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自从路易丝和乔治的恋爱发展成地下关系之后，霍格莫德日的到来让她更不期待了。 虽然说这段时间学校周围的防范措施越来越严密，难得有机会出门透透气也是不错的。 结果这一天，狂风裹着雨夹雪。 路易丝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和阿比盖尔一起出门。她的脖子上裹着一条深色围巾，是她把乔治送的礼物用了变形咒之后的成果。 两个姑娘商量着去喝一杯黄油啤酒，然后再去风雅牌巫师旗舰店看看冬季新款。 三把扫帚的生意似乎一直很不错，阿比盖尔在前面推开门，路易丝在后面就能看到屋里坐满了人。她的余光瞥见熟悉的人影，进门前看了一眼左手边，哈利他们三人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唐克斯？ 路易丝眯了眯眼，听到阿比盖尔在里面叫着自己才赶紧进门。 唐克斯是傲罗，也是凤凰社成员，估计这一天被分到执勤工作了。 路易丝刚刚第一眼没认出来她，因为她那标志性的粉色头发变成了灰褐色。而且不像是有意为之的，那是一种不健康的颜色。 “嘿！来这！” 一进门，布雷斯就在不远处的一根柱子那里招手。西奥多懒懒地举起手挥了挥。 路易丝看到潘西和几个女孩坐在一块：“德拉科呢？这么好的日子怎么不约会？” 看吧，其实也没心情约会吧。 路易丝还是觉得他们俩没有很真爱。 “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西奥多说，“你不知道你这学期开始眼睛都粘他身上吗？” 路易丝“哈哈”干笑了两声。这确实有点尴尬。 “你就哈哈笑一下？”布雷斯瞪着眼，“说啊，为什么忽然关注德拉科？” “他自己不是在列车上说了嘛。”路易丝笑着说，“他现在可是前途无量，我又不像你们从小就认识他。这不得让我快抱个大腿。” 阿比盖尔嗤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这个讽刺很不错。 “德拉科被麦格罚禁闭了。”布雷斯说，“他好几回没交变形课作业了。” “帮我点一杯火焰威士忌。”路易丝站起身来，“我去一趟卫生间。” 阿比盖尔应了一声。 路易丝穿过几个桌子，来到女卫生间前，按住把手时却发现打不开。她稍稍皱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确认没有人看过来之后用了幻身咒—— 然后显形到了卫生间里面。 而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幕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路易丝都大吃一惊。 格兰芬多的凯蒂·贝尔双目无神，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酒馆的女老板在对她说话。 “带给邓布利多，再强调一次，带给邓布利多，谁问起也不要说，只管带给邓布利多。” 她木讷地点了点头，就往外走。 她中了夺魂咒。 路易丝马上有了结论。 罗斯默塔女士也是。 等两个人都离开，路易丝试探着出声：“德拉科·马尔福？” 卫生间里一片寂静，但路易丝确信这一出出自德拉科之手，而他可不一定会放心。 “出来说。”德拉科具有辨识度的嗓音传来，“后门。” 不用几秒路易丝就显形到了三把扫帚后门的位置。这里背对热闹的主街，只面对几个居民的住宅，很少有人往这来。 随即，德拉科也出现了。他摘下冬季披风的兜帽，露出那冷漠又消瘦的脸。 “见了鬼了，你跟踪我？”他很不悦。 “见了鬼了，你们把门锁了，我要上厕所。”路易丝说。 德拉科忍不住骂了一声：“你装什么啊？路易丝？” “没装。”路易丝说，“我进不去厕所就觉得有问题，所以悄悄进去，碰巧把你逮住而已。你让罗斯默塔女士对凯蒂·贝尔用了夺魂咒，让她给邓布利多送什么？” 德拉科冷笑了一声：“你这不是知道我在干什么吗？还问？是装傻还是就想听我说？有意思吗？” “你有把握吗？”路易丝把袍子裹紧了些，满头的雨雪劈头盖脸下来让她有些受不住。 “……”德拉科抿抿嘴，“那就拭目以待吧。” 路易丝眯了眯眼。她没有很紧张，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把戏可以杀掉邓布利多。就连伏地魔留在魂器上的诅咒也只能重创他，德拉科有什么本事找到什么致命的武器？ “走吧，待在这里像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路易丝说着，他们俩一起往三把扫帚正门那里拐去，“你不是被罚禁闭吗？” “不被罚禁闭我怎么敢出来做这个？”德拉科笑了一声，“克拉布喝了复方汤剂，在里面替我呢。”他说着在走入人流前再次用了幻身咒。地上没什么积雪，他也就不会留下脚印。 天气比出门时还要更糟。路易丝刚刚还在想着找什么借口早点回城堡告诉斯内普教授，现在看来不需要多虑了。 就在这时，街道上有人谈论起了前方小路上发生了可怕的现象。 “我远远地看到有个女孩，飞到空中去，真的，起码有六英尺那么高，叫得撕心裂肺——” 路易丝马上看向德拉科的方向。 “去看看。”他说。 等两个人顺着流言的方向赶去，早就没有什么飞在空中的女孩。但路上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路易丝远远就看到了海格。 “啧。”德拉科的声音传来，“失败了。” 路易丝一言不发。 德拉科用力踹了一脚路边的土堆，尽管这会让他昂贵的皮鞋沾上肮脏的泥泞。尽管路易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总觉得他的举动除了不甘心以外似乎还有别的情绪。 “等等……”路易丝拉住了德拉科的胳膊，“那个女孩不会是——那是什么东西？” 德拉科的手在颤抖，这下路易丝知道了，他身上压着的情绪是恐惧和紧张。 路易丝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嘴型在问： “她死了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去看看。”路易丝迈开一步，却没想到一拉上德拉科的胳膊轻轻松松就拉动了他。只不过他有些僵硬，呼吸很急促。 等到走近些，路易丝可以听到前方人群传来的声音。 “那个包裹一撕开就出事了。” 路易丝看到了地上那个已经湿透的牛皮纸包，就是罗斯默塔女士交给凯蒂的包裹。纸包裂开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绿莹莹的光。罗恩弯下腰伸出手去，哈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 “别碰它！”哈利俯下身去看，“我以前见过它，它很久以前陈列在博金博克店里。商标上说它带着魔咒。凯蒂肯定是碰到它了。”他抬头看着凯蒂的朋友利妮，利妮这会儿已经全身抖得无法控制了，“凯蒂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唉，我们刚才就为这个争吵着。她从三把扫帚的厕所里出来时，手里就拿着它，说那是送给霍格沃茨什么人的礼物，由她转交。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哦，不，哦，不，她肯定是中了夺魂咒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 利妮又哭得浑身发抖。赫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她没有说是谁给她的吗，利妮？” “没有……她不肯告诉我……我说她昏了头，绝不能把这东西拿到学校去，可她就是不听，后来……后来我想把东西从她手里抢过来……后来——后来——”利妮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我们最好赶紧回学校去，”赫敏仍然搂着利妮说，“这样就能弄清她现在怎么样了。走吧……”她忽然扭过头，看向路易丝。 在这四下无人的空旷平原，那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显得各位明显。但他们因为关心凯蒂一直没有注意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哈利也顺着目光看了过来，缓缓站起身。 路易丝刚刚的紧张顿时一扫而空，无比从容地继续往城堡的方向走去，就像她真的只是单纯路过那样。 “站住。”哈利说。 这个男孩被叫了救世主这么多年，路易丝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一种不容小觑的威慑力。他那嫉恶如仇的眼神如同利刃破风而来，让人莫名心惊。 “有事？”路易丝问，同时停下脚步。 路易丝停留在了还有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她可以感受到德拉科和她并立。 “海格，麻烦你带凯蒂去找庞弗雷夫人。”哈利先是看向海格，“赫敏，麻烦你照顾利妮。”他迟疑了一会儿，把围巾解了下来，他没有理会罗恩的惊叫，小心翼翼地用围巾裹住那条项链，把它捡了起来，“罗恩，把这个也拿给庞弗雷夫人看看。”最后，他看向路易丝，“我想我们聊一聊，什么样？” 路易丝讪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确实！”罗恩接过哈利的围巾抱在怀里后退了几步，似乎怕这关键的证据被抢走那样，“哈利！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彼此心里都有数！” “你们先走，快，别耽误时间。”哈利坚持地说。 等其余人都离开了，路易丝才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想说什么啊？” “你们做的。”哈利说的是陈述句。 “我们？”路易丝问，“我和谁？” “蛋白石项链。”哈利说，“马尔福知道这条项链。它四年前就在博金博克店的一只匣子里，当时我藏在店里。他和他爸爸当时就在店里，我看见他仔细打量过它。开学前我们跟踪你们的那天，他买下了它！” “口说无凭，哈利。”路易丝冷静地说，“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开学前，你这些根本做不了呈堂证供，反而是你跟踪我们——” “马尔福买下了项链，让擅长空间魔法和夺魂咒的你来动手！”哈利开始咄咄逼人了起来，“我没有猜错。” “擅长夺魂咒？我在你身上用的夺魂咒已经让你这么佩服了吗？” “回答我。” “哈利，我奉劝你别再不对的方向继续深究。”路易丝说，“找错方向不仅做无用功，还会让罪魁祸首全身而退。” “路易丝·坎贝尔。”哈利看了过来，“你和博克家族的赖尔·博克关系很好，也有出入对翻倒巷的经历——” 路易丝在心里暗暗叹气。 看来是唐克斯告诉凤凰社的人，在翻倒巷遇到过我。 “两年前还在那里买过消失柜，帮小巴蒂·克劳奇局促一大出好戏。”哈利恶狠狠地说，“这难道很难怀疑到你头上吗？” “那你尽管试试看。”路易丝笑了起来，“你如果能定我的罪，我相当佩服你。” “别了，还是我来佩服你吧。”哈利尖锐地说，“赫敏也好，其余人也罢。他们或许信你，或许期盼你有什么苦衷。”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的什么欲望什么野心我也都不在意。但你如果敢把手伸向我的朋友——” 路易丝始终笑着，像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吊儿郎当地等待被宣判死刑。 “我会亲自跟你算这笔账。” 嘶哑的蛇语在刺骨寒风中袭来。黑发少年背过身去，似乎还厌恶地瞪了那个女孩一眼。 路易丝有时总在怅然。明明整个霍格沃茨只有他们俩懂蛇语，这么久了居然没有玩点有趣的把戏。反而几乎每一次都用在了这样的地方。 这一诡秘又阴冷的技能最终还是化为最淬毒的刀刃，扎在两人同样鲜活的心脏。 哈利在最后用了蛇佬腔，似乎就是想用他们的共同点来撕破以往美好的时光。 “他说什么？”德拉科问。 “他说要干掉我。”路易丝说。 “噢。”德拉科显得一点也不在意。 “你老实说，凯蒂不会死？” “……不知道。” 德拉科的嗓音哑了。 “你会不会觉得可笑呢？”路易丝问，“咱们两个恶人在这里怜悯谁呢？” 德拉科也很配合地笑了一声。 “是挺可笑的。”他笑着，“我一边杀人，一边发什么狗屁善心？” “毕竟这算伤及无辜吧。”路易丝说。 德拉科又笑了一声：“那你又发什么善心呢？第一次见人死吗？” “德拉科，说起来你不一定信。但就是身上背了人命后才会更知道生死的沉重。”路易丝在提醒德拉科，“我做了什么你也别细问，我反正不会说。凯蒂·贝尔只是你的棋子，却可能就此丧命。这个不是你的意图，而且你还算善良，所以你痛苦。” 德拉科杀不了人，路易丝始终坚信这点。 路易丝以为德拉科会愤怒地指责她少教他做事，可他没有。他很平静地问：“那你的善良呢？” “做食死徒不可以善良吗？”路易丝又开始装傻充愣了。 “是吗？”德拉科好像也不在意，往城堡走去。 “命如草芥。”路易丝跟上了他，“活着才有权力去怜悯。她和我无冤无仇，既不影响我的权力也不影响我的地位，死了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所以仅仅只是同学的情分也足够让我在意。仔细想想这其实也算不上善良。” “嗯，这像是你说的了。” “是吗？”路易丝耸耸肩。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差，特别这会风雨愈演愈烈。整条路上只有两个身影并肩而行，前方没有人，身后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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