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被困在这儿吧。” [正在分析。] 在蒙蒙白雾中挑了块地儿坐下,沢田花玲无聊地绕着尾尖。 系着的鹅黄蝴蝶结绸缎被勾得松垮垮,她杵着侧脸:“弥额尔,系统不会也需要升级吧。” 电子音气愤咆哮着:[你才要升级,本大人可是最高配置的王者。] 这怀疑,完全是对弥额尔‘最强’称号的侮辱,立刻回怼过去。 什么王者。 探图都花那么长时间。 撇撇嘴,显然是不信的模样。 晃着脚尖,沢田花玲不急着从雾里出去,她还在想刚才见到的女人。 按照女人的穿着和发型,大致推断,时间该是在明治时期,误差不会超过十年。 第一次见面,她的装扮极为狼狈,神情惴惴不安。转眼再见,衣服如新,容光焕发,服饰整洁。 说明,白雾里显露出的时间线是往前推动的。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 持着油伞的男人,他说会保护女还有……她的孩子? 那么说明,女人当时应该处于怀孕状态。 可,为何自己看到的她衣衫褴褛,黯然神伤,处在一片荒芜的地方,还住在木板堆造的房屋里。 男人去哪儿了? 他额头横着的痕迹古怪,不知是怎么弄得,像极了手术的缝合线,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明治时代的技术肯定是达不到如此细致,总觉着看起来眼熟的很,却又记不起是什么地方见过。 沢田花玲想,女人两次都看到自己,而男人则不然。 她肯定有特殊的地方。 一点点利用脚尖打着拍子,周围的蒙蒙白雾悄然在发生着改变,里面物体轮廓正变化着,千树万花枯萎又重新生出嫩绿的枝芽,模糊的房屋正渐渐缩小,一些晃动的人影随着屋子逐渐平复,最终化作虚无。 [时间线还在催生出新的未来。啧,脆弱的一戳就会破碎,源头定位成功,不过这儿受到新未来的影响,人和土地都出现分割状态。] 从乱糟糟时间线里找线索,等同于在乱线团里找头子。 弥额尔尽量将自己的雷达范围扩大,正常情况每个世界都是固定的字节,系统会将一切数据化计入,辅助宿主在各个世界活动。 然,这儿根本就是‘乱葬岗’。 什么疯魔的世界,弥额尔没跟李藻闯过,但此地还是令它一时有些犯怵。 下行村,分明就是‘捕兽’陷阱。 捕捉的不是人类,而是灵体与溯行军这类付丧神。 套着一层层外壳,引诱着拥有灵体的人进入,再放出‘烟雾弹’迷惑其五感。 越强,骗术就会束缚的越深,为此不惜生出新的时间线。 “所以,其实下行村是有三个?” 沢田花玲幽幽说着:“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拾起一根树杈,在光秃秃的草地上画了几笔,一块大饼一样的圆圈出现。然后被等额分成了三块区域,再沿着外圈的位置画出环绕的道来,用枝头戳在其中被自己画上水珠痕迹的版面。 瞅了眼地上丑丑的图一会儿,看下周遭。 沢田花玲在旁边的版块画出歪歪扭扭的太阳,之前觉得诡异的地方都在瞬间得到解答,消化着信息量。 也就是说,下行村是被制作成一种试验的地方,针对时空的试验场。 将原本的地点分成三片,既存在又不存在,建立的空间可以在内里发生无数变化,每个区域都是下行村。 如果她的猜测正确,想必每个区域都有相似的地方,共同的人?类似NPC一样在里面生活,正因为这些NPC,才会产生不同的新未来。 BUG。 脚本程序出错,通过这种方法,只要新生的未来足够多,能够孵化出影响现世的巨大能量。 从而完全扭转正确的历史,或者……摧毁文明。 嘶。 头皮发麻。 作为系统,弥额尔对部取青木有了新看法,是个狼灭。 如果历史修正者都是这种人才,时政的审神者折损率绝对会上升新的高度,难怪会选择把人招入内部。 典型的,玩不过对方,就选择将人招揽成自己人。 啧啧啧。 弥额尔砸砸声不觉:[部取青木,成了你本丸的工作人员,怕时政也有想用你压制他的意图吧。] 部取先生是干大事的人。 这一套套玩法叠加下来,隐蔽不说,甚至方方面面都早有预料,此计一出必成。 难怪,时政会放任他来寻我。 沢田花玲如此想。 “压制得住才能算压制,不然就是白给。” 徐徐冷风吹得人发汗,沢田花玲继续说:“倒是部取先生能做到这地步,能安安分分的给时政办事?” 时政的算计是摆在明面的,这事情他们要管,可又不能直接安排审神者进入特意针对付时政而建立的‘乱葬岗’。 三个区域能根据进入者改变形态,历史流速还会倒退,也许现在看到的景象,眨眼就会消失。 在没有溯行军主动攻击下,审神者就只能被困在此间,成为空间的养分,影响未来的一个因素,继而酝酿出新的未来。 由于,已经招揽了制造出这片区域的始作俑者,若发布讯息再让各个本丸出征,怕不得收到无数投诉。 扫尾的烂摊子,可没人乐意接手。 虽说审神者的数量有消亡和新增,但耐不住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数量几乎稳压审神者的,各世界溯行军时不时会闹上一场。 加上本就繁忙的出征频率,时政又实行了新规,本丸添加许多的绩效考核压力不说,都快压垮桌子的文件是越累越多。 审神者联盟,不止一次提出过减负,还举行过时政抗议活动。 真要把这件事的原原本本捅出去,炸锅,绝对会炸锅。 于是,才有部取青木以私下委托的行事。 [呵,时政敢接,就有制他的方法。] 弥额尔表示:[藻哥当年能压着部取青木打,她的后代亦能,而且本丸里的刀剑起码有六把都跟他对战过,从历史经验来说……优势在我方。] ……。 什么破推论。 沢田花玲对这种分析只觉得荒谬,默默摸着鼻尖:“打住,我没信心的,先说好。” 这摊子撂谁都有得受,尤其是对方做这事难道不是蓄谋已久? 他们这类人,行事是滴水不漏的,难道会没有想过时政的应对,怕不是思绪早已千回百转的做了无数假设。 部取先生。 用这片区域做实验,用不同的新未来吞噬旧的未来,逃不过时政之外,还有检非违使会出现。 就不怕两方对‘下行村’进行纠正和修复? 除非……。 寒意深深,眼珠子一颤。 “糟糕!” 沢田花玲几乎可以算是跳起来,“检非违使,是检非违使。” [哈?] 弥额尔不懂沢田花玲的意思,在它扫描的范围内没有检非违使的痕迹,她在说些什么? 狭小,未被白雾侵染的地方,沢田花玲神色时而紧张,时而放松的来回踱步打转。 “弥额尔,部取先生来拜见的时,说过检非违使,会引来检非违使对吧。” [嗯哼。] 强制冷静下来,沢田花玲分析着:“触发这些乱糟糟时间线爆发的是检非违使。” “如果只是区域不断在设定的区域生出新的未来,那么只要解除最开始被分化出来的三个区域中的两个,一切时间线都会消失。” “那么完全达不到对方要修改历史的意图。” “五条先生告诉我,下行村出来的人都有异常状况,首先是对已经发生的历史认知完全不同,其次关系也发生变化,对亲人不认识外,还向警察厅申报过很多根本不存在的人的失踪。” 弥额尔在意思海洋中蓝色的光闪动,它很快顺着沢田花玲的意思领悟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检非违使的触动,会直接导致这些未来膨胀,从而将起源至今的历史直接抹除。] “是的。” “就是这样。” 沢田花玲咬住下唇,眼神灵动,语气里含着轻不可闻的兴奋:“我们最初设想,部取先生是通过三个区域不断催新的未来,导致历史崩溃,寻找修正的途径。” “但他早就找到了,这些催生的新未来是一枚枚隐形的炸弹,离开下行村的人前往各地,待足够多的异常引起注意,就会被动触发检非违使。” 吞咽因为激动而生出的唾液,沢田花玲:“检非违使会直接消除这些不安的因素,而这些人每个都背负着一条早已成型的新未来。” “一旦被消处,就会‘bon’。” 绘声绘色的用手模仿出烟花炸开瞬间散开的模样,“这些时间线从离开下行村,就开始影响着正常的世界,突然消失一两条还能接受。但……一百条、一千条喃?后果则是世界自动把检非违使、人类、咒灵等等现存在事物视作BUG,进行‘删除’修复。” “历史就会如现在我们处于的地界,直接倒退到最起始点。” 如此宏大,可以说是极度邪恶的计划。 令沢田花玲睁大了眼,仿佛已经看见了那样的未来,“酷啊。” [……我艹,哪里酷了!] “不,这种做法,相当于将霓虹直接削到这片区域建立的源点,”沢田花玲解释着,用手敲了敲太阳穴,“很酷的想法,很疯的做法,而且——不太聪明。” 因为世界的机制,只会将霓虹视为病毒载体,进行删减保护。 可其他国家根本不存在这种BUG,所以尴尬的是第二天全世界新闻恐怕会炸裂吧。 弥额尔无语了:[一切的前提是你和五条悟未介入。] “怎么说?” [你不会忘记,你和五条悟之间的吸引力吧。] 直接打断沢田花玲的设想,弥额尔补充道:[五条悟处于的时空是在遥远的未来,这股力量会强行遏制住你想象中‘bon’的发展,现在吸引力就是这片岌岌可危区域的保护锁,因为空间力量导致的‘吸力’加强,会尽量拉住时间线不至于崩溃。] “……等等,岂不是我和五条先生都被部取先生给算计了?” [差不多,你们两现等同在一个分崩离析的世界两端,拉着裂开的空间进行合并。] 好歹毒的心啊。 眼前浮现出老好人样子的部取青木,对方还是笑得一样人畜无害,甚至背后飘着小花,冲着自己比了个‘YE’~。 正当沢田花玲唾弃起五条家族的老祖宗是位黑心肝,一股夹杂着熟悉气味的黄绿色光辫,擦着她纤长的睫毛甩过。 茫茫雾被狂风搅动起来形成漩涡,冲向天际,眼前的世界逐渐犹如拨云见日的清晰起来。 差点被打到脸,沢田花玲灵活躲过第二鞭,眼睁睁见着自己刚坐着的石块,被黄绿色光鞭劈成了两瓣。 脚尖点着地面,跳跃着往后移了好几步,直落在树干粗壮的大树茂盛的枝干上,戴在头顶的羊毛毡帽随着动作滑落,掉在树根下,尾尖的鹅黄绸带更是挂在了树枝间。 白雾升起,绿意盎然森林呈现在眼前。 衣角咧咧作响,柔顺银发飞舞,长长的犬尾搭在右肩,男人目光平静透着淡漠,唯独嘴角微微下压,似有不爽的遗憾。 “杀生丸大人!等等,邪见马上就会跟上。” 绿油油的小妖怪抱着人头杖跌撞地闯入,随后吓得脸更绿了。 他看着不远处站在树干上,表情狰狞的半妖正指着杀生丸,大声鼓气地喊出。 “卧槽,我鼻子果然没有问错,臭狗!” “呵,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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