单子一宿没睡,他不放心我开车。” “没事,也挺好的。”郁听轻轻勾起点唇,不过那笑意很快就淡去了。 三人沉默着出发,目的地是鹊山公墓。 鹊山公墓,诚如其名,是建在鹊山上。海拔不算太高,上下都要靠一条联通山底和山顶的千级石梯。 许礼商把车子停在了山底的停车场,给了她们一人一把伞说:“还要下雨,拿着以防万一。我就不上去了,你们小心。” 郁听接过伞道了谢,跟姜应晚一前一后踏上石阶,缓缓往上爬。 这会儿刚过四点,山上几乎没什么人。天色还阴沉着,石梯两侧的路灯也不亮,只能靠手机那点微弱的光。 郁听父母的墓在差不多半山腰那一块,过了界牌再上二十六级台阶,右手边第三排第五个,夫妻合葬墓。 接连不断的雨将墓碑冲刷得很干净,上面刻着的浅金色的字笔笔锋芒,寥寥几句,写完了这对夫妻的一生。 【父:郁泊山】 【卒于二零一八年八月十四日】 【母:梁舒】 【卒于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三日】 【奔波商贾一生,唯求家人安康;操劳育人半世,只为儿女富足】 【父母长眠,女怀念,心切切】 她们不是第一次一起来,姜应晚习惯性放下自己怀里的花,简单同两位说过几句,就转身离开,走远了。 把剩下的时间和空间,都留给郁听。 昨天晚上吃过一次止痛药,今天又在车上补了两片,现在风吹着、雨点飘着,她的左腿还是在隐隐作痛。 郁听附身把花摆到碑前,又从纸袋子里拿出保温杯和一只茶盏。 “花是送给妈妈的,有妈妈最爱的鸢尾花,还有剑兰。爸,您就委屈点,喝口茶。是武夷山大红袍,可贵了。” “酒没给您带,不准喝了。小时候我管不住您,现在您得听我的。” “爸妈,几个月没见,有没有想我?” 她看着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夫妇,女人坐在椅子上,笑眼看向镜头,男人站在她旁边,目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 幸福美满,他们合该一直这样下去。 郁听是想笑一下的。 可眉眼一弯,一滴泪却先悄然滑落。 “妈妈你看,我穿的还是您的衣服。”她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像是展示给他们看,“这件算是时代的眼泪了吧,网上能炒到五千多,可我记得,您当时花了不到三百。” 郁听深吸了口气:“您说,我当时要是把这些绝版都卖了,应该能凑不少钱吧?” 她微微哽咽着,眨掉了眼泪,好半晌才重新开口,“还是算了,这些都是您留给我的……我舍不得。” 腿疼得厉害,犹如针刺入骨。 郁听有些站不住,在旁边找了个小台阶,拢起裙摆坐了下去。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照片,出口的话里带着点鼻音:“您不准说我糟蹋衣服,我就是……就是想坐下。” 她强调:“不是我腿疼,真的不是。” 照片不会回应她,墓碑也不会。她耳畔只有毫不留情的风,和渐渐下起来的雨。 沉默半晌,她倏地捂住了脸,有声音从手后面闷闷地传出来。 很轻,又满是委屈。 “妈,我好疼啊……” 雨越下越大,茂密的枝叶也遮不住了,郁听不得不撑开伞,坐在墓碑旁看向山下。 她像汇报工作似的,同父母说起自己的现状:“其实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能赚钱,也有时间旅游,出门不用怕被跟车,也不怕被粉丝撞见。” 说着,她垂眸轻笑一声。 “也算是,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吧。” “爸,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可别不高兴啊——我现在,把酒量练上去了。” “我没多喝!我也没刻意练……就是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发现的,把鸡尾酒当饮料喝了,那个男的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 想起当初那场说不上是艳的艳遇,郁听轻松地笑了两声。 “不过爸您放心,我不会乱喝酒的,肯定会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第一位,您就不用唠叨我啦。” 说着,她回身伸手在墓碑上摸了摸。 探出伞外的手很快被淋湿,雨水顺着手腕滑进衣袖里,带起一阵凉意。 郁听聊的话题大多很跳跃,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到最后,她朝照片吐了吐舌头说:“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辛苦您二老在旁边听了这么久,该嫌我烦了吧?” 她提着嘴角,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妈的学生估计也到了,我得先走。爸妈,下次再——” 话音还没落,山上不知何处忽然响起一声惊呼,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杂乱的叫喊和呼救。 郁听愣了下,伸手就要去摸手机,摁亮屏幕一看,发现信号格都快空了。 她立即给梁缇和姜应晚发了微信,却显示无网络,发不出去。她退出来又给这两人打电话,几声忙音过后自动结束,也不行。 山上的人声渐渐近了,郁听甚至清晰地听到他们在喊:“快跑!!山体滑坡了!” 山体……滑坡?! 郁听攥紧了拳,从未像此时一般冷静。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鹊山公墓又在山上,不论防护措施做得多好,都会有一定山体滑坡的危险。 她所在的墓区是半山腰一块比较平坦的区域,这边种的树比较多,暂时还算安全,但难保不会有山石从上方滚落,而且现在下山肯定来不及…… 就在她开始在周围物色一棵结实牢固的大树时,她忽然从那些杂乱的喊声里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听!!!” 是姜应晚在喊她! “姜应晚!!!”郁听下意识扬声喊回去,喊完又觉得不对劲。 姜应晚不是早就下山了吗?! “小听!”姜应晚的喊声近了,她沿着石梯快速爬上来,伞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整个人淋成了落汤鸡。 “晚晚姐!”郁听冲过去把人扶住,快速将人拉到这边的树下,厉声质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姜应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我还没下去就听见他们喊山体滑坡,还来得及,我就先折回来找你了。” “你是不是傻!你明明能跑的!”郁听抓紧了她的袖子,一双眼瞪得发红。 看她这副模样,姜应晚心疼极了,直接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我怎么能再丢下你一个人。” 她话音很轻,却刺破如雷的雨声,清晰地落入郁听的耳中,砸在了她的心上。 郁听知道姜应晚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受伤住院的时候,姜应晚人在国外,后来听说以后就总对她心怀愧疚。 姜应晚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当得不称职。 可哪有什么称职不称职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不能活。 郁听沉默着把人抱紧,姜应晚浑身湿透的衣服触感并不好,可她还是贪恋般地在她颈侧埋了埋。 见郁听情绪稳定下来,姜应晚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继续道:“下面信号好一点,我给许礼商发了消息,报了警。我包里还有吃的,饿了跟我说。” 她抬手摸了摸郁听的后脑勺,“很快就没事了,小听,相信我。” 郁听闭了闭眼,近乎哽咽地道了声谢,松开手指着不远处的树说,“这一片就这棵树最粗,我们可以上去躲一躲。” “好!我托你上去。” 说话间,已经有泥土混着碎石从石梯上方冲下来,里面甚至还卷着帽子和鞋。 郁听和姜应晚对视一眼,迅速动作起来开始爬树。 离地面最近的枝干也有三米,姜应晚把郁听拖上去,郁听坐稳后伸手拉姜应晚。 几乎在她们爬上去的那一瞬间,她们原先站的地方就被泥层覆盖,碎石杂草,仿佛随便一样都能要了命。 郁听盯着树下,目光有一瞬的恍惚。 冷意袭来之时,一条温热的手臂忽然环上她的肩,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没事,别担心,救援很快就会到。” 郁听只觉心头一暖,重重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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