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远来是客,莫非是要客欺主?”金光中一同款卷发黄袍道人显出形来。 “区区一条白龙,竟然惊动了西方接引准提两位圣人教主同时出现。” 那黄袍道人道,“八部天龙广力菩萨乃我佛门弟子,娘娘莫要管我佛家事。” “天地伊始,凡长麟带角有羽者,皆我妖族生灵,本座何时管不得了?” “娘娘,此一时彼一时。” “如此说来,是本座不问世事太久了。”我从榻上坐起身来,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不怒自威,吩咐身旁侍侯的彩凤仙子道:“去深宫,取我绣球来。” 彩凤仙子化成丈许九彩天凤原身,飞往三十三重天外去了,不消片刻功夫,变回唇红齿白仙子模样抱一绣球进来,大有尺余方圆,粉红之色。整个绣球之上,璎珞垂珠,环配叮当,别有一种毫光。绣球飘浮在我手掌上方,立刻粉霞漫天,罩满整个天穹,自天穹而下,因果法链接天连地,稠如雨丝,瞬间天地如牢,将所有生灵穿插其中。看谁能逃脱。 接引准提面色微僵,接引随后恢复淡笑持重面色,率先道,“师弟说大了,女娲娘娘为人教教主,兼是妖族出来的圣人,自然气运深厚。这灵珠自然当回到主人身上。”说着,转向观音处,喝斥道,“观音尊者,汝不晓事。还不快将那珠子归还八部天龙广力菩萨。” 观音掩住眼中一丝不悦,手中出现了当年在蛇盘山鹰愁涧时从敖烈项下摘下的明珠,抛向空中,那龙珠感应到主人的招唤,自动朝着盘旋在云中的小白龙去了。龙珠入体,小白龙周身光华大盛,每一片麟片都泛出七彩霞光,在天边晚霞的映衬下,瑰丽无比,俨然神龙在天,已不可挽回。 见我没有收了神通的意思,准提向另外两尊圣人使了个眼色,并传音是,“炎帝,黄帝,此时还烦劳两位圣皇出面解围啊!” 只见佛道法会现场旁边顺着一片水榭走过去的那头,一座经舍里,转出两个身形魁伟的中年皮相男子,我嘴角微微上挑,同时收了法宝神通,以手撑额伏在塌上,等着这俩好大儿过来请安问好。 他们在众仙注视下一步步走向那最高的神坛,规规矩矩倒头便拜,额贴阶面。彩凤仙子还给贴心地布置了隔音结界。 “赤龙氏” “黄龙氏” “给母亲问安。祈愿母亲圣寿安康,福乐双极。” “我是该叫你们炎帝、黄帝?还是地皇、人皇老爷?” “孩儿惶恐。”炎黄二帝把头垂的更低。 “惶恐?我身化万物后,残魂转生21世纪,看了一本叫作《封神演义》的书,说我三十万岁华诞,还要跑到火云宫朝贺你们。你们好大的脸啊!” 二人听罢,感受到我的气势威压,和些许愠怒,身子都缩了缩,“母亲息怒,孩儿惶恐啊!” “本座堂堂补天造人的创世正神,何须朝你们?” “母亲容禀,此乃无稽之谈。那范仲淹小儿许是生活潦倒,才写此书。”黄帝。 “当时母神身陨,女子气运衰微,阴衰阳盛,阴阳颠倒,男子不允许女子地位高过男子,那范仲淹为了不得罪当时男人,只能硬把这一节反着写,一笔代过。实乃形势逼人。”炎帝。 “封神之战,正是我隐于娲宫修养之时,并未真正参与此战,为何执着于这一笔?”这个时空的女娲有点累心啊! “神话不说女娲娘娘,不成神话。”黄帝用十分别脚的语气解释道。 “别说母亲派过三只妖,您哪怕只出个物件,照样是要大写特写的。比如后来的二郎担山救母和沉香救母的故事,您的宝莲灯出场了,那故事情节先放一边,这故事的名字必须是宝莲灯,就算没有宝莲灯,也会是用您的补天石命名。还有《女娲传说之灵珠》,您没现世人间,但您的护法和灵器出现了,不管故事情节是什么,那故事名就得叫灵珠。而且标明那是您的灵珠。打上您的烙印,蹭一下您的福气。凡间的百姓就喜欢看您的故事。子民们心中都忘不了您啊!母亲。”炎帝耐心细致作补充。 “母亲,这凡间用您的名头写擦边故事的人绝非范仲淹一人,法不责众啊。”黄帝。 “所以,你们就听之任之?”范仲淹是恶意贬低踩损我,而别人写的擦边,是记实故事,能是一个概念吗?性质完全不同啊。我想了好久,我都想不通,我会为了个男人写淫诗辱我就灭一国吗?我可是朝歌商汤的福神,那也是我的子民,我放着帝辛这个混帐不上刑,却把拥护信仰我的子民灭了,让帝辛成神,我脑子有这么缺吗?我的子民何其无辜啊。鸿钧,你借着一首淫诗,就迫不及待搞出个封神大战,昊天小童的天庭有那么缺人吗?啊?而且封神不论人品好坏,一概录用,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庭是菜市场的垃圾桶呢,什么玩意都往里倒! “这是伏羲皇兄的意思。”黄帝。 “他还挺忙,不只诈死躲我,还涉足封神之战。还成了你们皇兄” “母亲莫恼。我和弟弟本是您的气血合天地精元所孕,称伏羲什么倒无所谓。”炎帝。 “用我身边亲近之人来踩低我的声威,”我睨着阶下二人,“结果,你们的声威上去了吗?” “没有。人间只知道他们的创世母神。电视剧上《封神演义》出了十几个版本,硬是,没提我们。” 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呵呵了,“德望是靠自己挣的。不是甩心机就能有的。念在你们也曾替我教化万民,此事我不与尔等过多计较,回火云宫面壁思过去吧。好好修身养性,不得我诏,不得出。” “赤龙氏” “黄龙氏” “谨遵母命。待我二人离去,还望母亲保重身体。” “嗯,去吧。”我闭上眼假寐。放松之际,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炎帝”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二人复又拜下,“母亲还叫孩儿赤龙氏便可。” “嗯。” “不知母亲还有什么吩咐?” “你那小女精卫,也就是女娃,你带话给她,修炼太阳之灵不可懈怠。自杨戬劈山救母,张百仁苦于金乌神一人值守久矣,叫小精卫偶尔替个班,免得终有一日小金乌过劳死了。” “是,母亲旨意一定带给小精卫。” “嗯。” “孩儿告退。”目送两人离去,这原来无聊的法会,这么一闹就更无聊了。“天狗,回宫。” “是,主人。”天狗朝帘外吩咐不提。我继续修养神魂,这具身体丝亳跟不上我元神成长的速度。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时空的女娲为他人逆天改命折了这身体的阳寿?感觉休养了三千多年,没见好转,反而常有虚弱之感。 九彩天凤立于辕车之上唱喝,“女娲娘娘起驾,回——宫——” 阶下众仙纷纷起身,齐齐执揖首礼,唱喝,“恭送女娲娘娘法驾!” 直到目送雷车走远,观音才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望向那个方向,不知在想什么。当她看向一旁刚才西方二圣所在的高台,准提、接引的身影不知何时不见了。 而耳边那些刚飞升上来,仙龄不足千岁的小仙,却只是有点婉惜道,“就这么走了?早知,就不来了。” “是啊,我可是听说传闻中的女娲娘娘法驾会亲临此间法会,想来瞻仰大地之母的风采的。”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鹤氅少年,单纯的眸光里透出对这位母性尊神的孺慕向往之情。 “娘娘神颜,岂是我等轻易得见的。”一个看上去较之前两者年长持重的男仙摸着唇边两片小胡须,摇头晃脑道。 “瞧刚才那阵势,果然是我们不配啊!”一个仙风道骨,儒雅风流,青年才俊模样打扮的年轻人摇着手中折扇感叹道。 “是啊,这得修行多少万年,才能得以飞升上界去朝拜这位尊神啊!”说着,还朝着雷车消失的方向遥遥执了个道家的揖首礼。小道士表情虔诚,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敬畏和对他未来仙途的无限憧憬。 观音菩萨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身子不着痕迹地离开得远些,再远些。暗道,新晋上来的这批年轻人,竟敢妄议圣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新天条出世,三界呈平也不过一千七百多年,关于男欢女爱方面的天规宽松了许多,倒叫这刚刚飞升上来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轻佻了去。旧天条中,妄议圣人,可是要打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翻身的。虽说陈腐的旧天条倒台了,三界一片叫好之声,大快人心。新天条中对于冒犯圣人的后果,刑罚减轻了许多,但也不是普通人轻易能承受得来的。 妄议圣人…… 垂涎女娲娘娘美色? 还抱怨? 哎,也就最后一个说得是人话,前面几个,只怕要仙路坎坷了。下次还能不能见到,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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