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实践,实际上就是齐师兄带着小师妹满山乱蹿。 半月过去,青丝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实践是上上下下的爬山,就像她真的没想过自己真的像是被归在了师兄座下一样,陈道人除了和她一起吃饭什么都不教。 说好的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怎么变成师兄抗进门了。 青丝不懂,于是趁着大家不在悄悄去问陈道人近些日子在忙些什么,小白大黄近些日子吃的好不好,还有他能不能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学会飞的? “通过千百年的苦练啊。”老头子一手一个捣乱的猫猫,自己胡子都忘了梳上一梳。“一千年前啊,要说那大妖……” 又来了。青女士一敲脑门,恨不得把当初型的拜师礼移到齐悠白身上。但想着实在是怪,毕竟自己现实中是要比他大上一些的…… 或许是看青丝真的烦躁,这老道人终于正了神情,摸了摸胡子把猫猫放了下来。 虽然也不怎么严肃就是了。 “那为师可要考考你,你又为什么非要学这些?” 青丝震惊:“当然是为了回去啊!” 看着眼前小姑娘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这老道人哈哈一笑,“那你大可以安安心心呆在这山上,等我想出方法自会带你回去。” 青丝摇头,“我上次出去出点给妖怪杀死。” “那你不出去就好了嘛!我还差你这一口饭不成?”但青丝出不出去另说,她听了这话仍旧觉得这山上确实是差她这口饭的。 “师父一开始把我当男孩子捡回来,不就是差一个帮沈师兄烧火端饭的小童吗?”她哈哈一笑,脸上全然是被“利用”的痛苦,“大师兄早就与我说了。” “这孩子怎么这也要说!”陈道人震怒,决定剥夺齐悠白晚上多吃一碗饭的权力。“那你说,为师可有叫你烧过火劈过柴?” 青丝不愿与他争辩这些鬼问题,只道是他之前和自己说这是一次绝无仅有的冒险来着,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谁有了大飞机还去骑小电驴啊?或许有吧但绝对不是她! 陈道人沉默,只好接受小老乡又一次死亡追问。“师父,”她叫他,“这种身份,对我们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呢?” 不必说什么身份,他二人都知晓。 这倒是个好问题,陈道人感慨这小老乡倒也不是个傻的,就差直接问他是怎么学会这里的东西,怎么脱离地心引力飞起来的了。 虽然一开始她就问了。 青丝目不转睛,看着这小老头眼睛咕噜轱辘转,最后脸上扬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笑意,最后他看向自己。 “自然是利大于弊。”他给出结论,于是看见这小徒弟目光一亮,“怎么说怎么说?”青丝就差给这老乡跪下求教。 请说——请教我—— 陈道人看她一脸不值钱的样子,先是咳了几声,再然后像模像样的扯了扯自己散乱胡子。 顶着这小徒弟崇拜的眼神,老道人目光凛然。 “你既然都知晓这世界如何不同,那你就该知道它不同在哪里。”老道人扯了根草摇啊摇,直接躺在了一边的藤椅上,逗得一边的大黄连忙跑过来,尾巴摇啊摇。 “那其中相同,你也该知道的。” 或许是觉得自己讲得十分有道理,他得意地侧了身子去看青丝的反应,想必一定是感激涕零恍然大悟吧! “师父真是其中专家,说的尽然是其中专家说的专家话。”小徒弟青丝心如死灰,面色死一样的苍白。顾不上脚下大白小小身躯刨来刨去,她转身欲走。 “越来越不讲礼貌!”他那头话语一落,青丝头上凭空遭到一个暴栗。倒也不怎么疼,偏偏她此刻发疯情绪上来了就非要转身问这老乡打她干什么。 “这是敲。”陈道人摇头。 她沉默是金。 陈道人作势颇为心虚地也去敲敲身边小黄的头,见小狗不满地去拱他拱地狠了才罢手。 青丝不久后听三师兄说起自己也曾遭此凭空的暴栗,只陈道人美曰其名此为:“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 意在让弟子们更加聪明。 青丝大彻大悟,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竟然在当晚做梦时笑出声来,笑声之大到把自己都惊醒。 原因无二,无非就是梦到了一身黄衣的三师兄生爬核桃树,一边颤抖一边大声地喊:说要摘核桃来补脑子。 青丝委实佩服不已。 *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连续跟着齐师兄爬山上上下下一个半月之后,这废物小师妹终于触到了点门路。 那是一个雨后的清晨,青丝已然熟练地挽起裤脚跟着齐悠白朝着那条小路上去。这实在是小路,就算是被她日日走天天踏,这落在裤脚的露水是一点没少。 青丝气愤:明明她偷悄悄把这路拓宽了的!爹的锄头白扛了! 她想都不必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可又有什么办法!一是打不过二是没有理由打,三是不能骂,也不怎么忍心骂。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骂。 人家为了锻炼她日日跟着日日看着,简直和她的幼儿园老师一样走一步跟一步——就差把她扛起来走,师兄有什么错。 她猛然消了气,却看着前面的人猛然停下。 “师妹累了就休息吧,总归那树和石头不会跑。” 是了,她这些日子跑上跑下,不是天天跑到山顶上和一棵树和其身边的大石头说话,就是在其后和师兄学几个简单招式。 说话呢当然是她单方面的说,人石头怎么能会说话的啊!招式呢当然也只是和人或者小妖怪打架能派上用场,她连灵力是什么都不知道。 “石头大仙,我又来了。”青丝爬这几个月早就不怎么累了,依然如往日一样倚靠在这石头上摘着自己裙摆上的苍耳家族,一颗又一颗。她看着不远处打着座的齐悠白,惭愧。 师兄放弃了软绵绵大床铺天天陪着她来这里喂蚊子坐石头,她还怨他什么不让开路呢? 她摘下一个巨大的苍耳,随意一丢。 “树啊你什么时候说——话——” “移开尔屁股!” 啊啊啊啊啊啊啊!!!!!!!爹的谁在说话——青丝被吓得屁股一抽,后背狠狠撞上那颗曾经当作苍耳聚集所的大树。 “嘶,小姑娘……早就想说了,你可以把你的苍耳丢的远一些吗?” ......青丝僵化。 “师兄——”青丝双手作大喇叭状,“石头说话了!!!!树也说话了啦!!!” —— “前辈。”齐悠白恭恭敬敬朝着树和石头依次喊道,接着介绍自己还挽着裤腿红光满面的师妹。 青丝:咧着的嘴巴关不上,根本关不上。因为师兄早就说好:石头和树会说话的话自己就不用每天按时登顶运动了! 齐悠白点头朝两个前辈介绍道,“这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小师妹青丝。” “青丝,”他低头看小师妹,“向两位前辈问好。” “前!!辈!!!好!!!”她兴奋地喊,甚至鞠了两个躬,忍不住地哈哈两声大笑。 齐悠白还不知道师妹怎么这样,那边脑子已经传来那位石头前辈的传音,“咋滴,这次捡的是个憨的?” 负责的大师兄又来不及回答,那位树前辈也来传音。 “怎么这样说人家小姑娘呢?”这位不认同地抖抖树叶子,“你嘴巴太毒,晚上又睡不着来叨叨叨悔过。” “我与你说,上次有只残了腿的小狐狸来许愿,这老石头精偏偏要去问人家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逼得那只小狐狸飞也似地跑走了。” “唉你还说!” “小白啊,你猜那狐狸跑得太急了留下了什么?”树精讲得上头,“呀!是它另一只完好的腿啊!” “可怜的狐狸,就这么滚着滚着回家去了。” 石头精发出气愤的声音,“你你你,你还说!” 这一下却是忘记了脑中传音,直接让这刚刚接收石头和树说话的小姑娘回了神。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也听听!”青丝蹬几下腿,目光闪闪,“齐悠白!我也要听!” ......突然被叫大名·齐师兄:师妹还是没怎么恢复吧? * 被齐悠白背着下山的青丝在暮色中睁开了眼。?她怎么睡过去了? 鼻间尽是这少年浅淡荷香,青丝这时候倒是没怎么想打喷嚏。“师兄?”她声音有些嘶哑,“我怎么睡了?” “醒了?”齐悠白脚步不停,“想要自己下来走吗?” ......对啊她爹的她怎么不下去!!! “下!” 齐悠白想要蹲着把她放下,怎奈这师妹不按常理出牌。而他自是看不到后面这人如何,直到那热腾腾的掌心不小心滑到他颈间,这人直接跳了下来。 最后还是齐悠白老牛拖车一样把人拖回去——这笨蛋师妹跳的太猛退的太急,屁股撞在石头上了。 青丝泪流满面。 * 齐悠白听见小师妹问沈阔有没有锄头。 她要干什么? 原来是开路。齐悠白不是没看见这路太窄师妹总是走得艰难,但师父特意如此,每个弟子都是这样走过来——偏偏她要另辟蹊径。 于是师妹一去刨地他就去埋。 为了公平——这位师兄很好的学习师妹的动手能力,达成第一次扛锄头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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