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 “我觉得,我会想去看看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卢卡斯在来信里这样写道。 “你怎么心神不宁的?”德拉科瞥了路易丝一眼,他刚刚解决完午餐,气定神闲地放下刀叉。 “她不是一直这样吗?”潘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虽然,在用餐的时候看信不是好习惯。” “我这不是等不及了嘛。”路易丝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信件,看着盘里已经放凉了的肋排。 “我看你最近收信的时候情绪都不怎么样。”阿比盖尔说着,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关切的样子,“怎么?家里有事?” “不能吧?”德拉科笑了,“坎贝尔家的麻烦不应该早已经解决了吗?” 路易丝马上看向德拉科。 前段时间,伊森的事情已经如路易丝预料的那样迎刃而解了。可是德拉科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这并不正常。 “你们在监视我们吗?”路易丝直截了当地问了。 “我爸爸说了,马尔福家愿意帮助路易丝·坎贝尔小姐。”德拉科复述卢修斯的话时显得有些刻意在装腔作势,“当然,你们家很有手段,我们只不过是悄悄让事情更容易解决而已。” “那事有你们出手的成分?”路易丝并不喜欢欠人情,更何况知道这个家伙前后的态度转变之大。 但仔细一想,这件事确实解决得太快了一点。 “我说过我们会帮你。”德拉科坐直了些。 “谢谢。”路易丝干巴巴地说,“但我们家的事还是喜欢自己解决,旁人插手让我们有些难办。但还是,谢谢。” “你自己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德拉科有些意外地说,“你是个巫师,你有巫师朋友,但你好像没有作为。” “别擅自评价。”路易丝并不想跟他们说“我是信任我家人”的那套,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和他们解释太多,“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我以前怎么没感觉你这么酷呢?”潘西眨了眨眼。 “因为她之前不是斯莱特林继承人啊。”西奥多平时很少说话,但往往这样的人总是一针见血。 “说得真好。”不管那句话有多讽刺,德拉科毫不在意地附和了一句,听起来更让人不痛快了。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会说话啊!西奥多!”阿比盖尔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行了。”路易丝笑着。她笑了,是因为这她想起了那天看到的属于里德尔的回忆。一群纯血统围在一个混血身边津津乐道,绞尽脑汁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显得更让人印象深刻一点。 为的是什么呢? 为了他们自己。 路易丝眯了眯眼,笑意更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斯莱特林继承人的分量呢?” 此话一次,路易丝周围的氛围一下子降到冰点一般。现在在那些路易丝不知道的角落里仍有阴谋论在流传。斯莱特林们或试探或猜忌,他们也对此拿不定主意。 “比起帮助坎贝尔。”路易丝看向德拉科,“你不如考虑怎么帮助我。” 而路易丝也是为了自己。 为了让坎贝尔家族置身事外,也为了让她自己融入斯莱特林。 而且这样说,是顺了这些人最高的期待。 德拉科笑了起来。 “你可别告诉我,你在玩这一套。”阿比盖尔稍稍蹙眉。 “我确实是有些焦虑。”路易丝继续说,“那是因为我最近在研究一些书里的咒语。” “你整天抱怀里那本?”潘西瞪着眼,“这就是为什么你最近的变形课进步这么大吗?” “也可能因为天赋吧?”路易丝得意洋洋地抬起头。 这份自信来自于最近的进步。路易丝确实对于这些空间转换魔法的悟性更高一些。特别她已经开始做到迁移应用和融会贯通。也来自于她就是想在这些傲慢的家伙们面前耀武扬威,毕竟她也是同样傲慢的家伙。 “那个……”有人打破了这里不太对劲的气氛。阿斯托利亚走到路易丝对面的位置后方停下脚步:“有人找你,路易丝。” “谁啊?”路易丝抬头看向这个好看的女孩。 同时问出这句“谁啊”的,还有德拉科。 “嗯,是金妮·韦斯莱。”阿斯托利亚看向德拉科,似乎知道这个答案他不会喜欢听,“她在门口遇到我,问我能不能叫路易丝去门厅那里一下。” “行。”路易丝很快起身,“谢谢你来告诉我,阿斯托利亚。” “不客气。”阿斯托利亚说着,注视着路易丝离去的背影,“她们能有什么事?” “她和格兰芬多还是很亲近啊。”西奥多眯了眯眼。 德拉科反而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觉得,你们还是先保留意见吧。”他意味深长地说着,收住了表情,“我爸爸都说,她真的不简单。” 路易丝刚刚在门厅见到金妮,就被她拉着往上爬了一层楼,又绕到一条隐蔽的走廊上。这里很少有人经过,连画框都没有挂一个。 “怎么了?金妮?”路易丝任由金妮拉着走。 “日记本呢?”金妮急切地问。 “你放心,绝对没有人可以碰到它。”路易丝拍了拍自己的挎包。 “你带了?那正好!”金妮说,“我们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吧!” “什么?不!”路易丝恍惚了一阵,马上拒绝道。 “为什么不……等等!”金妮警觉地扳住路易丝的双肩,“你不会是陷进去了吧?我明白这种感觉!你也被日记本——” “不!金妮!不!”路易丝震声道,“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不能贸然去找邓布利多——” 我还得回到密室!我还有很多书没来得及看!我也还没处理好我自己对蛇怪的情感!我还不能做到真的送他去死! “——你不怕你的事情被知道吗?”路易丝说出口的是这一句。 “邓布利多肯定可以解决麻烦的。”金妮拉住路易丝的手,“他也绝对会保护我的!我想,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理解我,帮助我。而且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等等,等等!金妮。”路易丝抽出手,“我们应该再想想!邓布利多毕竟是校长,他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他不能掩盖事实的吧?”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我还没有找到那本记录了魂器的书! 那里的书我也还没来得及全部顺走! “但是他可以给大家一个说法!”金妮目光如炬,让路易丝下意识往后撤,“邓布利多的声望很高!而且只要密室不会再被打开——路易丝……”她的神色突然剧变,“你,你不会真的被日记本……” “我没有!”路易丝急忙喊道。 “不行!你不能再碰日记本了!”金妮不由分说地扯过路易丝的挎包,打开一看,几乎马上就找到了那本日记本。 “我没有被蛊惑!”路易丝也几乎马上反应过来,更快一步抓起日记本抱在怀里,“但我今天不能给你!” “为什么!”金妮试图掰开路易丝的手臂,“我是想帮你!路易丝!你别这样!” “帮我?”路易丝摇着头,“听着,金妮,我有我的判断——” “怎么回事?” 有人嚷嚷着。 路易丝和金妮还在僵持不下,但同时转过头。 这条走廊少有人走,但如果是弗雷德和乔治出现在这里,似乎又一点也不奇怪了。甚至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路易丝的第一反应是“这里一定是通往哪里的近路”。 “你们在干什么啊?”乔治问。 “没——”路易丝下意识矢口否认,她自以为她和金妮在这一刻可以达成共识,先糊弄过去。 但她的预判失败了。 “她拿了我的东西不还我!”金妮说道。 很奇怪。 金妮的语气不算凶狠,语调也不算高昂,老实说音量也不大。但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巨锤一般砸向路易丝的脑袋,让她的脑子突然间嗡嗡作响。 “你说什……”路易丝错愕般喃喃着,加紧了胳膊的力道。 “你拿了金妮的东西?啊?”弗雷德一副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我没有。”路易丝瞪着眼看向弗雷德。 “什么东西啊?”乔治凑近一看,却被路易丝躲开了。她转了个身,直接背对着他。 “你要不是心虚!为什么藏着?”金妮很快捕捉到这一点,似乎根本不考虑后果一样。 “因为我没有!”路易丝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多无力,又有多心虚,“这不是你的东西!” “你敢说那是你的?”金妮瞪着眼。 “嘿,小不点。”弗雷德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我不管你们什么矛盾,上次也是,这次也是,但如果你拿了,就还给金妮。” 路易丝慌乱之中已经把日记本卷起来放进她那个施展过无限伸展咒的口袋了。 “她藏起来了!”金妮大喊。 “诶,小毒蛇。”乔治按住了路易丝肩膀,“到底是在抢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我的东西!”路易丝迅速转过身。 “她骗人!”金妮拉住了弗雷德,指着路易丝。 “我骗人?”路易丝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了,她的脑子里充斥着无数最狠毒的谩骂和诅咒,她甚至都已经想到她未来将被送到哪一层地狱去,“你好意思说我骗人?”她的情绪变得不受控制了,上前拉住金妮的衣襟,“你敢再说一次?到底是我骗人还是你骗人?你敢让人知道你干了多肮脏又龌龊——” “别吓唬她!” 路易丝话没说完,但是她被弗雷德推开了。而乔治也已经闪身挡在了金妮面前。 “别太过分了!你这是干什么?”乔治明显很不悦,“有话不能好好说,还要动手吗?你这是怎么了?” 路易丝的胸口起伏着,脑子里传来源源不断的反驳,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说什么?”弗雷德显然也有了自己的判断,“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 路易丝一时气煞:“行啊!你们都信她是吧?” “一个是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妹妹,一个是诡计多端的小毒蛇,我该信谁?”乔治似乎也在气头上,他显得还比弗雷德更生气一些。 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似乎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一点点不一样的情绪,得到的却只有失望和愤怒。 怨恨在此刻占了上风。 “可笑。”路易丝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刻薄,而她还在让自己显得更刻薄一点,“她这种浑身上下加起来没有我一双鞋子贵的家伙有什么是值得我去抢的?” “喂!”乔治上前一步,却被金妮拉住了胳膊。 而金妮惶恐地摇着头,她似乎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 “滚吧,真让人恶心!”路易丝冷笑着,说着“滚吧”却是自己转身离开了。 女孩走得很快,她的眼眶很快就蓄满了泪水。她吸了吸鼻子,调整着呼吸,直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去。 她怎么敢对他们说这个? 路易丝常常听维多利亚说:“被误会时也笑一笑,这是你的风度,也是对蠢货的讽刺。” 路易丝现在明白了,这就是成熟的魅力,而她确实还不具备。 她怎么敢在他们俩面前污蔑我? 那可是弗雷德和乔治—— 那可是我—— 石墙在路易丝门前打开,她穿过休息室,径直走向宿舍。 语言原来真的可以这么刺痛人。 路易丝只觉得有人拿着一把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剌着她的五脏六腑。 那些曾经被她轻描淡写提到的酷刑,似乎在刚刚那几秒里,全部报应在了她身上一样。而且还有人在拍手叫好,笑她罪有应得。 舍友们似乎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床铺午睡了。路易丝也钻进了自己的帷幔,用被子蒙住自己。 那可是我的朋友啊! 路易丝可以被人看不起,可以忍受冷嘲热讽,可以隐忍旁人的侮辱。但却没有办法接受朋友站在自己的对面,露出那样疏离的神情。 那可是我最可以无所顾忌去相处的人啊! 可现在他们之间,仿佛被顾忌划出了一条东非大裂谷。 她难道不知道他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而且—— 那还是乔治啊! 路易丝把手伸进口袋,想把日记本拿出来。 “嘶!” 温尼一口咬住了主人的手。 路易丝吃痛地把手抽出,连带着温尼一起脱离出来。 “你看!我很称职吧!”温尼松开了嘴,“你说过日记本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千万不能让你碰一下——”她似乎注意到主人的神色不太对,语气变得不再神采奕奕,“诶,那个,还是说,我又搞错了?” 路易丝只是摇了摇头,重新把日记本拿出来,放到床边,又把温尼放了上去。 “你不要不说话!”温尼吓坏了,“我错了!我是猪头!” 路易丝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要午睡了。” 帷幔外传来了一些紧张又惊慌的躁动。 路易丝想起来了。 噢,还不是所有舍友都知道我养了一条蛇噢。 “一个是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妹妹,一个是诡计多端的小毒蛇,我该信谁?” 乔治的话语在路易丝脑海里重新响起。 是啊。 路易丝盯着床铺的帷幔。 现在,所有人都该发觉我有多危险又有多深不可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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