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水惊讶道:“杨月寻死了?” 江倚黛点点头:“杨月寻在十几年前就上吊死了,做了十几年的孤魂野鬼。” “也是,她的女儿就这么死了,她估计也知道是找家人所为。” 程秋水很快就对上了号:“赵祺是赵大爷的女儿吗?” “你认识?” “不算认识,他们家算是村子里最后一户正常人了。我记得那会儿赵大爷家确实出生了一个姑娘。” 江倚黛道:“嗯,我和萧乘云现在就住在赵大爷的家里。” 程秋水又是一通八卦地追问:“你怎么和剑宗的少宗主走到一起了?我和你说,萧乘云都多少年的筑基了,现在还没结丹,你可别糊涂。”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是嫌弃,也该是人家嫌弃我,我现在不过是个没有灵根的废人了,人家能图我啥,”江倚黛酝酿了一下措辞,道,“长话短说就是,萧乘云欠了我几万灵石,现在给我打工还债。” 程秋水显然不信,语气略带了些调侃:“真的?” 江倚黛也懒得多解释:“不信啊,等萧乘云回来了,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程秋水看了看周围,问道:“那他上哪儿去了?” 江倚黛道:“追踪杨月寻去了,我昨晚让萧乘云盯着赵宅,没想到他人都给我跟丢了。” “江倚黛,我听到你说我的坏话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江倚黛的话。 李净秋和蔡士诚没见过乾坤镜,吓了一大跳。 程秋水倒是见多识广,没多大意外的反应,反倒是玩味地看着江倚黛。 江倚黛的胸口忽然闪烁出明亮的红光,在昏暗的夜里尤为明显。 “乾坤镜,分为乾镜和坤镜,用来联络的一种法宝,别大惊小怪的,太丢我们药宗的人了。”江倚黛解释道。 江倚黛把乾坤镜从怀里拿出来,镜面上呈现出萧乘云俊朗的脸。 江倚黛冷笑一声:“我难道说错了吗,你人找到没有?” “还没有,”萧乘云忽然心虚起来,尴尬道,“跟丢了。” 江倚黛、程秋水、蔡士诚和李净秋四人在婴儿塔处等着萧乘云。 萧乘云会灰心丧气地御剑回来,看到程秋水的那一时刻也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挑了挑眉,没有太大的反应,也没有开口询问程秋水。 程秋水,合欢宗清欢长老的其中一个徒弟。 他认得,他相信程秋水应该也认得他。 萧乘云问江倚黛:“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江倚黛想也没想道:“路过。” 程秋水补充:“然后遇到了好姐妹,听说某些人太废物了,所有决定留下来帮个忙。” 萧乘云都当没听见,只道:“那还真是麻烦程道友了。” 萧乘云又看向蔡士诚和李净秋:“那他们呢?” 江倚黛:“自己偷跑出来,不想回去了,之后跟着我们走。” 程秋水不理会萧乘云,看向江倚黛:“人也丢了,那现在怎么办?” “先回村吧,”江倚黛道,目光转向程秋水,询问“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当年差点被烧死,程秋水一定对赵家村充满了恨意,她叶旭并不想再继续靠近那个令她厌恶的村子。 程秋水却好像没什么所谓,率先御剑飞起来:“走吧。” 天空的墨色已经逐渐稀释,在山上再多停留容易叫人发现,于是江倚黛一行人便趁着天色还没大亮,匆匆离开。 飞至赵家村上空的时候,江倚黛嘱咐道:“这个村子魔气和鬼气交织,十分诡异,进去之后你们一定要小心。” 这番话主要是说给蔡士诚和李净秋听,他们初来乍到,不似程秋水一样,出身此处,深知此地危险;也不像萧乘云一样,了解杨月寻有多狡诈。 初生牛犊不怕虎,江倚黛就怕他们冲动之下惹上了什么麻烦。 程秋水猛地转头看向江倚黛,即可给江倚黛传音。 “魔气?” 江倚黛轻轻点头做了肯定的回应。 宗主等人是说过不能透露,但是如果不告诉这些即将陪她出生入死的人真相,那他们的下场都会和舒如玉一样。 何况赵家村的魔气如此浓郁,只要有心就会发现,她也不算破坏规矩。 在婴儿塔之下听了程秋水的控诉,蔡士诚和李净秋也对赵家村有了不小的恶感。 蔡士诚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是便问道:“师姐,有魔气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李净秋也是一脸迷茫地看着江倚黛。 “就你们这样还下山历练呢,不被” 江倚黛一时无语,又觉得丢脸至极,她怎么就答应了带上蔡士诚和李净秋他们两个麻烦精。 江倚黛无奈道:“打开你的神识,认真看。” 蔡士诚“哦”了一声。 几秒之后,蔡士诚激动得哇哇大叫起来。 李净秋在江倚黛的指点之下也看到了围绕在赵家村的魔气和鬼气。 李净秋有些担忧地问道:“师姐,就我们几个,能行吗?” 蔡士诚和李净秋不同,他现在异常兴奋:“我就知道跟着师姐一定有好处,我们才下山多久,这就要干票大的了。” 江倚黛道:“好处不一定有,但是危险倒是时时都有,你们不要擅自行动,我保你们平安。” 听了江倚黛的嘱咐,又亲眼看到了那浓郁的鬼气,两人自然不敢再擅自出手。 江倚黛和萧乘云忽然又带回来三个人,赵大爷和赵大娘没有不耐烦,反而更加热情地招待他们。 出于对江倚黛和萧乘云的信任,赵大爷甚至连他们的名字,来做什么都没问。 只是看向程秋水时,赵大爷有一瞬间的愣怔。 赵大爷调侃了一句:“你和当年的程家的姑娘还真是有些相似。” 都说女大十八变,程秋水虽然以前是赵家村的人,可合欢宗的功法都养人,多年的伐毛洗髓之下,程秋水早就脱胎换骨。 程秋水断定赵大爷没有认出自己。 程秋水状似无意地问道:“是吗,那户人家现在还在吗?我有些好奇能有多像。” 赵大爷叹了一口气:“不在了,程家那姑娘好端端地人就没了。十年前的一场旱灾让大家种的东西都死了,所有人都颗粒无收,很多户人家没有足够的存粮支撑过那一年,最后都饿死了,程家就是其中一户。” 程秋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只是充满了怅惘。 程家人都死了,多年的怨恨和郁结好像失去了出口,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还挺遗憾。”程秋水道。 赵大爷看了一眼程秋水,道:“都是命,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老天爷不肯赏饭吃,那就都得死。” 赵大娘已经收拾出另三床被子,但是赵大爷家里也不富裕,多的房间实在是没有了。 赵大娘提议道:“要不,我替你们上别家问问还没有空的房间,让你们住上几晚?” 程秋水立马挽住江倚黛的手,笑道:“不必了,我和她挤一间屋。” 李净秋也不想到别处去借宿,紧紧贴着江倚黛。 “我晚上打坐练功,有个地坐着就好。” 蔡士诚也不想自己到别处去,于是殷切地望向萧乘云。 萧乘云无情地打破了蔡士诚的美梦:“我没有房间,这几天都是她睡床上,我睡地上。” 萧乘云望了望江倚黛。 蔡士诚蔫了,也点了点头。 看到了他们的反应,江倚黛也了解了他们的意思,忙道:“不麻烦大娘了,我们修道之人,没那么多讲究,挤一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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