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僻静的小巷。 笼罩在阴影中,狭窄的巷内石砖砌成的墙面斑驳涂满暗色,枯草从地砖留出的缝隙挣扎着探出头。 往巷子的尽头是一堵高墙,边角散发出难以言说的异味,旁边则是有扇半开着的弧形竖铁栅栏。 或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栅栏表面锈迹点点,不少俏皮的铁屑翘起,暴露出深红近黑的锈面。 栅栏中间横着的锁孔,松垮垮挂着条沉甸甸,半落于地的粗铁链。 小巷有独特的名字:门卡罗的‘宝藏窖’。 这儿是整座城市都忌讳的地方。 栅栏后犹如无间地狱的森黑,一道曲径幽深的下沉式阶梯。 阵阵刺鼻的腥臭味顺着阴风‘呼呼’吹出,晃动着锈迹丛生缓缓移动起来,发出诡异的‘滋呀’声,似恶魔的低语。 这儿是位于约鲁比大陆内的叫做‘费廷’小型城市,长年累月受世界前十□□之一的‘门可罗’家族掌握,作为他们走私‘肉羊’器官的根据地。 城市笼罩与黑暗之中,在外也是名声极差,一半以上的居民都是在为门可罗家族服务。 能挤入前十名头的门可罗,素来以凶狠、毒辣的作为家族的代名词,尽管在‘十老头’中一项处于末尾,但由于‘肉羊’的质量上等,备受一些嗜好收集人体收藏家的喜好,其中不乏卡金这样的王室、匿名权贵作为客户,自然在中间还是有些话语权。 所以,在这座城市里鲜少有人愿意主动招惹上[门可罗]家族。 哪怕他们的‘工作室’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甚至有谣言传出里面藏着无数门可罗敛来的财宝,仍然是无人敢来骚扰。 除了今天。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幽暗空旷的地下室空间,仅剩几排边角的排气扇,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工作着。 低矮不平的地面汇出几滩印着明晃晃吊灯水洼以及属于□□的灰白,液体不断的汇集成珠,滴落在水洼间。 声响回荡。 昏暗、潮湿,夹杂着浓厚发臭的血腥味,如果有人在此,定然会为这儿的尸山血海感到恐慌。 不耐的发出轻蔑:“啧。” 信长压低着眉头,双手交入宽阔的袖口中,大大咧咧的盘起腿,坐在溅着排不规整血渍的木箱上:“还以为是有多厉害的护卫队,结果都是些烂鱼臭虾的角色,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他本来是报着与门可罗守卫大闹一场的准备,结果这儿的人连流星街的人的势力一半都赶不上,连拔刀的欲望都没有。 在这群人反应过来前,门可罗家族的地下堡垒就彻底沦入蜘蛛的盘中餐。 堆叠起的‘人山’前,拾起在打斗中滚落到地面的西瓜,窝金兴致勃勃的手掌用力,饱满圆润的西瓜立刻裂成两半。 递给无聊到打哈切的信长,他说:“起码这儿东西是不错的。” 窝金大口大口的吃起西瓜来,全然无视身后的惨状,津津有味的认真吃瓜,虽然没有高手过招他也觉着憋闷无聊,但好歹算是发泄了一通。 “不是假的地点,仓库内还有很多珠宝、金币,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东西。” 飞坦把门可罗所有的暗室都搜罗了一圈,顺手将找到一罐玻璃瓶扔给富兰克林,由他递给库洛洛。 将利刃轻轻挥动,剑刃浸着的鲜血尽数滑落,唰——飞溅向一旁灰白色的旧墙。 冷漠地说道:“暗室里的用刑工具我都要了。” 其余清点的蜘蛛,无人发出异议。 大家都挑选好自己想要或者感兴趣的,剩下的人只要无人反对都归发声人所有,这是蜘蛛的规矩。 地下室的墙面与其说是灰白色,不如说是被血渍溅射出一片炼狱的场景。 跨过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飞坦走过鲜血汇成的水洼,之前的‘嘀嗒’是他身后的尸山发出的声音。 富兰克林接过玻璃瓶,瓶中正漂浮着堪比红宝石,耀眼夺目的属于人类的眼睛,在与之对视时,它似乎依然鲜活着,闪耀出普通宝石难以匹机的魅力,向火焰燃烧一样的鲜艳。 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中间,库洛洛喜欢门可罗的藏书,正拿着一本描绘关于七大美色指南书。 书籍的封面沾着暗红,他放下书对富兰克林手中的玻璃瓶仔细端详,目光中渐渐多了些‘欣赏’。 这就是令门可罗家族四处奔走的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的确担得起这个称号。 滋啦、滋啦。 阴暗的地下室,正对着整个大厅的电视闪动着雪花,发出噪音。 富兰克林半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此时正蹲着高大的身体,为某些吆喝着想要看电视的团员,修理起电视机,他将电视顶部的天线调整个方向,对着一阵鼓。 忽地,正吐着西瓜籽的信长,指挥起来:“富兰克林,别动、对!就是这个台,别跳台啊。” “喂喂,不得了啊!快来看电视机里人,好像是‘小太阳’。” 窝金丢开瓜皮,大声反驳着:“哈,开什么玩笑喃,鲁夫曼肯定不会放她离开流星街的吧。” 小太阳是对从天而降的沢田花玲的称呼,作为团长库洛洛的珍藏,也是被蜘蛛所珍视,属于蜘蛛们的‘宝藏’。 ‘宝藏’留在鲁夫曼手中,迟早一天他们会夺回。 窝金摩拳擦掌,见电视机一直闪烁,画面实在不够清晰。 于是,暴力地冲着呈现一片雪花噪点的电视机边角,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哪知画面杂色不断的电视机正好恢复了正常,亮白转彩色的光迅速驱散一片阴暗,里面果不其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正是沢田花玲与人在天空竞技场的对战画面。 [敬爱的天空竞技场观众们!] [欢迎各位来此观看今日的格斗新秀——花——玲!!!与巨熊之爪——赞达的对战] 正四散开在地下室里处理着手上‘食物’的‘蜘蛛们’,纷纷聚到库洛洛坐着的沙发后,每个人脸上多少带上些兴致勃勃,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眼睛都不眨。 就连正在欣赏‘火红眼’的库洛洛也停下手上的动作,视线专注起来,一点点的描绘着电视机里沢田花玲清瘦不少的样貌。 [鲁夫曼已经让揍敌客的人带走她,很可能会被处死。] [是吗。] [你难道不在乎?她可是属于你的东西,难道真得能够忍受被他人‘玷污’。] [比起这件事,我更关心你前来的目的。] [……合作。] [什么合作?] [铲除——鲁夫曼,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的觊觎吧,库洛洛。] …… 之所以放心沢田花铃在鲁夫曼哪儿,正是因为有一位合作对象潜藏着,库洛洛从鲁夫曼试着接触自己开始,就对‘他’产生了怀疑。 鲁夫曼的确算得上一种麻烦,长老们按兵不动,又派出不少人在他的身边,显然是个棘手的家伙。 ——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但也别想从我们手中夺走什么。 ‘他’可能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如果‘他’真的是鲁夫曼,就该知道想要对他出手是多愚蠢的决断。 库洛洛饶有兴趣,观看着沢田花玲击飞人的画面,脸上终于多了丝真实感,有了浅浅的笑意,离开流星街前,他收到一只神奇的折纸千纸鹤。 低头见着手腕挂着的饰品,封印在树脂中的是一张小巧的纸鹤。 纸片面上是密密麻麻写着的豆蝇小字,这些字不是通用语,而是她生活地方的文字,翻过来的另一面是离开流星街的路线图。 “不错嘛,小太阳!” 巨熊一样的人被他们捡到的‘小太阳’击飞,窝金立刻兴奋的喊出声。 沢田花玲苏醒后,为取得对方的信任,库洛洛就隔绝了她接触外界的可能,虽然有时候躲在暗处的蜘蛛们会被对方敏锐的察觉到,但却一直未真正的面对面见过。 旅团成立后‘4’号位置,各位都有意为她留着。因为建团的当天,‘太阳’坠落人间,她自然会是他们的一员。 “真是精彩的动作。” 为沢田花玲最后一击,轻轻拍着手,库洛洛偏头询问起身边人:“你说对吗,诺特·门可罗先生。” 沙发的两端,一边是浑身布满淤青,赤果着半边身子落在地面的女人,另一旁是蜷缩着,半裸着上身,颤抖得的诺特·门可罗。 诺特不敢有任何异动,因为他知道身后的男女和旁边的男人都是怪物中的怪物,自己的保镖和手下,仅仅在几个呼吸,就全部死在了这群人手中。 努力咬着僵硬的牙关,诺特·门可罗用尽全身的勇气:“是、是的。” “那么接下来,我们得谈谈一个人。” “名字为鲁夫曼·门可罗的男人。” 》》 黑到融入深夜里的加长,标着金色显赫标志的汽车,飞驰在宽敞平坦无助的公路。 车头打出两道强光,照亮昏暗的路面。 象征着[门可罗]实力的鲜血玫瑰的车标和牌子,使它轻而易举穿过嘈杂、喧闹的城市,并且畅通无阻。 加长的车尾厢。 马力若一手搭在汽车椅背上,姿态豪放地伸着腿,就他一人占据了后车厢三分之一的位置,单手拎着从车载冰箱内搜到的威士忌:“真是托你的福啊,花玲小姐。没想到长老会安排这样华丽豪华,要知道上一次我坐这种车,还是教导某个国家的王子处理‘艺术品’的时候。” 他凑近酒瓶的瓶口,直接一口咬碎,仰头使香醇的酒水合着玻璃渣灌入喉间,发出类似悦耳的风铃声。 坐在后排的沢田花玲,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嘶,不疼吗? 马力若浅灰色眼瞳中异光四起,专注地看向车厢后座一脸震惊的沢田花玲,轻笑一声后探出舌尖,搅着晶莹的液体暧昧地舔过瓶口绘有凹凸花纹的地方,意思不言而喻。 沢田花玲:……看样子不疼。 安耐着送出国际友好手势的念头,双手乖巧的摆放在膝上,视线挪向精致的车顶,数着环绕一圈,正不断交替着七彩光束的灯带。 歇火、歇火。 不然下车,可能会被伊路米抓住,然后被疯狂薅羊毛。 比起讲理且能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吞金兽’,变态什么的不值一提。 最后,沢田花玲开始怀疑其鲁夫曼,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搞不懂他这个人的逻辑,让她离开的是他,现在又来找自己,用得还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方式。 比起是接人,不如说是在传递某种讯息出去的样子。 坐在车内闭眼,保持着沉默的利马直接出手。 甩出可以收缩的特质棍棒,直直擦着马力若耳旁碎发,击穿宣传说是能防弹的车厢玻璃,阻挡他放肆的视线,送上无声警告着。 偏过头,马力若慢悠悠地吹了声口哨。 反而更来劲了,伸出食指按在棍棒上,慢慢地顺着往下划去,阴郁的神态中全是挑衅,沙哑着问:“怎么,生气了?” 利马简单利落地说:“她是长老的人。” 皱眉含着厌恶,随即抽回棍棒,用纸巾擦拭着表面。 “是啊。” 拖长着尾调,马力若依在靠背上,眼睛是一眨不眨盯着利马肃静的脸庞。之后将手搭在小腹偏上的位置,食指曲起,轻轻敲打几下,语气放肆的试探道:“就像——芮丽……唔。” 一拳击中马力若的面部,打偏他的头,紧接着是脖颈被死死扼住。 被触碰到逆鳞,利马突地暴起,将人抵在椅背,像在制服一只‘牲畜’;脸色依旧是毫无波澜的平静,但那双曾经静若死水的眼色里多了许多翻涌的阴暗,字字清晰的说出:“不要让我听到她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马力若。” 沢田花玲在两人打在一起那刻,立即收起腿蜷在椅子上,更是老老实实的贴着椅背,把足够的空间留给两位一米八的壮汉,以便等会真打起来不会被伤及无辜。 为什么,离开伊尔迷也没有平静日子。 他们不是鲁夫曼的手下吗?怎么一副相互间有仇的模样。 麻烦两位能不能收收腿。 喂喂,要踢到我了。 》》 “芮丽?” 戴着耳机的伊路米,听到将利马惹怒的名字,手指迅速敲打出几个名字,发送给管家——梧桐。 如果自己的记忆没错,他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利马曾经在门可罗家族做过护卫,由当时继承者鲁曼·门可罗举荐成为‘阴兽’成员之一,不过之后就彻底消声灭迹,消失的还有一位被[门可罗]家族抹去痕迹的女人。 芮丽娅·门可罗。 鲁曼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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