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慢悠悠地晃到了庭院的围墙边。他身上的隐身衣对他而言比阿兹卡班的囚服还要像囚服。或许他在阿兹卡班的时候不是这样想，但谁叫他已经被换出来有些年头了呢？反正他不擅长感恩，甚至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大摇大摆地晃悠，时不时瞥一眼那个战战兢兢的家养小精灵。这只叫闪闪的小精灵是他爸爸特意安排来照顾他的。 呵。 是来监视他的。 小巴蒂舔了舔后槽牙，眼珠子打转着，看似漫无目的，但总往一个角落打量。 好在家养小精灵都不聪明。 小巴蒂是这样想的。 不然怎么会在自己这个小主人提出房间太闷想出来走走就信以为真他真的只是出来走走呢？还真的在他的老父亲面前给他求来了这个优待。 他想到这里本能地坏笑了起来，在闪闪担忧地往老巴蒂房间的窗户看去时，他火速钻进了一个树丛里，那后面是他蓄谋已久破坏的围墙栏杆。 闪闪的尖叫声，还有喊着他名字让他回去的声音都让他更加兴奋。他可太喜欢这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要快点幻影显形。 小巴蒂不知道长时间被魔法压制的他现在还能不能成功使用这个方便的魔咒。他听到了他爸爸在身后追赶他的声音，暗暗咒骂小精灵告状的速度也太快了。小巴蒂把隐身衣扯下来丢到了一边，他早该想到上面被施加了追踪魔咒。 老头子，追得可真紧。 小巴蒂狠狠啐了一口，他现在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了自己跑多久，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他被关在家里多少年了？他真的不知道。闪闪贴心地会来告知魔法界发生了什么趣事，但其中没有一点黑魔王的消息让小巴蒂便不再留意几年几月几日发生了什么破事。 老巴蒂的速速禁锢始终没有打中他，但一个障碍重重成功让这个年轻人摔了一跤。小巴蒂挣扎着站起来，在他父亲拉住他胳膊的时候调动所有的注意力幻影显形。 天旋地转之间，在重新落回地面前小巴蒂狠狠踹了老巴蒂一脚，这使他们降落的地方相隔了几米的距离。这就足够了，因为他选择的落脚点是拥挤的对角巷。 小巴蒂溜进了一边的小巷子，他一面穿行一面感慨自己的本事。尽管这么多年被老巴蒂束缚着，他的魔法依旧强大。 他的主人也感慨过他的本事，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高的赞扬。 但他的爸爸确实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手里多了一支魔杖。 他知道他的父亲追得很紧，所以他不停地转弯，不停地盘算路线，寻找暂时的藏匿处。 小巴蒂曾经引诱过闪闪帮他拿到魔杖，结局就是没有成功。那可怜的小精灵还被老主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当然小巴蒂才不会觉得她可怜，他也教训了那只小精灵一顿，谁让她这么没用？ 这是跑到哪了？小巴蒂没敢跑去他熟悉的翻倒巷，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同样知道他对那里最熟悉。但他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迷了路，现在也只能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跑。 “进来。” 他听到一个声音，眼前的小门开了一道小缝又很快合上。这样老练的操作让小巴蒂侥幸地想着是不是遇到了食死徒。 他听着背后的脚步盘算着他的父亲拐进这条小巷的速度，加快了脚步闪身躲进了那扇小门里。 可是他没想到小门后面是一个小姑娘。准确说是一个漂亮得过了头的小姑娘。导致他以为小时候听到的《诗翁彼豆故事集》里会出现的乐于助人的精灵仙子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不过他想象中的精灵仙子才不会有浓墨般的黑发。 “见了鬼了，我居然认错人了。”小姑娘皱着她好看的眉毛，“对不起啊先生……” 小巴蒂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伸手捂住了女孩的嘴。准确说是他下意识先往外衣内衬里伸手想拿出魔杖给女孩来一个锁舌封喉咒，但不出意外地扑了个空。这确实是被逼无奈之举。 等到外面的脚步走过这扇门，他才收回了手嫌弃地甩了甩，他这时候很后悔没有带一条手帕出来。 “你是谁？我从来没在这里见过你。”女孩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谁在追你？” “……泥巴种。”小巴蒂上下打量着她的衣着，更厌恶地把手往墙上稍微擦了擦。 “那是你的名字？”女孩这回没有皱起眉头，她的眉毛高高扬起也显得那么好看。 “我是说你！泥巴种！”小巴蒂气急败坏地低吼道，“该死的麻种小孩。” 女孩只是冷着脸，伸手把门一开，小巴蒂急忙扑向那扇门死死地压住了门板。 “你做什么！该死的——” “你再骂我我就把人喊过来。”女孩板着脸的样子和黑魔王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像。怎么有些人只是面无表情地放狠话就是这么有气势？而且还说着这么孩子气的话。 “好，好，嘘。”小巴蒂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刚刚的动静使得门外又重新出现了脚步声。 “然后呢？” “嘘！” 小巴蒂不想再伸手捂住女孩的嘴，他的手刚一伸出去又像是碰到空气里突然出现的一团烈火一样猛地收了回来。刚刚要不是事发突然，他才不想碰一个麻种。 “外面听不到。这条街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楼上有很多小作坊吱呀呀的、轰隆隆的，巷子里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女孩笃定地说，低头看向怀里的一条小蛇，“我的大哥每次躲条子都来这里。我听刚刚的动静以为是他，所以就给你开了个小门。” “条子？”小巴蒂猜这是麻瓜中的傲罗，“他们不会进来？” 女孩把门上的门锁一扭。 小巴蒂很想告诉她，他还没上一年级的时候就能用阿拉霍洞开了，但谁让她是个没用的麻种。 真是愚蠢。 他这时才注意到女孩怀里抱着一条小蛇，这简直不能更怪了。 “然后呢？”女孩再次看向他，扬了扬下巴。 “什么然后？”小巴蒂还在盯着那条蛇。 “真见鬼，你一个看起来二十岁的人连一句谢谢都不会说吗？”女孩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五岁的小丫头还抱着一条蛇呢。”小巴蒂听着那小蛇发出嘶嘶的声音都有些入迷，他太怀念黑魔王的蛇佬腔了。他通过门上的裂缝往外看，老巴蒂还在这条巷子上。 “真失礼，我已经七岁了。”女孩傲慢地哼了一声，仿佛七岁意味着什么重大意义一样，“我刚刚捡到的小蛇，还是它告诉我它听到了有剧烈的追逐声。我选修的生物课上老师说蛇对地表的震动特别敏感。我才绕到这个老地方来接我的大哥……” “它告诉你？”小巴蒂指着那只小蛇嗤笑了一声。 “就是它告诉我的呀！这只蛇会说英语！”女孩又哼了一声，这一声显得更气愤一点，“不信我让他再说一遍。” 小巴蒂原本脸上的嘲笑从女孩嘴里发出一声嘶嘶声起就再也挂不住了。他猛地按住女孩的肩膀，把她推到墙角，压低声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放开我。”女孩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刻的恐惧，但很快被愤怒占满。小巴蒂感觉她随时准备以命相搏。 “你不是麻种！” “放开我！” 小巴蒂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被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低头一看，是麻瓜称为□□的东西。 他的脸再次恢复了笑容，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欣喜若狂的笑容。这样杀伐果决的小孩，不是黑魔王的族人还有其他的可能？他现在务必确认这个小孩就是斯莱特林遗失的血脉。 他要立大功一件！ 只要把这个孩子交给黑魔王—— “你是不是以为这是假的？”女孩的手指扣在扳机三分之一处，枪口抵住了小巴蒂心脏的位置。 她咽了咽口水，这说明她不是不紧张。 “我很抱歉我的失礼。”小巴蒂急忙松开她的肩膀后退了几步甚至鞠了个躬。 “你不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女孩思索着他一系列反复无常的行为还有奇怪的话语，枪口并没有放下。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巴蒂·克劳奇。”小巴蒂激动得都在颤抖，“二世。” 他受夺魂咒影响太久，短时间内不能再进行幻影显形。要不然他就把这个女孩打昏了先带走。要是认错了，灭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就猜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女孩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你家人的国会工作？还是旧贵族？二世？哇哦，虽然我们邻居也有一个小孩和他爸爸叫了一样的名字。但你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会说二世？” 她一开始就注意到眼前这个家伙一身像是上一个世纪的装扮，看起来十分体面。而且是和她的大哥看起来一样的年纪。她见他一副手无寸铁又呆呆愣愣的样子，又担惊受怕的样子，估摸着不是什么坏人，所以就想着歪打正着了就帮个忙吧。 不过现在看来也可能是个神经病。 “你呢？” “路易丝，我的名字。”路易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比电视剧里的那些男演员还要酷。 “你的姓。” “我不想说我的姓。”路易丝马上警惕了起来，“我可不想你是来找我大哥讨债的演了这一场戏就为了绑架我。” “我要真是那样我难道不会先确定你长什么样子？”抓人对小巴蒂来说可是老本行了，他出手可从来没有失手过。 “反正我不说，你想怎样？”路易丝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啊！我枪还指着你呢！” “冈特？斯莱特林？或者说你妈妈的姓？你外婆的姓？”小巴蒂试探地问道，自从发现眼前的女孩是蛇佬腔之后就觉得她真是太亲切了，“里德尔？” “这些姓我连听都没听过。”路易丝听到小蛇告知门外已经没有脚步声了。她把□□放了下来，往一边的干草垛开了一枪。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和憎恶，虽然显然不是对小巴蒂的。 “你疯了！”小巴蒂承认他还是小看了女孩，他没想到她真的敢开枪。也没想到这个奇怪的玩意能有和爆炸咒旗鼓相当的能力。 麻瓜有这种武器？ “看到了吗？这是岩盐子弹。不会死人，但也够呛。”路易丝头也不抬，淡定地把枪放进挎包里，“小蛇说门外的人已经走远了，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或许，我们还可以再聊聊吗？路易丝——小姐？”小巴蒂紧张地搓了搓手。 路易丝却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人格分裂？路易丝小姐？你怎么不像一开始一样骂我泥什么什么来着？”路易丝指了指脑袋，笑得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你可真好笑。” “我为我的失礼感到十分的抱歉，路易丝小姐。”小巴蒂急忙说，“你绝对不是泥巴种。” “没事，泥巴种听起来比学校里那些家伙骂的好听多了。”路易丝把□□收回挎包里，抬眼看向小巴蒂，“你要不要跟我去玩啊？” “有人骂你？骂得比泥巴种难听？”小巴蒂显得很生气也很震惊。 “你是真的很好笑。”路易丝还在乐呵乐呵地笑着。 “学校？你已经上学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都七岁了还不上学？” “我十一岁才上的学。” “啊——”路易丝显得很遗憾，“这就是为什么你不太聪明吗？” “胡说什么！”小巴蒂有点被气笑了。 “所以你走不走？我带你去玩。”路易丝扬了扬下巴。 “行吧。” 这是小巴蒂第一次，跟着一个小女孩走。 这很奇怪，但他思考一条合适的逃跑路线和如何找到伏地魔大人的同时，也在想在怎么把这个小孩摸透了，顺手送过去。 当他跟着路易丝在一条条小巷子里穿梭，再也不敢说自己对翻倒巷熟悉了，他只是想重新定义什么是熟悉。 这一大片区域像是这个女孩设计出来的一样。他们在一个隐秘的小商店里找一个老婆婆买了有些惊喜的冰淇淋、在路边吓唬正在熟睡的野猫（路易丝说没事的，这只臭猫经常到居民家里偷吃东西）、跳过几个水坑，虽然他并不能像女孩一样像在跳舞一样跨过去。但路易丝狠狠一踩水坑时，小巴蒂灵巧地躲开了水花。他看到女孩眼里的欢喜和不服气时，嘴边的脏话奇怪地咽了回去，而且他知道那些话是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小屁孩。 小巴蒂可不怎么喜欢小孩，但此刻他没有一点不悦。只从发现她是蛇佬腔之后，他还注意到她长得很漂亮。如果穿上斯莱特林校服肯定更好看。 “你看那里。”路易丝带着他爬上了一座老房子的顶楼，她跨上顶楼边沿时吓了小巴蒂一跳，但她只是坐了下来让她可以晃着自己的两条腿，“你看啊！” “我看到了。”小巴蒂心虚地来到她身边，双手撑在边缘上。他才没看到，但要他说谎确实不难。 “那个酒吧的女老板是我的朋友。”路易丝的长发随风飘起，“你去那里报我的名字，就说我请你的，随便喝。”她真的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时帅惨了。 “你能和我说一说你的家人吗？”小巴蒂的注意力不在那里，他想搞清楚女孩的身世。 “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女孩轻轻碰了碰怀里小蛇分叉的舌尖。 “你是不是被领养的？” 这句话似乎触碰了女孩的伤口一样，她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跨过边沿走回了楼顶的天台上。但也正是这个举动让小巴蒂没有得到答案但也确认了结果就是他想的那样。 不是没有人叫过路易丝泥巴种之类的称呼。不少小孩总拿她的身世说事，说得再难听的都有。 “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一天就打听我的底细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路易丝昂着脑袋，俯视着一屁股坐下的小巴蒂，其实也差不多可以算是平视。 “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礼貌的。”小巴蒂不以为然。尽管他知道自己本来也就不是什么礼貌的人。他的代言词肯定是狡猾和险恶，那些词才不会和他沾边。 “那好啊。”这回换路易丝靠在边沿看向他，“是谁在追你？为什么追你？” “我的父亲。也就是巴蒂·克劳奇，一世。”小巴蒂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囚禁了我……嗯，多少年了？今年是哪一年？” “他囚禁你？”路易丝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凭什么？” 真是个小孩。 小巴蒂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带着一个陌生人到处跑，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吗？我这么说你就信了？他在心里摇了摇头。 “他很爱我的妈妈，但不爱我。”小巴蒂啧了一声。 “我爸爸也会关我大哥的禁闭，在每一次逃学之后。”路易丝宽慰地说。 “我从来没有逃过学，毕业的时候拿了十二个学科的证书。”小巴蒂并没有想炫耀。 “真的？你也太厉害了。”路易丝的眼里都是佩服的神色，“这还不能让你爸爸满意吗？还能找到比你更厉害的儿子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女孩的夸奖让小巴蒂有点不舒服，毕竟他可不喜欢这些评价，“我做了和我父亲相悖的事，他所说的坏事。” “你做了坏事也应该是警察来抓你。”路易丝马上脱口而出，“警察都没抓你说明你做的都是小事。”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小巴蒂此时显得骄傲了起来，“我做过的事情你想都不敢想。我可不想把你吓哭，那才是最烦人的事情。” “呵。”路易丝扯了扯嘴角。 “把对方折磨得生不如死可以算是我的日常。”小巴蒂说着，他是想从女孩眼里看到一丝畏惧的。 “所以他们来找你爸爸告状？”路易丝似乎想的是另一回事，“恕我直言，因为这样就囚禁你好几年？” “让我解释清楚一点……” “家人不就是彼此的后盾吗？”路易丝打断了他，“不管你再混蛋，你也是他的儿子啊。我爸爸说就是因为我们属于同一个家族，我们才要无条件地支持和保护家人。每一次我哥哥进少管所，不管调动多少人力和财力，我爸爸都会把他给带回来。当然带回来免不了一顿骂，但我们是家人，我们可以骂。” “所以我说我爸爸一点也不爱我。”小巴蒂眨了眨眼，他已经能断定这一定是个百分百的斯莱特林女孩。 “这样的家根本不是一个家。”路易丝嘟起嘴，“但你逃出来了，接下来想好去哪了吗？去投靠朋友？” “朋友？”小巴蒂想到其他食死徒就露出了憎恶的表情，“我的那些朋友，在我们共同的头儿出事还有我出事之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毫不关心我们过得怎么样，但他们估计过得挺快活。我打算去找他，我之前的头儿。” “就去找你的头儿！那些朋友不要也罢！”路易丝啧了一声，“有些人在你风光的时候和你称兄道弟，你落魄的时候就装作根本不认识，真恶心！” “一群懦夫。”小巴蒂没想到这个姑娘说起话来还挺冲的，但他觉得相当解恨。 而且他感觉，他们俩如果生在一个时代，一定会很聊得来。 “你真可怜。” “什么？！” 小巴蒂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敢说他可怜。 “你明明很优秀，可上过学的都知道那些擅长学习的学生往往是个很尴尬的存在。”路易丝把怀里的小蛇放到地上，“有些人邀请成绩好的学生去他们的派对就只是觉得这样很酷很气派。有些人接近成绩好的学生只是想抄作业或者考试能拿到小抄。背地里就叫他们书呆子。有时候都不知道谁是真心的谁是假意的。真傻逼。” 小巴蒂愣住了。 “等你考好了，他们会说阴阳怪气说你好厉害。你一考不好，他们就哈哈大笑生怕错过嘲笑你的机会。”路易丝越说越生气，“这个世界，恶心死了。” “他们没有机会嘲笑我，因为我一直很出色。”小巴蒂耸了耸肩，“我才不是你说的那一类。” “那他们现在在哪？”路易丝这话一出，小巴蒂又愣住了。“是吧？现在看来他们和你相处不就只是因为你的优秀身份吗？你做了错事被关起来没有人想着救你，也没人去帮你。”路易丝狠狠一跺脚像是这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收起你的怜悯，我可不会被欺负。”小巴蒂沉默了一会。 “你值得更好的。” “什么？” “你值得更好的朋友还有家人。”路易丝笑着说。 “差不多得了。”小巴蒂揉了揉后脑勺站了起来，多多少少都觉得这些话有些肉麻。他不知道这样的别扭是因为他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话，还是他讨厌这种矫揉造作的话。但至少，他现在没有感觉到讨厌，“但，也对。” 我需要新的同伴，去效忠黑魔王。 “我带你去公交车站，或者你想打车也行。”路易丝看了看手表，示意小巴蒂跟她走，“我也该回学校了。” “学校？” 也好，如果这个小姑娘要回学校的话，我把她拐走，也要很久之后才会被发现。 “我逃学了啊。”路易丝的语气听起来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回去拿上书包就回家。” “为什么逃学？” “学校里有一群傻逼。有人在我的储物柜门上用喷漆写了点字，老师以破坏公物为理由骂了我一顿，我一气之下就走了。” “用你的武器啊，难道那只是用来打干草垛的吗？” “我跟你说不明白。”路易丝的眼色一沉，“是啊，我就是那样一个恐怖的小孩，所以那种坏事不用调查也会是我干的。不管我怎么做都只能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差。算了，我难道在意别人这么想？我在意！” 她忽然提高音量，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情绪一点也藏不住。 “我好在意！”路易丝气得狠狠一踹边上的矮墙，“是啊，反正我就是那样的人，那我逃学又怎么了？他们不就指责过我逃学吗？我当时明明就坐在教室里！他们不是说我跟着我大哥认识的都是恶人吗？那我就要跟着比我年长十几岁的人出门逛，怎么了？他们继续编啊！” “这就是你说要带我玩的原因？”小巴蒂莫名觉得好笑，“还行，原来是破罐子破摔啊。我以为你是真的毫无防备心。” 路易丝气呼呼地瞪了小巴蒂一眼。 “带我去你们学校，我帮你教训那些欺负你的家伙。”小巴蒂真的想这样做，对付麻瓜小孩他只需要打一个响指。而这样说不定可以让这个笨小孩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再带她离家出走。这家伙要是乖乖跟自己离开，那会轻松太多了。 他现在明白自己在窃喜什么了，这个丫头对麻瓜有这么强烈的憎恨，那一经他的培养，绝对是最强的武器。 “今天逃学能交到你这个朋友就算被爸爸罚禁闭也值了。”路易丝的眼睛像是藏满星星的宝盒一样，至少小巴蒂现在才打开它。 “朋友？”对于小巴蒂而言这个词似乎有些遥远，他的那些朋友确实都不说朋友二字。 “我知道，哪有成年人会喜欢和一个小孩做朋友啊。”路易丝故作成熟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嘛，你明白就好。” “不。”小巴蒂摇了摇头，“人应该向强者靠拢，和年龄无关。” 路易丝又大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你说得比我所有的老师都好。你考虑做个老师吗？不知道老师岗位接不接受精神分裂？”路易丝大笑着领着他往大路上走。 “朋友吗……”小巴蒂一面听她喋喋不休，一面还在暗自感叹。 是啊，他也有过一大群的朋友，他们却各个都叛逃了。可面前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家伙，她给予他的目光有他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澄澈，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么直击人心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而且小蛇说我们是一样的。”路易丝低头看向怀里的小蛇，“我想她在说我们会合得来，我信她一次，所以才掩护你，又带你出来。不完全是因为我在气头上。” “我们就是一样的，我和你都是——” 砰的一声，小巴蒂感觉自己倒在了地上。他浑身上下都被捆住了，目之所及的地方是因为保护路易丝而被魔咒击落的小蛇，随后是昏迷倒地的女孩。 “你个该死的老头子！”小巴蒂挣扎着怒吼，他瞪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却背对自己的父亲。 该死！都怪我掉以轻心！ 小巴蒂懊悔不已！ 就差一点！让我带着这个蛇佬腔女孩幻影显形，慢慢离开英国，去找伏地魔大人—— “我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 “你还妄想控制我吗？” 我们的时代就会回来了！ “诶！你在干嘛！”小巴蒂的憎恨让他的面目越来越狰狞，“你在做什么？嘿！别把魔杖指着她！” 不行！如果是这样！一切都白费了！ “等等！我没告诉她我的身份！别对她用一忘皆空！” 如果她把这些都忘了，我以后去哪把她逮住？ “父亲，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 这份不甘里，有着更多复杂的意味。 这个女孩，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她的愤懑，她的锐气，她的踌躇满志—— 只要经过我亲自培养，一定可以成为一把锋利的武器！ “不要！” 小巴蒂突然间铆足了劲窜起狠狠撞向他的父亲，但下一秒，他就被一道白光击昏过去了。 路易丝。 伦敦有多少个路易丝？ 不过好在小巴蒂，很擅长抓人，他从没有失手过。 所以，他一定还会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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